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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被误会了
胭脂今天穿的是一间白色的雪纺上衣,腰腹之间那抹刺目的红,比手臂更显眼。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呲牙咧嘴的好一会儿,嬉皮笑脸道:“真的只是皮外伤,要是不信,我捞起来给你看看?”
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怎么。我真的生气了,紧紧的抿着唇不去回答。
大白天的,路上不时会有行人经过,我又怎么可能让她把肚子露出来。
她见不到我这个样子,把那嬉皮笑脸的俏皮模样敛了下去,摇着我的手臂道:“好姐姐,别生气了,我真的没事,不信你仔细看看,真的只是皮外伤而已,就是跑得厉害,血流得有些多,没伤到里头的。”
说着把手臂抬到我面前,一道两寸长的伤口被血液模糊,仔细检查,确实如她所说只是被刀锋划伤,里面的肌肉并没有受到损害,悬起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我也知道剧烈运动会让血液流动速度加快,如果有伤口,就会出血较往常多。若真是伤及内里,只怕她就站不起来了。
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额头,责怪的话终究说不出口,阴着脸道:“虽然伤口不深,却也出了不少血,还是要悠着点儿。”
“是是是,我知道了。”她冲着马路对面扬了扬脸,可怜兮兮道:“那亲爱的瑟柔姐姐,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先去药店买卷绷带包扎一下呢?”
“还废什么话,赶紧去!”懊恼自己光顾着紧张,却没想到先给她止血。确认路面上暂时没有车辆经过,连忙扶起她,朝马路对面走去。
平坦的水泥路,在烈日的暴晒下蒸腾出一阵阵的热气,熏得人眼冒金星。走到路中间,忽然迸发出强烈的危机感。抬起头,绚丽的玫红色宝马mini正以惊人的速度直冲过来。
隔着挡风玻璃,依稀能看见妮娜疯狂而扭曲的冷笑,车子近在咫尺,我惊得浑身发冷,脚步都僵硬得无法动弹。
她怎么能疯魔到这种地步,竟然连后路都不留,亲自动手。
当真恨我们恨到了这种地步吗?
呼啸而至的引擎声改过了天地间万物的喧哗,耳中只剩一片嗡鸣。被车子带动的风扑面而来,近得连灵魂都要被卷出去。
那一刻,我以为我就要死了。一副无法动弹的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超过一百二十码的钢铁撞击。
“瑟柔姐!”耳边暴起胭脂急切又惊惧的呼喊,如惊天炸雷,骤然在鼓膜炸开。我下意识奋力的把她往路边推去,她亦一样,两人都狼狈的摔倒在地,那嚣张至极的宝马便直接从我们之间穿过,卷起一地尘埃。
胭脂力气比我大,所以我被推得更远,除了少许擦伤,并无大碍。而她却没有那么好运,摔倒在地后,我分明看到她的眉头痛苦的皱成一团,半天爬不起来。
“胭脂!”
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顿,外界的声音完全静止,一切景色都变成了灰蒙蒙的白。我眼睛唯剩下她趴着呻吟的痛苦模样,手脚并用从滚烫的地上爬起,想要赶到她身边。
不知何时,旁边停了一辆招摇的兰博基尼,埕亮的小牛皮鞋走至胭脂身边停下,男人弯腰,怜惜的将她抱起,转过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硬生生的让我止住了脚步,一颗心摇摇欲坠,跌落谷底。
“这笔帐,我会慢慢跟你算!”
熟悉的声音,冷酷的话语。车辆绝尘而去,我依然久久的站在路中间,不能回神。
为什么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我一直努力忽略胭脂是她女人的事实,避免提起这个名字,以为只要看不到,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就可以慢慢的等待时间将伤痛一一洗去。
他出现得那么突然,如救世主般从天而降,救的,是我如今最好的朋友,却把怀疑指向了我。
他以为这一幕,是我弄出来。
他以为我要杀胭脂?
这怎么可能,没人比他更了解我,我根本不是这种人。
太多说不出的委屈在心里聚集,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我捂着脸,无助的在马路中间蹲了下来,任来往车辆不断按喇叭,都恍若未闻。
眼睛很痛,是泪水想要流出来的刺激,可此时此刻,刺痛的双眼明明干凅得没有一丝水份。
有车在身边停了下来,也不想去理会。心心念念的,都是他临走前绝情的眼神。
他要弄死我,并不比弄死一只蚂蚁难,不是么?这笔帐,他会怎么跟我算?
无尽的悲哀在心底蔓延,我无声的笑了起来,一旁唤我的两位巡警面面相觑,许久,才硬是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被带到派出所录口供,意外的发现偷我钱包那个小贼被热心市民抓获,钱包毫发无伤。这应该是件喜事,我却笑不出来。
哀莫大于心死,当你发现你的世界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那人却怀疑你,整个世界便崩塌了。
明知道不配想念,又忍不住想念。最后的结果,是身心俱伤。
思绪纷乱如麻,几乎是警察问一句,我才答一句。勉强录完口供,饶起云又来电了。怔怔的看着那个号码,我如同傻了一样,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是了,他找我是有要紧事的,怎么一下子就忘了呢?
脑海中责怪着自己,手上却是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动作。还是帮我录口供那位警察同志看不过眼,询问过我意见后,替我接起了电话。
其实我根本没有意见,宛如呆滞,他便将此当成了默认。
没有多长时间,饶起云便赶到了,看到我与往常迥异的狼狈模样,微微皱眉,转头向警察问起缘由。
得知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按着脑袋道:“秦瑟柔,你还真是个麻烦精。我堂堂……居然成了给你擦屁股的小兵,这些破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一些?”
我笑得比哭还难看:“饶公子,我很抱歉。”
干巴巴又没什么歉意的道歉让他为之气结,郁闷的挥挥手:“走吧,我送你回去,回头还有事要跟你说。”
被动的被拉上车,麻木的看着窗外风景飞驰而过,身边传来他的声音:“你也没少遇到过大风大浪了,被人追杀应该不至于让你变成这样才对,还是说,刚才又遇到什么事了?”
我表现得很明显么?
我自问,看向倒后镜里的自己,神情淡漠而凄楚,像极了独守空房多年的怨妇。
到底,还是骗不了人的。
自嘲的笑笑,没有隐瞒,低声回答:“我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