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怪物李淮

如是如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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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璇站在人群的外围,看着殷墨以惊人的箭术将李临谕逼得死死的,少年打马过来时,脸色都是铁青的。

    因两人的身份都相当,武师到是不好过来阻止,只能任两人耍了两圈。

    结果是李临谕输得惨淡。

    殷墨打马回到陆疆这边,身上连汗都没出,反观李临谕,气都喘了。

    “陆疆,你真是个小娘们,只会躲在殷墨的身边,我瞧你还没断奶吧。听说你那个姐姐长得貌美,你这小女孩儿的样子,想必这两位也真将你当女孩儿护着了!”说罢,还嚣张地笑了起来。

    输给了殷墨,自然是要在陆疆的身上找回一些平衡感。

    陆疆生活在陆府那种地方,现在又只剩下他们姐弟二人,小孩子的心性更是坚忍。

    一次又一次面对别人的嘲笑,陆疆都没有生气,反而是笑眯眯地拦过身边要替他出头的人,精致如女孩子的脸,天真又温和地扬起了笑容,声音也很温和,“是不是女孩儿,很快你就会知道,有人护,总比有些没人护来得好!”

    因为前头有一个李临桉的原因,李临谕在国公爷面前并不太得宠,而且他总是闯祸,数次惹得国公爷生气,后面对他的关注度也没有身为世子爷的李临桉多。

    陆疆这话暗喻着他不受宠,戳他的伤口。

    “陆疆!”李临谕脸色变了变,厉喝。

    殷墨侧了个身,站在陆疆的面前,冰冷的眼神淡淡地盯在李临谕的身上。

    李临谕见殷墨又站出来护着陆疆,心里郁结。

    “陆疆,你且等着,想要在国子监一直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句话,包含着极浓烈的威胁。

    陆疆曜石般的黑眸眯了眯,在别人不可能看见之下,眼中划过一抹残忍的杀意。

    连站在外边的陆璇都眯了眼,国公府的人分明是因为自己针对陆疆的,而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李筠笑着侧过眸光,扫在一脸沉静的陆璇身上。

    “多谢李少爷提醒!”陆疆含着清清的笑意望着面色不虞的李临谕。

    像是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似的,气得李临谕打马调开头,往那群公子哥钻去了。

    “陆疆,以后能避着就避着,这个李临谕发狠起来,真的什么事也敢做,上次还差点要了你的命。”景案担忧地道。

    殷墨则是直接道:“以后进出都跟在我们身边。”

    陆疆笑了笑,“尽量。”

    殷墨皱眉,“是一定。”

    “殷墨说得没错,一定要紧跟在我们的身边,”景案赞同殷墨的。

    “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做那样的事,”陆疆脸上有着少年老成的淡雅微笑,这个孩子长大了必然是那种笑面虎的人物。

    陆璇的视线往陆疆这边扫了过来,陆疆似有所感般回过头来看去,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陆璇。

    陆疆眼睛一亮,旁边的两人也顺着他的高线过来,也看到了陆璇。

    李筠率先走一步上前,旁人看清来人,纷纷给公主行了礼让路。

    “多谢你方才护了疆儿,”陆疆方才差点中箭,又被殷墨把亏找了回来,做姐姐自当要谢一句。

    陆疆则是没有将方才发生的事放在心上,满眼欣喜的上前,“姐姐,你怎么进宫来了?”

    “来看看,”陆璇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在陆璇的面前,他才是无拘无束的小孩子,在外面,他必须坚强。

    殷墨朝陆璇作了一礼,道:“这是我应该做的,陆疆也护过我。”

    前面陆疆也替他护了一次,还差点送命了。

    是指从马鞍落下,断剑扎身的那次。

    陆璇的视线不禁落在殷墨身上,十二三岁的少年,和自己相差不过一两岁,却有着成年人的老成。

    再看看自家弟弟,陆璇只有在偷偷看时才真正的见到自家弟弟的另一面,在她的面前,陆疆才能真正的放松下来做一个七岁的孩子。

    真是难为他了。

    这样也好,有磨练,将来才不会吃亏。

    至于这个李临谕……

    陆璇的眸光凝了一下。

    ……

    从国子监出来,陆璇身边依旧有李筠的陪伴,转了一圈,陆璇抬头看了看天儿,转身对身边的李筠说:“七公主,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出宫了。”

    转了一圈后,李筠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再留陆璇。

    打发宫人送陆璇出宫,自己则是往淑妃的关雎宫去。

    陆璇坐着七公主安排的马车一路回太子府,中间并没有半点的停顿。

    回到太子府,绿袖将陆璇送回寝殿就悄然退去了,由冯妈妈和凌荟守在外边,自己则是去了太子的那间黑屋子汇报今日所发生的事。

    陆疆拒绝了景案的送,殷墨是被家里先带走的,所以,回路上陆疆又是一个人。

    “绍叔。”

    绍叔一直跟在陆疆的身边,闻言走近了两步,声音低沉:“少爷。”

    “太子殿下不是派了两个人在我身边暗守着吗?我想见一见,”陆疆的言话语间很随意,像是不经意的提起这个事般。

    绍叔目光一动,看了陆疆半晌,躬身退了退。

    没多会儿,那两名隐在暗处的死士如鬼影般出现在陆疆的身边,陆疆小小的身子微侧过来,小手摆放在身后,颇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即视感。

    “九少爷。”

    前头的男人上前一步,作揖。

    “李临谕想必你们也认识了,他今日场上失了意,策马出国子监,不小心摔了……”

    摔了?

    李临谕不是还没有出国子监吗?

    两人对视了眼,然后默默的转身离开。

    陆疆抿了抿薄唇,对着还明亮的天空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

    陆疆刚刚国子监的大门没多久,背后就传出了一阵骚动,绍叔跟在陆疆的身边,看着他仍旧如常时的样子,不禁朝后面看一眼,默默的,什么也不说。

    太子的人过来汇报这件事时,宫中已急招太医过去看,从马背上摔下来,脑袋撞击在青石板上,积血过多,不治而亡。

    太子坐在椅间,闻言就是一笑,“这个陆疆,小小年纪前途无量,对于好打压的人,他到是阴狠,好好护着人。至于这个李临谕,也不过是国公府的一个嫡次子,前头还有一个李临桉,少一个也无妨。”

    黑衣人称是,转身离开了屋子。

    太子那里得了消息,陆璇这里也不会差。

    知道李临谕自国子监出来,策马太快,一个不稳从马背上摔下来不治身亡,陆璇不免想到了某个人。

    前面还在威胁陆疆,结果出了国子监就不治身亡了?

    陆璇不会以为这就是巧合。

    是有人故意为之,正疑惑时,绍叔就送来了解惑,知道陆疆见过了太子派在身边的人后,陆璇还是愣了一下。

    也许她没想到陆疆会突然对一个李临谕下这么狠的手,一招就要了对方的命,绝后患。

    不得不说,陆疆的做为在这样的弱肉强食的社会,无疑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现在陆璇担心的是,陆疆有没有留下什么把柄给人。

    转念一想,太子的人也不是愚蠢的,做事自然是干净利落。

    国公府。

    国公爷虽不怎么重视这个嫡次子,可到底还是自己的嫡子,国公夫人哭得肝肠寸断,非说有人陷害了她的儿子,一定要让国公爷讨个公道。

    可国公爷派人查了一遍又一遍,结果还是自己的小儿子太过在意输赢,才在出国子监的路上策马泄愤,结果就让自己送了命。

    根本就没有别人可怀疑的痕迹,难道让他强行将殷墨拉出来定罪行吗?单是殷老丞相那里,他就无法对抗。

    听国公爷的话后,国公夫人死活不依,抬起哭肿的眼,“难道我儿就这样冤死吗?”

    “什么冤死,是他自己作的孽,”对国公夫人的不依不饶,国公也很无奈。

    “儿啊,你死得可真冤啊,”国公夫人根本就不听,只知道她儿子死了,必然有个人出来送死。

    李临桉前面被太子甩得内伤了,还在养伤间,突闻弟弟的噩耗,彼时正脸色苍白地站在一边,他也了解了事情的前后。

    想起陆璇对自己的拒绝,心中一狠,哑声对国公爷道:“殷墨也不过是旁帮的,真正针锋相对的,是陆家这位九少爷。”

    一句话,愣了哭嚎的国公夫人以及面冷的国公。

    李临桉捏了捏拳头,继续说:“别看陆疆小,心眼却多,父亲,孩儿是接触过的,知道这孩子不同于一般的小孩子。此事,必然与陆疆有关系。父亲不妨往他身上查查,或许有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

    陆璇你不是很在意这个弟弟吗?不是拒绝我吗?既然太子这般厉害,且看他如何救得了你的弟弟。到时候你会哭着来求我救你的弟弟。

    想到陆璇跪在自己面前哀求的画面,李临桉体内压抑着一股小兴奋。

    李临桉虽是心中怀恨,将事推到了陆疆的身上,却也算是歪打正着。

    国公夫人眼中涌起浓浓恨意,“老爷,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儿子报仇,陆家定然是怀恨了我们国公府当初没能出手,这次,他们是要害我们国公府啊……老爷,你不能让他们一再欺负在国公府的头上。前一次是用了淑妃娘娘的势压着我们,让桉儿受了这种气,还差点丧了命……陆府这些人,就是国公府的克星……”

    陆湘这件事,确实是给国公府丢了好大一个脸。

    皇帝对陆府这些人早就不在意,而且,太子妃近来也是受宫里皇后娘娘的百般拿捏,常传进皇宫一番羞辱……

    看得出来,皇帝前面给太子纳妃,只是一个试探而已,如何不是,也不会随便选了一个陆璇入太子府了。

    蒋皇后的事,也并没有几人清楚,但国公爷却有些清楚其中的原缘,太子要废掉是迟早的事。

    “好个陆府残余,”国公一番衡量后,决定明日在皇帝面前试探几句。

    如果真如他所想,能够用陆疆牵住了太子这里,到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可以替皇帝分忧,国公还是很乐意的。

    见国公面有不善,国公夫人咬了咬牙,扑在儿子的棺木边,又继续哭嚎了起来。

    四皇子的名字还在恶化中,坊间的谣言越传越是厉害,直将四皇子抨击得毫无翻身之力,皇帝独宠四皇子,忽略太子的事一直是摆在明面上的事。

    现在宫中,四皇子还时常的住在东宫的某个殿宇内,而太子到是被赶在外边的府邸住,根本就是长幼顺序颠倒。更有传出,皇帝要立四皇子为新储君的谣言流出。也有人传,太子会变成这个样子,和刘氏这里脱不了干系,太子一死,上位就会是四皇子。慢慢的,又有人扯到了蒋皇后身上,说四皇子生母刘皇后自打入宫为后就一直虐待出生就身为太子的李淮等等此类的传闻层出不穷,将刘皇后编排成恶毒的后母,四皇子因为税金一事,更是深陷其中。

    李淮在这舆论漩涡中,被麟国的百姓狠狠同情了一把。

    刘皇后被无故的连累,气得脸都扭曲了。

    凤栖殿中,刘皇后气得连连打翻了不少古董,琉璃盏更是砸得啪啪响。

    皇帝想要压住这些流言蜚语,已经无法。

    到底是谁散布这些谣言,也无从查获。

    “到底是谁敢同本宫作对,本宫叫你不得好死!”

    刘皇后失了往日的贵雅,面目狰狞的砸着手里的东西,伺候在宫里的宫人,一个个远离了她的周围,不敢近身。

    “娘娘,请您消消气……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将四殿下从舆论中拉回来,万一皇上那边有了隔阂,以后殿下的路就更难走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争宠的皇子们。”

    心腹徐嬷嬷越过残渣,急急劝阻。

    刘皇后咬牙切齿,满目狰狞的恨,“姓蒋的已经死了这么多年,现在还来给本宫找不痛快。你听听外面的人怎么说,说本宫是个恶毒的后母,虐待姓蒋的孽种……这是什么话,分明是姓蒋的贱人自己不知检查点……”

    “娘娘!”徐嬷嬷赶紧制止刘皇后的话头,再说下去,就不像话了。

    刘皇后冷冷一笑,深吸一口气,竭力的压制着自身的怒火,“这件事必然跟太子府有关系……”

    “娘娘莫要忘了大皇子那边,如今大皇子有了褚老等元老的支持,其势早越过了四殿下了。”徐嬷嬷生怕刘皇后被蒋皇后气晕了头,连忙提醒还有一个大皇子。

    闭了闭眼,刘皇后重重地坐在椅子内,“此事本宫得同哥哥商量,派人到前朝截着。”

    “是。”

    由刘大人过来,再好不过了。

    ……

    在其他人都急得人仰马翻的时候,太子秘密接见了霍家和陈家两边的人。

    陈家和霍家同时被请到一块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次,确实是他们两边真正第一次同见传闻中的那位太子殿下。

    地方定得很神秘,他们也是被带着转了好几次,避过刘家等人的耳目才进了这个安静院苑。

    寂离亲自过来安排。

    “四位请稍坐,殿下马上就到,”寂离安排好几人落坐了,才转身出院子去迎接过来的太子殿下。

    并没有坐多久,他们就听到门前的动静,纷纷朝门前望过去。

    入目是一片黑暗。

    一个异常高大的身影就自门前进来,逆着光线,一时没看清楚面目。

    等人进来了,他们才看清楚,这人的脸上戴了一张冰冷面具,只露出唇和眼睛。

    那双眼睛带着沉浸过的冷戾气息,因为身量很高的原因,纵然是‘病着’的,背影仍旧给人一种笔直如冲上云霄的青松,沉稳,冷冽,透着巍巍的气势。

    那样的气质,即使是裹着一身黑色斗篷都隐藏不住他剑般出鞘的寒冷,微微一个抬手间,磅礴的,压抑的冷戾气息都能让人呼吸一滞。

    在他的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场,这种强大的气场强到似乎能将弱者吞噬掉。

    剑般清寒的视线,似乎被他多看一眼,自己所有的秘密都会被他劈开,无所遁形。

    这个人……有一种让人觉得恐怖的气息,每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让人头皮紧绷了起来。

    自他入屋,座位上的四人齐齐将目光投放在他的身上,一瞬不瞬的盯着。

    如果是平常时他们早就反应了过来,怪这个男人实在神秘,又让人好奇了。

    是以,一时失礼盯着对方看。

    “诸位不必拘禁,孤不是吃人的怪物,今日来,想必两家已经明白了孤的用意。”

    幽凉又沙哑如进棺材板的苍老声音可把在座的唬了一下,霍长明压了压视线,把之前的想法通通收了回去。

    联想到陆璇那张漂亮绝丽的脸,再看看这个要死不活的男人,视线不小心落在李淮那双枯皱恶心的手上,霍长明抖了抖身躯。

    拿陆璇和这个人放在一起,霍长明有一种美女和野兽的即视感。

    霍长归还算好,惊讶过后就如同常时一样笑着冲太子施礼。

    陈家这两位可就不同了,因为他们首先是站在陆璇这边着想,没把生意放在第一位,所以李淮进来,他们就想到了陆璇天天和这样难看的‘老人家’呆在一起,不由得替陆璇一阵的反胃,更替陆璇大大的不值又是担忧不已。

    想着陆璇在面对这个人时,会不会吓到魂都没了,或者干脆整日以泪洗面之类。

    越往下想,心里边越是有一种冲动,冲进太子府,将陆璇带走,远离个人丑陋如恶鬼的男人。

    一般的女子,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都会受不了吧。

    虽然李淮戴了面具,又将自己包裹得严实,即使是这样,他露在空气外面的皮肤还是吓到人了,还有那一把声音,以及这身高和气势,再有他之前吸食女人的传言,几样结合起来,怎么都像是只怪物堆在眼前,很是吓人。

    李淮坐在其中,并不知陈家父子在心中已经翻涌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