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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那边书房的大门又再度被打开了,这次出来的是米佳慧,她一开门就看到陶沝和李昀两人站在外面,先是一愣,而后便以最快的速度阖上了殿门。
陶沝有些好奇地望着她这一“欲盖弥彰”的关门举动,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恐怕会以为里面的两个人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不过米佳慧接下来的表现则更古怪了,她慢慢地走到陶沝跟前,目光复杂地盯着她,但并不说话,脸色也异常凝重,就好像刚刚得知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似的。
陶沝被她看得浑身毛骨悚然,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太子爷方才叫你进去是做什么,他为难你了吗?”
米佳慧闻言僵了僵,仿佛这才重新回过神来,然后瞥了一眼站在边上的李昀,犹豫了一下方才答道:“也没什么,太子爷只是让我给……那位尹大人诊脉,小桃子你一定想不到,他的脉象……”
陶沝没等她说完就本能得接上一句:“不会真的跟我一样吧?”
“你,你怎么知道?”这次轮到米佳慧狠狠吃了一惊。
陶沝偷偷瞄了一眼站在边上嘴角微微牵起的李昀,正想开口解释,却听到倾城的声音先一步从书房里传了出来:
“在我找到他/她之前,还请太子爷仔细想一想个中的利害关系,我这也是为了他/她好……”
他的这句话听着似乎有些难以理解,但吐字却是相当铿锵有力、不卑不亢,一如当年的倾城,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声线而已。
“……”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也不知某人这会儿是在默认,还是已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紧跟着,脚步声响起,再跟着,就见倾城打开书房大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见到此刻站在外面的三人时,他的反应也和先前的米佳慧一样当场愣了愣,继而便朝快步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世子怎么过来了?”他第一句话显然是对李昀说的,且语气也带着一丝疑惑,但更多的应该是欣慰。
李昀也答得相当直接,话里不乏明显关心的意思:“我刚才在乾清宫听他们说你被太子强行带进了毓庆宫,担心你会出事,所以就赶过来瞧瞧,没想到——”他特意顿了顿,眼带笑意地看了身侧的陶沝一眼,“……却在这里遇到了陶沝姑娘!”
他这个称呼一出口,倾城和米佳慧两人均是一震,不过倾城很快便反应过来,迅速转头看向陶沝:“你已经告诉他了?”
他问话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并没有半点要责怪陶沝的意思。陶沝也立刻明白他并不反对她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给这位李昀世子,于是很干脆地朝他点点头,
倾城见状轻轻扯了扯嘴角,笑容里依旧饱含着那份宠溺:“你亲口说了也好,本来我也打算今日回去就跟世子挑明的……”
还没等陶沝来得及接话,旁边的李昀这次却抢先一步开了口:“看来小尹你之前猜得果然没错,倒是我看走了眼——”
他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虽然陶沝和倾城两人都很快明白了他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但站在一旁的米佳慧却是听得一头雾水了,她一脸错愕地看看陶沝,又瞅瞅倾城,最后又瞄一眼李昀,似是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下,终是没出声。
而见此情景,倾城那厢又继续接过话头往下道,这次还是冲着陶沝说的:“你身子抱恙一事,我刚才已经听太子爷和这位刘太医说了,不过——”他下意识地顿了顿,且目光直直盯着陶沝,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你也别太担心了,只要你我离开这里,并不是没有机会治不好的……”
陶沝听出他话里重重强调了“这里”两个字的音,心头莫名随之一凛。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对方所说的“这里”,并不单纯是指这座皇宫或者京城的意思,而是这整个朝代,换句话说,他的意思是,只要他们两人能回到现代,或许他们的身体就可以不药痊愈。
思及此,陶沝颇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倾城。
刚才,他曾当着她和太子两人的面,说如果太子不想让她死,就让他带她离开这里,再加上最后听到的那句话,他想表达的意思,应该就是希望太子能够放手,然后等他找到师兄之后,就带着她一起离开大清回到现代去吧?!
可是,那位太子殿下真的会答应他的这个要求吗?还有她自己,真的舍得离开这里跟倾城回现代去吗?
许是因为她这会子的神情太过惊愕,倾城那厢不禁怔了怔,而后语带深意地出声追问:
“陶沝,你愿意跟我走的吧?”
这虽然是个问句,但语气却又是个不折不扣的肯定句!
陶沝被他问得一愣,滞了好半天方才重新开口反问:“可是,你已经找到师兄了吗?”
“目前尚未,不过我会继续想办法去找的,而且,我想他应该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我二人客死异乡的,所以,到了必要的时候,我想他一定会出现,而在那之前,陶沝你还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究竟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或许是瞧出了陶沝此刻脸上流露出的犹疑之色,倾城说这话的语气明显比之前缓和了几分,不再咄咄逼人,而是给前者留足了转圜的余地。
但即便如此,陶沝还是迟迟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就在这时,书房的大门第四次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太子本人。许是因为看到米佳慧和倾城两人都还没离开,而且陶沝边上还多了一个李昀,太子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有些恍惚,不过太子就太子,他很快便回过神来,然后踱步款款朝四人这边走来,在距离四人差不多半米处站定——
“朝鲜世子今日过来,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找本宫商量吗?”
他一开口就直接将矛头对准李昀,但说话的语气却是淡淡的,听不出里面包含了什么样的情绪。
可有一点陶沝却是十分肯定的,他这是不高兴的表现。毕竟,她也陪在他身边快半年了,这点程度的判断能力她还是有的。
正想着说些什么话来缓和气氛,那位被问话的李昀却再次先她一步有了动静,上前朝某人恭敬行礼:“臣方才听闻自己的贴身侍卫被太子殿下请来毓庆宫做客,臣自然要赶过来瞧一瞧,万一他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了太子爷,臣也好替他赔个不是……”
他的言辞虽然恳切,但听在某位太子殿下的耳朵里,几乎跟讽刺没有什么区别:“得罪?呵,朝鲜世子多心了,他以前得罪本宫的地方还少吗?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吗?”
语毕,也不等李昀再次开口,又直接转向倾城发话:“你刚才的提议,本宫会考虑,包括你说的那件事,本宫也会考虑帮你一把,但——这件事情恐怕需要一点时间,而在此之前,本宫也希望你能够信守承诺……”
他这句话说得颇有些云里雾里,至少陶沝自认一点都没听明白,而看其他三人的表情,李昀和米佳慧两人跟她相差不多,恐怕能听懂的人,就只有倾城一个。
因为他此刻的嘴角明显向上一倾,看向太子的目光也多了一分胸有成竹和志在必得:“多谢太子爷成全!”
陶沝对于这两人之间打的哑谜颇感好奇,但碍于其他人在场,却也不好细问。
这之后,李昀便顺势带着倾城告退离开了,而米佳慧也借口要替太子和陶沝熬药的关系,同样在第一时间匆匆拍屁股走人,陶沝原以为自己会被单独留下面对某人的“狂风暴雨”,结果某人直接把自己再次关进了书房,且不准陶沝入内。
而且不仅如此,接下来的几天,陶沝都能感觉到这位太子殿下在明显避着她。虽然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据她的猜测,应该跟倾城那日所说的话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太子说考虑的意思,大概就是会放她和倾城一起走,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放她和倾城一起去找师兄治病。她猜想,倾城一定是用师兄能够治好他们两人的身子为由,迫使太子答应这个要求,但她也有些怀疑,倾城究竟有没有把他们两人可能再也回不来一事也一起告诉太子——
如果他说了这话,太子还肯答应放她走,那可真的有点不像这位太子殿下以往的行事作风!而如果他选择没说,纯粹是想等找到师兄之后再来个先斩后奏的话,那她心里到时候或许会更加纠结的吧——
因为就算真的能找到师兄,只要她不愿意,师兄应该也不会强迫她回去的!
记得那年的万寿节晚上,师兄就曾对她说过类似这样的话——
师兄说,如果她真的不想离开这里,那就好好待着,等哪天她改变心意了,他再来接她……
她记得她那个时候就问过师兄,如果她一辈子都不想离开这里了呢?
而师兄给出的回答也同样让她既感动又内疚,因为他说只要她在这里觉得幸福快乐就好,他会等她的……
……
“这一次,换我来等你……”
……
师兄那晚说的这句话,一直都深深地刻在陶沝的脑海里,她坚信师兄会这样说,就一定会这样做,所以,如果是师兄的话,必不会逼她做什么决定的,哪怕这个决定对她而言是好的,但只要她不愿,师兄就一定会遵从她的决定。
但倾城,似乎和师兄不太一样,尽管她知道倾城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她好……
在兀自胡思乱想了两日后,陶沝决定要去找倾城好好谈一次。
至少,她得弄明白倾城和太子两人瞒着她达成的那个秘密协议究竟是什么,另外,如果倾城真的想回去,她或许可以帮点忙,因为关于师兄的下落,她手里就有一个重要的线索要告诉他——
她记得师兄的那名小徒弟陶然曾对她说过,等她找到了有缘人手中的十字架项链,他就会把师兄说的第三句话告诉她,她想,那句话一定很重要,说不定,就会和师兄的下落息息相关。
然而可惜的是,万里长征还没迈出第一步,她就已经受到了重重阻挠——
因为,她根本出不了皇宫,甚至,连毓庆宫的大门都迈不出去!
“我想去找倾城!”
“不准!”
“为何?”
“……反正就是不准!”
“你,你这是□□、□□、霸权、没有人性……唔——”
“……”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陶沝和某位太子殿下之间几乎每日都要上演这样的对白,且每次都以前者的失败而告终。而最令陶沝感到郁闷的是,不管太子本人在不在毓庆宫内,只要她一有溜出大门的举动,就会有一个宝蓝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先一步拦在她跟前,重新向她传达一遍她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的关于太子不准她出宫的教诲,有时候对方还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作痛哭流涕状,到最后干脆演变成陶沝连毓庆宫的寝殿大门都走不出去了。
陶沝多次反抗无效,只能想办法走“曲线救国”道路——
“那你把倾城请进宫来跟我见一面总可以吧?”
即便她不能亲自去宫外见师兄的那名小徒弟陶然,但如果她把十字架项链给倾城,并告诉他关于陶然的事情,以倾城的能力,她相信他应该也能从陶然的口中得知师兄留下的第三句话是什么,而且,倾城以前也是见过陶然的,不用担心他会找错人。
可惜,她的迂回战术同样遭到了某人的强行否决——
“这个你想都别想!”
“我就是想找他进宫来说说话而已,又不会影响别人,你为何要反对?”陶沝对于某人实施的霸权主义感到十分无奈,“再说,我跟他那么久未见,互相问问对方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然而某人的态度还是格外坚决:“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陶沝见状赌气道:“嘁——大不了我趁你不在的时候想办法偷溜出去好了!”
“等你先走的出这座毓庆宫大门再说!”某人此刻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一丝温度,“我这就吩咐下去,谁敢放你出这座毓庆宫的大门,格杀勿论!”
“你——”闻言,陶沝当场气极,“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只是想见他一面而已,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她这句话显然是踩到了对方的痛点,那位太子殿下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明显龟裂,就连说话的语气也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你敢说你不喜欢他么?!”
你敢说你真的不会跟他走么?!
最后这句话,太子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陶沝却是莫名听懂了,原本高涨的气势也一下子低了下来,她本能地撅起嘴,用对方能听到的最低音量嘟囔道:
“那我也喜欢你啊……”
短短七个字,她说得很轻,很慢,却也让某人熊熊燃烧的怒火奇迹般地迅速消了下去。
望着她此刻明显带着委屈的眼睛,太子的语气也跟着没来由地软了一分:
“你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告诉我就可以了,我让人帮你带话给他——”
“不行!”这次轮到陶沝想也不想地直接否决。“这件事只能我自己去跟他说或者我自己出宫去办,其他人都不行的!”
这件事决定了她和倾城两人的去留以及生死,她不可能假以他人之手去做!因为如果中间稍有差池的话,她和倾城恐怕就会陷入一个更危险的境地,包括师兄的那个小徒弟陶然,她也不能让他一并卷进来。万一被有心人发现他的存在并加以利用,她和倾城以及师兄一定都会有危险的!
然而陶沝这样的拒绝态度显然更加引起了太子的怀疑,后者当即再度冲其狠狠挑眉:“你不信我?!”
“那倒不是!”陶沝依旧撅着嘴答腔,语气听起来明显有些敷衍的味道,“我不是不信你,而是……”话未说完,已对上某人一脸隐忍的怒气,赶紧换了个语气继续解释,“……我只是不太相信你身边的这些人而已……”
她说着,见某人这次明显一怔,又赶紧趁热打铁地接下去道,“就好比你上回把我送去桃花苑那件事,明明就做的那么保密,可最后还是被泄露了出去,难道这不是说明你身边有所谓的内奸么?虽然我不清楚当初究竟是谁泄的密,亦或泄密的人并非故意而只是不小心,但结果还是泄露出去了啊……万一此事也不小心泄露了出去,那我和他恐怕就都活不了了……”
话到这里,她有意停了停,看向某人的眸光里也添了一抹明显的忧色——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太子爷你一样坦然接受我被移魂的事实的,换作别人,一定会把我当成妖孽抓起来的,万一此事被万岁爷知晓,或是被有心人当作把柄加以利用,那我的下场或许会比当年死得更惨烈,所以……”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而某人看向她的眼光也因此变得越来越柔,大概是觉得她说的这些话也有几分道理吧!
“既如此,那等我身上的伤口痊愈之后再陪你去找他就是了!”许是因为觉察到陶沝话语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抹惧意,太子这会儿说话的语气也同样变得温柔无比,只是坚持的底线仍旧不变——
“但在此之前,你不可自行出宫去找他!”
“可是……”尽管心里明白对方已向自己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但陶沝还是莫名有些不安——
万一被他知道那条十字架项链就是带她和倾城回去的关键道具,那他到时候会不会因为想要留下她而故意把它给藏起来呢?!
太子瞧出了陶沝此刻的不对劲,原本盛在眸底的疑惑之色也跟着进一步加深:“怎么,你和他之间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在瞒着我?”
陶沝闻言一愣,随即又一次嘟起嘴,气鼓鼓地反驳:
“明明就是你和他两人有秘密在瞒着我,否则,你那天干嘛特意把我从书房赶出去?”
某人听罢立刻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却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见他给出这种反应,陶沝知道自己一定猜对了,当即接着自己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追问道:
“你为何不愿告诉我,你那日和倾城在书房里说了什么?还有,你那日当着我和其他两人的面,跟倾城说的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顿了顿,见对方仍旧没有要答话的意思,又瞅空补上一句,“虽然我当时听得不太明白,但我知道你们之间一定达成了什么协议,而且这个协议应该跟我也有些关系,对不对?”
她努力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虔诚得就像是在请他确认她得出的结论是否为正确答案。
他迎着她的视线对峙了好一会儿,神情终于有所缓和,而后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他请我帮忙派人找你那位师兄……他说,只有你那位师兄才有可能治好你——”话到这里,他下意识地顿了顿,“……和他的病!”
“就只有这样?”这个说法跟陶沝之前猜测的其实差不多,但她总觉得以倾城的个性,以及太子那日不同寻常的反应,他应该不太可能只对太子提出了这么简单的要求。
太子那厢大概没想到她此番对倾城也同样抱恙一事的反应会是如此冷静,滞了滞,大概也猜到在他之前应该已经有人告诉过她,当即咳了一声,又继续补了下文:“他说我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让你就此跟他走,他会想办法带你去找你那位师兄治病;另一个就是你可以暂时留在宫里,留在我身边,但我要帮忙派人去找你那位师兄……”
“原来如此——”这倒是有点像倾城的一贯作风!陶沝在心里微微苦笑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继续追问一句:“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师兄他……”
陶沝本想说师兄帮他们两人治病的代价,很可能是将他们两人永远地带离这里,但这话在喉咙里不停打转,却是怎样也说不出口,只能将尾音无限拖长。因为一旦她说出来,太子应该是不可能会继续帮忙找师兄的,而且,他还会知道倾城骗了他,届时,倾城的处境一定会很危险。
许是因为她这会儿的反应太过反常,太子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怎么了?你那位师兄有什么问题吗?”
陶沝被他问得滞了滞,赶紧恢复正常的表情和语气答腔:“师兄他,可能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他闻言一怔,而后目光明显有些古怪地睨了她一眼:“这点我自然明白!不过,我记得你当年为了找他给倾城治病,是去求了一个人的……”
虽然他没有明说那个人是谁,但陶沝还是迅速反应过来他指的就是师兄的那名小徒弟陶然,当即惊愕:“你居然还记得他?”
“自然!”太子的语气显得格外理所当然,“能让你跪在地上磕头求他的人,我难道不该记得吗?”
他这句话里的维护之意异常明显,但陶沝却是听得心头一凛:“你不会是想通过他去找师兄吧?”
他默认似地冲她斜斜挑眉,“难道这有何不可吗?”
“没,没有……这样,很好……”
虽然陶沝此刻的面部表情几乎没有出现任何变化,答话的语气也努力维持自然,但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万万没想到太子今次一出手就如此利落地切中要害,要是被他从陶然口中问出关于那串十字架项链的秘密,还有师兄说的那三句话,那他一定会明白倾城骗了他,甚至还会知道她也骗了他……
惨了,她一定要想办法抢在太子派去找陶然的人手找到他之前先一步联络上他,否则就彻底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