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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姈狠狠的在手指上一掐。
丝丝缕缕的疼意从指骨开始蔓延。
她定睛看去。
葱白的指尖有一道被掐出的血印子。
楼姈看向湖面的自己,穿着还是她今日从游轮上离开穿的衣服。
头顶的照明灯照射出的光线逐渐变得黯淡,是电快耗完了。
可是透过照射灯,她是清清楚楚地看到眼前慕夜宸的古代小翻版。
“你说我是你的娘亲,那你的娘亲认识这东西吗?”楼姈边说边取下绑在额头上的照射灯。
小包子软萌的两撇眉毛,皱的和毛毛虫一样,盯着楼姈额头上的照射灯。
“娘亲,这不是你做的照射灯吗?”
“我做的?”
“我怎么会做这东西,再说这照射灯都是塑料的……”楼姈不可置信的笑了笑,然后将解下来的照射灯给小包子看,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就停了声音。
楼姈呆怔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这个木头制作的照射灯。
这木头还是她最喜欢的黄花梨木制作的。
这些纹路雕刻的和她今早带走的照射灯一模一样。
楼姈看着里面发着光的两团类似萤火虫的东西,久久不能言语。
她什么时候发现光线变得黯淡了的?
她还一直以为这是照射灯没有电了。
楼姈不甘心地指着自己的衣服,“这衣服你总没见过吧?”
“这衣服不是娘亲你自己做的吗?”
“我是会做衣服没错。”楼姈轻笑了声,今天穿的衣服就是她自己创立的成衣品牌。
她身上的衣服却不是自己的,而是慕夜宸替她准备的。
她摸摸自己衣服的布料,脸上就像是五色盘一样变化着。
这衣服怎么可能是手工布料缝制的?
楼姈心底的惊愕开始逐渐袭上来,她弯腰趴在湖面上,透过淡淡的光线,分明就是看到了一身异装的自己。
虽然是穿着现代的军绿短袖和军绿长裤,但是这材质是不同的。
楼姈又起身看向小包子。
“你是慕容溟?”
小包子西里古怪的看着楼姈,傻萌的点头。
“我是牧姜?”
她似乎不明所以却想再确认一次。
小包子继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楼姈捏捏小包子的脸:“疼吗?”
小包子十分可怜巴巴的嘟起小嘴:“娘亲,溟儿疼。”
楼姈眉眼温润,星辰之眸里流出让人动容的母爱的清辉:“那你可以告诉娘亲,我们这是在哪儿吗?”
小包子不解的看着楼姈,咕哝道:“我们是在哭岛啊。”
楼姈双目微缩,唇畔弯出清冽的浅弧:“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包子砸吧砸吧小嘴:“我是在这里等娘亲啊!”
楼姈现在脑子一片混乱。
她现在到底是谁?
她为什么会换了衣服?
可是这又不像是在梦中?
楼姈捏着小包子脸的手指还未收回来,上面的血印子的痕迹还很鲜明。
虽然指甲的印子很清浅的两个弧形,但是在白嫩的犹如冷玉的指尖上,衬托的痕迹十分清晰。
楼姈揉揉小包子的软萌脑袋,嘴角勾起笑意:“你可以告诉娘亲现在是什么年代吗?”
小包子不可思议的看向楼姈,大眼睛里尽是迷糊。
“娘亲,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是西燕更始元年啊!”
楼姈青黛蹙得更紧,轻柔的嗓音有些微颤:“更始元年?”
西燕更始元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西燕更始元年?
楼姈看向天幕中的北斗七星。
沿着天璇和天枢星延长出去五倍就是北极星。
楼姈指着那颗北极星的方向,“溟儿,你说你个方向是什么地方?”
“娘亲,哭岛出去正北方向就是玄海。”
玄海确实就在这正北方向。
楼姈的声音看不出情绪,“那玄海之后呢?”
小包子沉思片刻:“玄海之后就是富饶的南国。”
楼姈双眸浅浅的划过一道水纹:“那你给娘亲指出长安城的位置。”
小包子依言指了指。
楼姈心底的防线开始坍塌。
她虽然没有看过西燕时期的地图,但是这长安城是多少朝代的国都,就算是如今长安城已经改名,她依然是知道改名过后的长安城的位置在哪里。
这一切该如何解释?
她怎么会到了西燕更始元年?
不过慕容冲也是个短命皇帝。
做了三年的皇帝就一命呜呼了。
楼姈还在沉思,小包子突然看着楼姈调皮的笑了一眼,就往湖里跳。
“娘亲,我们下水玩啊!”
楼姈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那道小身影消失在湖里。
楼姈脸色煞白,惊呼:“溟儿——”
“楼姈!”
“楼姈!”
“醒醒!”
“楼姈醒醒!”
慕夜宸看着怀中的楼姈突然喊了一声“溟儿”。
恍若置入梦魇。
眉头凛起一丝担忧,轻轻地拍打着楼姈的脸。
“楼姈,醒醒!”
“醒醒!”
楼姈听到慕夜宸在喊她的名字,她感受到他的手在脸上轻柔的拍打着。
楼姈嘴角勾起一抹笑。
慕夜宸。
慕夜宸。
她想大声的回复他。
可是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此时。
楼姈耳边传来一道急切的呼声。
“娘亲。”
“娘亲,你快来救救溟儿。”
“溟儿――”
楼姈陡然一个激灵,猛地惊醒过来。
楼姈看着眼前出现的慕夜宸,又看向那片幽深的湖。
额头上的汗不住地流。
恍若刚才的异常只是梦境。
“你去哪儿了?”
“你做噩梦了?”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发出。
楼姈猛地摇头,刚才的一幕幕在脑海间清晰的回荡,思绪纷乱无章。
“我不知道。”她低下头,将自己的头埋在慕夜宸的胸口蹭了蹭,喃喃道。
语气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慕夜宸眉心的褶皱还未褪去,只是将楼姈在怀里搂的更紧了。
声音凉凉沉沉的落在她的耳畔。
“刚才我清醒过来,发现你正在做梦。嘴里还在念叨着一个名字。”
“那名字我听不清楚。但是我看到你闭着眼睛突然想要往那湖里跳,我就赶紧抓住你。”
楼姈猛地抬头,惊讶的指着自己,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你说我是做梦?”
慕夜宸湛眸漆黑无比,瞬间掠过一道异样的幽光,俊脸上的寒霜开始累起冷冽的淬冰。
“那个名字是谁?”
“你梦中心心念念的名字是谁?”
“什么?”楼姈对于慕夜宸突如其来的不悦和怒气,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他的怒气通常是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那个……你喊出的名字。”男人嗓音沉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没有啊。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梦到了……梦到了不认识的人。”楼姈长睫迅速的向下搭了搭,语气温婉的解释道。
慕夜宸看着楼姈晶莹剔透的白嫩皮肤上面惨白的痕迹。
又看向那纤细轻盈犹如蝶翼的睫毛不住地煽动。
慕夜宸对于楼姈,算是很了解了。
她身体的秘密和透露她心事的那些小动作。
比如她的睫毛不停地颤动时,说明发生了让她十分不安的事。
可是很明显。
她并不想告诉他。
慕夜宸眉心拢起的淡淡不悦并未消散,但是他不想难为小女人。
楼姈突然看向慕夜宸,在他身上摸了摸。
“对了,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慕夜宸看着楼姈满含关切的目光,清澈的眸子就像盛满了水似的,心底因为楼姈那点遮掩的芥蒂引起的不悦彻底也消散了。
慕夜宸下颚动了一下,表示他的伤已经全部好了。
清隽的眉眼温和下来,嗓音也变得低醇而磁性,“你上次的药剂还带着?”
不知道是不是楼姈的错觉。
男人低沉的尾音似乎也带了几分柔情蜜意。
楼姈清浅一笑,目光紧紧盯着男人恍若天神的俊脸,轻轻“嗯”了一声。
“哭岛毕竟很危险,所以那些药剂我都带着呢。”
慕夜宸总觉得现在的楼姈给他一种很虚的感觉。
似乎随时她都会离开自己。
慕夜宸还是忍不住担忧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楼姈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有墨汁滴进去,有一团团水晕迷雾晕染开来一样。
她眸底隐隐的搁浅了一道幽光,似笑非笑的打着迷糊:“你说飞机坠地之后,还是我做的噩梦?”
慕夜宸早就看穿了她打着迷糊的小把戏,指尖惩罚性的捏着她的耳朵,湛眸漆黑如墨:“你说呢?”
楼姈小嘴一撇,“我说就我说!”
“我们飞机坠机以后。那群蓝婴蝶袭来,我将你藏在一个树洞里,然后自己将蓝婴蝶引走。”
“可更加倒霉的是我走到了一片树林。那树林里挂满了布娃娃,我以为是个普通的树林,普通的布娃娃,甚至我还猜测过那可能是迷惑人心的邪术罢了。”
楼姈绘声绘色道:“谁知道那些布娃娃长的和真人一模一样,那皮肤水嫩水嫩的,就像婴儿的皮肤。”
“而且我一进去,那些布娃娃就开始咯咯的笑。”楼姈想起那一幕还是忍不住哆嗦两下。
慕夜宸长眉微微挑高眉尾:“说重点,那些布娃娃和蓝婴蝶有光?”
楼姈肯定的点头:“嗯。那些蓝婴蝶就是那些布娃娃口中喷出来的,那些布娃娃就是蛊婴。我刚开始也看错了,那些布娃娃不是布做的。我敢肯定那些布娃娃浑身就是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