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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向上,28楼。
当凌祎城身姿笔挺地出现在骆袁浩面前时,骆袁浩正狼狈地和维修人员扭打在一起。
原因很简单,维修人员要求骆袁浩支付自己的手机被他摔坏的维修费。
骆袁浩不但不给还扇了人家一巴掌。
凌祎城看了看那部破损的手机,从钱包里取出一大叠人民币递给对方:“去买一部新的吧。”
维修人员脸上挂着彩,他百感交集地看了凌祎城一眼,却只从他手里抽走了三张毛爷爷。
“我只要三百块。”
人家也是有骨气的。
离开时,维修人员瞪着骆袁浩将拳头捏着咯咯响,能住上上千万的住宅,却吝啬给予三百块的修理费。维修人员在心里腹诽,像骆袁浩这样的垃圾迟早会遇见能收拾他的人。
估计是维修人员心诚则灵,不需要等,骆袁浩就已经遇到能制服他的人了。
凌祎城所有的耐心已经在不停地处理照片的事情上全部用尽,特别是他得知路璟堔委托路子谦也在为照片的事情忙碌时,那种陡然升起的挫败感让他的情绪差点几度失控。
毕竟,他才是欧瓷最应该相信和依赖的人,可欧瓷在出事时最先想到的却是路璟堔。
维修人员刚走,身姿笔挺的男人便带着压迫的气势步步逼近骆袁浩。
“就一个问题,小瓷的照片你有没有复制?”
男人的声音冷得令人发怵。
骆袁浩浑身都被恐惧所填满。
他知道自己这个侄子行事狠厉,但他又自持上一次差点将欧瓷迷女干凌祎城也没有动他分毫,现在只是传了一张果照,凌祎城自然也不会动他的心态。
于是,他强制镇定地挑了挑眉梢:“怎么?怕我看到啊?”
凌祎城单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呵!”
骆袁浩冷笑一声,他就说嘛,不管他怎么样,只要有骆佩娟护着,凌祎城就不敢动他。
肥腻的脸上更是肆无忌惮地摆出一幅挑衅的模样:“凌祎城,我告诉你,我不但将你的女人看得清清楚楚,我还吻遍了她的全身,就像这样。”
说着,他伸出肥厚的舌头在半空中模拟似的舔了舔:“不过说实话,味道也就那样了。”
骆袁浩原本以为自己说了这么多,凌祎城应该气得暴跳如雷。
可对方却只是一反常态的轻笑一声,这让他有些诧异。
骆袁浩爆出欧瓷的照片,第一是为了给自己伤残的身体出口恶气。第二是为了狠狠地打击路璟堔和凌祎城。
他知道这两个男人对欧瓷皆是用情至深,毁了他们心爱的女人,比毁了他们自身更狠。
当然,同样的情况也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凌祎城晦涩不明的看了骆袁浩一眼,然后坐在沙发上拨通了宋川的电话号码。
“宋川,让那个女人说话。”
“好的,凌总。”
手机开着免提,片刻欧玥惊恐而又歇斯底里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了过去:“骆袁浩,你快来救救我们母子,他们要杀了你儿子,快来救救我,救救我……”
凌祎城拿手指了指手机:“我的小舅舅,还不赶紧安慰一下?”
凌祎城行事虽然一向狠冽,但他都是光明磊落,从不会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所以骆袁浩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拿欧玥来要挟自己。
就在昨天,他才陪欧玥去医院检查了肚子里的胎儿。
医生说孩子很健康,是个男孩。
这是骆袁浩这辈子唯一的儿子了。
即便是拼了命,他也得将这个儿子保住。
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跳:“凌祎城,你拿一个女人来威胁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凌祎城将通话掐断,然后慢条斯理从衣兜里拿出一盒药丢到骆袁浩面前:“吃了它。”
骆袁浩偏头一看,药品名称上写着硝氯酚的字样。
关于硝氯酚的作用他并不清楚,疑惑地看着凌祎城:“什么东西?”
凌祎城难得好脾气地解释到:“硝氯酚,一种常见的牲畜的驱虫药,价格便宜,药效不错。”
“砰!”
骆袁浩一拳砸在茶几上,药盒在上面跳了跳:“凌祎城,你TM别欺人太甚。”
他这不是摆明了骂自己是畜生么?
凌祎城丝毫没有动怒,只是优雅地摆摆手:“小舅舅,你别急,我还没说完。”
骆袁浩将牙齿咬得咯咯响。
凌祎城又不急不缓地补充了几句:“硝氯酚如果服用过量会导致心,肝,肾,脑等重要脏器因供氧不足而受损,尤以脑组织损害严重,表现为脑水肿、中枢神经受损及视神经受损等症状。也就是说你最终会因为呼吸衰竭而死亡。当然,如果抢救及时能保住一条命,但眼睛是必瞎无疑,因为视神经受损再不可修复,它无特效解毒药。”
凌祎城说得悠闲又恣意,就像平常在凌家老宅时和他聊天的样子。
可谁能想到矜贵的男人从唇齿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毒。
骆袁浩脸色灰白,豆大的汗珠从他的下颌处不停地往下滚。
他已经是废人了,如果再变成瞎子,后半辈生怎么过?
“凌祎城,你TM就是个魔鬼。”
骆袁浩声嘶力竭地呐喊,然后抓了茶几上的药朝着凌祎城砸过去。
“彼此彼此。”凌祎城轻轻挥手就将药盒挡开了:“两个选择,你吃,或者你的女人吃。”
骆袁浩已经处于崩溃的状况,他才不要吃,他才不要什么都看不见。
这个男人和路璟堔一样,都是折磨人的高手。
即便是杀人都不会让自己的手上沾一丁点鲜血。
凌祎城无视他的暴怒,抬腕看表后吐出几个字:“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骆袁浩一脚踹翻了茶几,上面摆放的紫砂壶茶具“哗啦”一声全部摔到地上碎了。
“滚你娘的三分钟。”
“两分钟。”
凌祎城那张菲薄的唇里每吐出一个字对于骆袁浩来说就是凌迟的煎熬。
“我艹!”
“一分钟。”
骆袁浩依旧不为所动,整个人还是肆无忌惮地骂骂咧咧。
“时间到。”
凌祎城这次连视线都懒得落在骆袁浩身上,径自拨通了宋川的电话:“宋川,让那个女人吞药。”
电话里,欧玥的声音尖锐又恐惧:“骆袁浩,我怀的可是你的儿子啊?你想要这辈子断子绝孙吗?”
儿子就是骆袁浩的死穴,他抱着快要爆炸的脑袋,“咚”一声跪在那些紫砂壶的碎片上,霎时间膝盖处就渗出斑斑血迹:“祎城,祎城,我是你舅舅啊,你忘了小时候我还背着你满大街的跑?你忘了小时候你被姐夫追着打,你躲在我身后的样子了?祎城,你这次就放过我,好不好?欧瓷的照片都没有了,我也不会再去给她添任何的麻烦,其实我并没有亲她,也就是,也就是觉得她美,忍不住拍了几张照片而已。”
“呵!”
凌祎城冷笑一声,他若不是顾虑太多,何至于留下他的命让欧瓷再一次陷入无止境的焦虑和惶恐之中。
凌祎城微微俯身,唇齿间吐出的声音带着蚀骨的寒意:“小舅舅,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眼瞎么?就是因为你看了欧瓷。如果你真碰了她,估计,你早就陈尸街头了。”
此时,欧玥的尖叫还在电话里继续:“骆袁浩,你就是个懦夫,孬种,这样对我还想让我给你生儿子,做梦去吧。凌总,凌总在吗?我要求马上流产,立刻,马上,我恨肚子里的这个野种,骆袁浩不要,我也不要了。”
欧玥顿了顿,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凌祎城立刻换了称谓:“姐夫,我知道你喜欢我姐姐,求求你看到我姐的份上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
骆袁浩听着欧玥的哭诉面如死灰,目光颓败地落在面前的那盒药上面。
“你放了我儿子,这药,我吃。”
面对他的妥协,凌祎城只是微微挑了眉梢,却并没有说话。
骆袁浩抖抖瑟瑟将里面的药片抠出来一颗一颗塞进嘴里,就那样哽着嗓子艰难的下咽。
凌祎城转身从酒柜上递给他一瓶啤酒。
“试试这个,药效会更快。”
骆袁浩机械地接过,再机械的吞咽,直到一整盒药完全下腹。
凌祎城闲适地坐是沙发上,指尖比之前多了一支烟,烟雾缭绕里,男人眉眼冷凛:“十分钟之后,会有医生过来抢救,当然,如果你不配合也没有关系,我妈那里,我自然会给她一个解释,你就不需要操心了。”
凌祎城说完,将烟头屈指弹在地面上起身走了。
身后,骆袁浩呼吸急促地倒在地板上。
凌祎城没有回头。
他留他一条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
凌祎城从骆袁浩的公寓出来又遇见一件事情。
宋川打电话告诉他,说是某知名报社的主编将电话打到他手机上,主编的意思是想要问一问欧瓷和凌祎城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
宋川从主编的支支吾吾中知道对方肯定有关于欧瓷的负面新闻。
一逼问,主编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