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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诚言让管家代他送了齐山,又吩咐花厅中的仆人都下去,厅内只留了孟清源,和孟清源的两个丫鬟,还有宁姨娘,金老夫人和李嬷嬷六人。
又让人叫了在老夫人房里侍疾的李姨娘和孟云蓉过来,李姨娘和孟云蓉也听说了今日府中发生的事,孟云蓉过来后,面带惧色,李姨娘倒还镇定。
孟诚言看着屋里的人,冷笑一声:“今天我倒是开了眼了,没想到在我的府中竟发生了这样的事,看来有人是不想在这个府里待下去了。”
就听扑通一声,宁姨娘跪倒在地:“老爷,妾身有罪,没有管好内宅,差点让人害了大小姐,请老爷、大小姐处罚。”说着,眼角又滴下泪来。
孟清源不禁笑了,这宁姨娘倒是聪明,玩的一手避重就轻,还颇有点壮士割腕的意思。
孟清源见孟诚言看着宁姨娘好半天没有说话,父亲不会又心疼起这真爱了吧,想让所有的事不了了之?那可不行,今天不管怎样,她也得把这宁姨娘的画皮给扒了。
孟清源笑着对宁姨娘说道:“姨娘,不用这么早就认错,事情还没完呢。”
那宁姨娘听了孟清源的话,身子一抖,抬头看向孟诚言,面露哀求之色。
孟诚言皱眉看向孟清源,他现在的确是没有做好如何处置宁姨娘的决定。
孟清源丝毫没有躲避,也认真的回看父亲。
二人都没有说话,过了几息,孟清源放松了身体,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细长的手指搁在扶手上,指尖轻敲,缓缓地笑了:“父亲,今天这事既然是针对女儿的,女儿作为苦主,应该有权处置吧,还是父亲觉得应该把母亲从静慈庵接来,替女儿主持公道更好些?”
孟诚言转过头,闭了闭眼睛,如果顾朝云回来,今天这事就不是他的家事了。
这宁姨娘分明是在自己找死呀。孟诚言长叹一声:“你既然心里有数,就不要拿这种事打扰你母亲的清修了。”
孟诚言的话音刚落,宁姨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叫道:“老爷……”孟诚言扭过头不看宁姨娘。
就听孟清源冷冷道:“叶兰,宁姨娘的话太多了,先让她闭会儿嘴。”叶兰上前伸手点了宁姨娘的哑穴,那宁姨娘张着嘴就一点声音也发出来了。
就听孟清源对红锦道:“让庄嬷嬷把章妈妈带上来。”
一会儿,就见庄嬷嬷带着几名丫鬟,押着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的章妈妈进来了。庄嬷嬷走到孟清源和孟诚言面前,行礼说道:“老爷,大小姐,这是章妈妈的供词,请过目。”说着呈上几页纸来。
孟清源接过,把纸交给父亲,对庄嬷嬷说道:“嬷嬷。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让这奴才自己讲讲她做了什么,也叫大伙知道知道。”
庄嬷嬷走到被押着跪在地上的章嬷嬷面前,拔出她嘴里的破布,严厉道:“把你做的事,老老实实的的再讲一遍,若敢心存侥幸,胡说八道,定不饶你。”
那宁姨娘自章妈妈进了屋,就一直红着眼睛看着她,此时嘴里呜呜的说不出话,就使劲的摇头,还想站起身往章妈妈身边走。叶兰忙拦阻住叶姨娘,用手指又轻点了一下,宁姨娘就动弹不得了。
章妈妈低着头用眼角余光看到宁姨娘的动作,可她也没有办法了,如果她不老实交代,不仅仅是她,她一家人都会没命。
章妈妈哭着磕头,把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前几日,她按宁姨娘的吩咐,到南泉观找到静云,给了她五千两银子,让静云演这出戏。刚才,所有人都去湖边看静云捉鬼,她本想趁机将那巫蛊放到孟清源大丫鬟红锦房间的床下,没想到被冬梅和庄嬷嬷抓个正着。章妈妈其实被抓住时,也是想当忠仆的。但是能为主子不要性命的忠仆却真不多。,孟清源这边早就有准备了,拿出她小儿子身上带着的金锁,让她自己选是否明天还想见到她儿子,她实在无法,只能把所有一切都说出来了。
孟清源问道:“我们孟府在京城也不是一般人家,那道姑肯定也是知道,她怎么就敢收你的银子,做这些事?”
章妈妈偷眼看了宁姨娘和孟诚言:“那静云是认识姨娘的。”
孟清源听到这都有些惊讶了。就听章妈妈继续说道:“姨娘曾经偷偷去过南泉观两次,让静云在观里给她设坛做过法。”
孟清源连忙问道:“她设坛要做些什么?”这蛇蝎心肠的女人,不是想要害母亲顾朝云吧。
章妈妈支支吾吾道:“姨娘听说那道长曾经为晋国公夫人摆过道坛,晋国公从此就在未纳过妾,一心一意只敬爱晋国公夫人一人,所以姨娘就请那道姑也为她摆了道坛,想老爷也……”
孟清源没想到竟问出了父亲的床帷之事,也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好了,把章妈妈带下去吧。”
又冲叶兰点了点头,叶兰解开了宁姨娘的穴道,那宁姨娘能动了,忙跪爬道孟诚言脚边,拽住孟诚言的衣襟,那眼泪也不一颗颗往下滴了,而是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淌:“老爷,妾身冤枉啊,那章妈妈是陷害我,她说的都是假的。老爷,你要相信我呀!”
就听孟清源在一旁慢条斯理道:“冤枉没冤枉你,姨娘也不用在这里喊了,大理寺那边还有静云的口供,两相一对就会知道了!不过这边还有一件事和姨娘有关。红锦让红石把人带进来。”
一会儿,红石和一名侍卫押了一名小厮人进来。红石给孟清源和孟诚言磕了头,指着那小厮道:“这小五子是府中的泥瓦匠,昨晚小的和他喝酒,他喝多了,把他前两天做的缺德事给说出来了,原来李姨娘屋子里的房梁掉了,并不是闹鬼,而是他干的。”
那小五子连连磕头,原来前段时间宁姨娘院子里的周妈妈找到他,给了他三百两银子,正好李姨娘院子正房上的瓦有些松动,他就趁修缮瓦片的机会,将房梁上的木楔子给拔了,前天那房梁掉了后,周妈妈又给了他二百两银票,一共是四百两。
孟清源听了,用力一拍扶手:“你这黑心奴才,你为了四百两银子就什么都不顾了,那么粗的房梁,砸到人,是会出人命的,来人,先把他关到柴房里,另行处置。”
宁姨娘此时已经不哭了,忽然站起身,指着孟清源道:“大小姐,你为什么弄这些来诬陷我,难为我平时对你那么好,你有没有良心。”
孟清源冷冷一笑:“我诬陷你,真是可笑。”
这时就见金老夫人站起身,对孟诚言说道:“诚言呀,我在这里是年纪最年长的,我就倚老卖老说两句可好?”
金老夫人见孟诚言没有什么反应,就接着往下说道:“这家和才能万事兴,道理谁都懂。今天府里这些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你看宁姨娘嫁进孟府这么多年了,一直本本分分,任劳任怨的操持家务,这府里的下人都服气她,在这京城里都有贤良的名声,这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好人怎么能今天就一下子变成毒妇了呢,大家听听是不是这个理。”
金老夫人的话讲完,一屋子的人都静下来没有说话。
孟清源刚要反驳,就见李姨娘走到她面前,跪下来,磕了一个头:“大小姐,奴婢请大小姐做主,奴婢自打进了府,一直紧守本分,一心一意伺候老爷和老夫人,精心照顾三小姐和大少爷,没想到却有黑心之人处心积虑的想来害三小姐和奴婢,如果不是老天庇佑,房梁砸下来的那日,三小姐和奴婢早就没命了。请大小姐一定要明查,那坏人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出来作恶,这府里也再无宁日了。”说完又磕了一个头。
咦!这李姨娘平时就像个透明人一样,不吱声不出气的,这要说起来也挺能讲的,而且句句实际上都在反驳金老夫人。
孟清源心道,这才真是个聪明人,她今天不求父亲孟诚言,反而求到自己这里,这是明显向自己投诚了,还帮着自己踩了宁姨娘一脚。怪不得孟诚言会纳了姿色平平的她为妾。
孟云蓉看自己姨娘跪在姐姐面前,自己也连忙跪到父亲孟诚言面前,哭道:“父亲,女儿害怕,您一定要抓住那背后指使坏人呀!”
孟诚言看着自己的三女儿,这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云蓉,你起来吧,把你姨娘也扶起来吧,听你大姐姐的,由她给你们做主。”
那宁姨娘和金老夫人听了孟诚言的话,不亚于五雷轰顶,这孟诚言是摆明态度,让孟清源处理今天的一切了。
金老夫人看了看宁姨娘,又要说话。
孟清源冷冷一笑:“姨祖母也不用这么着急替宁姨娘分辨了,今天弄这些事,哪能少了您的主意,您也累坏了吧。”孟清源觉得自己的父亲态度已经明朗了,她也就没有耐心再陪这两个人废话了。
那金老夫人的脸色也变了,色厉内荏的指着孟清源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怎么一点礼数都不讲了,这不是血口喷人吗?诚言,你也不管一管,这样和长辈说话,这不是要翻天了吗?”
孟清源连理都没理她,对一边站着的红石说道:“去把那两个小厮叫进来。”
红石出门,领进来外院的两个小厮,那两个小厮磕了头,其中一个说道:“老爷,大小姐,红石哥前几日吩咐小的两个密切留意金老夫人身边人的动静,五天前,金老夫人身边的一位嬷嬷,给了后院角门看门的婆子二两银子,偷偷从那出了府,去了京城的原味斋,定了糕点。第二天她又和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出府,跟着那丫鬟去了原味斋给老夫人买了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