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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你!”
许是因为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完颜.飘絮原本哀怨的神情突然间变得诡异起来,她别过脸去幽幽地睇了一眼正扶着她站稳身子的十四阿哥,紧接着又转过头来看向陶沝,然后朗声提出了一个令众人出乎意料的问题:
“你可会骑马?”
“哎?!”陶沝完全没想到对方劈头就是这样一句,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我想跟你赛一次马——”见她面露怔愕,完颜.飘絮忽然推开十四阿哥的手,上前一步走到陶沝跟前,说话的表情和语气均是无比认真,却又令人不爽地带着一种想当然的意味。“时间就定在七日后的……”
“不用了!”陶沝不等她说完便想也不想地就直接举起双手,以最快的速度语出否定:“奴婢现在就认输!”
话音未落,就听“扑哧”一声轻响,站在一旁的孙承运最先笑出了声,他身侧的巧巧脸带意外得看了他几眼,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太子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始终维持着似笑非笑的状态,而十四阿哥的星眸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完颜.飘絮显然没想到陶沝会拒绝得这般干脆,脸上一时有些尴尬,但仍是不肯轻易死心:“不行,那我也要跟你比一次!”
闻言,陶沝当即抽了抽嘴角:“可是,明知道输赢的比赛还有什么值得再比的意义?”
“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会输?”完颜.飘絮说这话时的语气并不强烈,但话里行间却满满透着令陶沝感觉极度不舒服的嘲讽。她这话虽是对着陶沝说的,但眼光一直有意无意地瞟向旁边的十四阿哥:“或许,你会赢我也说不定啊……”
陶沝被她堵得一噎,心里不由得一阵郁闷。如果说到现在她还听不出对方的意思,那她就真的是蠢到家了。于是乎,她也顺着对方的目光看了十四阿哥一眼,斩钉截铁地再次拒绝:
“奴婢不会跟十四嫡福晋您比赛的,也从没想过要赢福晋您……何况奴婢出身低微,又是汉人,根本不会骑马,福晋您就算赢了奴婢也没什么光彩的,反而会失了自己的身份……”
“你!你好不要脸!”完颜.飘絮似是被她的执意不肯就范给惹火了,骄纵的本性也一下子暴露了出来。“本福晋跟你比赛是看的起你——”
陶沝佯装一脸天真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可是……奴婢好像也并没有强行要十四嫡福晋您看的起奴婢啊?”停了停,瞄一眼身旁的那位太子殿下,又快速补充一句:“奴婢本就是一介小小宫女,您贵为十四嫡福晋,就算看不起奴婢也是正常,何不就这样保持下去?奴婢可是一点都不介意被您看不起……”
本来嘛,对方看不看得起她,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又不是她逼迫别人一定要看得起自己!而且再退一步,拿自己擅长的项目跟不擅长的人比赛,难道就不是不要脸么?
陶沝这话一出口,原本正准备顺势上演“咄咄相逼”戏码的完颜.飘絮一下子憋红了脸,只见她的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骂人,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开骂。
其余几人大概也没想到陶沝会给出这样无厘头的回答,下一秒,孙承运和巧巧两人看向陶沝的视线顿时变得意味深长,就连十四阿哥的脸色也跟着变换莫测。
见此情景,陶沝心里莫名“喀噔”了一下,直觉自己的这个回答好像有“露陷”的嫌疑,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侧过身去一把捉住太子的手臂,撒娇似地轻摇,顺带配上嗲死人不偿命的娃娃音:
“太子爷,您也知道奴婢最讨厌骑马了,奴婢不要跟十四嫡福晋比赛!”
话未说完,自己已经快吐了。
而其他几人显然也都被她这样的语气给集体雷到了,看向她的目光瞬间变得极度不敢置信。
太子被她捉住的那只手也是明显一抖,连带打量她的眸光也平添了几分意外。不过他却并没有因此甩开她,而是十分配合地顺着她的意思接过话茬,话是对着完颜.飘絮说的——
“十四弟妹若真想与人赛马,众位兄弟的女眷中多的是骑马好手,何必专挑一个根本不会骑马的奴才?”顿一下,又突然加重一分语气:“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是本宫的人,就算有人想要找她的麻烦,也最好先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
不得不说,皇太子就是皇太子,自小养成的气场就是和旁人不一样,也绝非其他皇阿哥能比的上。
此语一出,不仅那位完颜.飘絮吓得双腿当场抖了抖,就连站在旁边的十四阿哥和巧巧等人也都切实感受到了他蕴含在这句话里的不满。
陶沝不自觉地亮起了星星眼,这就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范儿吧?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果然,三十几年的大清皇太子也不是全都白当的!
陶沝觉得,他最后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完颜.飘絮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此刻站在后者旁边的那位十四阿哥听的。
因为十四阿哥听到这话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无比,星眸中也闪过一抹浓烈戾气,藏在衣袖下的两只拳头更是死死握紧。
陶沝很是忐忑地死死盯着他的双手,连眨都不敢眨一下,她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忍不住直接把拳头朝太子脸上招呼,但好在某位皇十四阿哥最后还是忍住了,只上前一步,语气恭敬地朝太子拱手行礼:
“恳请太子高抬贵手,方才是臣弟的福晋逾越,臣弟回去定会好好教训她的!”
“十四弟有心了!”尽管刚才那番话的确是意有所指,但太子似乎也没有要故意刁难的意思,尤其十四阿哥此刻的态度也表现“良好”。所以,他只浅浅勾了勾嘴角,朝对方微微颌首:“不过,本宫不希望再有下次!”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其平静,就好像在与旁人谈论今天的天气,但偏偏让在场其他几人听得各自后背发凉,尤以完颜.飘絮为最。
而十四阿哥的一双拳头也再度捏得格格作响。他脸色阴郁地咬牙朝太子行了礼,然后一把扯住完颜.飘絮的手腕,也不管后者当场呼痛,强行拖着她离开了。
陶沝没有错过那位完颜.飘絮呼痛之余朝自己投来的怨念眼神。太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原本还算平静的眸色随即变得幽深起来。
见状,一旁的巧巧和孙承运两人也知趣地赶紧告退。
陶沝目送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范围内,这才慢慢松开了适才一直紧握的那位太子殿下的胳膊,低头沉默。
太子觉察到了她的异常,忍不住转过头看她:“你这是怎么了?”
陶沝郁闷地扁扁嘴:“我只是担心今儿个这件事如果被传出去,我大概又会沦落到和以前一样的境地了,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有更多的人来找我麻烦……如此,就又给旁人在皇上跟前中伤你的机会了……”
毕竟,他这位皇太子也才刚刚重新获取那位康熙皇帝的信任,虽得以复立,但地位压根儿就不稳,一旦遭旁人恶意中伤,那之前的一番努力恐怕也就彻底白费了……
太子闻言滞了滞,许是没想到她会考虑得这么长远,半晌,方才伸出手指轻轻敲了一记她的额头:
“你以为那位十四弟妹真会有开口的权利?”
“嗨?!”陶沝被他说得有些发懵。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笨!”太子瞧出了她内里的疑惑,忍不住又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倘若宫中真传出你和十四弟妹不合,那十四弟还有机会光明正大地把你要到自己身边么?”
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陶沝无声地眨眨眼,对某人给出的这个理由表示半信半疑。不过听某人的语气,他似乎对此并不担心,这让陶沝原本低落的心情也跟着有所回升。
太子没再说话,只拉起她的手走向白白,并将她重新托上了马背。
他继续牵着缰绳领马前行,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与方才有了天壤之别。
陶沝感觉到了,偷偷打量了几眼对方此刻看似平静无波的侧脸,努力找话题试图缓和气氛:
“太子爷刚才冲十四爷他们发话的时候真的好帅啊,气宇轩昂,霸气十足,实乃男人中的男人,汉子中的汉子!奴婢太佩服您了——”
简直就是她理想中的男朋友人选——
身为她的男人,就是要像这样才对——不论何时都站在她这边,保护她,相信她,最重要的是,还要会配合她演戏……
可惜某位太子殿下对她这句单薄的无厘头奉承似乎并不感冒,仍旧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并且还跳转到了一个新话题:“你刚才的那种说话方式是从哪里学来的?”
“咦?”陶沝被他问得脸上立时一热。“这个嘛,有好多地方……平常看的多了,自然就学会了……”
比如那种八点档偶像泡沫剧里的女主女配,还有那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志玲姐姐……
“是吗?”某人有些怀疑地挑眉,“可我之前怎么都没听你这样说过?”
“呵呵——”陶沝笑得一脸尴尬。如果平时也要她每天像刚才那样说话,她肯定会被自己恶心死的!
“刚才那不是做戏需要嘛,若是不装得像一点,巧巧他们哪会完全相信我和以前那位九福晋不是同一个人啊!但现在,我敢说他们心里一定认为我就是个上不得台面,只会魅惑人心、侍宠若娇的主,断不会再怀疑我分毫了……”
当然,那位十四阿哥恐怕是个例外!
顿一下,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一本正经地反问一句:
“而且,若我平常真的一直用这样的方式说话,太子爷您当真能受得了?!”
最后这话一出口,太子那厢顿时没了声响。
陶沝眼尖地瞅见对方的耳根此刻正在逐渐泛红,嘴角忍不住漾开了一抹坏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方才也全靠太子爷您的鼎力配合,否则,若只有奴婢一人唱独角戏的话,恐怕也会很容易穿帮的……太子爷觉得,这算不算是我们两人之间的默契呢?”
太子没回头,脚下也没停,但耳根却是红得更厉害了。
陶沝就这样浅笑着定定地盯着他的背影,末了,忽然从嘴里轻轻吐出一句——
“如果,你会一直这样宠着我就好了……”
她说这话的声音很轻,宛如梦呓,她以为对方定是听不到的,没想到走在前方的那位太子殿下却在她话音落下之时猛地收住了脚步,突兀回头。
陶沝反应不及,脸上的表情当场僵住。
而某人那双琥珀般的丹眸就这样目不转睛地、自下而上地凝望着她的眼眸,看了很久很久,跟着,就像他当年第一次在书房里向她许诺时的那副神情一样,一字一顿地开了口——
他的嗓音清亮,沉稳,且温柔到了极致: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永远这样宠着你……”
明知道永远这个词虚无缥缈,根本不可能实现,但在听到这句话的一霎那,陶沝还是忍不住当场泪目——
得君此诺,今生不悔!
*** ***
这之后的第二天,原本已透出些许暖意的天气突然再度转冷,甚至飘起了雪花,正应了那句“柳梢绿小眉如印,乍暖还寒犹未定”。
虽然这场雪的到来多少耽误了康熙皇帝原本定下的行程,但对于陶沝来说,这样的意外还是非常令人惊喜的,因为她已经好久都未曾见过雪了。加上太子一大早就被康熙皇帝召去跟前谈话,美其名曰“提升父子感情”,所以陶沝也干脆“偷得浮生半日闲”,偷偷溜到距离太子所住小院不远的树林里去堆雪人。
北方的雪一向来势汹汹,又不像南方那样易化,因而在经过大半日的洗礼之后,地上的积雪已深及脚踝,陶沝不费多大力气就滚出了一个超大的雪球,准备堆一个可爱的小白熊。
在现代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泰迪熊,还为此在自己的房间里专门买了一个和她一样高的白色泰迪熊,陶沝决定就照着那只泰迪熊的长相,堆一个雪熊来睹物思熊,聊表安慰。
她这厢正堆得高兴呢,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带着几分稚嫩的童音突然从后方传来,生生打断了她的兴致:
“你在做什么?”
陶沝本能地回过头,却意外对上了一张似曾相似的脸——
来人是个约摸有十几岁的青涩少年,乍看之下觉得有几分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对方是谁。不过穿在他身上的那套青藤色常服的质料明显不俗,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
而那名少年在对上陶沝双眼的同时,目光中也同样透出一股疑惑之色,似乎也与她有同样的似曾相似感。良久,他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神情当场巨变:
“桃子姐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口气问完,也不等陶沝这厢发话,便迅速转过头去朝另一个方向大喊:“十六哥,你快过来,你猜我在这里看到谁了?!”
这话一出口,陶沝也立马跟着愣住了,这人该不会是……
伴随着那名少年的叫嚷和紧随而至的一阵脚步声,另一名身着翠竹色常服的青涩少年也很快出现在了陶沝的视野中——
伴随着那名少年的叫嚷和紧随而至的一阵急促脚步声,另一名身着翠竹色常服的少年也很快出现在了陶沝的视野中——
同样青涩的脸庞,黑色的瞳孔熠熠发光,俨然又是一张令陶沝感觉似曾相似的脸。
见对方出现,十七阿哥顿时忙不迭地出声邀功:“十六哥,你瞧,我发现桃子姐姐了!”
而十六阿哥那厢则是当场摆出了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黑眸死死地盯着陶沝上下打量,似是不敢置信。
陶沝被他看得心里有点毛毛的,赶紧抢在对方开口前朝两人福身行礼:
“奴婢佟佳氏.绛桃给两位阿哥请安,奴婢名中虽然也有个桃字,但奴婢之前似乎并不曾见过两位阿哥,两位阿哥许是认错人了……”
她这样的恭敬态度显然令十七阿哥感到愕然:“桃子姐姐,你在说什么?”
陶沝保持福身的动作,继续恭敬回话:“奴婢是在太子爷跟前伺候的宫女,新入宫不久,并非以前的那位九福晋,也不是九爷新纳的那位庶福晋,想必两位阿哥定是对此有些误会,先前,也有很多人都将奴婢和那位庶福晋认错呢……”
“你说什么?!”她此语一出,小十七立马傻了眼:“你当真不是桃子姐姐?”
“自然!奴婢从小在杭州长大,又是汉人,如今也是头一回入宫,之前又怎么可能见过两位阿哥,还和两位阿哥以姐弟相称……”
陶沝尽可能用最镇定从容的语气来为自己辩白,但十六阿哥那厢一开口,就差点把她打回原形——
“你怎么知道我们所说的桃子姐姐就是九哥的福晋?”
这话问得一针见血,陶沝猛地一震,心中不由地大感懊恼——刚才急着想要撇清关系,却没想到反而更加露陷了。
但在人前认输向来不是她的专长,所以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想了个合适的理由,强行自圆其说:
“回十六阿哥,这只是奴婢的猜测!因为奴婢先前刚入宫时,就有很多人说奴婢的长相与九爷早年前过世的那位嫡福晋极其相似,连万岁爷都曾怀疑过奴婢的身份,直到后来九爷新纳的那位庶福晋出现,奴婢才终于重获清白……”
她一边用谈论别人事情的语气说着话,一边偷偷打量着面前这两人的神情变化——
“在这期间,奴婢陆续听过一些关于那位九福晋的传闻,据说她非常喜欢小孩子,还喜欢别人叫她桃子,所以奴婢才大胆猜测,她或许就是两位阿哥口中的那位‘桃子姐姐’,毕竟,能和两位阿哥互称姐弟,又和奴婢长得相像的人可着实不多……”
“这样啊……”
鉴于她给出的这番解释勉强还算有几分说服力,十七阿哥立马流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不过那位十六阿哥的反应就有些奇怪了,既没继续出言反驳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失望的样子,就好像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似的。末了,他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你多大了?”
嗨?!陶沝被他这个与上一秒提得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给问得莫名其妙,怔愣了许久方才厚着脸皮慢悠悠答道:“奴婢今年……刚满十四岁……”
“噢,是吗?”十六阿哥听到这话之后的反应再度出乎陶沝的意料之外。“我今年已经十五了!”
咦咦咦,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陶沝被他说得更加莫名其妙,正犹豫着想要开口询问,就听十七阿哥也在一旁抢先插话道:
“我今年十三!”
呃,这什么跟什么啊……
陶沝听得哭笑不得,一时也领悟不出这两位阿哥的用意,只得暂时保持沉默,尴尬陪笑。
十六阿哥这时已将视线转向了陶沝刚才堆的雪熊,眼光当即闪了闪:“你堆的这是什么?”
陶沝万万没想到对方的思维会跳跃地这般迅速,当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堆的雪熊,还未来得及出声回答,十七阿哥那厢也跟着帮腔:“对对对,你堆得这个雪人看起来好奇怪,我刚才也想这么问来着!”
“这个是……”陶沝本能地想回答说这是泰迪熊,但话到嘴边,她又猛然回过神,迅速将答案掐头:“……是熊!”
“什么?熊?”十七阿哥很是惊讶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绕着那只雪熊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才转过头来看看陶沝,又瞅瞅十六阿哥:“哪有熊长这样的?”
十六阿哥看着陶沝没接茬,但满怀好奇的脸色却也表明他这会儿想和十七阿哥问同样的问题。
陶沝继续陪笑:“这个……嗯,是奴婢想象出来的熊!奴婢刚才也说了,奴婢自小长在南方,从没见过真正的熊长啥样,这是奴婢照着别人此前给奴婢形容的样子堆出来的……”说罢,见两人似乎不太相信,又佯装一脸无辜地反问:“难道不像真正的熊吗?”
闻言,那两人对望一眼,均不发话。半晌,十七阿哥那厢首先叹了口气,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转向身旁的十六阿哥道:“十六哥,要不我们帮她一下吧?这个宫女看起来好可怜,长这么大,居然连真正的熊都没见过——”
说罢,也不等十六阿哥开口,又转头看向陶沝,摆出一副大发慈悲的态度:“我来帮你堆一个真正的熊给你瞧瞧!”
陶沝听得受宠若惊,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奴婢……怎敢劳烦十七阿哥动手!这天寒地冻的,两位阿哥若是受了凉可怎么办,还是早些回房去取暖吧?”
“无妨!本阿哥的身子才没有这么娇弱呢!”十七阿哥满不在乎地冲陶沝挥挥手,“反正今日落雪,本阿哥也不用去书房上课,就帮你一个忙好了——”说完,像是终于想起十六阿哥那厢尚未发言,又赶紧转过头去确认:“十六哥,你要不要也一起来帮忙?”
十六阿哥听罢瞥了旁边的陶沝几眼,轻轻朝他点了点头,跟着,两人还各自招呼自己的贴身小太监过来一起帮忙,其中一个是陶沝认识的人——十六阿哥的贴身太监禧福,另一个则是刚跟在十七阿哥身边没多久的新太监,禧庆。
虽然堆雪人的人数一下子增加到了四人,按理应该事半功倍,但与此同时,这四人关于熊要怎么堆的意见也开始慢慢产生了分歧,于是乎,最后的结果,是四人合力堆出了一个“四不像”。
陶沝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这只新堆的雪熊瞧了好半天,忍不住吐槽出声:“你们确定这真的是熊?”貌似还没她刚才堆得像吧!唔——她非常怀疑这俩熊孩子到底有没有见过真正的熊!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啦!”十七阿哥被她这话问得颇有点底气不足,但嘴上却是死活不肯承认,并且为了避免陶沝再继续往下追问,他甚至不给陶沝再度开口的机会,便迅速转移话题:“堆了这么久的雪人,本阿哥也有些累了,要不,我们来打雪仗吧?”
他这话里的“我们”显然也包括陶沝在内,因为他紧接下去的一句话就是冲陶沝问的:“你会打雪仗吗?”
“奴婢……”陶沝刚想装傻说自己不会,冷不丁一个雪球就从后方凌空飞来,陶沝本能地往旁边一让,雪球正中十七阿哥的胸膛。
陶沝回头,此刻扔雪球的正是十六阿哥,他不知何时已带着自己的贴身小太监禧福退到了数尺开外,手里还捏着另一个雪球。
见此番中招的人是十七阿哥,他当即冲陶沝扬了扬眉,嘴角明显上挑:“身手不错,看来你很适合打雪仗!”
陶沝闻言大囧,还想拒绝,十六阿哥手里的雪球又紧接着砸了过来。陶沝立马闪身躲到了树后,再一次险险避过了那个雪球的攻击,而她手里也没再闲着,抓起旁边的一把雪就开始捏雪球准备往回扔,边捏边冲还站在一旁发愣的十七阿哥发话:“你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想继续当人肉靶子吗?快来帮忙回击啊!”
因为忙着应付十六阿哥的雪球攻势,陶沝完全没觉察到她这句话里已没了之前对这位十七阿哥的恭敬态度。十七阿哥起初还一脸懵逼地看着她,而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迅速跟在陶沝身后躲到了树丛里,顺带招呼自己的贴身小太监帮忙陶沝一起捏雪球。
双方开始了你来我往的雪球激战,并从小树林一路打到了外面的“行人主干道”上,人人身上挂彩无数。
这场雪仗持续了约摸有半个时辰之后,十六阿哥那厢因为人数的原因,在“弹药”准备方面明显落了下乘,十七阿哥瞧出了双方之间的这点差距,立刻提议“赶尽杀绝”——
“姐姐,十六哥那边好像没有‘弹药’了,我们一鼓作气冲过去逼他投降吧!”
“好!”虽然雪仗打得很痛快,但来回跑了半个时辰,陶沝的体力也所剩无几,于是立刻采纳了对方的建议,并开始积极分配任务:“十六阿哥他们现在躲的那个位置后面是河,没有退路,而我们这个位置恰好处于他们的正前方,所以待会儿十七阿哥你就从左边的草丛攻过去,禧庆你从右边的树丛冲过去,合力将他们两人往我们这个方向逼出来,我呢就躲在这里等着,只要他们两人从里面冲出来,你们就大叫,然后我就立马跳出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就这么定了!”十七阿哥立刻赞同了陶沝的提议,带着小太监禧庆朝十六阿哥藏身的位置慢慢包抄过去,而陶沝则躲在原地继续加固她特制的那枚硕大雪球,准备待会儿给十六阿哥他们一个难忘的“收官礼”!
等了一会儿,前方的道路上终于传来了陶沝期待已久的脚步声,是朝着她这边过来的,听着像是有两个人,虽然没有提前听到十七阿哥的叫声信号令陶沝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这样的不对劲仅仅维持了一小会儿,就被另一个想法取代了——
十六阿哥他们一定是猜到了他们定会采取左右夹攻的战术,所以才提前从前方开溜了!
哼哼,那他们也一定想不到她会留在这里等着“漏网之鱼”吧!
这样一想,陶沝立刻抱起那枚特大号雪球从石头后面跳了出来,结果还没等她看清来人面目,脚下就因为踩中不明物体当场一滑,整个人顿时五体投地的扑到在了地上,而那枚特大号雪球也顺势脱手,朝着前方径直飞去。下一秒,只听得“砰”地一声响,那枚雪球似乎非常“幸运”地砸中了一个人。
陶沝好不容易从雪地上爬起半个身子,正想抬头看看究竟是哪个倒霉鬼被她的特制雪球砸中,但耳旁随即传来的一声惊呼,便让她瞬间连咬舌的心都有了——
“四爷,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