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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边道耳博图将军的本子递入并州府。
本子详细说边道最新战况。
保大人求见止王,恒远通传,却未见止王在书房内。恒远想着见完保大人,还要见白老将军,不能耽搁,便去最近止王常去的祀堂试试,行至祈福长廊,止王已经从祀堂内出来,依旧一言不发,无端透着冷意。
止王走到跟前:“保大人来了?”
“是。”
“带到议事厅,就来。”
长长的祈福廊里,说了这三句就没声音了,与往前数次一样,公户止一路一人走到底。
这么安静,恒远忽然听到止王的声音:“让人关卡拦住边道来的士兵,就说并州府的本子暂不送耳博图将军。”
恒远抬头,只看到止王未有任何停顿的背影,差点疑心自己听到幻音。
“是。”恒远即刻下去办。
晚上,恒远手上拿回耳博图将军的本子,边道士兵抱拳道:“恒大人是否会听错,小的亲自从止王手里接过,要我速送回边道。这要是误了军情,小的一家老小都担不起啊。”
“兄弟辛苦了,在此官栈休息一晚,我速回去禀报止王,自然不会让你担责的。”
公户止拿着本子,将自己提到翎灰将军的字眼都划掉,重新写一份,让人明日再送出去。
路过舍得亭,公户止目不斜视地走过,仿佛那里还有人备着汤等着,而自己故意无视等待的人。
边道内,火把将城内照得通明,耳博图将军加紧攻城,方才边道内朝天飞出一只带火箭羽,那是自己人给出的信号,暗杀成功。
耳博图将军大喝一声:“好!”全军进入对抗阵型,忽然发动攻城。
边道居高临下,从容应战。
边道军营一阵兵荒马乱,城主忽然被一只不知等待多久的淬毒冷箭直射中喉,跌落下马,当场死亡。谁能想到在自己兵营门口会被杀,而且还是在城内,这突发情况让人措手不及又恨意滔天。
一部分人立马将城主抬入营内,一部分人封锁消息开会,一部分人立即带兵前去城墙支援,另一部分人,顺着箭飞来的地方追杀凶手。
在密林中,端朝天射出一支火焰箭。
霎时边道外杀声震天。
海浪般的呼喊:“李审已死!李审已死!”一时城上将士稍有慌乱,立马被庆勇将军呵斥,下令边道进入全程戒备。
熟悉地形的白阶带着端一路避开边道军的追击。
前方隐隐出现拦截士兵的身影。
白阶拉住端:“等一等。”
“前面也有。”端也看见了。
白阶环顾四周,选一颗高大浓密的树,蹲下身子,示意端踩着他爬上去:“你藏在树上,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你太危险。”端果然拒绝。
“这是命令,”白阶严肃道,“两个人的目标比一个人大,只要走出这个密林,我就能很熟悉地潜入各户人家。”
“那我们怎么会合?”
“窄指巷有一个小道观,我们那里会合。”
端看看在林间若隐若现的边道士兵,咬咬唇,白阶等不了端做决定,耽搁下去连她也逃不了,他一把抱住端,将她托上树枝,道:“等我两天,两天没见到我,你按原路回去。”
“白阶!”端喊道:“就算你死了,我也要见到你的尸体才走!”
白阶未应,只道:“保重!你那一箭射得真漂亮。”
“我从不轻易射箭,射出必中。”端站得高看得更清楚,“往北边走!”
白阶点头,靠着树影间的晃影隐蔽混淆身影,快速往北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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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林静山空,天要开始发亮。端悄声跳下来,慢慢在林间摸索,因着白阶是带着她回绕着躲避逃跑,端摸索好长时间才找到来时的路,不敢停地走出了树林。
从埋伏刺杀到如今逃出,过于全神贯注,端不知饿了多久,精疲力尽,她如此,尚在躲逃的白阶更是如此。端全身脏兮兮,一旁的两个乞丐垂涎于她,端正眼不看地道:“最好离我远点。”
“哟!我们三个一起玩玩,不要生气。”两个乞丐一起垂涎地嘻嘻地笑咧着嘴,搓着双手刚要上来,端面无表情拔出一把匕首,两个乞丐面面相觑,看她手不抖心不跳的样子,他们敢保证那匕首绝对不是她用来保清白自杀的,而是插在他们身上的。
“臭婆娘。”两个乞丐悻悻然,一边骂一边走,还怕端追上来,骂一句回头张望一下,确定端没追上来砍他们,才继续骂骂咧咧。
端找到窄指巷的道观,等了一天一夜,越等心里越不安。
此间城主已死的消息搞得满城风雨,城外战况激烈。白日里听不见,到夜深时时不时听到一两点声响,百姓来不及担心破城后他们会怎样,城内粮米价格一夜之间飙涨,随着粮米价格的失去控制,牵一发而动全身,城内秩序渐失去文明,河泽水干,鬼畜逃离,遍地粮米被哄抢,放火伤人,抢钱互殴,掠人妻女。
长时间的围困,从上次到这次的数月,城主的死亡,失去主心骨的百姓的心理防线决堤。因为打仗家中没有壮丁撑腰只能被欺负的妇人老人们出来跪拜苍天,哭喊着问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孩子辛辛苦苦在打仗生死不明,外头人来欺负他们,问老天爷为什么要他们一家死。
一家哭家家哭。听着伤心闻着流泪。
数日前还能去听评书的边道城,空了一家又一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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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端出来打听消息,一个胡汗味臭重的胳膊忽然从后边伸出,粗鲁地箍住端的脖子,将她重新拉扯进巷内,欲将她奸污。这个胡汗味臭重的人渣,下午打人抢东西的时候注意到端,心猿意马,欲从她身上好好享受一番,抢够了粮食后,马上来寻他的美人。
本以为这美人会惊慌失措,惊恐惊叫,引起他更大的兴奋,没想到等来的是手臂忽然疼痛,低头一看居然流血了。
人渣口里喷着腥臭味得意地笑:“美人,拿刀不是这么用的,一会哥哥教你怎么捅人。”
端不紧不慢又往箍着她脖子的手臂再划一刀,问:“有什么感觉吗?”
“感觉就是哥哥要好好和你亲热亲热,”人渣馋得眼冒绿光,用舌头去舔端的脸,却舔到冰凉的匕首,舌头还被划破,不比手臂的糙厚,舌头的痛是实实在在的,人渣大感恼火,动粗想要撕扯掉端的衣服时,忽觉心悸气短,喘不上气。
端像女鬼一般问他:“现在,又有什么感觉吗?”
人渣胸口乍痛,如有千斤压在胸口,他支撑不住,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气如缺氧的鱼,濒死感让他恐惧的双目大睁,说不出一句话。
端慢慢走到他身边,站在他脑袋旁,欣赏着他的恐惧,慢慢道:“你大约有三十好几的样子,是什么支撑你嚣张这么久没被人干掉?难道你感觉不出我是故意现身引诱你?”
“打老人家,抢可怜人的钱和粮,你安心去,这些东西,你从哪抢来,我替你换回去。”
人渣伸出手想要端救他。
“毒药,没有解药的。”随着端的这句话,人渣三道口子的毒彻底发作,双目大睁而死,死像可怖。
“李审也是这种死法,杀他我愧疚一阵子,杀你能恶心我好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