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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生活依旧枯燥无聊。
孙岩岩也学着李若坐在床沿发呆,从二楼的窗户看出去,可以清楚的看见不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峦,还有那唯一一条通向这里的公路,另一边,则是悬崖与海平面。
正在孙岩岩努力的想要辨别公路方向的时候,一个女孩子尖叫着跑向了悬崖旁边,门口的男人一拥而上。
李若和孙岩岩同时从床边站了起来。
李若率先冲出了门外,被门外的男人拦了下来。
“你让开!”
李若对着门口的壮汉大吼,壮汉一言不发的拦着。
孙岩岩也走到了李若的身边,看着面前的壮汉。
“她对这里的女孩子有影响力,如果你们还想多赚一笔钱的话。”
孙岩岩说的不急不缓,一字一顿,目光冷静的看着面前的壮汉。壮汉顿了顿,还是让出了位置,李若说了句谢谢就往楼下跑,孙岩岩是真的从李若的行为里看见了想要帮助人的感情,她也跟着李若往下走,一直走到正门口,被两个男人同时架住。
外面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对着李若和孙岩岩大吼。
“你们这俩娘们儿也想跑?”
李若吐了口唾沫在地上,丝毫不管那个头头说的话,反而是对着已经站在悬崖边上的女孩儿的大吼。
“在这里有吃有喝的,下了阴曹地府就什么都没有了!”
女孩儿明显的一愣,孙岩岩挣脱了半天都没有结果,旁边的男人反而摁住她的脑袋,把她整个人都推到了墙面上,让她的半张脸和墙壁亲密接触。
“我……我不想被卖!我……我还有一个弟弟等着我照顾!”
女孩泪流满面的要往后退。
这还是孙岩岩第一次看见这种平日里难以见到的场景,那个女孩子的身子在风中摇曳,身后就是悬崖和不知深浅的海平面。
“反正你跳下去也会死,那你就去死!死了再到阴曹地府给你弟弟送饭!”
孙岩岩挣扎着自己的手臂,同样的嘶吼起来,孙岩岩很少这样用尽全力的去嘶吼,而现在,只因为站在悬崖旁边的女孩儿是一条生命。
“你回来,我们只是换个生活环境,你会被卖给一个好人,过上好的生活,然后把你的弟弟接过去!”
李若跟在旁边一起附和。
女孩儿沉默着,旁边的几个男人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针管,似乎是找准时机就冲过去。
“不!你不要骗我了!我会被卖出去!我会受尽折磨!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死在这里,最起码是我的故乡!”
一种未知的勇气支持着她,看着她的转身,还有她张开双臂的一跃。
孙岩岩和李若的瞳孔剧烈的收缩着,女孩儿的一切都像是慢镜头的电影在眼前出现,一点点的落下,被引力所牵扯着,坠落。
最后,只能听见的迸起水花的声音,还有男人们接二连三跳下去的声音。
李若和孙岩岩始终没有能看到最后,因为两个男人分别将她们两个人的头死死地摁住,扭着她们的胳膊把人压进了屋子里面,而这一次,她们俩被押送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黑暗的地方只有一盏灯,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你们就给我在这里待着!”
两个男人狠狠的关上了门,只留下两个人在地下室里。
孙岩岩始终都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慌张的抓住了李若的手腕。
“你说那个女孩子……会怎么样?那群男的也跳了下去。”
李若垂着脑袋,低声道:“你等会儿就会看到。”
地下室里重新归为宁静,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算很厚的一楼地板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还有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孙岩岩只觉得全身都在发凉,几个男人咒骂的声音听得不是很清晰,而领头的男人打开地下室的门,对着两个人招了招手,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
孙岩岩认得他,那个把自己带到这里的男人,姓于。
来到这里之后,于海就再也没有露出好说话的样子,和孙岩岩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像是两个人。
李若拽了拽的孙岩岩的手,两个人的一起上去,刚刚走完最后一层台阶,旁边四个男人分别就拿着绳子走了过来,将两个人结结实实的绑起来,扔到了墙角。
于海蹲下来看着两个人,一只手捏住一个人的下巴,湿漉漉的手上似乎都泛着寒气。
“你们觉得你们很能干是不是?”
孙岩岩和李若都看着他,一言不发。
换来的,是男人的拳脚,没友一拳一脚是落在脸上,都砸在的四肢,李若咬着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孙岩岩则是沉默着露出痛苦的表情,男人的拳脚很重,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被击打的地方都火辣辣的疼。
一顿拳脚之后,于海才施施然的站了起来,看向正被扔到地上大口喘气的女孩儿,让旁边的男人都向她靠过去。
孙岩岩痛苦的眯着眼睛,后面走廊过来的男人过来拽着她的一只手臂,将她硬生生的拖向地下室,而她看见一群男人脚边躺着的女人正哭泣着。
她很想去帮帮这个女孩儿,最后却只能看着她渐渐边远,然后被男人扔进了地下室的角落里,她根本就没办法动弹。
过了一会儿,李若也被扔在了角落,靠在她的旁边。
“我多么想帮你捂住耳朵。”
李若痛苦的缩起了身子,将头靠在了孙岩岩的肩膀上。
孙岩岩也缩起身子,她不明白李若在说什么,也不明白那些男人围在女孩儿的旁边要干嘛。
直到女孩儿撕心裂肺的喊声伴随着肢体敲击地板的声音到达,男人们诡异的笑声在耳畔响起的时候,孙岩岩猛地挣扎了起来,张开嘴想说这些都是犯法的事情,而理智却帮她清楚了喉咙里所有的声音。
这里没有法律,这里在法律之外。
惊人的现实冲击着孙岩岩,这里根本就没有来过那个时候的风平浪静,这才是这个买卖人口的真实的世界。
女人的嘶吼声染着痛苦和血液的味道,一群披着的人皮的野兽在地板上肆虐着,席卷着女孩儿的精神与身体。
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死亡的脚步一样的冗长,孙岩岩死死的闭着眼睛,她尝到了海水的味道,感觉到了海水从脸颊划过,那片海来自于她的眼睛,那片曾经明亮的眼睛。
残酷的折磨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她只能听见女孩儿的声音愈加的嘶哑,之后渐渐的消失,只剩下男人的喘息声而地板轻微的声音。
孙岩岩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地下室,只知道被人扔到床上的时候,她的眼睛酸涩的厉害,四肢都发疼的厉害,被打通的一条房间里的人都十分的安静,让她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李若也坐在床上,透过缝隙看外面的天空,任自己泪流满面。
一夜未眠,李若和孙岩岩是被拖到了餐桌上,两个人安静吃完了早饭,重新回到房间,坐在床沿,对坐着,看向对方。
“人生总是有希望,但一切都是相对的。”
李若总是能蹦出这些像念诗的句子。
“我不能坐以待毙了。”
孙岩岩抬手捏住了脖颈上的鹿角项链,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这个小小的项链,并没有人抢走。
她还想见到宋时,还想看着秦玉莲说这不过是小伎俩。
好想,见到宋时。
……
长时间没有休息的后遗症完美的体现在了宋时的身上。
情绪异常的不稳定以及骤然憔悴面容,科技人员的事情宋时向来之后命令,却从来没有参与过一次,而现在,他已经连续十几个小时坐在科技人员的旁边,看着他们在地图上打着一串又一串的代码,还有不停弹出来的新窗口。
他的眼眶深深的凹陷进去,眼睛里的血丝更是吓人。
所有的科技人员都不敢有一点儿懈怠,加快了手中的速度还要承受BOSS算是执念的视线。
朱尾看着宋时将手头所有的工作都停了下来,几乎是将全身心的等待着新的消息,但人已经明显的撑不住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叫来了宋和。
宋和看着平日里一直都是精英范儿的弟弟成了这个样子,快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时,回去睡一觉,这里我帮你看着。”
“不可能,说不定马上就有消息了。”
宋时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屏幕。
“一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宋和皱起了眉头。
“那就晚了!”
宋时拍掉了宋和的手,力道大的吓人。
宋和的眼睛微微睁大,宋时一直都将他当作哥哥看,从来不会这样做。
看来,真的是全心全意的扑在了岩岩的消息上。
“我就在这里加个床,有消息我马上叫醒你。”
宋时轻轻的拍了拍的宋时的肩膀,宋时摇摇头,拒绝。
“你这样熬下去,岩岩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还有踢体力站起来把人带回来吗!”
宋和突然怒吼了起来。
“当然……”
宋时很快的站起身来,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他不得不撑住桌沿,而宋和就淡漠的看着他。
“你这个样子,岩岩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就只能跟岩岩一起死了!你们还没有孩子,还没有走完这一生,难道你就想顶着这样的身子和岩岩一起死吗!”
宋和的声音越来越大,朱尾张大了嘴巴,甚至都不知道睡觉这个话题是什么时候升华到同生共死上的,但是看着宋总呆愣的样子,朱尾知道,宋和的话起作用了。
宋时乖乖的躺在了临时的钢丝床上,睡前还一直在宋和的身后要求。
“一定要第一时间叫醒我。”
“叫不醒就踹。”
“要时刻准备好车……”
……
也不知道嘀咕了多长时间,宋时才算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宋和看着宋时,终于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希望岩岩平安无事。
而家里的秦玉莲却在得知宋和的去处后大发雷霆,平日里最喜欢的化妆品都被掀翻在了地上,镜子里的女人面目狰狞。
不能让人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