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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男人悻悻地淡出了自己的视线，薛涵钰才抬眸，哑着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刺眼的灯光一闪而过，打在女人的脸上时，薛涵钰只觉得眼前的女人越来越眼熟。
她终是忍不住地询问道，“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
女人微微勾唇，面上是微笑着的，声音却是清冷的，“何暖，我想，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你应该只是在视频中见过我的这张脸。”
薛涵钰在脑海中仔细地搜寻了一遍有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经她这么一提醒，她倒是想起来了，她的确是在沈安浔电脑中的视频里看到过这女人。
不过，视频的内容尺度很大，令人咋舌。
想到这里，她干干地笑了笑，而后拽了拽嘴角，“何小姐，你好，我以为……”
“薛小姐以为什么，直接便是。”
薛涵钰顿了顿，而下一秒，她就把滑落到唇角的话语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最终，她只是故作轻描淡写地吐出了一句，“没什么，何小姐，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我先去喝酒了。”
她称呼自己为薛小姐，她应该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想到这里，薛涵钰羸弱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就在她准备迈出脚下的步伐时，让她预料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何暖开口叫住了她。
“薛小姐，请留步，”何暖刻意停顿了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音落，她朝着身旁的两个壮汉招了招手。
薛涵钰被她的两个手下强制性地带到了三楼最左侧的一间屋子里。
与楼下的嘈杂喧嚣相比，这里安静了许多。
对面是一条安静的大马路，因为是条死胡同，很少会有车经过那里。
宽大的落地窗，夜幕上的星辰，一览无余。
薛涵钰等了三四分钟，正在心底盘算着应该如何应对那个女人时，何暖就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攥在了一起，连同她说话时的语气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何小姐，你……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薛小姐，不用紧张，”依然还是那种似有似无的笑意，何知的目光自上而下扫量了眼前的女人一眼，“我知道你和霍斯言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所以，我不会为难你。”
何暖提到了霍斯言的名字，薛涵钰的心莫名地一紧。
紧接着，她就听到何暖继续说，“我和霍斯言之间的恩怨，想必你应该有所了解，那段视频上的人，是霍斯言安排的，而那段视频，也是霍斯言拍的，我会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也是拜霍斯言所赐，而这所有的源头，仅仅是我在夜总会上班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她心爱的女人。”
何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一般。
薛涵钰甚至感觉不到她对霍斯言与沈安浔的怨恨，唯一能够察觉到的，便是她说到最后时，微微有些颤动的声线。
“薛小姐，我本应该恨你的，毕竟你也是霍斯言的女人，”何暖不以为然地轻笑了一声，“不过，我后来找人调查过，你不过是霍斯言养在身边的一个傀儡而已，所以，薛小姐放松一些，我不会伤害和我一样可怜的女人的。”
何暖说完，抬起头，看着身旁的男人说，“去帮薛小姐倒杯热茶，我看她脸色不大好，应该是不能喝酒。”
薛涵钰很轻地说了一句“谢谢”，只是，她对何暖的警惕性依然没有消除。
按照何知的说法，她应该是恨极了霍斯言以及一切与霍斯言相关的人，而现在，她却正心平气和地对自己说着这样的话。
心里没底，薛涵钰始终刻意与何暖保持着距离。
低头，偷偷地观察着不远处的女人，她似乎比视频当中的，要老了许多，一条腿空荡荡的，让人只一眼便会控制不住地收回目光。
“对了，薛小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何暖抬起手，玻璃杯递到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热茶，“我记得，自从你和霍斯言正式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样的场所了，怎么，是不是心情不好，想找个方式发泄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薛涵钰而言，何暖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总是能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让人心跳如鼓。
薛涵钰的一只手下意识地摁住了自己的胸口，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了些许，她“嗯”了一声。
“是因为沈安浔吧？”
明明是一句疑问句，薛涵钰却听到了笃定的语气。
何暖的模样，分明已经认定那个让自己不开心的人就是沈安浔。
既然她恨沈安浔，那自己倒不如顺水推舟，想到这里，薛涵钰快速地回应道，“是她，你知道，她都已经和霍斯言离婚了，还恬不知耻地霸占着他，这样的女人就是个婊子，不对，她连婊子都不如。”
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薛涵钰赶紧摆了摆手，“对不起，何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何暖的眉头蹙了蹙，旋即恢复成了先前的模样，“我现在已经不做那一行了，所以，对于那样的词语，我并没有什么感觉。”
“薛小姐，沈安浔那样对你，难道你就不想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你的厉害？”
“别提了，”薛涵钰直起身，“那个女人总是能够大难不死，我之前精心设计了一场车祸，以为她一定会在车祸中丧命，却不想，她只是失忆了而已，现在，都已经差不多恢复了，真是让人生气。”
“对了，还有之前参加宴会，我骂她是小三，是不要脸的贱货，我以为她会出糗，没想到，到头来，倒霉的那个人还是我，我现在已经不敢对她下手了，我怕再这样下去，她没怎么样，反而把我自己的一条命给搭进去了。”
薛涵钰说完，故意假装懊恼地低下了头。
隔着一条窄窄的缝隙，她偷偷地观察着那个女人的反应。
何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不慌不忙地继续品尝着手里刚刚泡好的热茶。
好半晌，她才假装不以为然地询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
等的就是这句话，薛涵钰立刻走到了何暖的面前，捧住了她空出来的一只手，“何小姐如果愿意出手，沈安浔那种女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何暖微微一笑，唇角向上，扬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薛小姐，方便的话留个联系方式给我，今天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薛涵钰愣了愣，在脑海里盘算了一阵，而后，不急不缓地回应道，“好，这样吧，何小姐，我加你微信，打电话的话一定会被霍斯言窃听，所以我们还是在微信上交流更方便。”
“好。”何暖应了一声，从壮汉的手上接过了手机。
加完之后，何暖客套而疏离地弯了弯眉眼，“薛小姐，我送你出去，老K从来都不是那种愿意善罢甘休的人。”
薛涵钰知道，何暖口中的那个老K就是之前被自己灌了酒的男人。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唇瓣张动了几下，“何小姐，你帮我像那位先生道个歉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何暖应了一声，“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对你做出不好的举动的，我们走吧，薛小姐。”
从酒吧大厅经过的时候，薛涵钰只觉得眼前有一道闪光灯一闪而过。
以为是大厅里光线的缘故，她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倒是可以看到那个叫老K的男人，正躲在一侧，偷偷地看着自己。
一直到把薛涵钰送上车，何暖才收回视线，转动着轮椅回到了酒吧。
而后，她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话，“看住老K，不要让他胡来。”
“知道了，暖姐。”
听到回应，她自顾自地朝着来时的方向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