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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颈凉嗖嗖的,显然是刚刚插入手掌的匕首,还有一滴血珠滴落,顺着颈侧的曲线慢慢滑落。
刘义没想到他竟然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探子查出的结果不是这样的啊。扶柔公主没有功夫,更不会使用武器。
难道……认错人了?
“请问,你是扶柔公主,还是乐郡主?”刘义一动不动。
木宁夕挑眉,假扮乐月瑶的念头一闪而过。她义正词严地自报家门,大声道:“你听着,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扶柔公主木、宁、夕……是也。”
刘义听完差点没气昏。看来是情报有误,扶柔公主一点都不弱,还会些功夫,那个什么破武器耍得跟鞭笞谁似的。
周围的黑衣人都集体抹冷汗,这位公主明知道是来杀她的,还这么嚣张。若今日留着她,明日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呢。
离刘义和木宁夕最近的两个黑衣人交换一个眼神,其中一个几不可见地抬手,弹指间一颗铜球射出。
木宁夕肩膀一斜,身子一歪,连带着刘义倒向一边。刘义顺势发力,反制住木宁夕,二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停住。
形势大逆转,木宁夕两只纤细的胳膊被刘义反剪,碧青匕首横在曲线优美的颈侧。
“扶柔公主,还有什么家底就亮出来吧。免得一会做了鬼,心里不服气。”
“刘统领,你确定……你能杀了我吗?”木宁夕扭回头睨着刘义下巴那一簇羊胡,看得有些出神。
刘义活了三十年,还真没有哪个年轻漂亮又正经的女子敢这么大大方方地盯看自己的脸。他的生命里除了死去的亲娘,就是那些为了钱的风尘女子。
忽然被盯着,刘义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干吼:“你、你看什么!”
“看你的小胡子啊。”木宁夕嘿嘿笑,一点没有被绑架的自觉,反而噘起小嘴对着刘义的羊胡吹一口气。
馨香在鼻息间飘过,刘义的脸更红了。他气咻咻地瞪圆眼睛,羞愤地斥喝:“住口!你竟敢调戏本统领!”
“没有啊。”木宁夕故作无辜地眨眨大眼睛,噘起樱粉小嘴,很不高兴地自言自语,“谁要你非留一撮羊胡,怎么看怎么有趣。人家忍不住嘛!能怪我喽!”
“闭嘴!”
刘义气疯了,这小女人摆明是说给他听的。当着他一堆属下的面前胡说八道,还一副无辜被欺的模样。
忽然……
木宁夕眼中闪过一道狡猾的晶亮,纤细灵活的小腿往后勾踢,小手顺势接握碧青匕首的手柄,一连串旋转已经逃出半丈之外。
“嗷!”
刘义大叫一声,双手捂住下身,夹紧双腿直直跪下。因痛苦而皱成团的五官像十八褶的包子,满面冷汗淋淋。
包括司徒天逍和鬼一在内,还有二十几个黑衣人。四十几只眼睛瞳孔放大,双腿一紧,全身一颤。跟着,众男人集体为场中央的刘义感到疼痛。
“混账!”
刘义大骂,揉揉身下,勉强站起来很用力地跺跺脚,赤红的眼睛瞪向木宁夕,狠狠呼出一口恶气。
这小女人竟是个野脾气,今日杀她之前非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不可。
双腿微微一动,那个痛处更烈,刘义气得大骂:“你哪只脚踢得?”
木宁夕扁扁小嘴,无辜地眨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抬起右边的小脚,说:“时间不够用,否则我一定左右左、左右左、左右左……轮换着踢。”
为了更形象、更直观的表现自己的能力,木宁夕像兔子似的一跳一跳的,两只小脚果真轮换着左踢、右踢。
众男人集体石化,不禁夹紧双腿,往后退一步。
公主殿下,你当刘义那块肉是后安上去的假货吗?还轮换着踢?
公主殿下,你确定没有想要送刘义入宫当内侍监的想法吗?
公主殿下,你可以停止啦。
……
一堆腹诽过后,黑衣人三三两两聚到一起,拿起武器准备“自卫”。实在不能怪他们胆小,看看刘统领那走路的奇怪姿势就知道有多痛!
他们卖命给安氏,被剥夺娶妻生子的权利,但是他们还可以到歌舞坊去找风尘女子一展雄风啊。
司徒天逍一个闪身来到木宁夕身边,将她圈入环中,食指点点她的小鼻子,宠溺问:“好玩吗?”
“好玩,嘻嘻嘻。”
木宁夕漾起明媚的笑,收好碧青匕首,很傲娇地问:“我踢得好不好?”
“好。”
司徒天逍薄唇浅勾。好,当然好,差点废了刘义。连他都被吓了一跳,这脚法真是神力、神速,看来今后最好不要轻易惹怒小丫头,否则……唉,没想到他竟娶到一个彪悍小妻。
身边男人腹诽,木宁夕不知情,大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看着刘义终于忍过痛楚,拿出武器准备开打。
“刘统领,你真的能……继续吗?”大眼睛直勾勾盯住那个地方,木宁夕善意地提醒:“今日若不方便,可以改明日再打呀。”
“哼,少废话。”刘义握剑直指木宁夕,“众人听令!”
“是!”
二十几个黑衣人齐声大喝。
“太后有令,西都国扶柔公主乃敌国奸细,斩草除根!”刘义怒目而视,手中剑寒光乍起,徐驰代发。
“是!”
黑衣人各个亮出武器,齐向包围圈中央的木宁夕和司徒天逍,以及鬼一。
这声势有点大,木宁夕有些后悔惹怒刘义,小脸埋进司徒天逍怀里,闷声说:“对不起,我不该踢他的。”
司徒天逍心疼地摸摸毛毛头,低沉嗓音如一股清冽的泉,柔声道:“踢得好。不怕!不怕!”
“什么?司徒少将军,你这话说得真轻巧。”刘义气愤地瞪起牛铃大眼,骂道:“你还夸她踢得好?那是没踢你!”
“嘿嘿嘿……”
木宁夕躲在司徒天逍怀里偷笑,小身子一抖一抖的。看来真的把刘义惹毛火啦。
“她不舍得。”司徒天逍低头亲亲毛毛头,说:“刘统领,太后之所以下令追杀扶柔公主,是因为皇上有赐婚琰王之意。”
“不错。”刘义坦言,道:“皇上之意为可违,故而太后下令,对扶柔公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木宁夕脑袋从司徒天逍胸膛抬起来,气红小脸,对着刘义骂道:“你主子不会就不能想出更好的法子吗?一个深宫老女人整日吃饱闲的,搓搓麻将,养养花,溜溜狗,跳跳广场舞,多好呀。”
这是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呢。
刘义头痛地拧起眉头,他只听懂“一个深宫老女人”,握起剑大喝道:“住嘴!竟敢大逆不到,辱骂皇太后,快快出来受死!”
“滚犊子,你才受死呢。”木宁夕抓起牛皮绳,拿大鱼钩指向刘义,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堂堂大男人欺负我这个弱女子。今儿我的大鱼钩一定要把你那张臭嘴给钩住,让你下半辈子做哑巴!”
呃……这真的是扶柔公主吗?果然其中有诈!
二十几个黑衣人集体点头,纷纷亮起武器,准备群攻。
“宁儿,不准胡言乱语!”
司徒天逍拉住木宁夕到身后护着,对刘义拱手,道:“刘统领,本将此时出现在这里,相信你已经心知肚明。明人不说暗话,本将与扶柔公主两情相悦,五年前已订下终身。”
“哦?为何司徒少将军一直未曾提起?”刘义收回剑,打量司徒天逍与木宁夕之间传递的暖昧气息。
司徒天逍回头深情地看了木宁夕一眼,对刘义说:“本将近日立下大功,为的就是向皇上请求赐婚。故而……太后的担心……就不必了。”
“呵呵,你一介小小武夫,即便成为少将军亦不过是皇家的奴才,竟敢与琰王相争。”刘义轻蔑地冷嗤,“自不量力!”
“喂!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
木宁夕气的挥动拳头威胁,被司徒天逍按回身后。
冰冷的心尖拂过一丝暖,小丫头护着他,见不得他被人欺负。司徒天逍扭头宠溺地亲亲她的额头,安抚地低语:“乖乖的,嗯。”
“哦。”
木宁夕委屈地垂头对手指,她哪里做错了嘛。
虽然注意到小丫头不高兴的表情,司徒天逍隐忍着安慰她的冲动,回头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刘义放弃。
“刘统领,本将会设法请皇上赐婚,娶扶柔公主为妻。”司徒天逍拱手,肯请道:“还请刘统领回去向太后禀告此事,望太后不要插手干涉,也打消威胁扶柔公主的念头。”
刘义脸色一变,仰天大笑,指着司徒天逍,讽刺道:“仗着司徒家的威名竟敢大言不惭,妄想迎娶公主为妻?”
剑指司徒天逍,讽笑:“你这无名鼠辈,皇上看中你是司徒家的子弟,赏你做了贝州守将。你不知感恩也罢了,竟敢忤逆犯上与太后作对。”
“来人!”
“在!”
“司徒天逍与奸细女关系不明,有通敌卖国之嫌。今日与奸细女一同斩杀,永绝后患!”
刘义大声喝令,握剑,倾身,顿时脚下生风,直逼司徒天逍胸膛……
“小心!”
木宁夕挥动大鱼钩,与渐渐逼近的剑碰撞,铁器磨擦的火花在司徒天逍面前绽放。他面不改,岿然不动,鹰眸阴戾,霎时杀气凝聚。
大鱼钩是精铁打造,又淬了火,犹如钢一般坚硬。
刘义呆怔,没想到剑身上竟被勾出一块缺口,再看木宁夕手中的大鱼钩毫丝无损。不敢相信地盯看片刻,结结巴巴地问。
“你……你的武器是从哪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