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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出声问道:“是不是司徒君派你来的?”
黑衣人没有回头,只是含糊的点了点头。
任鸢飞心里猛然一股刺痛,她一狠心,便道:“停车,我……我要去方便一下。”
黑衣人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停了车,任鸢飞走到很远的草丛里,确定他看不到后,脱下一件衣服搭在草丛上,让人远远看起来她蹲在这里,而他便偷偷钻进草丛里,沿着山路跑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迷失在一片桃林里,她又累又饿又渴,翻过层层栅栏瞧着四处没人便朝着一片红薯地奔去,烤红薯什么的最好吃了,可她还没刨出一个红薯就被人逮到了!
接着她被五花大绑的带到了一处大宅院,又从大宅院带上了一座深山。
在接着她就被玉墨嘲笑了。
瞳孔里玉墨夸张的笑脸越放越大,朝着她越压越下来,她屏住呼吸,发现身体动都不能动,等她看清自己身上大红的喜服时,她额头上的冷汗就没下去过,玉墨俯身撑在她的上面,笑的慢条斯理,一边动手解开她的衣物:“娘子,让你久等了!为夫这就来……”
“啊……”,任鸢飞再也抑制不住的叫出声!
忽然门咯吱一声开了,一股晴朗的晨风随之涌了进来,任鸢飞像被钉住了一般。
门口响起小心翼翼的声音,“可是小姐醒了?”
等任鸢飞看清周遭的事物时,提紧的心才骤然一松,原来是个噩梦!不过梦境里的一切都好真实,尤其是与司徒君经历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
伺候的丫头络绎不绝的进来,任鸢飞窝在床上,不想起来,心里凉沉沉的一片感伤。
就在她走神的片刻,鱼贯而入的其中一个丫头,趁着众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抽出袖中藏着的匕首,一阵疾风闪过,寒意瞬间弥漫整个房间,等任鸢飞快速的反应过来时,那把闪着锋利冷光的匕首已经架在她的脖颈上。
屋内的四个婢女横竖倒了一地,个个见血封喉,翻着白眼,死不瞑目。
任鸢飞瞳孔急缩,呼吸不稳,震惊良久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拿匕首贴在自己脖颈上的女人。
面前婢女打扮的女人柳叶细眉,凤眼细长,紧抿薄唇,面相娇美却又十分陌生,任鸢飞一怔,这样貌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更让她震惊的是,此女眼中毫不掩饰的滔天恨意,那种只要一点就可以燎原的痛恨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还记得前日她吃着玉墨给她剥开的葡萄时,问过:“怎么你山庄里的女人都这么丑,你看着不别扭么?还是说,你的审美就好这一口?”
玉墨将手里的葡萄递给她,面无表情的道:“这种事儿,本少都没有为任何一个人做过,为了你,把贴身的区区几个美貌侍婢都遣了走,又算什么?你说,你这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她当时还不信,如今出现个这么标致的人物,她是彻底信了!
任鸢飞此刻只想抽自己几个耳光,末了,她只好认栽道:“你想干什么,你直说,别老这么瞪着我!”
说完,她心里一咯噔,这姑娘……她该不会是玉墨的老相好吧,此刻自己鸠占鹊巢,她当然恨不得将自己除之而后快啊!
任鸢飞额头冷汗直冒,既然是误会了,她应当解释清楚,她咳了咳,故作镇定的道:“姑娘,你可以先把刀子放下来吗?咱们有事好说,其实,我知道你喜欢玉墨,我保证……喔不,我发誓,我对他绝无半点非分之想,我……我明天就走,喔不,现在就收拾包袱走人,可以了吧?”
不想冷美人,像看个智障一样的看着她道:“你确实要走,不过是被我带走!”
说着,她就轮着手掌朝任鸢飞的脖颈一拍,下一秒,任鸢飞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等任鸢飞渐渐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的双臂早已酸疼的麻木掉了,放眼四周,是大好河山,云烟缭绕,青葱耸立,脚下是万丈深渊,头上是一颗半歪着长在悬崖边上的树,后背贴在悬崖峭壁上,膈得生疼。
处境还不算太糟,至少自己还活着。
初升的日头渐渐毒辣,晒得她一头秀发紧贴在汗湿的脸颊,夏风吹过,就连皮肤都一阵滚烫,她半眯着眼,此刻严重的脱水已经让她奄奄一息了。
见她动了动,坐在悬崖边上晃着双腿的冷漠女子,冷冷的道:“醒了正好,可以看出好戏了!”
任鸢飞半晌回不过神一种奇怪感觉在心头弥漫开,她是谁,想干什么,如果不是和她有仇,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变态!
“不错啊,还挺沉得住气,你就不好奇吗?”上面的女子将啃完的苹果“嘭。”的砸在她的头上,疼得任鸢飞呲牙咧嘴的。
“好奇?”任鸢飞晦涩的笑了笑,“对于一个哀莫大于心死的人,大不了就是一死,一死反而解脱,有什么好好奇的。”
“原来是这样啊。”,听任鸢飞这么说,上面的女子似乎心情很好,她越发笑妖娆:“既然你是这样的想法,那我就必须要告诉你事实了,好让你死的不情不愿的。”
看着她笑容和眼神,任鸢飞在心里默猜了八百遍,任她想象力再丰富也脑补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情节来。
“你之所以心如死灰,是因为司徒君吧!你一定认为他不爱你了,或者至始至终是在玩弄你,又或者根本不在意你,是吧?”冷漠女子看着她麻木的表情,继续道:“我把你吊在这里,你猜猜我是想干什么?你不觉得你这样……你这个样子很像是鱼饵吗?”
任鸢飞咬紧下唇,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她却拼却全力想要阻止自己去想,她开始莫名其妙的害怕知道什么,冷漠女的没一句每一字都如芒在刺。
“看你这个表情好像是猜到了嘛,都说任鸢飞很聪明,一点就透,果然如此!”冷漠女,心情好到吹了吹口哨。
不……不可能。
任鸢飞努力的摇摇头,想要停止内心这种狂乱的猜测,但另一股强悍的想法正在脑海里奔腾而出,让她不由自主想更多。她痛苦的闭上眼,头疼欲裂。
“你知道吗?”,头上的冷漠女忽然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语气变得森冷起来,“我只有一个亲人,我们从小相依为命,可就在昨夜,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离开我了……你能感受,体会我此刻的心情吗?”
任鸢飞沉默不语,隐隐猜到了什么。
看着任鸢飞越加苍白的脸色,冷漠女高声笑起来,“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可以为她报仇了!”
“你……你是楚梦的妹妹对吗?”任鸢飞睁开眼,抬头直视着她。
“呵,算你还有点眼力!”,冷漠女冷幽幽的道:“我和姐姐从小便在夜魅长大,魅主对其他杀手都冷漠无情,唯独对我们两姐妹格外垂青,夜魅受到司徒君和元九王爷的联手重创,几乎被摧毁,魅主仓皇间带着我和姐姐逃走,可是魅主年迈,已然没有二十年前横扫千军的气势了,看他心血毁于一旦,我和姐姐便计划着复仇,姐姐打听到司徒有一未婚妻,正要成亲,于是打了你的主意。可我没想到的是,姐姐才和司徒君相处两三个光景便深深的爱上了他,甚至为她傻到背叛魅主,让司徒君带着官兵清剿了夜魅残余的组织,而她自己也死在司徒君的剑上!”
说完,她加重了气声音有些尖利,“所以你知道我把你绑过来是为了什么吧?”
这句反问让任鸢飞心猛然一阵钝痛,她苦笑了一下道:“也许,你打错了算盘了,就算他利用了你姐姐,他也未必会为了我单刀赴会。他能利用你姐姐,也随时会准备牺牲我。”
冷漠女轻狂一笑,“你错了,任鸢飞你低估了司徒君对你的情义!你从未真正从心里相信他是爱你的,就像你看不清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把你激走,因为他知道,在他身边,你才是最不安全的!偏生你打翻了醋坛子,智商喂了狗,一气之下放弃了司徒君派来保护你的黑衣人,幸好你遇上玉家的人,不然你早就被我活捉了,说实话为了混进山庄,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心血,如果你不信,我们便试试!不过,你知道了怕是要后悔!我早就埋伏了几个黑衣箭队在这里,司徒君只要敢来,绝对有去无回!倒时候我便成全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任鸢飞脑子一片空白,已经无法思考,她以前只知道一直被人瞒在鼓里感觉很痛苦,此刻知道了某些真相,也未必就好过。
她的嗓子像是被卡了刺疼不可抑制的痛感渐渐从喉管往下窜重重在心口一坠。
“任鸢飞,这是你想知道的吗?是你想看到的吗?你还希望他爱你吗?”,悬崖上的冷漠女已经失去了理智,笑的有些疯狂。
不过,这句话成功点中了她的死穴。
比起得到他的爱,任鸢飞更希望他好好活着,自由自在的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然后找个明眸皓齿的姑娘,一起在窗台看着屋外的桃花,临摹泼墨。
就在她沉浸在一片悲伤里时,上面的冷漠女忽然慌忙的起身,站起来拔出剑,迎风而立,“来得很早嘛。”
冷漠女笑的无比开心。
“她人呢?”,一个忽冷忽热的男声传来,低音里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磅礴气势。
司徒君!任鸢飞骤然一惊,他……他果真来了!这个蠢蛋!她心底突然涌上来一股委屈和怨气,在心肺间哽着如同一块石头,带着锋利的棱角,磨砺着心肺,尖利的疼,眼眶瞬间就红了。
“放了她,我不走,也不动。”司徒君语气有些飘忽,声线里忽然没了往日的沉稳。
“放了她,可以……不过我要在你身上先射上三箭!”冷漠女,抽出背上的弓箭,搭弓上弦,对准他道:“想好了?”
任鸢飞惊愕得心跳几乎停止!
上面似乎沉默了一瞬,接着传来一声镇定又清淡的声音,“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