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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思淳闻言,请扬起嘴角,“承蒙太子抬举,草民姓莫名思淳,不过是一介寻常百姓而已!”莫思淳语罢,御昊天忍不住又补充道,“莫公子太过谦虚,即便是寻常百姓,莫公子也是其中出众的一个!”
休赫言邪笑着,打量的目光在御昊天与莫思淳二人之间流转,这莫思淳绝不像是寻常百姓,而御昊天一向自是高傲,却对这个莫思淳态度大不相同,单是从这一点看起来,他莫思淳就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寻常百姓而已。
不过他初来此处,也是第一次见到莫思淳,并不着急得出什么结论,往后的事,谁又会料到是怎样的呢?
眼下最要紧的似乎是找到失踪的司寇,在来这个小镇的路上,他就已经提前将身边的人派出去寻找司寇了,若是他的人能在御昊天之前找到司寇,那他之前的计划就可以继续实施,若是晚他御昊天一步,那他的计划可就要重头再来了。
是以他并未一众随从人员与他一起来见御昊天,正好自己一个人也乐得轻松,之前御昊天被皇上派去江州赈灾也有些时候了,他不在朝中的这些时候,朝中大臣无不以他为尊,再不敢有异声出现,而这段日子,他已经习惯了朝中大臣们对他的百般服帖,但他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还待稳固,倘若这个时候御昊天带着万民请愿书风风光光将之前的流言蜚语一一击破,那朝中许多见风使舵的大臣又要投靠在他那一边了。
这对好不容易有机会取得众大臣心的休赫言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更让他忍受不了的还有皇上竟然在看过万民请愿书之后对御昊天的态度有甚大的改变,长此以往,皇上说不定撤了他的太子位,继而改传位给御昊天也未可知。
然而御昊天与莫思淳又怎知休赫言肚子里的这些弯弯绕绕,片刻,休赫言又将目光投向了床榻上的御昊天,此时他左臂上的白色纱布甚是惹眼,不禁轻笑道,“勤王手臂上可是受了伤?本太子可是记得以前在京城时候,勤王的功夫可是诸位兄弟中最出色的一个,这天底下难道还有人能伤了你不成?”
御昊天听罢,弯了弯唇角,他身上的伤如何而来,恐怕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此时在他眼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状,可真是讽刺!
御昊天淡笑着,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之色,冷声道,“以前在京城时候不得不承认本王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只是后来见的人太多,竟有些分不清好坏了,这点伤并无大碍,就当是买个血教训了!以后再见,就知对方是人是鬼了!你说对么?太子殿下……”
“哈哈,是这个道理没错!”太子朗声笑道,“勤王既是知道,那便好自为之罢!”
休赫言与御昊天言语之间均是话里有话,莫思淳虽未能完全听得出其中意思,但也大致有了些了解,休赫言主动请缨协同御昊天寻找司寇是假,御昊天与休赫言面和心不合是真。
二人之后又闲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后,休赫言便借口离开了。偌大的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静默,只是御昊天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了,休赫言的突然到来,其中目的只怕不是为帮他寻找司寇。
山下,陈婆家中。
由于右脚崴伤,加上小腿被划伤只能躺在床榻上休养,期间,司寇与芸心担当起了家里家外繁琐的大小事。
这一日,风和日丽,秋高气爽。
司寇在院子里整理芸心寻来的草药,芸心则在一旁洗衣服,两人各自忙着自己手中的活计,一时无言,芸心不经意间抬眼望了望外头一片彤红枫叶,不由得忧起眉间,“如今陈婆受伤,咱们还要按原定计划实施么?”
先前司寇与芸心原本是打算这两日就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这么久过去了,御昊天找寻不见他们心中定是着急的紧,且回京的途中一再这样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
可是谁知道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陈婆又出了意外,陈婆于她们有救命之恩,如今她有伤在身,且年龄大了,根本无法自己照顾自己周全,她们又怎么能在这个关头不顾陈婆的安危就离开呢?
默了半响,司寇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咱们就算是再急着离开,也不能不顾陈婆啊!”说着,司寇目光怅然地望住陈婆所住的房间。
她的心里甚是着急,她不知道御昊天现在怎么样了?但找不到她,恐怕他也不愿意独自回京城,现在皇上的态度还未可知,再加上太子在京城虎视眈眈,他之前已经三番两次地暗中派杀手想要置御昊天于死地,若再这个时间再下狠手,只怕御昊天也会有些疲于应付。
如此念着,司寇心头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闷闷的,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
芸心见司寇这般模样,虽未说话,但心里也明白,“王妃莫要太过忧心,芸心一定尽快将陈婆的伤医治好,那样咱们就可以早些回去了!”
以陈婆现在的伤势来看,要想完全的复原恐怕也得七日左右,每每看见司寇蹙起眉头的样子,她的心里就跟着了火一样的焦急。
司寇听罢芸心的话,却并没有芸心想象中失望的样子,反而清凉的眸子骤然冰冷许多,“就算陈婆的伤还未好,咱们也未必只能坐以待毙。”
司寇声色冷然,芸心转眸望着司寇,疑惑道,“可是陈婆身边离不开人,咱们又有什么法子呢?”
陈婆身边离不开人,司寇是不可能让她出去的,但若独留司寇与陈婆二人在家,芸心定然不放心。
司寇缓缓抬头,清冷的眸光直视着院外的一片密林,“这附近的地势极其复杂,即便是陈婆伤好了以后,恐怕我们也要话一番功夫摸透周围的地形,而如今陈婆受伤在床,我们除了日常必要的一些事外,其余有很多空闲时间,不如我们就把这些空闲时间利用起来,我在家照顾陈婆,而你懂武功,便去这附近到处转转,到时候咱们也好计划离开时候的路线。”
芸心一怔,“可是……留您一个人照顾陈婆,万一有什么情况,芸心不放心……”芸心望住司寇,一脸的担忧之色。
先前因为她,都已经让王妃受了那么大的罪,在这个小院子里住了那么久,是以,她绝对不能把王妃一个人独自留在一个可能有危险发生的地方。
司寇却不以为然地道,“这样一个深山脚下,恐怕没人能找到这里来,你放心就是,如若不这样,恐怕再需些时日咱们也未能离开!”
见司寇已经下定决心,芸心没再说什么,收回目光继续手里的活计。
次日一早,芸心遵照司寇的安排,稍微乔装打扮一番,便离开了陈婆家中,虽然在这里已经住了那么久,但芸心还是第一次这么细致认真的打量院子附近的情景。
已经入了秋,密林里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黄叶,枝干凋零,入目皆是凄凉之景色,然而此时的芸心哪里有心思感叹这些,捏着步伐,小心翼翼地向外走着,密林环绕,很容易叫人迷失了方向,芸心花了许久的时间方才弄得清东南西北。
但却始终未找到一条平坦的路,即便是羊肠小道也未寻到一条,芸心记得陈婆说是在她家一直向南的方向发现了她与司寇二人,是以芸心一直按照陈婆所说一直沿着向南的方向走去。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距离陈婆家中甚远。蓦地怔住脚步,回身望去,陈婆的那间院落早已隐匿在一片从叶枫林之中,不见其影。
芸心有些犹豫了,若她再向南寻去,只怕天黑之前不一定能敢得回去陈婆家中,若是就此折回,那她仍旧没有找到离开这里的出路,两厢犹豫许久,芸心终是决定再往前走走。说不定,不远处就会有新发现呢。
抬头望了望无边长空,长空被一片彤红的枫叶映照的竟有些发黄,日头已经大高,芸心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决定先吃些干粮再上路。
此时的司寇,正在家中照顾陈婆,陈婆行动不便,吃喝拉撒几乎都要有人侍候,司寇出生便是千金小姐的命,哪里会做这些下人做的活计。
单是瞧她那笨拙的模样,便叫人有些起疑了。
“姑娘定是出身富贵人家把!”司寇正忙着给陈婆盛饭,陈婆忽的开口了。
司寇身形一怔,转头微笑道,“家中是有些钱财,但算不得什么富贵人家!”司寇并未打算将自己的身份如实告知陈婆,一是陈婆一旦知道了她们的身份未必是好,万一太子的人寻到这里来,那便可能给陈婆招来杀身之祸,二是陈婆若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只怕便会无意间泄露了她们的行踪。是以,左右思量之后,陈婆问题,司寇只言自己不过家境稍好一些。
陈婆听罢,乐呵呵弯起了眼角,“我一猜就知道,看姑娘的气质谈吐,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与我们这些乡下人根本不一样哟!还有那个芸心姑娘,对你唯命是从的,所以啊,我就猜你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否则一般人家出门怎么会带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