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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觉得自己快撑到嗓子眼了。
别说桂花糕,即便是桂花酒她都不能再多塞进去一小滴。
凌祎城勾了唇角:“谁说能吃下一头牛?”
安之抗议:“刚才那只是比喻,比喻。”
凌祎城将桂花糕放到自己的嘴里,一边慢条斯理的嚼,一边拨弄着火堆:“红薯应该行了。”
那东西得小火烤出来才香,之前的都糊掉了。
安之有些懊恼,再香她也吃不下。
凌祎城果然是矜贵之人,换做安之,直接抱着就上嘴啃。
但人家还刻意拿了碗和勺子,一点一点将干净的红薯心舀到碗里,动作优雅,一块黑漆漆的红薯被他拨弄出西餐厅吃牛排的感觉。
“要不要?”
凌祎城舀了一勺递到安之的唇边,就像之前她喂他吃巧克力一样。
安之摇头:“吃不下。”
凌祎城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将红薯吃到自己嘴里。
安之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然后,凌祎城的脸突然凑近,安之还未反应过来,她的腰便被男人搂住,唇上一软,安之的唇齿间就多了一抹甜香。
安之想要抗拒,凌祎城却表现得格外的强势,几番推碾,安之很不经意,很不情愿地将红薯吞了。
凌祎城终于满意地笑了笑:“我也饱了!”
……
回村的路上,安之开车,凌祎城坐副驾,男人的理由是自己很累。
行吧,反正这地方宽敞,怎么开都不会撞到人。
安之车速不快,凌祎城之前还靠在椅背上假寐,片刻之后,他的手便覆上了安之的腿。
安之缩了缩:“开车呢。”
凌祎城挑着眉,不但没松,反而捏了捏。
“你干嘛?”
安之飞快地瞪他一眼。
凌祎城轻叹一声:“疼不疼?”
“吱!”
安之将悍马急停下来。
“凌祎城,那天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你?”
她想到在纽约,她和徐妈外出时看到的那个开车一闪而逝的男人。
“哪天?”
凌祎城明知故问。
安之的手搁在方向盘上不停的抖,凌祎城应该早就知道她在纽约了,可他为什么不去找她?
安之又想到糊糊的那些照片和视频,都是在小丫头满月之后,那满月之前的呢?去了哪儿?
或者是说,她是在糊糊满月哪天遇见了什么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和自己的女儿分离了两年?
而这些,凌祎城一字未提。
“凌祎城,你告诉我真相,好不好?”
安之用着哀求的语气。
凌祎城静静地看着她:“老婆,我们先回国,回国后我会给你解释。”
“回国?中国?”
“嗯。”
“也就是说颜世一和纪言卿都是你的朋友?”
安之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两个男人会待她如此之好,为什么两人非要让她去中国看看。
“颜世一,他是你的亲哥哥。”
安之:“……”
这都是什么惊人的信息?
她不敢再往下问了,越接近真相,她就越惶恐不安。
亲哥哥待在身边照顾她半年时间却不敢告诉她真实身份。
凌祎城明知她的一切消息,却一直不曾出现。
他们到底想要隐瞒什么?
安之重新启动了悍马,然后一路飞驰。
凌祎城的手一直覆在她的腿上,他能感觉到安之的身体不停地颤抖。
……
纪言卿坐在一间稍微宽敞一点的小房子里,这里说是房子,更准确说应该是低矮简陋的窝棚,四周的墙糊着凹凸不平的泥,头顶就一些枯草,与之格格不入的是房间里摆放着一套崭新的座椅,那是凌氏财团昨天才捐赠过来的物资,椅子上坐着部落的老酋长。
老酋长的脸上涂抹着花里胡哨的油彩,脖颈上套了一圈用兽骨做成的项链,黑漆漆的手里捏着一块血淋淋的生牛肉,正沾了辣椒往嘴里大口大口的塞。
吃完一块还不忘礼貌地招呼纪言卿,让他也吃一点尝尝,说是味道极其鲜美。
纪言卿偏头就能看到一头壮硕的野牛悬挂着,估计刚死不久,猩红的鲜血正滴滴答答淌在地面上。
这里的人崇尚血腥,越血腥越能激发他们的斗志。
纪言卿忍住翻涌的肠胃,小心翼翼从牛的身上割下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牛肉塞进嘴里,浓郁的铁锈味令他作呕,一口也没敢嚼,硬生生就吞了,一双眼睛被逼得眼泪汪汪。
老酋长哈哈大笑,直呼他爽快。
纪言卿赔笑着,两人不着天地的聊了一会儿,终于聊到正题上。
纪言卿的意思他们想要将欧玥带走,还希望老酋长能够同意。
虽然凌氏财团慷慨赠送给部落大批的物资,但也不能作为交换的资本,到底是人家的地盘,一切还是慎重为好。
老酋长继续撕扯着牛肉,嘴角满是鲜血,看得纪言卿有种想要上前帮他擦一擦的冲动。
“你说的那个女人啊,她是我买来的。”
在说到欧玥时,老酋长额头上那些纵横交织的皱纹更加深壑。
半年前,老酋长去了一趟罗安达,就是在那里他遇见了欧玥。
彼时欧玥被一帮蛇头控制着在街边卖。淫,她和一堆黑色人种站一块儿,白皙的皮肤尤其出众,再加上身段小巧玲珑,风韵十足,老酋长一眼就相中了她。
欧玥的确很漂亮,她有着东方女人独有的妩媚和风情,媚眼微挑,勾魂摄魄。
老酋长将她买下之后带回了部落,因为稀罕,他供她吃供她穿,结果欧玥不领情,嫌弃他们太野蛮,太低俗,在一个夜晚,她差点咬掉了老酋长的子孙根。
老酋长一怒之下才将她囚禁起来。
纪言卿他们来这边时,欧玥刚好被铁链子拴了一个月。
欧玥也是性子掘,她宁愿被村落里别的男人奸污也不愿向老酋长低头,事情就这么僵持着。
现在纪言卿要求将欧玥带走,老酋长有些不乐意了。
那是他的玩物,他可以一个月不理不睬,但不能允许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
所以,老酋长的意思很明显,他不同意。
纪言卿无所谓结果,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走一趟过程,欧玥的死活完全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不是凌祎城要求,他连欧玥这个名字都不会提及。
凌祎城进屋的时候,纪言卿和老酋长正在把酒言欢。
酒是凌氏财团赠送过来的,老酋长一辈子都没喝过如此醇香的窖酒,心情十分愉悦。
凌祎城压低声音问纪言卿欧玥的事情,纪言卿摇头:“别去管了,明天你只需将小瓷带走就行,那个女人,罪有应得。”
凌祎城皱了眉,欧玥这件事情总要给欧瓷一个交代吧。
老酋长对凌祎城这位大财主的态度明显比对纪言卿要尊敬几许。
端了酒颤颤巍巍敬过来,还用憋足的中文说到:“我这算是借花献佛。”
凌祎城淡笑着一饮而尽,气氛很是融洽。
期间,凌祎城再一次提到欧玥。
老酋长豪迈地将手里的刀一挥,一块拳头大小,沾满着血腥的牛肉就落在凌祎城面前的餐盘里。
老酋长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说凌祎城如果将肉吃了,欧玥就由他们带走。
他想到的是纪言卿吞下那一小片牛肉时的囧相,老酋长在赌凌祎城不行。
凌祎城主动敬了他一杯酒,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刀具,将那块牛肉慢条斯理切成薄片,沾了辣椒和芥末,一点一点吃得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
老酋长瞪大了眼睛。
凌祎城的眉眼间风光霁月。
……
安之回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欧玥。
她相信,欧玥能给她事情的真相。
天边明月高悬,清幽的月光之下欧玥正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安之上前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滚烫,她正在发烧。
欧玥缓缓睁开了眼睛,在看到是安之时,她再也没像之前那样情绪激动,而是又将眼皮耷拉下来,鼻息间发出哼哼的声音。
安之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里找来各种退烧药和消炎药。
欧玥如此状况肯定是因为身上的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她必须得到医治。
她的嘴里照旧塞满了枯草,安之一咬牙,伸手便将那些枯草从欧玥的嘴里一点一点抠出来。
“先吃点东西,再吃药,不然对胃不好。”
安之的目光落在欧玥的胸口上,她记得昨天还没有,今天那里多了几道血淋淋的牙印,有皮肉往外翻卷着,狰狞又恐怖。
欧玥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她就那样愣愣的看着安之,像是不知道疼痛。
安之拧开了一瓶水:“来,先漱漱口。”
欧玥的双手依旧被铁链捆绑着,安之只能将瓶口喂到她的唇边。
欧玥没喝,僵硬的张嘴之后嘶哑地吐出三个字:“小贱人。”
这是两人之间互动的第一句话。
安之想过欧玥应该是恨她的,在第一天看到欧玥的眼神时,她能看到她眼睛里充斥着浓烈的怨恨。
她笑了笑:“先吃了东西再骂。”
她将矿泉水小心翼翼喂到欧玥的嘴里,欧玥晦涩莫辩地看她一眼,并没有漱口而是扬着脖子不停地吞咽。
她又饿又渴,浑身乏力,安之没来之前,她晕晕沉沉的以为自己今晚就会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