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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客厅一片喧哗,元老们都啧啧称奇,那位老者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己,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兴奋。
妖刀姬怔怔地看了看老者,无意识道:“村正阿部朗?”
“对,他是当时伊势一族的首领,德川家康禁村正刀之后,他便入了魔,不惜一切代价要造出世间最完美的刀,千代小姐当时不过十五岁……”
老者说着,说不下去了,伤痛之极地哭了起来。
伊势一族早已没落,而今社会也不需要什么刀了,老者是伊势工匠最后一位继承人,今日见到千代先祖,再也难忍心中悲痛。
妖刀姬还是有些迷茫,低头默念着村正阿部朗的名字。
叶舒微微皱着眉头,他此刻很懵逼,因为语言不通,他睁瞎眼了。
众人也直接忽略了他,自顾着说话,十分热切地盯着妖刀姬。
不过片刻后,妖刀姬有点失魂落魄地消失了,一句话都没说。
这下众人不得不理叶舒了,气氛立刻变得古怪起来。
那位老者走到叶舒面前,一直在嚷嚷什么,叶舒只能抱歉地笑:“我听唔明啊。“
一位长老开主动翻译:“叶先生,伊势先生请你与千代小姐解除契约,千代小姐应当回伊势桑,而不是跟着你。”
原来是这个意思。
叶舒不动声色,这里一大帮人,只有伊势先生是真心实意的,其余人都在打小算盘,他可不能当愣头青。
“此事我还要与千代小姐从长计议后再作打算,我尊重她的意见,你们等我消息吧。”
叶舒留下了一句话便走了,元老们十分着急,但没有硬留。
伊势先生则开始咳嗦起来,他行将就木,太过激动引发了内疾。
家主立刻让人送伊势先生去休息,宴客厅只剩下花开院本家人了。
“那小子明显不愿交出妖刀,我们得先下手为强。”
“对,伊势并非忠于我们花开院家,他离开后必定会传出消息,请阴阳寮为他迎回先祖,到时候京都震动,我们怕是没有机会抢夺妖刀了。”
“不可妄动,妖刀乃邪物,千代以魂养刀,早已人刀一体,不可匹敌,先等等。”
争论声不断,许久才安静了下来。
花开院大宅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杀气。
叶舒在木质长廊中走动着,寻找妖刀姬。
先前妖刀姬失魂落魄跑了,也不知道跑去哪里,让叶舒一番好找。
所幸叶舒已经熟悉了大院,哪里都不会落下,随后终于在后山温泉边发现了妖刀姬。
此处依然蒸汽腾腾,罕有人至,是个散心的好地方。
妖刀姬站在温泉边发呆,雪白的大腿隐在雾气中,十分梦幻。
叶舒轻步走近,站在了妖刀姬旁边。
此时不方便说话,妖刀姬还在沉思,叶舒便没有吭声,静静等着。
许久过后,妖刀姬忽地蹲下了,脸颊埋在膝盖上,发出很低的啜泣声。
那个冷酷忧郁的少女哭了。
叶舒心里一叹,看来妖刀姬想起了以前的事,那是动荡不堪的江户时代发生的事。
他父亲村正阿部朗是个疯子,铸刀入魔的疯子,亲手毁了女儿。
这也造就了妖刀姬的不凡,拥有人的灵魂的妖刀,变成了最恐怖的式神之一。
妖刀姬哭泣了许久,叶舒觉得她整个人都变了,以前更像刀,而今更像人了。
记忆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何等重要啊。
又是许久的不语,妖刀姬深深地呼了口气:“原来我是被父亲抛弃的人,这几百年来,我总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一直盼着归家,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身份对妖刀姬的打击很大,或者说,她的父亲太过疯狂了,毁了十五岁的小千代。
叶舒转头看妖刀姬,妖刀姬眼角落泪,然后跳入了温泉中。
叶舒吓了一跳:“别啊,都过去了,你别寻死啊。”
妖刀姬站在及膝深的温泉中看着叶舒:“我想洗个澡,作为千代洗澡。”
叶舒尴尬地咳了两声,转身走人:“请便。”
千代走入雾气最浓的地方,衣衫褪尽,优雅而哀伤。
叶舒在远处把风,免得下人跑过来了。
足足把风了半个时辰,千代才出浴,她还是原来的打扮,内.裤都露出来了。
不过现在她的气质大变,这打扮看起来就十分违和了。
以前是刀,咋样都行,现在是大小姐,可不能露**了。
千代自己也意识到了,一直往下面拉衣摆,想遮住******叶舒暗自好笑,脱下外套给她:“用这个吧。”
千代轻嗯一声,用外套包在腰间,挡住了那一抹白******说实在的,她这样叶舒还有点不习惯了,实在太像人了,太像大小姐了,以后估计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千代小姐,你打算回伊势桑吗?或许可以见到祖地。”
叶舒找点话说,千代很坚定地点头。
“伊势桑是我的家乡,我必须回去,你在这里等我吧?”
嗯?等你?
叶舒一愣:“你以后还打算跟着我?你现在可不是刀了,别把自己当式神。”
千代淡黄色的眸子十分明亮,像是裹着一团火。
“我的使命是囚刀,妖刀因我而安宁,我也离不开刀了。既然阴差阳错成为了你的式神,那你也有使命控制妖刀,免伤无辜。”
千代的意思是,妖刀依然需要一个主人,不然会暴走。
叶舒不是客气的人,既然千代要跟随自己,那就跟随吧。
“行,我等你回来,你小心,花开院不安好心。”
叶舒叮嘱道,千代轻轻点头,没有再多说了。
当日千代便离开了,她很利落,直接去找了伊势老先生,然后带着他无声无息走了。
花开院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发现的时候,哪里还有伊势老先生的影子。
一群元老顿时怒火中烧地来找叶舒问罪,看起来要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叶舒抱着手撇嘴:“千代小姐回伊势桑认祖归宗都不行吗?她可不是偷偷溜走,只是怕你们不识好歹阻拦,她动起手来连我都砍,你们算什么。”
元老们乱了方寸,此刻让千代和伊势走了,已然无法挽回了,尤其是伊势,伊势精明得很,相信妖刀出世的消息很快就会天下皆知。
最终,花开院还是不敢拿叶舒怎么样,菈翔少主亲自出面,给叶舒赔礼道歉。
叶舒耸耸肩:“无妨,准备好上等的契约符箓吧,芽衣可以召唤强力式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