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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雨萱提着召魂灯,在寂静的夜间走着。夜风冷冷地吹打着她的身体,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如果几天前有人告诉她,世间有这样离奇的事情,有这样奇怪的民族。她一定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那个人,对他说‘没睡醒呢’。然而现在她的想法不一样了。召魂灯是真实存在的,巫族是真实存在的,一个几年不下雨的城池是真实存在的。
她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上官焕不在,她就开始胡闹。这次要是救不醒巫族族长,连这条小命也得搭进去。
“巫族族长居然连个亲人都没有。”孟雨萱对旁边的素儿说道:“小丫头,你又不是他的亲人,来搅合什么?”
“我好奇啊!”素儿扬起甜美的笑容。她指着对面的房子说道:“那里就是族长的家了!只是为什么要深更半夜来这里?”
孟雨萱没好气地说道:“第一,我们今天做召魂灯,花费了太多时间。现在才把它做好。二,召魂灯只有晚上才会亮起。如果白天来的话,魂灯就感觉不到魂魄的存在,它就不会亮了。现在还有其他问题吗?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要进去找魂了。”
“还有一个问题。”素儿举起手,好奇地朝四周张望,问道:“你那个不会笑的跟班呢?”
孟雨萱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她说道:“你不是有阿山哥了吗?为什么对我那个不会笑的跟班这么感兴趣?”
“你不要胡说。阿山哥喜欢我,我又不喜欢他。他想娶我,我又没有说要嫁。”素儿气恼地跺着脚。
“你才多大啊?想这个问题太早了吧!”孟雨萱瞧着这个小姑娘,想着也只有十一二岁。小姑娘的个子矮矮的,又长了一张圆润的小脸,实在不像是成年的样子。
“我明年就及笄了。”素儿懊恼地说道:“我就是天生个子小,不行吗?干嘛每个人都把我当成孩子?你那个不会笑的随从也是这样吗?他是不是也以为我只有十岁?”
孟雨萱是过来人,如果还看不出素儿的心思,那就有些傻了。没有想到带着夜一出来溜一圈就给他召了一朵桃花。以夜一的态度,只怕这个小姑娘有得追了。
“应该不会。不过下次你见到他,可以给他说明一下。”孟雨萱不想和她纠缠,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前面就是巫族族长的住处。果然如大长老所说,太久没有住人,已经全是灰尘。她连忙把惟帽戴上,免得被虫蚁爬满一身。
孟雨萱推门走进去。大量的灰尘扑过来。她捂着嘴咳嗽着。
素儿跟在她的身后,看着这里破败的样子,心疼地说道:“以前我最喜欢找族长哥哥玩了。现在他昏睡不醒,我好久没有来,都不知道这里变成这幅样子了。”
孟雨萱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桌上的书还摊开放着,书角有东西压着,显然主人打算稍后再继续阅读。书桌旁边的水杯里早就没有水,这些年已经干涸了。一切保持着巫族族长昏迷前的样子。
她在房间里走了一大圈,召魂灯没有亮起。这说明他的魂魄没有留在这里。
素儿看着那盏召魂灯。当她听说召魂灯的功用时,觉得很神奇,非要过来看看它的效果。如今看来,想看效果是假,想看夜一是真。
“你做什么?”素儿看见孟雨萱打扫床铺,震惊地看着她。“你不会打算在这里睡觉吧?这里好久没有住人了。”
“我打算守株待兔。”孟雨萱打着呵欠说道:“我今天也累了。明天再继续找吧!”
“你睡在这里,我怎么办?我还想看族长的魂魄呢!”素儿不高兴地说道:“别在这里睡,我们继续找吧!”
夜一从外面走进来,一把拉住素儿的手,将她扯了出去。
素儿看见夜一,本能地瞪着他想要与他唱反调。可是想起孟雨萱刚才调侃的话,她闭紧了嘴巴。
“你家主子睡在这种地方,你也不管管她。”素儿绞着手帕,低着头说道。
夜一淡淡地说道:“主子有主子的想法。你别打扰她。回去吧!”
“我不回去。你们是客人,怎么能睡在这种地方呢?”素儿翘着小嘴说道:“我在这里陪你们。”
“主子喜欢安静,不喜欢有人陪着。你越是陪着她,她越是想不到办法。”夜一毫不留情地拒绝。“素儿姑娘,请回吧!”
从远处传来几个姐姐的呼唤声。素儿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她看着夜一说道:“我明天还要来。”
夜一看见素儿跑走,对里面的孟雨萱说道:“主子,她已经走了。”
“嗯。”孟雨萱坐起来,看着这昏暗的房间,皱眉说道:“这里是他的家,他居然没有留在这里。看来还有让他更留恋的地方。”
“我们对这位族长一无所知,想要在桃花谷找到他很难。为什么不让桃花谷的人做这个掌灯人呢?”夜一在外面问道。
“我问过他有没有亲人,如果有亲人的话,做这个掌灯人倒是合适。可是他没有亲人,所以没有适合掌灯的人。既然如此,我就亲自来找他了。他不认识我,要是感受到我的呼吸,一定会觉得奇怪。对于陌生的人,人们第一反应不是应该好奇吗?我自信自己还是有让他好奇的能力。”孟雨萱轻笑道。
“……王妃……是觉得自己很美,所以巫族族长会对你感兴趣吗?”夜一闷闷地说道:“王爷可能不会喜欢这样的答案。”
“不说了。我还要继续找他,你离我远一点,不要靠我太近。男人身上的阳气重,魂魄不会喜欢。”孟雨萱提着召魂灯走出来。
刚才素儿一直防碍她,她有许多地方不能去。现在她走了,桃花谷就是她随便观光的地方了。
桃花谷在夜间有种小飞虫,到处飞着特别漂亮。孟雨萱走在小路上,有那些小飞虫指引,倒是不受光线的影响。
这一夜,她到处寻找着魂魄的存在。然而召魂灯一直没有亮起来。她觉得失望,在外面守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才回到素儿家。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孟雨萱都没有找到魂魄。她翻找了许多次书籍,书中都是一片空白。也就是说,这次真要自己想办法解决。
她打听过族长喜欢去的每个地方。那些地方普遍是他与双生兄弟小时候玩的地方。为了找他的魂魄,她大半夜到处走动,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夜一都看不过去了。他想带着孟雨萱直接杀出去,免得这样麻烦。然而孟雨萱总觉得胜利就在眼里,坚持不放弃。
幸好大长老每天派人把她的手信带出去给惠灵和上官溪,免得他们担心。否则照他们这样耽搁,上官溪他们早就按捺不住了。
冰室里,孟雨萱趴在冰床上,看着面前这个沉睡的睡美男。
美男的气色一如前几天看见的样子。如她所料,召魂灯也没有在这里亮起。她把灵灯放在美男的旁边,对他说道:“你到底在哪里?你的魂魄不会已经离开桃花谷了吧?要是你对这里毫无留恋,那我不是找死?喂,你不要这样残忍好不好?”
“瞧你的样子,不过二十几岁,与焕相差不多。整天呆在这个山谷里,又拥有神奇的力量,难道不觉得无聊吗?你的弟弟逃了出去,你对弟弟的感情应该很复杂吧?爱他,也恨他。你是不是很想他?可是他离开了这里,还给你们带来灾祸……”
孟雨萱趴在那里自言自语,说到这里突然停下话语。她猛地站起来,提着召魂灯跑出去。
冰室外,素儿正缠着夜一说着什么。两人看见她出来,素儿扑过来对她说道:“你快管管你这个仆人……”
孟雨萱没有理会她的话,抓着她的手问道:“你知道哪里可以看见山谷外面的景色?”
“我们桃花谷四面全是山,附近又全是机关,想要看外面的情况,只有登上最高的那座山。可是那里有很多野兽,一般人不去那里冒险。我要是想出桃花谷,直接偷偷摸摸出去。”素儿得意地说着,她还没有说完,孟雨萱和夜一已经远走。“喂,等等我……”
“我们要去最高的山,不方便带你去。”孟雨萱见她坚持跟过来,解释道。
“我的武功不比你差,为什么不能去?再说了,你怀着孩子,我要保护你。”素儿跟着她说道。
“你这丫头挺好心的。与桃花谷的其他人不一样。”孟雨萱淡淡地笑道:“既然你要去,那就在前面带路吧!”
对面的山脉真的挺高,仰着头望着它,看不到尽头似的。山顶环绕着白色的云彩,瞧着那里就是另一个世界。
“只有族长和他的弟弟去过那里。他们有巫术,比我们所有人都利害。你真的能去吗?”素儿见到那座山脉,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孟雨萱看着这个地方,有些不确定起来。如此威严的山脉,确实不是凡夫俗子能够登上去的地方。可是,这里却是最后的希望。
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个族长的魂魄多半在这里了。毕竟他想在这里等着犯错的弟弟归来,他也渴望外面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