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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满足,真的。
“他这样挺好的,天真无邪,无忧无虑,没有半点的烦恼。”
她把茶水放在桌子上,虽然豆豆已经快四岁了,可他说起话来还有些吃力,只会一些简单的词汇,她倒是天天的教,可也明白,豆豆没有办法像普通的孩子那样了。
这是三年前的代价,血的代价。
只是,蒋衾衾是怎么都放不下,毕竟原本豆豆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偏偏是因为当年的那些事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如今,也过去三年了,她也不好在她的面前提起,而那份不安,似乎也只能就这么藏在心底了。
秦桑的脸上始终化着一抹浅笑,对她来说,豆豆能够活下来,她已经很庆幸了,当年,豆豆一直昏迷着,那种感觉,就好像完全没了希望,更别说,在她离开俞城以后的那曾经的一段日子。
“桑桑,你重新拾起手术刀的事,是真的吗?”
即便是现在,蒋衾衾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这三年里,她早就听闻了秦桑重新拾起手术刀的事,她是她的故友,不会不知道她当年放下手术刀的原因。
她是由衷的为她感到开心。
秦桑点了点头,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豆豆,大概,我也不会有勇气。”
当年秦振时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她是一个医生,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她救活了那么多的人,偏生,却救不了自己的父亲。
没有人懂得那一刻她的绝望,她甚至无数次的问自己,她连自己的父亲都救不了,那么,她当这个医生还有什么意义?
甚至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她每每看到手术刀,就会想起秦振时躺在手术台上的模样。
其实,如果没有豆豆的事,她不会再拾起手术刀,就是为了豆豆,她才重新站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
她敛去思绪,转过头看着她。
“你的婚礼是在下个星期吧?那你今天晚上能留宿么?安易让你在我这过夜么?”
提起安易,蒋衾衾的脸不禁泛红。
三年前她离开前,她就已经跟安易在一起了,那个时候她还亲自跟她说了这事,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会跟安易走到现在,还到了结婚的地步。
她摆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
“我怎么就不能在你这过夜了?他敢管束着我么?想太多,明明都是我在管束着他!”
秦桑可不见得,她笑着从她的怀中抱过豆豆,蒋衾衾起身到旁边去打电话,虽然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还是听见电话那头安易似是有些不舍。
这一对还真是甜蜜啊,好像连半刻都舍不得分开一样,毕竟过去三年了,还能保持这样热恋的状态,当真是难得了。
豆豆玩着积木,不时抬起头看看她,秦桑用手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眸光中,有些什么在慢慢隐下去。
若是说真的,她想不想让豆豆保持现在这样,她的答案是否的的。
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豆豆能够真正的恢复健康,最好,是像普通的小孩子那样。
现在的豆豆,话也说不清,精神也有些糊涂,说白了,也算是一个比较智力方面比较低下的,他如今还小,可他终有一天会长大。等到他长大以后呢?那该怎么办?
让他一辈子都这样?这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所以,她这一趟回来,除了参加蒋衾衾的婚礼,最主要的目的,只有一个。
三年前,在她还是医生的时候,她曾经很崇拜一个叫蒋厉的医生,那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充满传奇的医生,过去那么多年,没有人知道他的行程。而她唯一见过的一次,是三年前简珩带她出席的那场宴会上,本来哪一次简珩想让她完成她的梦想,可她终究还是却步了,她认为她已经不会再拾起手术刀了,所以,关于医学方面的所有事,她都想彻底割断。
怎么都没料到,后来,发生了豆豆的这一件事。
想让豆豆恢复原来的样子,这样的一个想法一直存在在她的脑子里,不曾消失过。
她当真是想尽了一切的办法,而后,她无意间听说了一件事。
她听说,这蒋厉本是外科,可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接触儿科,这个人似乎是一个天才,三年下来,他在儿科方面的名声也逐渐开始大了起来。
蒋厉本是行踪漂浮不定,偏生,从去年开始便驻扎在俞城的一家医院,她再三打听,终于知道蒋厉待着的医院,叫同锐医院。
这家医院,秦桑不可能会忘记。
但有些事,早就过去三年之久了,再过多在意,也只会显得可笑。
她回来俞城的主要目的,便是找到这个蒋厉,而且她也听说了,这同锐在同行中是唯一一家有比较齐全的关于儿科的医疗设备,想来,应该是为了这蒋厉。
她已经决定了要到这同锐去,就是这一个决定,支撑着她回来俞城。
蒋衾衾打完电话,转过身走回来,秦桑回过神来,把豆豆交给旁边的月嫂。
“有些饿了,我去做点吃的,你要吃么?”
“我要我要!”
听到有好吃的,蒋衾衾是立马跑了过来,笑着挽住了她的胳膊。
“我们一起到厨房去,好久没有跟你一起下厨了,还有,今天晚上我们可以通宵聊天,把过去的三年的份都聊回来!”
秦桑没有拒绝。
她也好久没有跟蒋衾衾像以前那样一起通宵聊天了,两人到厨房去做了一些小云吞以后,便坐在一起吃,半途的时候,豆豆嘴馋要了几个,蒋衾衾喂得不亦乐乎。
豆豆早就习惯了由她来哄睡,夜深了的时候,她先把豆豆抱到旁边的客房,小心翼翼哄睡了交给月嫂,这才回到房间去。
蒋衾衾刚好洗完澡出来,她吹着头发抬起头望向这边,看见她拉开被子躺下,她连忙把吹风机给关了放好,也躺进了被窝。
房间内很安静,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射了进来,入冬之初微凉的风透过细缝吹进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