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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他看着我残酷的笑:“你猜,若他知道自己将那件意义重大的婚纱亲手丢了,会不会觉得后悔?”
呼吸一紧,疼痛自心底缓缓的扩散开来。我不敢想象,若没有陈玉莲的提醒,我们当场把礼盒打开,那订婚宴是否还能进行得下去。
不管焰寰再怎么说爱我,我明白,张晴晴始终是他心上的朱砂痣,永远触碰不到的白月光。
彼此有默契的不提起,是因为这个人已经成为了过去,永远不会再出现。
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并不代表着就不会出现在他的记忆里。那个曾被他片刻不离身的怀表,被他妥善的安放在柜子深处。我不闻不问,只当不知。
便是相伴一生的伴侣,也没有资格逼迫他与过去说再见。只要他唯一爱着的人是我,身边站着的人只有我,就够了。
他的感情是实实在在的,我能感觉到他的怜惜和依恋,所以乐观的想,只要能平平稳稳的走下去,终有一天,张晴晴会在他的记忆中越来越模糊,不被他在意。
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已经足够稳定,不会轻易被外界影响。可是在听到许默这些话的时候,还是难受得紧。我都如此,更何况焰寰。
若他真的知道礼盒里头是什么东西,还能狠得下心丢弃吗?
哪怕有一丝犹豫,都会成为我们感情中的一道嫌隙。
“许默,你真是有够狠毒。”我气得浑身发抖,咬着牙关吐出一个个字来:“这么做,对你来说又任何好处么?”
“当然有。”他笑吟吟的端起酒杯:“他的任何不高兴,都能让我高兴。”
“你变态!”我实在忍无可忍,忿然骂道:“我看有心理疾病的人是你,你还是趁早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笑容倏的自他脸上退去,目光阴冷的扫过我身上,“我还可以更变态,你要试试吗?”
他的眸子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疯狂和仇恨,硬生生将我想要骂出来的话给憋了回去。
早些时候的许默,家世犹在,好歹有身份在哪儿摆着。就算是有什么阴私,也有些顾及,不敢明目张胆的乱来。
可现在的他,犹如一条丧家之犬,在国内已经待不下去了,不得不四处逃跑躲避。什么身份,什么家世,都成了过眼云烟,真惹恼了他,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不敢再说什么,乖乖闭嘴,别过头不再去看他,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不仅仅快乐的时间容易过,不安的时候同样也是。就在思绪翻飞之中,飞机缓缓下降,不多时便降落在跑道上。
纵然万般不愿,还是被逼迫着下了飞机。冰冷的刀锋在衣服的遮掩下抵在我的腰际,由不得我不配合。
一路上都是旅客和工作人员,我有无数次呼救的机会,可因着腰际那抹冰冷,终是没敢开口。
他似乎有些着急,拉着我匆匆前行,粗暴的强行将我塞进一辆出租车中,戒备的透过窗子观察着外头的状况,冷冷的命令道:“走。”
司机沉默的踩下油门,车子便缓缓的驶入车流当中。我惊诧的发现,他对司机说的居然是中文。
也就是说,连前来接应的人,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如此一来,越发感觉到他的可怕。下意识的挣脱他的钳制,躲得他远远的。
大概是在这个小空间里,我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他索性懒得管我,转过头专注的盯着后面。
顺着他目光望车后看去,并看不出什么异样。我开始思索着跳车逃生的可能性,不过看到不时疾驶而过的车辆,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什么样的人种都有,建筑物风格不一,车辆行驶似乎也不太遵守交通规则,机动车道上面甚至连电动车都有。很难想象这样凌乱无序的地方,附近竟然会有机场。
按理说,机场一般都是建立在繁华的城市。如此,可想而之这个国家乱成了什么地步。
许默一直紧紧的盯着后头,不多一会儿,冷哼一声:“果然有尾巴,甩开他。”
车子陡然加速向前冲去,我一直看不出端倪的车流中,一辆不起眼的黑色现代也随即换了车道,加快速度尾随在出租车后头。
这个城市的道路本就不宽阔,加上违规行驶的车辆太多,不论出租车司机怎么使劲,都无法甩开后头那辆现代,两辆车的距离反而越拉越近。
许默越发的有些焦急,不停的催促司机,依然没有半点效果。
眼见黑色现代越来越近,距离出租车剩下不到五个车位的距离。许默脸色大变,忽然打开车门,用力的推了我一把。
我猝不及防的自车里摔了下去,又被一辆在车流中穿行的电动车撞飞。
一时间,周围纷纷响起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各种各样的谩骂和吵闹在耳边炸开。
身体发沉的厉害,却不觉得疼。蔚蓝的天空就在头顶,我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忽然有些困倦。
“SHIT!”粗鲁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光溜溜的大脑门出现在我视线中,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瓮声瓮气的问我:“喂,你还好吧?”
熟悉的中文让我勉强打起一点精神,努力睁着沉重的眼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擦,该不是撞到脑子了吧?”他烦躁的抓了抓没有头发的脑门,左右看了看,将我从地上抓了起来:“得罪了!”
“你是谁?要带我去哪儿?”我微弱的张了张嘴,声音细微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他根本不搭理我,三步并作两步将我丢进一辆车里,关上门,又跑到副驾驶室去坐着。
“人没事吧?”司机的嗓门细细的,不难听出是名女子。
“人倒是醒着,就是脑袋好像不太灵光。”光头男人恨恨的一拍大腿,嘴里骂骂咧咧:“狗东西,这种下作手段也用得出来,亏得当初——”
“光头!”女子低喝一声,打断他的话:“别胡说八道。”
光头男人的声音立即消了下去,好一会儿,又不甘的咕哝道:“得,现在人跑了,咱俩要怎么复命去?”
“能怎么复命,直话直说呗。”女子自倒后镜中看了我一眼,语气平静:“总归她没什么大碍,也算能交代了。”
“天知道她有没有摔坏脑子。”光头男人回过头,粗声粗气的喊我:“嘿,女人,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缓和了好一会儿,消失的知觉总算回到身上,同时带回来的,是全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疼。
费力的点点头,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记得,我被人绑架了,请帮我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