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小皇子将被斩首示众

水玥碧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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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姈终究还是进了深宫红墙。

    清河公主身份尊贵,虽是亡国公主,秦王苻坚封她为清嫔,位列九嫔之首,一时风光无两。

    一月有余,楼姈被查出身怀有孕。

    苻坚大喜,在凤凰楼宴请文武百官。

    楼姈没想到她还会遇到慕容冲,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楼姈在宫人的搀扶下,踏上七夕白玉桥。

    刚才在宴会上身体不适,现在准备回寝宫。

    楼姈微一抬眸,就看到宫人身后跟着龙章凤姿,媚骨天成的少年。

    慕容冲穿着男倌的青色长衫,姿容妖孽,气度却依旧缥缈的如一抹屹立世间的青竹,朗朗昭昭。

    楼姈顿时失态的僵直,心中惊愕,怨恨,更多的是痛楚。

    一瞬间,双目相对。

    没有再多的言语,两人漠视的擦身而过。

    楼姈在擦身时,却问了声:“这是怎么回事?”

    随行的宫人恭敬的向楼姈行礼,“回娘娘的话,是大王钦点慕容公子为贴身侍奉男倌。”

    “贴身侍奉?”楼姈骤然出声,点了凤鸢花钿的眉心紧紧蹙着,语气有些猝然,然后漫不经心的指了指慕容冲,“将他交给本宫。”

    “娘娘,这是大王亲自吩咐……”宫人还想再说,就被楼姈沉声打断,“难道本宫要一个小倌听听曲儿都还不行?”

    宫人无奈,只能离去。

    楼姈看着月余不曾见过的少年,酸意瞬间涌了上来。

    唤退了身旁的宫人。

    才清冷的看向少年。

    “阿冲,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将我送给苻坚?”

    楼姈的控诉,慕容冲无动于衷。

    “阿冲。”楼姈伸手,想要上前拉慕容冲的手,却被慕容冲躲开了。

    少年好听的声音如珠如玉,清脆而朗然,恭敬的朝她叩首,“娘娘,如今我们都在大王身边伺候,请多多关照。”

    “阿冲……”楼姈双目惊痛。

    慕容冲置若罔闻,便朝着未央宫前去。

    少年的疏离,让楼姈满心的委屈和怨恨全部被一团棉絮堵住。

    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楼姈心底还是不争气的疼了。

    夜幕降临,楼姈所住的关雎宫灯火阑珊。

    楼姈一袭青烟绿袖透衫,满怀心事地躺在床上。

    窗外,更漏声渐起。

    楼姈望了又望,侍奉的宫人以为楼姈是望着大王临幸,便躬身道:“娘娘,今晚,大王要临幸凤凰公子。应该不会到咱们关雎宫来了。”

    楼姈淡淡蹙眉,“凤凰公子?”

    连日来,传闻大王宠幸慕容氏兄妹两人。

    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宫内都传遍了。

    宫人有些难以启齿。

    “是娘娘胞弟慕容公子。”

    “什么?”

    楼姈大惊,一颗心颤疼又恐慌。

    她的阿冲。

    那般干净无双的少年。

    她怎么忍心,让他被人玷污。

    楼姈脸上染了急色,黛眉轻描,随意挑了几只珠翠,换了身宫装,就唤着宫人前往未央宫。

    一行人来到未央宫。

    殿门紧闭,门前侍卫守卫森严,见是清嫔娘娘亲啓,便恭敬的行礼。

    楼姈没心思顾及这些,双目急切的望着殿内,却看不清分毫。

    楼姈厉声命令:“打开殿门,本宫要进去。”

    “娘娘。”守卫的侍从们互相看了两眼,然后领头的侍卫为难的看着楼姈,继续回禀,“这大王……吩咐不让任何人打扰。”

    “任何人叶包括本宫?”楼姈黛眉横扫,冷眼睨去,侍卫立即被震慑的低下了头。

    “奴才该死,娘娘请。”领头侍卫朝身后的人摆头示意,打开了殿门。

    楼姈一路上恍若踩着云端,直到看到慕容冲安然无恙的坐在长茶后,正和苻坚觥筹相交,才松了口气。

    “爱妃怎么来了。”

    高台上。

    前秦帝王苻坚龙袍加身,头戴五彩朱玉冕旒,器宇轩昂,龙威震天。

    见楼姈不经传召就走进殿内,也不曾恼,只是温润含笑的望着楼姈。

    “大王,臣妾……”楼姈视线从那一抹青衫回来,温笑着抬眸,看着苻坚细声细语道:“臣妾看天色已晚,大王再饮酒有伤龙体。还有,溟儿也想念大王了。”

    “哦,哈哈。”

    苻坚似乎看到楼姈很是高兴,直接走下了高台。

    “是爱妃想念寡人,还是溟儿想念寡人?”

    楼姈面色瞬间苍白,余光轻微地落在一旁,少年却并没有半点目光给她,楼姈嘴角漫上苦涩,娇嗔地埋怨了苻坚一眼:“大王。”

    苻坚爱极了楼姈此时难得的娇柔,只觉得心痒难耐,“爱妃想清楚再说。”

    楼姈娇嗔轻笑:“是臣妾。”

    “哈哈哈——”

    苻坚大喜,手执酒樽,饮了一口果酒,就搂住楼姈的纤腰,哺了进去。

    楼姈被苻坚猝不及防的袭击,一张白皙粉嫩的小脸顿时呛得绯红,香腮飞霞。

    苻坚瞬间情动,忘了还有人,就急急的贴上了楼姈的唇。

    没有珠围翠绕,只有窗外洒进来的月光,高台上纠缠的身影,高台下一人青衫落拓,饮酒自乐。

    楼姈虚虚的睁开眼睛,余光所见,少年嘴角的笑容,晃花了她的眼。

    楼姈心生悲戚。

    阿冲。

    你可知牧姜怀孕了。

    是你的骨肉。

    阿冲——

    雪漫了千重阙,十月光景转瞬即逝。

    楼姈九死一生,生了个小皇子。

    苻坚大喜,大敕天下,小皇子取名为苻溟。

    然而,天不遂人愿,此时的关雎宫却是阴云幕布。

    小皇子苻溟刚生下,被宫廷御用稳婆清醒干净,刚放到摇篮,就凭空消失了。

    守在产房的苻坚大怒。

    不相信稳婆的神叨之论。

    根本不相信一个小婴儿怎么会凭空消失。

    包括稳婆在内的关雎宫一众宫女,全部被当场斩首。

    关雎宫血流成河。

    生下小皇子刚苏醒过来的楼姈,听到外面的声音,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微微颤痛,她不可置信的问,“我的孩儿呢?”

    宫人此时噤若寒蝉,无人敢触霉头。

    都知道清嫔娘娘是大王心尖上的人。

    谁敢现在多嘴?

    要是清嫔娘娘有个好歹,还不像外面那些稳婆和医官一样身首异处。

    宫人声音怯弱的回禀:“娘娘,小皇子他……”

    话刚到嘴边,一身黑色龙纹的苻坚就走了进来。

    宫人吓得立即住嘴,低下了头。

    楼姈呆怔的望着掀开帘子的苻坚,一双清澈的眸子单纯的像是初生的婴儿,怯怯的扯着苻坚的袖子,委屈的问:“我的孩儿呢?”

    "清河,溟儿……”苻坚不忍,想到什么,通红的眼眶染了几分阴鸷,“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溟儿。”

    楼姈迷茫的看着苻坚:“溟儿怎么了?”

    苻坚沉吟:“溟儿不见了。”

    溟——儿——不——见——了!

    楼姈只觉得一口腥甜堵在喉头,瞬间昏死过去。

    “清河。”

    “清河。”

    苻坚急急唤道,搂住楼姈的身子,全然没有帝王的稳重,心惊肉跳的看着不省人事的楼姈。

    小皇子苻溟消失,清嫔娘娘悲痛欲绝,从此远离后宫,偏安一隅。

    关雎宫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

    花谢花飞,一年又一年。

    关雎宫外野草丛生,不复当年光景。

    此时,有宫人急急的跑进宫殿。

    “娘娘,娘娘。”

    “娘娘。”

    “什么事,毛毛躁躁的。”楼姈绣着虎头鞋,冷月如霜的眉眼动都不曾动一下。

    曾几何时,娘娘也是温柔可人,也是大王的心尖宠。

    自从小皇子没了,娘娘就像是变了一人似的,对谁都是冷若冰霜。

    宫人叹息,朝楼姈禀告:“娘娘,奴婢收到小皇子的消息了。”

    “你说什么?”楼姈浑身一震,不顾针扎了手指,急急的抓住宫人的手腕,“你再说一遍。”

    宫人满脸喜色,“娘娘,找到小皇子了。”

    “在哪?”

    宫人有些犹豫,此时一名锦绣华裳的丽人就走了进来。

    “姐姐,我说你怎么还能沉的住气儿。这小皇子就被叛军挂在百里外的城楼上准备斩首示众了,你还不去看看最后一眼?”

    “什么?”

    楼姈如遭雷击,大喜又大悲,让她心堵的差点喘不过气。

    楼姈像是被一杯鸩酒毒了喉咙,声音沙哑的紧,猛地抓住刚禀告的宫人的手,悲戚道:“紫嫣,她说的是真的?”

    宫装丽人继续笑道:“妹妹怎么会骗姐姐,这皇宫里都传遍了。姐姐还不去求求大王,说不定还会救救小皇子。”

    话落,丽人就转身离开了。

    楼姈望着远远的未央宫,她有多久没去了。

    楼姈转身进了宫殿,半晌,化了妆出来。

    “娘娘,你怎么?”

    楼姈并非穿了王后的宫装,而是换了一身侍卫的装扮,脸上也戴了人皮面具遮掩。

    “紫嫣,本宫一人去救小皇子即可。若有有人前来探望,你对外宣称本宫凤体有恙,需要静养,避不见客。”

    紫嫣惊得语无伦次,“娘娘,不行,要是让大王知道了……”

    楼姈适时的打断了紫嫣的话,“紫嫣,此事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说,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楼姈吩咐完,就离开了关雎宫。

    楼姈拿着令牌,出宫很顺利,却没想到在宫门口看到了熟人。

    宫装丽人看到楼姈,显然是没有认出她来,随手朝她一指。

    “你,过来。”

    楼姈随着那只手指一指,心底微颤,却还是硬着头皮前去。

    “娘娘。”

    丽人瞥都没瞥她一眼,冷冷的吩咐:“驾车。“

    “是。”

    宫装丽人正弯身进入马车,楼姈心中一急,正想着如何脱身,便听到马车内的声音传来。

    “先生,可是去长安城楼?”

    楼姈松了口气,原来是同路,她瞬间坐上马车,拉动缰绳,就听到马车内,一道清朗的男声。

    “娘娘真是冰雪聪明。”

    楼姈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一震。

    平复了半晌,直到里面传来不悦的催促,才神思顿敛,迅速的驾驶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