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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极力反对她跟刘天明,果然没多久,两人就分了,之后又闪电一般的速度嫁给程严华,这次他不再反对,以为可以过上一些安逸的日子,可谁也没料到,她就是个麻烦精,永远麻烦不断。
现在女儿都这么大,给他弄出一个杀人的罪名来,摆平?
谈何容易,他对陆梅失望透顶。
“爸……我……小雨她……”
“别你啊我的,如果你还想在这里呆下去的话,就老老实实说清楚,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唬弄,你当我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来是什么性子?要不是非到最后一步,我看你是绝不会告诉我实情。”
陆梅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除非事情闹到最后一步,否则为了面子,她宁愿欺骗所有人。
“刘天明也是被小雨撞死的。”她一咬牙,脱口而出,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爸,小雨真的是意外,她不是故意的,她一个孩子,知道什么?”
“孩子?一个二十多岁杀死自己两个父亲的女孩子,你觉得事情还有这么简单吗?”
陆老爷怒吼:“阿梅,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说出去谁会相信?她手上两条人命,你们是不是想将陆家给拖下水去,让我们全部跟你一起毁了才甘心,啊?”
他气得不断颤抖,按着拐杖的手颤颤巍巍,几下拿起来想从陆梅头上敲下去,最终忍住了这个动作。
“两条人命,你让我怎么帮你?”他绝望的闭上眼睛,摇头:“谁会相信这种荒谬的意外?两个父亲,同时惨死在她车轮下,你为什么不去编造一个更好一些的谎言呢?”
“爸,你不能这样,小雨她需要您的帮忙,她不能坐牢啊。”陆梅跪着来到他跟前,脸上一脸狼藉,一只手去摇晃他膝盖,被陆老爷一巴掌甩开。
“阿梅,你到现在仍然不知悔改,难怪小雨会变成这样,你们让我太失望了, 事情过了这么久,你一直在包庇她,等她终于被人抓走, 你才想起陆家来,这次我没办法替你擦屁股了。”
“爸,难道你真的要看着小雨被枪毙吗?”
“哼!你当我想?可你现在闹成这样让我怎么办呢?”陆老爷不断喘息着,愤怒让他苍老的脸看起来更加可怕:“如果真的是她杀人,这次你就做好心理准备吧,我们陆家不是天王老子,也不能一手遮天,就算帮你,你真的以为媒体那边这么好唬弄吗?”
程严华的死本来各方面都在关注,这下子冒出来惊天新闻,是没有人可以控制的,换句话说,程小雨的罪名只会更重,而想全身而退,根本是在做梦。
“爸,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难道你真的不管我们死活了吗?”
陆梅绝望的趴在沙发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陆老爷见状,摇头:“不是我不帮你,是根本不能帮,阿梅,你丢尽了陆家人的脸,如今还要责怪我们不帮你吗?你自己都做了什么,而我原谅过你多少次?”
上次吞掉支票的钱,他忽略不计,还有从前的种种行为,他甚至都可以容忍,唯独这次,是杀人,故意杀人,肇事逃逸,无论是哪一种,小雨都注定出不来了。
最好的结果是留下一条命,最坏的结果,是被枪毙了。
这样一来,陆家也会被推到风口浪尖,陆谨言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过半个字,这让他感到十分挫败。
“爸,就这一次,我保证是最后一次,真的,只要小雨可以活着出来,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真的,爸,算我求你了。”她声泪俱下,嘶哑着声音说。
陆老爷却已经不相信她了,也许相信了也做不到。
“你以为我帮你就可以万无一失吗?”他怒极反笑:“太天真了,盯着程严华死亡结果的人很多,大家都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最后的真相,谁会舍得放弃?”
他可以肯定的是,那边消息已经传出去,无法封锁了。
他再不愿意,也得大义灭亲。
“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小雨被他们带走吗?爸,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能让她去坐牢的,爸,无论想什么办法,我求求你帮帮我。”
陆老爷无奈的闭了闭眼睛:“阿梅,这件事情,你求谁都没用,两条人命,你觉得她还能逃得掉吗?她是不是故意杀人,不是你说了算,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意外?”
就是欺骗三岁孩子都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生父,一个养父,这样的关系,她竟然可以痛下杀手,她就算不考虑别的,自己还怀着身孕,做出这样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人匪夷所思。
不但压不下去,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成为A市近年来的绝对头条。
杀了两个父亲,天理难容,这样的结果,已经无法挽回。
他现在需要想办法的是陆氏公关该怎么应对这个结果,长辈教女无方,让陆家出了这么一个杀人狂魔,本就已经足够让媒体疯狂,他们怎么会错过这样一个机会。
“小雨不是故意的,你别这么说,爸,你不帮我们的话,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阿梅,你最好还是想清楚怎么去安慰小雨接受现实,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也帮不了你,天就要亮了,你就算现在要阻拦,也没用,她杀了两个人,还有一个车祸在医院成了植物人,这些事情你都清楚。”
陆老爷顿了顿:“既然程严华是她杀死的,你明明知道她做错,为什么还要任由她继续对刘天明动手呢?难道这里面你没有责任?”
“爸,可是我能说吗?我那天看见她浑身是血的回来, 吓坏了,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那现在为什么来这里求我?”
陆老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眼神已经平静了下来,波澜不兴的看着陆梅,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这件事情他无法插手,只能让她们接受这个结果,也算罪有应得。
“爸,我求求你了,别赶我走,我不知道可以去求谁帮忙了,我不能让小雨出事。”
陆老爷无动于衷,陆梅不甘心,摇晃着他的手:“爸,你还当我是你女儿吗?难道你也跟陆谨言一样,冷血无情,看着我们母女两人送死吗?”
陆老爷勃然大怒,一棍子敲了下去,茶几发出巨响。
“不识好歹的东西,要送死就去吧,小雨入狱是她自己造成的,你是不是也想学着去犯罪呢?你这是嫌陆家的脸丢得还不够多是吗?”
“爸,这也是你们逼我的啊?”
“我逼你们杀人了吗?我让你们去犯罪了吗?陆家是哪里对不起你们母女两人,竟然做出这么多丢人现眼的事情来,阿梅,不是我说你,长这么大,你就从来没有替我们做过半点事情,陆家一辈子都在替你擦屁股,现在我老了,你年纪也不小,自己好好想想吧。”
“爸,你终于说实话了,是不是这么多年来,你就一直在嫌弃我呢?敢情是我拖了陆家后退是吗?”她愤怒的笑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好,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陆家,免得丢人现眼,也让你逞心如意,行了吗?”
“哼,你这是在将气撒在我身上吗?离开了陆家,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指责我。”陆老爷一敲棍子,打在陆梅手腕上。
“啊!”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接着捂住手腕,气得咬牙切齿。
“爸,你不但不帮我,现在还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我不打醒你,你一辈子都糊涂着过。”
他纵横商海多年,就没被这么气过,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跟不争气的外孙女,彻底将他的晚年给毁了,陆谨言娶了个二手货,这些不过是谈资,而小雨去杀人,这是彻底让陆家祖宗十八代都被蒙上了黑暗。
“既然不帮就算了, 以后我不会来求你。”
陆梅咬着牙,她此刻正在气头上,恶狠狠的放下话,决定这辈子都不踏入陆家半步。
“你走吧,你只要敢踏出这个大门,从此以后你的任何事情跟陆家没有任何关系,你的死活也跟我们没有关系。”
陆老爷容不得她挑战自己的威严,冷漠的看着她的背影。
“哈哈哈,好,以后我跟陆家,恩断义绝。”
陆梅提着包包,一步一步踉跄着,狼狈的离开了陆家。
“老爷……”
管家从房间走出来,想安慰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反而是陆老爷看了看他,冷哼一声说:“这种人有什么好可惜,过不了几天,我要她哭着回来求我,陆家没有股份给她分红,我看她靠什么活下去。”
管家只是摇摇头,对于这些事情,他不方便发表任何意见。
程潇潇醒来的时候,脑中空白了数秒,然后看到坐在不远处办公的陆谨言。
房间的灯很暗,他身上穿着居家服,带着黑框眼镜,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在电脑上对数据。
“你醒了?”
“你还没去上班?”
陆谨言说:“时间还早,我今天在家陪你。”
“怕我情绪不稳定吗?”程潇潇摇头:“既然已经留下来,那么你陪我去见她。”
“现在?”
“没错。”她要问问程小雨,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究竟什么地方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