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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冰雪,几千年都化不了。
那巨大的山崖上,不知道堆积了几千年的冰雪,这时候齐刷刷掉了下来,只剩下了一层厚厚的冰壳子,在那冰壳子底下,他就看见了一条被封在冰壳子里的龙!
真是龙!
那龙像一只大蜥蜴,脑袋和身子直接连载一起,没有脖子,它趴在冰层里,只露出半截身子,那半截身子就有上百米长,有一只爪子伸了出来,足足有一头牛那么大。
秃子感慨着,说不知道那条龙是不是远古的恐龙,还是真正的龙?
他继续说,我嘛,当时年纪还小,当然很崇拜他,路上没少给他敬烟、打酒,他心情好时,也给我讲一些开夜车的禁忌:
晚上驾车时,要是在路上遇到野兔子,就赶紧朝路上撒钱(小兔子撒零钱,大兔子就得撒大钞票),这钱是买命的。
遇到拦路鬼(鬼打墙,车子绕来绕去,还是在原地),或岔路鬼(本来只有一条大路,却突然出现了两条岔路),最好就地停下车子,等到天亮再走。
按照白师傅的说法,这拦路鬼大多是善鬼,是救人的,因为前面有恶鬼作祟,所以他提前在前面把你拦下了,是帮你的。
拦路鬼多是恶鬼,他是用障眼法,给你弄出来了两条岔路,其实两条岔路都是通往悬崖峭壁的,走哪条都得翻车。
说起来也怪,我开大车那么多年,有时候会经过一些地方,那地方三条两头出事。
车祸原因都一样,一条挺宽挺敞亮的大马路,司机却偏要偏往旁边的山沟里开,这就是遇上岔路鬼了。
不过按照白师傅的说法,最吓人的就是怪物上车,就是咱们这次遇到的东西。
怪物上车的事情,他没具体跟我说,结果我们在去新疆的路上正好遇上了一起。
那时候,我们已经到了南疆腹地,到处都是荒山、沙漠,车子顺着大山、沙漠一路开着,基本上就是出了沙漠就是荒山,出了荒山又到了沙漠,好在新藏公路是不错的柏油马路,不然我早就崩溃了。
一路上,都是我白天开车,白师傅晚上开,到了新疆,几天都看不到一辆车,我就跟白师傅换了班,开始开夜车了。
白师傅嘱咐我,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就马上叫醒他,这地方很邪,一个不小心,我们就出不去了。
白师傅说的不错,进入南疆第三天,我就撞了邪。
现在想想,在南疆开夜车挺特别的,每天的天气都特别晴朗,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上,大颗大颗的星星,干干净净,清清楚楚的,戈壁滩上洒满月光,沙漠上,荒山上,像是撒了一层雪,亮晶晶的,有时候,远处像是着了火,半个天空都耀得通红一片,让人心里充满了感动。
还有时候会遇上一些幻影,说是海市蜃楼什么,就像过电影一样,本来是晴朗朗的天空,突然就出现了一些影子,好几千人举着火把往前走,看起来就像是往天上走一样,甚至还有两伙人一起打架,看穿戴,都像是几千年的古人。
这些事情吧,我就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反正不管他,你就继续开你的车,慢慢天就恢复了正常,像是啥也没有一样。
一般来说,新藏线没多少人跑,尤其是修通了青藏线等,除非是穷的没办法了,为了省油,没人跑这条路,所以路上也基本上遇不到人。
要是遇到一个人,我们都要开心半天,老远都要互相按喇嘛,甚至有时候还要停下来,大家抽根烟,聊几句才走。
南疆这里水深啊,就咱们国家,也在这里搞了好多秘密设施。
有一天深夜,我走着走着,外面突然使劲按喇嘛,我一看,是一辆军用卡车,赶紧停下来,让它先过去。
没想到,那可不是一辆,过了一辆又一辆,足足有上百辆,前面是普通的东风卡车,后面就是加长版的,看不懂是啥车型,车上全都拉着篷,很长,很高,估计是拉的啥导弹,一溜烟就朝着昆仑山深处跑走了。
按说他走的那地方,根本没有路,全是沙子,戈壁滩,这些军车要开到哪?
那就不知道了。
第三天晚上,我开着开着车,天上突然就下了雾。
按说南疆这种非常干燥的地方,雾是很少见的,我记得当时还在报纸上看过一个新闻,讲塔里木盆地旁边一个县城降了大雾,是50年不遇的奇景。
不过我这一路上走过来,见到大雾天多了,而且这雾也不大,路上又根本见不到车,所以也没当一回事,继续往前开。
开了一会,我突然发现雾中多了一个黑影,用雾灯照了照,发现前面竟然是一辆车,在雾中缓缓开着!
我兴奋极了,没有在南疆这种荒漠开过车的人,是无法理解那种一连在大沙漠中开了几天几夜车,连一个人(别说人,好多时候连一棵绿草都看不到!)都看不到的焦灼,我使劲按了一下喇叭,又慢慢加速,想超车过去,跟他打个招呼!
车子开近,模模糊糊看到,前面是辆破旧的北京吉普,在当时的新疆,这绝对算是一等一的好装备,应该是某一个地质勘探组,或者石油勘探组配备的。不过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这辆车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师傅已经醒了,他披上衣服过来,叼了一支烟,打着火,对我面无表情地说,秃子,停车吧,不然咱们都得死。
我追吓了一跳,忙问:啊?!为啥啊?!
白师傅说:那车没开灯。
我才回过想来,这车为啥看起来不大对劲,原来是没开车灯!这大黑夜的,这车不开车灯,难道是想死了?!
可是我还不想放弃,说:是不是他们看今天月亮地挺好,所以没开灯?
白师傅叹了一口气,说:“光子,你开雾灯,对准前面那辆车的尾巴,仔细看看,上面有啥?”
我将信将疑,把雾灯打开,朝着那车尾巴一照,当时就惊住了。
那辆吉普车原本放备用轮胎的地方,趴着一个大猫一样的东西,看不清到底是啥东西,那东西原本身子直挺挺趴在车后窗上,像是往车里看着什么,这时候就朝我们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我,眼睛通红通红的。
虽然我们离那辆车还挺远,在雾中也看不大清楚,但是那东西朝我们这边一扭头,我觉得它一下子就看穿到了我心里,看得我整个心都凉了,不由自主就把车刹住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月光下,我看着那辆车慢慢偏离了公路,朝着荒凉的戈壁滩缓缓开去,看上去一点人气也没有,就这么渐渐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中。
我听得毛骨悚然,又刺激又害怕,问他:“那,秃师傅,你们当时遇到的到底是啥玩意?”
秃子说:我后来问白师傅,他说那是一只老狐狸,不知道啥时候溜上车的,那车活不过夜的,我们再跟着它,小命也得撂这儿。
我大惊失色:我操,那咱们前面这车怎么办?
秃子冷哼一声:跟个屁!到了下一个告诉出口,他们不出去,咱们马上出去!
我才舒了一口气,问他:师傅,前面那辆车后面,也是一只老狐狸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秃子用他的死鱼眼死死盯住我:“你还没看出来吗?那是一只鸟。”
一只鸟?!
我一愣,怎么会是鸟?
那明明是个人形的东西!
要说是个猴还差不多,这人和鸟差得也太远了吧。
秃子却没有搭理我,他把方向盘一扭,朝着出口处驶了过去,对我说,把后面的人叫醒吧,咱们出去了。
朝外面看看,现在雾气已经渐渐散开了,昏黄的路灯下,前面的路牌上写着三个清清楚楚的大字:日喀则。
到了日喀则,胡乱找了家酒店住下,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猎人大清早就哐哐砸门,说赶紧出去找家好馆子米西米西,完了好上路!
秃子也同意,趁着现在还在城市,还是先吃好睡好,补充好体力,等进入了新藏公路深处,那就只能干捱了,要是身体不好,还真撑不下去。
我们开着车,在街上溜达,却发现到处都是四川小馆子,或者就是脏乎乎的藏式茶馆,那浓浓的酥油味,让我真心吃不下去。
自从到了西藏,我虽然没有再次晕倒,但是还是受到了高原反应的影响,头老是昏昏沉沉的,像是周围老有一堆蜜蜂围着你嗡嗡叫,而且这边气候干燥,一觉醒来,嘴唇全裂开了,鼻子都流血了。
我很担心自己这小姐身子会撑不下来,在网上查了查,说这种体制一定要注意饮食,好好补充营养。
我就问秃子:“这边有啥比较补的吃的?”
秃子说:“补品倒是有,就看你敢不敢吃了。”
说到吃,瞎子来了精神,哈欠也不打了,忙问:吃啥?吃啥?“
我敲了他脑袋一下:“吃你!”问秃子“我们刚从老挝回来,油炸毒蜘蛛都吃过,还有啥不敢吃的?”
秃子点点头,说:“那咱们就去吃吧,不过我先说好了,那边啥都有,就是贵!“
我豪爽地拍了拍钱包,说:“你尽管点,咱们吧,穷的就只剩下钱啦!“
秃子带我们去的,是一家汉族人开的野味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