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卷地风来忽吹散

默默笙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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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本跑得有些发热的身体忽的一冷,鸡皮疙瘩爬了一身。如果说刚才秋阳那里明媚如天堂的话,这里无异于是幽森如地狱的。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却偏爱往这漆黑的屋内靠近。

    啪的一声打开门边的灯后,秋彦木然的眯了眯眼,而后缓缓的从兜里掏出了香烟,悠悠的燃起了一根。

    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聊些什么,高兴得脸都红了?”

    我慌忙用手抚了抚脸颊,刚刚那么一跑过,还在隐隐发着烫,“没什么,只是之前我让他帮我化验一样东西。”

    “哦?”他吐了口烟。

    “之前他告诉过我,我的血液样本里检测到一样药物,就是那个东西导致我前一段时间身体出现了异样。一开始我也没放在心上,可是那天跟你去了我们公司,拿了一些我之前的东西回来,其中就有罐我经常喝的果茶,我觉得如果有人要下毒的话,在那里面是最容易的了,我上班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喝,所以我就拿给他化验了。”

    他静静的看着我,缓缓的吞云吐雾,“结果呢?”

    我双手不觉沁出了汗珠来,“还真的有!由此看来那个女人曾经潜入过我们公司,我再回去查查看,说不定会有新的线索。”

    他点了点头,将那只抽到一半的烟摁熄在了烟灰缸里,“唐依依。”

    “嗯?”我心慌的捏紧了拳。

    他直直的抬起头来,牢牢盯着我,“你是不是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一句话问得我当即愣住,“什、什么感觉?”

    他邪邪的扯了扯嘴角,“游刃有余的穿梭在两个男人之间,用自己的方式换取所需。这样是不是让你觉得自己很有魅力?”

    我瞬间瞠目结舌,“你在说些什么啊!”

    “很多女人都爱这样不是么?感觉自己很有手段,能玩弄男人于鼓掌。”

    “秋先生,我只是想尽快——”

    “唐依依,我真是看错你了。原来你也是这样的女人。”他冷冷的说完,默然的转过了身。

    他可能不知道那句话的杀伤力有多强,我的心一下子紧紧的拧成了一团。我锤了锤胸口,沉沉的吸了口气。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至于要这样拐弯抹角的来嘲讽我呢?我也跟你讲了啊,去找你弟弟不是为了别的事,是因为有关于那个女人的线索啊!你能不能体会一个母亲想找到孩子都快想疯了的那种感觉?每天早上一醒来习惯性的就是看看身旁的被子,明明也知道不会有什么的,可还是忍不住去看。那种感觉,对于每天都能看到小澈的你,懂么?”

    他顿了一会儿,“说能感同身受,那是骗人的。可是唐依依,我明确的跟你说过,你是我这边的人,他们那边,不要去接触。你再如何渴望见到你女儿也好,既然已经答应要和我协作,有什么发现,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不是他!”

    我一下子也急了,“我告诉他又怎么了?那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么?告诉他不也是为了能第一时间得到回复么?我觉得你弟弟人也不坏啊,你为什么那么看不惯他。”

    他转过身来,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唐依依,这不是看得惯看不惯的问题,有些人,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和他们坦然相处,你明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不就是还介意着当年你母亲和姐姐姐夫的那场意外么?”

    想也没想的那么吼了出来后,我下意识的用手挡了挡嘴。

    秋彦的脸色即刻沉了下来,眸里也多了几分让人胆颤的寒,“你们都亲密到这种地步了,他连这个都告诉你?”

    我慌忙解释道:“这个,也不是、不是听他说的。”

    秋彦冷冷的笑了笑,“他跟你说那是场意外?”

    我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他笑得更大声了,笑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那表情,分明是痛苦的。

    “秋先生,我知道接受亲人离开的事实很难。我很小的时候也经历过,后来爸爸也是很快再婚了。说实话,我起初也是跟你一样的,很恨我的父亲,觉得他那么快就再娶,对于我母亲而言,那就是一种背叛。以至于那之后很多年里,我们再也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彼此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争吵。我也一度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可是……”

    我凄恍的闭了闭眼,“直到我爸爸意外离世,我才忽然觉得……我以前一直以为的恨,其实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就算他再怎么做错也好,他也是我这世上最后的唯一的亲人了啊!真的,就算你再怎么以为你的人生就是要在仇恨中不断去追逐去改变也好,到了他们走的那一刻,你就会发现,其实除了爱,什么都留不下。”

    我惶惶然的叹了口气,“所以,你其实又何必再置气呢?你父亲也是因为想要过得更好,才把他们母子接回来的。他绝对不是想要伤害你才那么做的。再说都那么多年了,你如果还是觉得接受不了,与其这么住得不开心,带着小澈搬出去也不失为一种解脱啊。”

    他苦苦一笑,“我很感谢你愿意跟我说你的事。可那也只是你的事。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所以感受是不能套用的。你的母亲是病逝,可我最亲的人却是被人害死的。”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是眉头,却紧紧的一拧。

    “你说什么?不、不是说只是一场意外么?”

    他斜了我一眼,眉眼森然,“是啊,一场人为的意外!”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么?”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不甘愿的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不过快了。”

    “什么快了?”

    他眸色深深的看着我,“狐狸的尾巴,就快露出来了。”

    见我还要问,他抬了抬手,“好了,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想再做过多的讨论。”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琢磨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道:“那我们来说说小澈的事情吧?”

    他眯了眯眼,“小澈怎么了?”

    “他、他之前有看过心里医生么?”

    他即刻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看过,怎么了?”

    “那医生怎么说呢?现在还有接着继续治疗么?”

    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已经很不高兴了,说话都是咬紧臼齿的。

    “那些所谓的治疗,除了把昔日的伤口重新再一次血淋淋的撕开之外,还会做什么?你如果真正受过那种非人的折磨,你就一定会明白,这世上总有些伤痛是任何东西都治愈不了的,包括时间。”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现在走在大街上一感觉身后有什么风吹草地就会全身绷紧。大半夜听见一点动静也是立马就会醒过来。

    经历过那样一次垂死的挣扎后,我几乎再也没有安安稳稳的睡过一觉。

    “可是,毕竟小澈还小啊。如果说加以适当的心里咨询,再配合我们后天的引导的话,应该会有所改善的。”

    他点了点头,“如果这是你自己想出来跟我说的,那我谢谢你。如果是你是听了他的话来劝我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

    说罢,他意味悠长的瞥了我一眼,“我已经找到了.”

    我有点懵了,“找到什么?”

    他怔怔的看着窗外,“能治愈小澈的良药。”

    我也跟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窗外垂柳依依。

    当我重新把视线收回到他的身上时,才发觉他的裤子到膝盖以上一段都是湿的,手上也有几处明显的伤口。

    我脑海里飞速的思考着他刚才可能经历的事情。

    想来想去,除了陈嫣然,也再找不到能把他折磨成这幅模样的人了。

    我轻轻开口道:“裤子那么穿着,不难受么?”

    他方才轻松的笑了笑,“还说呢,刚才正准备脱裤子呢,你就冲进来了。”

    我也没好气的笑出声来,“那好,我这就出去,你换吧。”

    就在准备开门走出来的时候,他叫住了我,“对了,有几样东西要给你。”

    我好奇的转身回头,“什么啊?”

    他即刻拿出了一个盒子,钝钝的笑了笑,朝我递了过来。

    我打开一看,一只口红,一部电话,还有个黑色的小纽扣之类的物件。

    我不由觉得很是奇怪,口红我平时根本用不着,电话我也有啊,还有那个纽扣是个什么东西啊?

    见我满脸疑惑,他接了过去,首先拿出了口红,看了我一眼之后,他按了按口红下方,瞬间便是噼噼啪啪的一响,吓得我猛往后一缩。

    “这什么啊?”

    他玩乐的一笑,“口红电击棒,拿给你防身用。”

    我原本往后退去的身子一点点的会正过来,心里跟着一暖。

    “这个电话呢,也完全声控的。等下你录一个自己的声音让系统识别存储记忆。到时候万一遇到紧急情况,只要喊救命就可以自动帮你拨号报警。还有这个定位仪,跟手机是配套的。而且还可以再同步到另一个手机上,你随身携带着,有什么的话警察或者我也好第一时间知道你的位置。”

    我长那么大以来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高科技玩意,不由得有点看得入了迷。可是弄着弄着,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忽然把这些给我,是不是意味着接下来我的处境会很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