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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巧,边上刚停下一辆的士下客,金旗没有考虑就上了车,指出前面银灰色的凌志说:“师傅,请跟着前车。”
凌志很疯狂,一路超车朝西,出了古城区驶上环城高架。半小时后在通安出口下高架,拐入树山方向。又开了二十多分钟车子停在树山度假山庄停车场。一路跟来的士距离凌志总要相隔一百多米,之所以能够没跟丢当然由于金旗的指挥。付了百元车资的士司机高兴离去。此时暮色已浓,残阳正徐徐沉入树山脊线,像描了一条宛延弯曲的金线使整个山廓无比壮丽。
树山是河市城西北侧的自然生态示范区,有名的龙泉宛叶茶、翠冠香水梨、红宝杨梅就产自树山方圆五公里的山坡上。现在山村划归风景游览区,四处都在造房修路。树山度假山庄正是新落成的景区配套建设。度假村占地五十余亩,树林间一幢幢灰瓦粉墙的别墅掩映其中,外观很漂亮。大门里是一片停车场,度假村里通道全是卵石小道不能开车,这大概也算生态措施吧。
是进去还是在外边守候金旗犹豫了好久,远远地望见接连不断的轿车驶入度假村,他才恍然大悟里面不仅是住宿还有餐饮服务。但是自己步行进入行吗?他打电话把情况告诉宋诗,宋诗也很为难。青衣帮主要人物塔帮都熟悉,弄不好反而暴露金旗;再说金旗真实身份青衣帮无人知道,她也不想让帮众知道,这不仅为金旗,同样也为青衣帮。现在青衣帮总认为有一个隐身高手撑腰,士气大振。要是说穿是毫无武功,偶尔激发潜能吓吓人的,对帮众信心打击岂不太大?所以派两人一车协助是件很容易办的事,现在却犯难了。两人电话里商量再三,最后决定还是别进度假村了。因为度假村若是㟷帮潜伏的据点,防备一定很严,相比其他金旗的安全才是第一重要的。
收了电话金旗觉得很憋气,既然来了总想探个究竟。他打量着山影下的度假村,心里蓦地一亮,大门不能进难道后墙也不能进?不再迟疑一路绕道登上树山。
树山不高,顶峰也就二百多米。山坡上满是古老、高大的杨梅树,树冠巨大遮光蔽日,夏天正是个好去处。现在对金旗的隐蔽行动也大有帮助,他在树后灵敏地闪动很快就找到理想入侵点。度假村靠北后墙距离一棵足足有四、五米高的杨梅树仅七米不到,虽然墙上装着红外线探头,但是居高临下,从树冠飞跃墙内探头根本不起作用。他曾飞跃过三十米的空间,眼下这点距离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主意打定也不着急,靠在树后从天释戒中移来点心和水,慢慢享用起来。
一小时后夜幕深垂,金旗换了一身黑色衣裤,脸上套了一截袜,仅仅露出两只眼睛。衣裤、袜都是他早就预备好的,当然他并不知道今天会用到,反正天释戒空间够大,专辟一间存放各式生活用品、食品以及工具等等以备不时之需,今天刚好用上。现在若有熟人看见,一定认为是个鬼鬼祟祟的贼。
攀上五米高的树冠,瞄准墙里一棵细细的石榴树双脚一点,身子犹如划过的一道黑线,无声无息地掠过十几米空间轻如羽毛似的恰好落在石榴树上,一个人的重量压得细枝大弧度弯下,金旗很容易地落到实地,细枝猛地弹回在空中颤了好一阵。整个过程仅仅几秒就结束了,一切仿佛没发生似的。只有蹲在黑暗中的家伙一直在偷笑,他太佩服自己的神技了,小说中常描绘的“浮光掠影”、“快若闪电”不就是如此么?他觉得自己还大有余地,应该试试从一幢高搂到另一幢高楼间的飞跃,像蜘蛛侠哪样。嘿嘿!
神功施展,很快就发现前面第三幢别墅里情况不同寻常。别墅是二层加地下室,地下室中放着床、桌、椅等等用具,桌上堆满烟酒食品,床上歪着一个男人,一脸憔悴正吸着闷烟。地下室门外坐着一个光头年轻人,手里握着一只酒瓶小口抿着。看得出一个是囚犯,一个是看守。上面一层坐着几个男女,正襟危坐不发一点声息,一看就是受过训练之人,其中好几个金旗认识,正是塔帮的三号、五号、七号。一看到七号金旗立即收缩气息,更加小心地往里继续窥探。
二楼客厅坐着四人其中㟷帮帮主柏夏坐在右侧,一脸病容看得出内伤并没痊愈。他对面坐着祝宇文和开车的女人,哪女人长得很媚很妖准是个吸精抽髓的尤物。正面沙发里端坐的是金旗见过的老者,应该是柏夏的师叔柏长青。他正紧盯着茶几上玻璃盘里一尊绿焰闪烁的翡翠弥勒佛像,仅仅2公分直径的布袋上那片艳丽之绿照射出的绿芒映得老者的脸庞绿森森的,像个活鬼。
“妖睛!”金旗差点脱口惊呼。太美丽了!辉映得满室绿艳灿灿的翡翠佛像中正藏着被称为翡翠四绝之一的“妖睛”,看久了心中真会感到恍恍惚惚,身子犹如腾云驾雾不能自已。金旗赶忙收摄心情,隔三十多米还能受它影响,难怪室内四人都眼睁睁,一动不动地傻坐着。可见“妖睛”之妖魅!
许久,老者首先返过神来,随手抓过一只软靠压在绿佛之上遮去了惑人心神的绿光。轻咳一声其他三人才恍然惊醒。柏夏抬腕看了一下表,惊喊:“太厉害了,太厉害了,就看一眼就被它迷了两个多小时。妖!实在妖!”
老者叹息道:“功夫不到呀,别说你们连老夫都很难抗拒,难怪长老说必须盛入黑匣之内才能安全收回,否则功夫超凡之人一定能感受到它的灵息,而使归途不安。宇文,相关之人处理了吗?”
祝宇文站起身恭敬地回答:“一切处理妥当,老爷子请放心。只是楼下那个司机究竟怎么办?是杀是留老爷子就听您吩咐。”
“明天弄到山上去埋了,尽管他并不清楚妖睛之事,但是姓李的事是他干的,恐怕迟早会出事,不如早办了干净。夏儿,明天你和三号把妖睛送回北京,听凭你父亲处理。我的意见是干脆交给师门。这次回北京开车走,带上方媚也有个替手。另外青衣帮请来的高手调查清楚没有,请师门给个答复。”
柏夏点头答应,招呼那个女人:“方媚扶我一下,我想先回房休息了。”被称为方媚的妖娆女子赶紧扶着柏夏出门而去。
老者对祝宇文挥了挥手,等祝宇文离开后他重新掀开软垫,拿起妖睛,紧握在右掌之中闭目调息起来。绿芒从指缝中洒出,慢慢地手指、手臂都开始变绿,甚至肩部也有了绿意。他在用内力吸收妖睛中的灵气!这是金旗立即想到的。妖睛之灵气人力可以吸收?这是金旗很怀疑。他注意力追踪柏夏,这时一男一女已经进了北房。刚进门柏夏就迫不及待地搂过方媚痛吻起来。方媚轻哼着热烈回应。两人紧拥着一路热吻,直至倒在卧床上。
方媚双手解开男人的皮带,雪白的小手直接伸了进去。突然她惊呼起来:“夏哥,今天怎么铁般硬?吃药了?”
柏夏一边拉扯着女人的衣物,一边低吼着:“快些,我受不了了。一定是妖睛有催淫作用。你到是快脱呀。”
“哎哟,难怪我也想呢。”方媚仰面躺下,双脚一搓裤子就下来了,弓着身子想摸男人的家伙,柏夏“啪”地给了白花花屁股一掌,腰一挺就进去了。一时北房里风声、雨声、啪啪声,上演起少儿不宜的节目。
事到这里金旗很容易想到这么办。他打了个电话给宋诗,把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说:“你找个公用电话,换种声音报案,注意直接报市局防止有人放水。告诉他们故意制造交通事故,害死李风的凶手正在树山度假村五号别墅地下室里,其他同伙也在。请他们携带武器,因为凶手们全有刀剑。就这样说,我在这里守着看结果,再见。”直接关了手机,怕有人打进来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
静静地蹲着,注意力回到一楼。三、五、七号和祝宇文正在喝酒,时不时骂几句。二楼北房肉搏正如火如荼,正房精瘦的老者一脸绿气,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右手正在用力,像是想松开五指却不能如意。完全是在挣扎,脖子上粗筋都爆了出来,左手伸过来帮忙,很奇怪就是掰不开紧握的右拳。老者急得拼命了,左手握右拳狠狠地朝茶几上砸去,没几下鲜血就溅了满地。没有用,右拳中的绿气更浓,不同的是老者身上的绿色在消退,像落潮的海水迅疾地涌向右拳下的佛像。砸拳的声音惊动了一楼的几人,七号问:“楼上正房有动静?”
祝宇文摆摆手,说:“老爷子在修炼,他说过不喊别惊扰,还是喝我们的酒吧。”说着给七号倒满,自己也满杯,一仰脖灌了下去。看样子他很不高兴,为什么不用猜就知道。
金旗太满意“目识境”神功了,隔了三十多米每个动作、每句话都能看清听明,真是“看,不能看之看;闻,不能闻之闻”。正得意,一阵发动机低低的轰鸣,十几辆警车已经围了上来。也就眨眼之间许多枪口都对准了五号别墅,一声口令所有的灯光打开,照得五号别墅恍若白天。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双手抱头从大门出来,马上出来!”一条大嗓子喊着,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粗鲁。
警察到了,仅仅半小时。金旗在包围圈外,尽量缩在阴暗里注视着五号别墅内。
现在的别墅里鸡飞狗跳一片大乱,一楼几个首先冲上二楼。天啦,平时被奉若神明的老爷子浑身不停抽搐,像大烟鬼上瘾没白粉一样,一头冷汗、浑身青气、满嘴白沫。转头冲进北房,塔帮帮主正在慌里慌张的拉短裤,方媚也刚刚系着乳罩。祝宇文怪叫一声,“嗵”地一脚踢在门上。
七号问:“师哥咋办?”
“突围!全体往外冲,按二号方案行动,北京会面。快,警察冲进来了,各自突围!”话音未落楼下就响起枪声。柏夏抓过一件外衣“呼”地窜窗而出。方媚想也没想紧跟着飞身跃去。
众人顿时一片慌乱,纷纷从不同窗口纵出,紧跟着是清脆的枪声和吼叫声乱成一片。祝宇文没有跳楼,反而返身冲进正屋,一把抓住掉落在沙发脚边的佛像,正想转头离开,突然拔不动脚了。低头一看,老爷子正紧揪着裤腿不放,嘴里哑声喊着:“带……带上我。”此刻顾不得尊长了,祝宇文猛地一脚蹬向老爷子手臂企图脱身,不料拚死抓紧的手不但没松,整个身子也扑了上来。祝宇文前冲的身子被撞,一下子失去平衡,“咚”地摔倒,手一松绿佛像骨碌碌滚进沙发底。祝宇文怒骂一声:“老鬼,姓柏的全是混蛋!去死吧!”单掌劈向老爷子颈部。这是挟怒、提十成功力的一掌,结果可想而知。老者头一歪,抽了几抽去了。
这时房门被一脚踢开,祝宇文再也顾不得妖睛,脚在楼板上一弹,身子大鸟般飞出窗户,一名武警端枪冲进屋来,想都来不及想就对着人影勾动了扳机。半空中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是重物落地闷闷的声响。
别墅一楼还在战斗,两名打手模样的有枪,正躲在厨房射击,不过也只是盲目乱打,因为一抬头就会迎来一片弹雨,火力根本不成比例。院子里倒着三条尸体,除了祝宇文外死得是三号和五号。他们是替死鬼,柏夏跃出时警察还拿不定主意是否射击,等接二连三有人从窗口飞出时才毅然开枪,结果前者跃入黑暗之中,后者刚好挡了子弹。
五分钟后厨房两个缴枪投降,别墅战斗结束。武警分队追击逃遁之人,阵阵犬吠渐渐远去。别墅里包括老者一共四名死者都平放在大厅里,两名投降的塔帮打手和在地下室逮获的李风案肇事司机都双手抱头,蹲在大厅墙角,三支冷冰冰的枪口正指着他们的后脑勺。其他三名警察守在门口等候着追击部队的归来。
白看了一场枪战片,有个家伙还不想走。原因之一是他弄不清警犬为什么没发现自己,另一个原因是二楼沙发底下的佛像不拿太浪费了,就好像非留给自己似的,二楼连个看守的警察也没有。拿吧,天意如此。金旗嘴里嘟哝着靠近五号别墅,身子贴着墙壁稳稳向上攀去。墙缝一点不滑手,点脚处也觉得又宽大又稳当,他自己都好笑,觉得自己就是个偷天大盗的料,而且越来越胆大妄为在警察眼皮子地下也敢行动?太有才了。
从沙发底下掏出“妖睛”随手收入天释戒,翻身想走,一眼瞥见沙发茶几上一只黑皮包,里面是满满一包人民币,估摸着少说也有二十多万,不收白不收,立即天释戒中又多了几叠百元钞票。重新登上树山已是月上中天,他想大笑几声又恐惊动了警察,不笑又实在憋不住。没法子拼命跑,翻过树山才大笑出声。
然后拨通了宋诗的电话,除了“妖睛”什么都说了,高兴得宋诗格格笑个不停。能不高兴吗?塔帮帮主变成在逃犯,塔帮成了杀人劫财的黑社会,他们还能在河市站得住脚?再说死了柏长青,青衣帮就少了个强劲对手,塔帮的威胁也在逐渐减少,河市还不成青衣帮的天下。有这些好事小美人能不笑个透?
息了好一阵,宋诗才微喘着说:“金旗,谢谢你了。你真是我们青衣帮的福星。快来吧,我想你了,真的,想到什么程度啊?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快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