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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赞猜地没错,尽管赵虞用强硬的态度降服了他兄长赵伯虎曾经的旧部,但这并不表示他彻彻底底地掌控了整个义师。
因此自二月初起,赵虞就对义师内部做了一番调整。
首先,他指定陈勖、项宣二人为义师的两位副帅,同时任命陈勖为东路义师统帅,兼‘下邳帅’,取代王祀坐镇下邳,又提拔其下属向赓为‘彭郡帅’,总算是扶正了陈勖在义师中的地位。
被取代的王祀,则被赵虞任命为‘丹阳帅’,而被取代的甘琦,则调至陈勖麾下,作为东路义师的先锋大将。
在这样的安排下,王祀失去了对下邳的控制,但得到了丹阳郡作为补偿,而甘琦则失去了‘郡帅’的位置,但却仍然直接执掌一支军队,因此这二人倒也还算可以接受。
至于其他几人,赵虞也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拆分’,比如任命杜谧为‘九江帅’,任命孙颙为‘广陵帅’,任命程周为‘豫章帅’等等。
总得来说,赵伯虎这些旧部的权力范围都被赵虞约束了一番,但又不至于打压地很厉害,还在各将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至于并入江东义师的项宣那边,赵虞几乎没有任何的调整,任命邹袁为‘沛郡帅’、刘德为‘汝南帅’、郭淮为‘江夏帅’、黄康为‘长沙帅’,而项宣本人,则被赵虞指定为西路义师统帅,与陈勖平起平坐。
不得不说,相比较兄长赵伯虎的旧部,赵虞更加信任项宣。
三月份前后,赵虞南下江东三郡,在吴郡见到了舅舅周韫、周傅二人,可惜此时赵虞的外公周节与周老夫人已相继过世。
据周韫所言,两位老人总得来说还算寿终正寝,虽然最后那段时日小病不断。
这让赵虞很是内疚,后悔应该早早来江东见两位老人。
见此,周韫笑着宽慰道:“莫要太在意了,其实父亲与母亲早就从伯虎口中知道你安然无恙,只是怕给你添麻烦,才没有去颍川相见。……这些年,伯虎陆陆续续送来有关于你的消息,两位老人也十分欣慰。”
说实话,欣慰的岂止是两位老人,就连周韫、周傅兄弟都十分震惊于自己这位二外甥的成就,若非大外甥赵伯虎透露,兄弟二人根本不会想到,陈门五虎中赫赫有名的周虎,竟然就是他们的二外甥。
从旁,二舅周傅问赵虞道:“仲虎,你如今接手了你兄旧部,接下来有何打算?”
说实话,赵虞并不是很想探讨这个问题,毕竟他南下江东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陈勖多次催促他北伐晋国,但对于赵虞来说,他于情于理都不想这么做,至少暂时不想。
在思忖了一下后,赵虞正色说道:“我有意先让义师暂时休养生息,待积累的足够的军力与粮食后,再考虑讨伐晋国之事,免得步上前江东义师的后尘。”
周家兄弟二人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随后,赵虞又去见了兄长赵伯虎的遗孀阿竹。
说实话,他有点难以避免这位真正的大嫂,毕竟他兄长赵伯虎大概率是死了,而且是因为陈太师、邹赞、薛敖等人的算计,但因为某些原因,赵虞实在不好将兄长之死计在陈太师几人头上,这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大嫂。
没想到,这位大嫂倒是看得很开,反过来宽慰赵虞道:“……陈勖至今都还未找到少主的尸骸,未见得少主便真的死了。我相信,少主只是兵败后藏在哪里养伤……”
赵虞挤出几分笑容,勉强点了点头。
其实这会儿,江东义师已渐渐接受了赵伯虎殒命这件事,哪怕是赵虞也不例外,否则他也不至于跑到江东来夺权,但见眼前这位大嫂依旧抱持希望,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打击后者的话。
在告辞时,赵虞心中很是感慨。
虽然阿竹至今仍对赵伯虎活着一事抱有希望,但几乎在所有人看来,这份希望终归还是会变成绝望。
基这一点,陪同赵虞前来的周韫对赵虞说道:“阿竹以往与静女素来亲密,倘若你与静女所生之子可以过继给你兄膝下,或许能让阿竹少些胡思乱想。”
赵虞惊奇问道:“我兄长与阿竹成婚多年,至今还未有子嗣么?”
周韫摇了摇头道:“据医师所言,他二人体内寒气淤积,长期未能得到调理,或会影响生育……”
他口中的二人,即指赵伯虎与阿竹。
赵虞这才想起,他兄长赵伯虎与阿竹当年可是跳沙河逃亡的,那可是在凛冽的寒冬。
考虑到公羊先生也因此落下了一身病根,赵伯虎与阿竹当时虽然年轻,但也未必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想了想,他点头说道:“待有机会,我与静女商量看看,她应该不会不答应。大舅回头可以跟我嫂子暗示一下。”
“好。”周韫点了点头。
次日,赵虞跟着周家兄弟去拜祭了外祖与外母,即周家的两位老人。
至于他兄长赵伯虎,鉴于阿竹仍相信她丈夫还活着,因此赵虞倒也没有特地去搞什么拜祭,免得让那位大嫂胡思乱想。
接下来的日子,赵虞又在周韫、周傅兄弟二人的推荐下,见了吴郡的诸多士族。
吴郡的士族本来见赵伯虎生死不明,想要支持王祀、杜谧二人窃取义师的成果,岂料突然冒出来一个‘赵仲虎’,以强硬的态度降服了王祀、杜谧等人,也让吴郡的士族们有些胆战心惊,是故才拜托到周韫、周傅兄弟这边,想要看看这个‘赵仲虎’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赵虞当然不会令这些吴郡士族失望,恩威并举,即安抚了众人,也不排除敲打的意思,迫使其中某些人放弃了一些别的想法。
在离开吴郡之前,赵虞制定大舅周韫为‘吴郡帅’,吴郡的士族们虽然有些不满,却也不敢拒绝,毕竟他们早就暗中联系过了王祀与杜谧,知道这个‘赵仲虎’不好惹。
三月中旬,赵虞启程返回下邳,于三月下旬回到了下邳郡。
回到下邳后,赵虞便以‘义师总帅’的名义,向义师所占各郡发下了指令,命各郡农兵并举,休养生息,为义师将来推翻晋国积累粮食、训练军队。
对于这个方针,陈勖自然也是认可,不过他也向赵虞提出了他的想法:“……为将来考虑,休养生息固然是我义师眼下着重之事,但我仍认为应当找个机会夺取开阳,拿下开阳,我义师进可取山东,退可守江南,可立于不败之地。”
陈勖的建议当然是正确,当年前江东义师要不是在山东败得太惨了,一溃千里,陈太师率领的晋军哪能那般轻易杀到下邳?
只能说,前江东义师还是太贪心了,不舍得放弃山东,否则,只要赵璋、赵瑜兄弟舍弃放弃山东,将三十万江东军退至开阳,在开阳那片几十里的‘狭谷’一堆,那俨然就又是一场‘长平之战’。
胜败暂且不论,至少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被太师军攻到下邳。
如今也是,倘若义师占据的江南想要寻求安稳,那么开阳就必须拿下,但问题是,坐镇开阳的主将可是王谡啊,赵虞还未做好与结义兄弟交战的心理准备呢。
最终,赵虞以春耕之事作为借口将陈勖给打发了。
可惜这借口终归不能长久,等到五月初,陈勖就又开始在赵虞耳边絮叨了。
陈勖不是不清楚赵虞的为难,相反,他很清楚赵虞与王谡的关系,他多次在赵虞面前絮叨,就是为了让赵虞在某些关系上做出割舍。
毕竟在陈勖看来,他义师的初衷就是推翻晋国、另立新朝,这是他与赵伯虎共同的意志,他可以淡忘赵虞即是周虎的真相,也可以无视赵虞至今仍与陈太师、邹赞、薛敖等晋国的将领保持良好的关系,甚至不去细究赵虞与那位祥瑞公主的关系,但‘推翻晋国’这一点,陈勖并不想让步。
否则他义师算什么?造反军么?
为此,陈勖甚至主动拉拢看不起他的大将甘琦,共同催促赵虞夺取开阳。
甘琦虽然看不起陈勖,甚至对陈勖再次成为他义师副帅一事感到极大不满,但在‘反晋’这件事上,他与陈勖倒是一致。
毕竟那是赵伯虎的志向,甘琦虽桀骜不驯,但对赵伯虎还是心服口服的。
不得不说,赵虞被这两人弄得心烦意乱。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谡派人约他到东海郡的郯城见面。
于是赵虞便带着牛横与何顺前往郯城赴约,于郯城城内一座酒楼的二楼雅间秘密见到了邹赞与王谡。
造反军的首领与晋国的大将私下见面,这是怎样的情景?
但对当事人而言,其实还好。
这不,当见到赵虞时,邹赞并没有因为赵虞如今成为了造反军的首领就有所疏远,笑着就将赵虞请入了酒桌。
而王谡,甚至还开口向赵虞抱怨:“前一阵子得知江东义师突然冒出一个赵仲虎,强硬收服了各将,可把我吓得不轻,赶紧加强开阳的守备,就怕那赵仲虎突然率军前去夺城,没想到这个赵仲虎,竟是居正……”
赵虞笑了笑,开玩笑致歉道:“那可真是过意不去,我敬少严兄一杯,还请少严兄原谅。”
一番玩笑过后,三人谈论的话题就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邹赞颇有深意地问赵虞道:“今居正已降服了江东义师的旧部,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赵虞当然知道邹赞有试探自己的意思,他也不隐瞒,如实说道:“我准备休养生息一番。”
『休养生息么……』
邹赞微微皱了皱眉。
说实话,江东义师休养生息,对晋国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这意味着他晋国日后想要击败这支造反军,就得付出更大的代价,甚至于,能否战胜都是一个问题。
但鉴于晋国目前的状况,邹赞认为这算是比较好的局面了。
于是他笑着问道:“哦?打算修养几年?”
“不知。”赵虞摇摇头道:“我倒是想修养个十年、八年的……”
邹赞听了一愣,旋即立刻就醒悟过来,笑着说道:“父亲的身体可硬朗着呢,十年、八年,可能未必够……”
听到这话,从旁的王谡也反应过来了,打趣道:“居正,莫关顾着父亲,还有咱们兄弟几人呢……我可只比你大几岁。”
赵虞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心说:你是要我叫义师修养个几十年么?那干脆划地而治得了。
看着赵虞无语的模样,邹赞微微一笑,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兄弟对他们仍有感情,其实也不希望与他们打仗,问题在于……
“陈勖、项宣他们能接受?”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最根本的问题。
不错,其实站在赵虞的立场上,推不推翻晋国,其实区别不大,但陈勖、项宣等义师的大将,却都是坚定的‘反晋’之士,换而言之,即便赵虞愿意修养个十年八年,修养至陈太师寿终正寝,但这些义师的将领们,未必会答应。
倘若赵虞执意如此,那么最终很有可能会被项宣、陈勖等人联手反对。
当然,这对于晋国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甚至于,邹赞巴不得陈勖、项宣架空赵虞,如此他就能将眼前这位兄弟拉回到晋国的阵营,但很可惜,项宣、陈勖都不是短智之人,再怎么样都不会架空他们这位新帅,毕竟这可是一位陈门五虎,那是请都请不来的优秀统帅。
“一、两年应该可以。”赵虞很诚实地回答道:“项宣那边,他汝南郡还未发展好,需要一两年时间,陈勖这边……相对麻烦点。”
“因为开阳?”邹赞一针见血地问道。
“对。”赵虞点点头,毫不隐瞒地说道:“迄今为止,他已经向我提出过七次,想要兴兵夺取开阳,但被我否认了。……我还不想惹火那位老大人,免得他一大把年纪带兵杀过来。”
邹赞、王谡二人当然知道赵虞口中的‘老大人’指的是谁,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邹赞忽然神秘地对赵虞说道:“事实上,开阳可以交给你……”
赵虞惊奇地看向邹赞,笑道:“邹大哥这是打算资敌?”
“谈不上资敌。”邹赞摇摇头说道:“少严手下就两三万河北军,凭你那边现如今的兵力,哪怕强行夺取开阳也不是什么难的事,既然挡不住,何必白白牺牲军卒?”
赵虞微微点了点头,旋即笑着说道:“作为交换,不得踏足山东,对吧?”
“那是父亲的底线……”
邹赞摊摊手笑着说道:“事实上,就算你占了山东,邯郸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征伐山东。”
赵虞一听就懂了:“邯郸对凉州用兵了?”
邹赞犹豫了一下,半真半假说道:“没错。……邯郸决定分两次讨伐凉州,首批讨伐军以仲信为帅,三万虎师、六千太原骑兵,我留在邯郸训练二十万新军……”
『二十万?』
赵虞惊讶地看向邹赞,他直觉认为,邹赞在这个数字上肯定有所虚报,如今的晋国哪有余力一口气新增二十万新军?
至于邹赞为何要虚报,不言而喻。
眼瞅着赵虞似笑非笑的模样,邹赞心中暗自苦笑。
他邯郸哪是新增二十万新军?其实只有六万而已,甚至于,其中一半还是直接从河北各郡调过去的。
新增二十万新军这种话,骗骗其他人也就得了,哪骗得过眼前这位至今还在朝中挂职左将军的‘叛逆’。
咳嗽一声,邹赞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觉得,江东可以考虑一下西边。”
“西边?”
赵虞微微一愣,旋即立刻醒悟过来,似笑非笑说道:“王尚德?哈,我懂了。……看来王尚德并未做出让邯郸放心的保证,邹大哥这是想借我的手除掉这个隐患,以免王尚德彻底倒向凉州。”
『你要不要这么敏锐?』
邹赞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说道:“对你义师而言,也无所谓对不对?反正义师想要取代我大晋,攻取南郡、南阳,也只是早晚的事……”
“话虽如此,但我也可以选择隔岸观火。……就眼下的状况,只要我等不招惹王尚德,王尚德应该是不会招惹我义师的。”
“……”
邹赞与王谡对视一眼,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相信此刻他们心中也是万般后悔,早知如此,何必设计赵伯虎?至少赵伯虎不知他晋国的虚实,哪像这位兄弟,眼界就不说了,对他晋国也是认识地清清楚楚。
要不是顾及晋国的颜面,同时也怕日后不好拒绝这位兄弟的某些奢求,比如投降、致仕什么的,邹赞都忍不住想要用情理劝说了。
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在思忖了一番后,正色对赵虞说道:“王尚德的势力不弱,不说他这些年也在逐步朝武陵郡渗透,一旦他下定决心倒向凉州,西取巴蜀,凉州的实力或许就要反超邯郸了……而对于你义师来说,攻下南郡,西窥巴蜀,也不是什么坏事,对不对?”
赵虞闻言沉思了片刻。
虽然他明知邹赞的用意,但不可否认,邹赞这番话确实有不小的诱惑,哪怕他站在义师的立场上,也不能无视南郡的富饶,更别说享有天下粮仓美誉的巴蜀。
看着陷入沉思的赵虞,邹赞心中也有些忐忑。
毕竟,倘若这位兄弟执意要取山东,且故意放纵王尚德,那凉州与邯郸的胜败平衡,无疑是要受到极大的影响。
不夸张地说,眼前这位兄弟的决定,关系到整个天下的格局。
就在他忐忑之际,就见赵虞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南郡与巴蜀么?这倒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啊……不过,薛大哥仍欠我一个人情。”
邹赞闻言苦笑道:“你明知我大晋日后的天子乃是你岳父,何必要我认这个人情?罢了罢了,只要不是让我投降,什么都好说。”
“这可是薛大哥你说的。”
赵虞笑着说道。
其实所谓的人情,他也就是那么一说,毕竟陈太师也好、陈门五虎也罢,都是不可能投降造反军的。
指望陈门五虎投降义师,那还不如指望凉州击败邯郸,迫使邯郸承认义师的存在,反正同样不切实际。
六月初,赵虞与陈勖率五万军队夺取开阳。
晋后将军王谡自知不敌,撤出开阳,退守琅琊莒县,同时急招山东军布防于琅琊郡北部。
好在义师见好就收,在夺取开阳后,以开阳为据点,于琅琊郡南部布防。
同期,彭郡帅向赓发兵东海郡,再次占据郯城,东海郡各县由此纷纷投降义师。
事后,赵虞一边致力于恢复东海郡,一边指示义师全力支持西路义师统帅项宣对南郡用兵。
见赵虞不顺势取山东却反而西取南郡,陈勖心中自然有所怀疑。
但就像邹赞所说的,义师的目的是推翻晋国、另立新朝,南郡也是义师的攻击对象,因此陈勖与项宣都不反对先对南郡用兵。
甚至于,项宣对此十分支持。
谁让王尚德前些年不止一次地讨伐长沙,几度将项宣逼到绝路呢?
七月初,项宣回到长沙,携‘江夏帅郭淮’、‘长沙帅黄康’,组织八万大军,攻占南郡。
在赵虞的指示下,整个义师作为项宣的后盾,不计其数的粮草、辎重,从江南、江东运往长沙。
遭到项宣的进攻,王尚德简直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项宣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对他用兵。
他连忙派人联系项宣,表示双方应该暗中联手,共同抵抗来自颍川郡的威胁,然而项宣却不为所动。
也对,颍川郡对项宣有什么威胁?也就是赵虞暂时还不想扯开那层布罢了,否则颍川军立刻就会摇身一变成为颍川义师,投入义师的怀抱,项宣需要防备颍川么?
在交涉失败的情况下,王尚德一怒之下率军与项宣交战,同时派人向颍川郡乃至邯郸求援。
然而颍川不为所动,邯郸亦毫无回应。
此时王尚德便意识到,邯郸可能早已放弃了他,甚至于,此次项宣突然对他用兵,就有可能是邯郸暗中指使——否则颍川军为何袖手旁观?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邯郸可以指使义师这支叛军?
不明白归不明白,但打还是要打,毕竟南郡、南阳乃是他王尚德的地盘,总不能拱手让给项宣,于是他调集兵力,在南郡这片土地上与项宣率领的义师展开厮杀。
只可惜,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大,项宣军的背后是整个义师,是多达十二个郡的支持,而王尚德却只有南阳、南郡两个郡,甚至于,就连邯郸也放弃了他,试图借义师的手,先除掉这个有可能倒向凉州的势力,在这种情况下,纵使王尚德才能与项宣相当,又如何是项宣的对手?
等到新王三年春季,随着项宣进一步发动攻势,王尚德在南郡的败绩就愈发明显了。
此刻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撤回南阳,要么撤入巴蜀,而王尚德选择撤入巴蜀。
然而,巴蜀却听从邯郸的指示,拒绝王尚德撤入。
恼恨之余,王尚德遂进攻巴蜀,彻底撕掉了晋臣的身份。
见此,项宣放缓了对王尚德的攻势,有意等巴蜀与王尚德杀地两败俱伤时,再出面坐收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