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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一笑,尽把恩仇了。赶上江南春未杳,春色花容相照。昨宵苦雨连绵,今朝丽日晴天。愁绪都随柳絮,随风化作轻烟。——梁羽生
张清的毛衣失而复得,心满意足去洗漱。我把毛衣甩干晾好,也放了满满一浴缸水泡了好半天,淋淋漓漓将自己从上到下搓了个遍,仍然觉得自己浑身散发着酸臭。
“阿姨,我还有一个家访任务,我出门了。您等会告诉张清一声。”我拾掇好出来,没看见张清的人影,就临时对周阿姨撒了个谎,出门了。
大晚上的,哪来的家访,前一阵子我已经到曾小娟家里慰问了几次,连耿小乐家都拜访过。今晚无非是因为自己心情郁闷,想出去找个地方排解排解。
我此刻真的不知道,要把自己的笑容调整到哪个合适的弧度,才能够坦然地面对张清。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有七情六欲,掌控不住自己的喜怒哀乐。得到关爱,我会感恩;受到伤害,我也会流泪。
说白了,本姑娘也是有脾气的。小猫小狗被主人惹毛了都会出去溜达一圈,以此来表露自己的不满,何况我还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呢。
我在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也没个好去处,最多就是回学校住一宿表示一下抗议。
孩子们早就进入了梦乡,校园里静悄悄的,连微风拂过落叶的簌簌声都清晰可闻。当然,凡事必有例外。这不,安娟和吴作文一对活宝还在操场练竞走。
吴作文毕竟是体育科班出身,摇臀摆胯,走得有模有样;安娟就差远了,左右乱摇,像九斤老太在扭秧歌。
吴作文也不着急,一步一步耐心示范,手把手纠正动作。看他俩叽叽歪歪的腻味劲,挺让人眼馋的。我蹦到双杠上斜倚着,慢悠悠地晃荡着小腿,看的津津有味。
安娟瞅见到我十分意外,扭着身子咋咋呼呼,“这么晚,你咋来了?”瞧她那小题大作的夸张劲,似乎在黑漆漆的夜幕上看见了七色彩虹。
“学校是我家,天天爱着它!我来很奇怪吗?”我用食指抵住嘴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半真半假回答了她一句。她夜半鬼叫的,搞不好全校的人都要惊动了。
“那你张帅哥咋办?”她竞走也不练了,逮着机会就八卦,扑身过来叽叽喳喳询问。
吴作文一下子成了光杆司令,英雄无用武之地了。这安娟简直是不懂得珍惜吴作文的良苦用心,白白糟蹋他的一腔热血。
我不想让她探清我的真实处境,对她的疑问一概不理,反而向她抛出一个大大的鱼饵,“想不想吃宵夜?我请客,请你们吃大餐,随便点。”
我今天实在是气血郁结,急需一种方式发泄发泄,考虑到张清给我的卡还没动过,正好可以派上用场,拿来出出气。
安娟一听有吃的,眼睛贼亮,八卦新闻也不挖掘了,屁颠屁颠地随我上路。这丫头立场如此不坚定,在革命战争年代,没准就是一个变节投降的叛徒。
街上霓虹灯还在不知疲倦地闪烁,宛如天上寂寞的星星眨巴着眼睛。因为天冷的缘故,街上夜游的行人稀少,我们三人穿街走巷,更显得特行独立。
等到了餐厅,一看那铺张奢华的气派,安娟骨子里不争气的工薪阶层的穷酸劲就彻底暴露,死拽着我要出去。
我掏出卡,“碰”地一下往桌子上一拍,财大气粗一副土豪样,“吃,敞开了吃,全算我的。”
幸亏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不然我有气也没地儿撒。酒吧那种地方,咱堂堂的人民教师可不敢涉足,影响坏着呢,还挺害怕暗访组逮住的。
“小枫,你要请客也不早点通知,我也好腾腾仓位。”吴作文随后跟进来,好一顿抱怨,举止滑稽的要命。
他一本正经的逗趣模样让我和安娟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
安娟一边捧腹,一边乐呵呵地在他头顶敲一筷子,满脸恨铁不成钢,“瞧你那点出息。”
在这冷清惆怅的夜晚,瞧这对欢喜冤家打情骂俏,别有一番滋味。观赏别人的恩爱,我并不觉得反衬了自己的凄凉。看他们幸福,似乎我也是甜蜜的,就和他们一样。
我既不吃菜也不喝酒,全心全意为他们两位殷勤服务。我特意请他们搓一顿,似乎就是为了欣赏他们的情深似海,顺便帮忙买个单。
就算我喝得醉生梦死又如何?照样改变不了自己的现状,换不来张清多看我一眼。所以何必要再让我的五脏六肺无辜受罪,伤透心之后,再让身体遭虐,傻子才会干这种事情,得不偿失。
“你怎么不吃?服务不用如此周到吧,搞得我们多不好意思。”安娟也不是缺心眼,还是感觉到了我的反常,主动夹了块鱼放在我碗里。
我木讷地夹起来,心不在焉地抿了抿,“不用管我,你们尽性就行。”
“……你这花心蝴蝶,昨夜陪你醉,唱到我心碎,你竟说我和你不配,完全忘记往日为何,能与我彻夜缠绵……”,我的手机叮铃铃地响起,张清的电话像夺命符咒一般接二连三地拨过来,吵得我头疼,索性关掉。
安娟吃饱喝足,八卦嘴脸又原形毕露了,意味深长地问,“咋不接?张帅哥的?”
“不是推销保险的,就是办信用卡的,烦人,懒得接。”我呐呐地搪塞过去。
他俩仍然在情意绵绵地推杯换盏,我不好继续充当电灯泡破坏气氛,抽身到收银台结账。耳听着机器“唰唰”地吐出账单,眼瞅着白纸黑字显示出的数字,越大我越觉得解气,签字时咬牙切齿,力透纸背。
“张处长,来宵夜?”我正百无聊赖支着腮帮子,对着墙上的油画发呆,吴作文朝我的身后频频招手。
张清气定神闲地走过来,不声不响在我旁边坐下,语不惊人誓不休,“我来接我老婆!”
安娟惊得花枝乱颤,手像得了鸡爪疯,不停地哆嗦,嘴巴大张,“你……你们……”
估计她受的冲击实在不小,我深表同情。我没打算让同事们知道我们实质关系的,这下藏也藏不住了。张清的报复来得挺快的,恨不得连夜都不过。前几天我刚在他单位曝了光,现在他就反戈一击。我悄悄伸出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腿上拧一把。
他怎么知道我的藏身之处?我认为自己的隐身工作做的挺到位的。再说来就来呗,还特意丢一颗重磅炸弹,震得地动山摇。后来才晓得那个被我当成出气筒的卡是罪魁祸首,它和张清的电话紧密相连。只要我一刷,他就清楚我在何时何地消费多少金额,相当于我无形之中携带了一部让他明察秋毫的跟踪器。
“你老婆?你俩……?那要庆贺庆贺!”吴作文赶紧递过一个杯子,斟了杯酒,完全一副卖友求荣的小人模样,“我正觉得一个人喝酒没劲,你来了刚好,咱俩来切磋切磋。”
张清不咸不淡,连连推辞,“你喝吧,我平时不沾酒,我给你酌一杯。”他那么睿智的一个人,难道看不出来这顿酒无论如何逃不脱?还在那矫情!
吴作文是个性情中人,豪爽率直,张清不给面子的表现让他很受伤,“不喝是吧?既然你瞧不起人,小枫你也甭想带走了。我大小也算她的娘家人吧。”
吴作文使出浑身解数胡搅蛮缠,张清拗不过,只好舍命陪君子,干了一杯。
我冷眼斜觑,只管啜饮杯子里的开水,做事不关己的看客。
吴作文酒酣人热,与张清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大有一醉方休的雄心壮志。安娟到底是个人精,敏锐地嗅出了我和张清之间不和谐的味道,频频给吴作文使眼色。
一场临时聚会在安娟的百般破坏下,草草收场。安娟他俩刚一下车,张清微微颔首,顾不上客套地寒暄,就迅速踩上油门,将车门用中控紧紧锁住。
他不动声色,却像我肚子里的蛔虫,猜到我准备逃之夭夭的念头,先下手为强封死了我的后路。
车子到了楼下,我扳着车门不松手,死活不下车。张清一不作,二不休,捞起我霸霸气气一个公主抱,健步如飞上去。
你毫不留情打了我一竿子,想略施小恩赏颗甜枣,就企图软化我?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我抓他的头发,揪他的耳朵,捶他的肩,一路上没头没脑,像个市井泼妇朝他又蹬又踢不肯消停。
张清一声不吭,听凭我撒泼耍横,连眉角也不皱一下,蹬蹬两大歩就将我活捉进门。
他把大门用后脚跟一踢,反手就将我压到墙上,伸手就来解我的衣服。我犹不解恨,银牙紧咬,一口狠狠咬在他肩胛处,越咬越用力。他嘴角微微抽动,丝丝地倒吸冷气,手上却越扣越紧,禁锢得我无法呼吸。
我终于泄气地松开牙齿,将头埋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一哽三泣,鼻涕眼泪稀里哗啦蹭了他满满一胸膛。
他温软的舌头舔上来,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被他吞咽。他贴进我耳边悄悄低语,“小枫,别哭,小心头疼。”
他一只手放肆地钻进来逗弄我的柔软,另一只手紧紧托住我摇摇欲坠的腰肢,不给我一刻喘息的机会。我想抵抗,想挣脱,他就先发制人覆上唇,堵住了我愤怒的语言。
我心里酝酿了千万句委屈的话,设想了千万种惩诫他的刑罚,最后变成软绵绵的一句,“这儿冷!”
张清“嗤”地一声笑出来,操起我大步流星直奔卧室。每次都这样,一遇上他的武力征服外加怀柔政策,我就偃旗息鼓,缴械投降。
生活中幸福的往往是粗线条甚至头脑愚蠢的人,心细如发或者吹毛求疵反而让人心神俱疲。我就睁只眼,闭只眼,做个简单快乐的人吧!
“今天是我过分了,你别生气了。”吃饱餍足之后,张清声线暗哑地说,“你养好精神,过几天和我一起去接他们。”
半是请求,半是命令。那个他们自然是指他前丈人一家了。
“张清,我爸来了,你也会这样孝顺吗?”我研磨着他肩头的青紫疤痕,小心地试探。
“当然啦,你爸不就是我爸吗?”张清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好吧,就冲你这句也许言不由衷的话,我就既往不咎,鞍前马后为你效忠卖命,到时陪你接待前丈人,给你壮脸充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