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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眠。
九洲馆专门为余书预留出来的一间包厢内，林念真懒洋洋的坐在旋转的老板椅上面，漫不经心的啃着一个苹果，神态慵懒，单手艹作着面前的一台苹果的一体机，轻声道：“余书，情况怎么样了？”
余书端坐在林念真面前，没有半点困顿的神色，手中端着一杯浓茶，神采奕奕。
这个人生道路坎坷了半辈子最终平步青云的男人这么多年一直隐身在九洲馆幕后，气度愈发圆润自然，而又不失大气。
他轻轻笑了笑道：“朱雀新区的锦衣卫人员以及县令都已经被陈炎枫抓进了六扇门，这次我们准备的很充分，这小子胃口不小，一开始告诉我他想打六扇门副统领邹瑞主意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进展顺利，这一手兵分三路行动的方案很漂亮，大部分有过作恶行为的人都已经被六扇门控制。我已经跟负责为这次行动提供情报的五组打过招呼，如果没有突发情况，二十分钟汇报一次最新进展，现在看时间，还剩不到五分钟。”
林念真满意的点点头，歪着脑袋，撑开双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完美而坚挺的****形状愈发明显，余书赶紧低下头喝茶，表情平静，不再多说。
“余书，这些曰子你做的不错。”
林念真微笑道，将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有没有回帝都天道城的想法？当初把你下放到这里，现在让你回去，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在这里很好。”
余书轻声道，表情平静。
林家跟其他两个家族相比，最具优势的地方就是他们的人才储备并不臃肿。
林念真不置可否，没有出声，沉默了一会，才轻声道：“那先做着吧，我回家商量一下，应该在继续往你身上压点担子了。”
这话一说出来，余书在九洲馆的排名或许不能提升，但权力绝对要大很多。
余书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大小姐，我是朝廷官员，绝对不怕任何困难。”
林念真笑骂道：“不许学他的油嘴滑舌。”
余书犹豫了下，轻声道：“今晚过后，朱雀新区的防护就彻底落在陈炎枫手中了，这个位置太重了，所有人都在窥觑，但却始终不能独吞，方伟的事情给陈炎枫一个契机，但关键在于，他的行事太果断干脆，一次姓将所有的罪恶全部驱逐抓捕，如果事后他还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话，青龙，朱雀，玄武三个地方安全防护，都在他的掌控中，他将会成为六扇门最年轻的捕头。”
“然后呢？”
林念真轻声道，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笑意，眯着大眼睛，很快乐。
“就是怕有些人找茬，星海城的势力错综复杂，南宫家，锦衣卫，甚至一些本土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陈炎枫快刀斩乱麻做法不错，可也实实在在的让一些人感觉到了疼痛，怕是不好善后啊。”
余书皱着眉头道，他不怕如同一盘散沙的地方派系，可这次陈炎枫的做法却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如果这些人联合起来的话，绝对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帮他挡下。”
林念真干脆利落道，重新走回办公桌后面，拿出一叠资料，轻轻眯起眼睛：“邹瑞不用去管，我相信他可以解决。余书，安排一下时间，把汤家的主事人叫出来，明天一起吃个饭。约见林氏的掌舵人，下午一起喝茶，晚饭去地方派系中的周系，另外，打电话给刘家，其他一些不是很敏感的人物，交给他们去办，就说是我的意思。”
运筹帷幄，雷厉风行！
余书呆呆发愣，看着林念真，一时间竟然没有说话。
“还有问题？”
林念真头也不抬道，翻看着由九洲馆第五情报组整理出来的资料，上面林林总总都是今晚过后即将可能对陈炎枫出手的势力。
“没有问题。只不过我记得大小姐说过，对陈炎枫，我们锦上添花就好，这次的动作有些大了，我们去找那些人，总有点恃强凌弱欺负人的意思，这算是强出头，值吗？”
余书苦笑道，情不自禁的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他跟陈炎枫私交不错，但人在高位，最忌讳的就是公私不分，他必须要考虑整个六扇门的利益。
“值得。放心，我们不会欺负人，我会给出一个让他们都心动的筹码，他们不能拒绝，去安排就是了。我会帮他走到一定的高度，但是我喜欢的男人，不能中途夭折。”
林念真坚定道，她抬起头，眯着眼睛笑了笑，异常彪悍道：“余书，你说如果陈炎枫嫁给我，然后又复兴了玉虚宫，到时候一宫一族绝对的亲密无间，谁还是我们的对手？”
嫁给她？
男人嫁给女人？
余书嘴角抽搐，没敢接话。
“嘻嘻，不是没可能的。不过我如果想娶他，他还要走的更快一些才行，真有光复玉虚宫那一天的话，我和他之间，谁占据主动权谁才算赢，爱情游戏，是要玩一辈子的。”
林念真笑道，说道最后一句，语调低的近乎呢喃。
余书硬着头皮站起身，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
“回来。”
林念真喊住了他，深呼吸一口，重新恢复淡然，轻声道：“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余书微微转身，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
“没有任何进展？”
林念真有些意外。
“没有。”孔林苦笑道：“
南宫家和锦衣卫似乎也在调查这件事情，但对于具体调查什么，似乎所有人都不清楚，几位老家主也都是语焉不详，似乎心有顾忌，不愿意过多提起，只是跟侯爷说的一样，陈炎枫的风格很像一个人，其他的并没有任何信息透露，这件事比较难办。”
“难道真要我自己去问他？”
林念真轻轻皱起眉头，看了余书一眼道：“你怎么看？”
余书摇摇头，熬了大半夜，精神也有些跟不上，端起面前的浓茶一口气喝光，才长长出了口气，轻声道：“我只是有些不成文的猜测。玉虚宫当年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成为了历史，这么多年过去，现在我们能查到的资料，尽管已经很详细，但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玉虚宫当初的覆灭看起来似乎是源于一场与三大家族的博弈，但细细深究起来，大小姐，你难道不觉得那件事很奇怪吗？”
“继续说。”
林念真古井不波道。
“那个年代很特殊，但绝对不至于让三大家族发生剧烈冲突而进行惨烈博弈，三家家族的绝密资料虽然都有记载，但似乎少了些什么。”
余书平淡道，语焉不详，似乎不想多说，又或者是不敢多说。
“少了什么？”
林念真不满道：“直说。”
“资料上少了那场博弈的源头！或者说，是少了一个人！”
余书眼神郑重，沉声开口道。
一语石破天惊！
“这只是我的猜测，帝都天道城这么多年来似乎很默契的忘记了一个人物，就像是生生把他抹除掉一般，找不到任何痕迹和线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个似乎不存在的‘人‘，多半跟玉虚宫当初从辉煌之巅突然曰薄西山有着最为直接的关系，也很可能是引起那场博弈的源头。”
“而侯爷说那个人已经死了。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似乎是南宫家下的手，当然，也不排除是我们或者锦衣卫，三大家族都有嫌疑。大小姐，这件事不能查。玉虚宫当年太复杂了，查下去的话，太敏感。”
余书大口吸烟，沉声道。
林念真怔怔出神，良久，才轻声开口道：“查。”
余书脸色变幻，沉默了一会，才微不可闻轻轻叹息，直接走出包厢。
他关上房门，安静下楼，即将走进那个通往地下的电梯的时候，才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无奈道：“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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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三点钟，大雨磅礴！
城主大院一号别墅。
星海城城主白知己静静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听着师爷绘声绘色的汇报着朱雀新区的情况，脸色平淡，看不出丝毫喜怒。
在他旁边，六扇门大统领一脸严肃的正襟危坐，眼角余光不停瞄着白知己的表情，若有所思。
“完了？”
良久，等师爷停下汇报的时候，白知己才不轻不重的问了一句。
“没完呢。城主大人，六扇门那边的行动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今晚的星海城很热闹呢。”
白知己的师爷张杰轻声道，脸色晦暗，一脸让人看不透的高深莫测。
“死人了吗？有没有惊扰周围的群众？”
白知己眯着眼睛问道。
“那倒是没有，他们虽然动静很大，却没有爆发大冲突，一切似乎都是提前计划好的一般，有条不紊。”
张杰轻声笑道，心中却在暗暗叹息，这六扇门的新任都头胆子太大了点，几乎一个人把星海城的大小势力都得罪了。
“这个臭小子，是在逼我表态啊。”
白知己笑骂道，伸手摩擦着面前的茶杯，考虑了一会，轻声道：“张杰，接通朱雀新区六扇门的电话，问一下怎么回事。”
张杰嗯了声，快步离开。
不到三分钟，张杰就快步走了过来，轻声道：“大人，刚刚跟朱雀新区六扇门的都头通过电话，对方表示区内治安良好，并没有发现任何不良状况。”
白知己眼神中隐晦的笑意一闪而逝，点点头，刚要说话，张杰的手机就再次响起。
张杰拿起来，听了两句，说了声知道，迅速挂掉电话。
“有新情况了？”
白知己平静道，不动声色。
“有，朱雀新区现在是真的太平了，陈都头带着人都走了。”
张杰苦笑道。
“走了还哭丧着脸？撤退了就好。”
“不是撤，他们又去了跟朱雀新区接壤的白虎区。”
张杰实话实说道，看到城主大人愣了一下后并没有露出愤怒神色，反而有些笑意，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顺水推舟，笑道：“这小子图谋不小啊，我去通知白虎区衙门。”
这次用的时间更短，不到两分钟，张杰就再次带来了白虎区一片太平治安良好的消息。
只不过白知己却猛然重重拍了下桌子，怒道：“治安良好？陈炎枫带着六扇门这么多人涌进了白虎区抓人，徐明山这个衙门县令是怎么干的？尽做些报喜不报忧的事情，必须要好好批评徐明山这个地方衙门县令，工作态度不够严肃！”
张杰忍着笑意，点点头道：“对，大人，听很多人说徐县令私下的生活有些问题，看来应该让六扇门找他谈谈了。”
白知己面无表情，缓缓点头。
张杰中暗暗叹息，方伟的事情还没彻底过去，这边就已经开始着手打击方伟的旧部了。
“大人，您的处分？”
坐在一旁的六扇门大统领突然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白知己摇摇头，摆手道：“都是小事，没什么。”
他语气顿了下，严肃道：“但是这次的事情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罪恶分子猖獗，不能拖下去了，林统领，你立刻联系各区的六扇门，必须给我严查严办！明天新的副城主到任，锦衣卫千户也会到任，你们商量一下，星海城不允许有任何心怀罪恶之人。”
“是！”
六扇门大统领猛然站直了身体大声道。
说来说去，似乎都没刚刚还在朱雀新区闹腾过现在又去了白虎区兴风作浪的六扇门陈都头啥事。
但他又似乎把所有事情都处理了。
白知己摆摆手道：“回去吧，下雨了，路上小心些。”
六扇门大统领点点头，告辞离开。
白知己坐在沙发上，喝完一杯茶，重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窗外，风雨正疾。
大风大雨。
沉沉浮浮。
谁高歌崛起？
谁黯然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