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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正骁拍拍她的背,“准备去约克。”
乔唯欢有点愣,也没有反对的机会,便被不着痕迹的塞进车里,整个过程都在琢磨,是不是孜孜不倦的还来庄园拜访的人,让贺正骁觉得不耐烦了。也可能没了爵位,贺正骁多少还是有些介怀。
换个角度想,如果她自从出生以来,公爵位便融进骨血里,现在被生生剥离,再宽广的胸怀也很难不介意吧。
出去走走倒是很好,清净还能散心。
乔唯欢宽下心,大大方方的枕上贺正骁的长腿,转头给韩以柔打了个电话,“肉肉,我去一趟约克,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
那边韩以柔顿了下,正准备问为什么,听筒里便传来个低沉的男音:“两天。”
乔唯欢转过视线,“就两天?”
“你想多留几天?”
“也不是,我以为要去很久……”
韩以柔听他们开始对话,憋了半晌,愣是没插上话。
恰好傅明朗从大开的房门路过,看她在发愣,“韩姐,怎么开着门?”
韩以柔心情复杂的挂了电话,胸腔里既甜且酸,又软又疼,三言两语难以描述。
车厢里,乔唯欢眼看手机黑下去,“怎么挂了?”
贺正骁略微垂眸,从她手里抽走电话,放进她的外套口袋,长指覆上她的眼睫,“困了就睡一会。”
“不怎么困。”乔唯欢拉下他的手指,盯着男人刚毅的下颚,“你是病人,应该是你多休息。”
前面的忠叔眼角抽搐,心说少夫人还枕在少爷腿上,真的拿他当病人了?
这倒也不怪乔唯欢,贺正骁身上找不到半分病人该有的憔悴,眉目依然深邃,肩膀还是宽厚,惊心动魄的刀口被纱布和笔挺的衬衫遮盖,怎么瞧都是她喜欢的那个样子。
就算半身不遂,她还是喜欢。
乔唯欢忍不住,伸手探向贺正骁硬挺的短发,“我想让……许夫人无罪释放。”
她手很软,白净的手指和黑色的短发相互摩挲,那种触碰很舒服。
贺正骁半阖上眼,拉过她另一只手,放在唇边碰了碰,“可以。”
毕竟还是有一层关系在,再怎么说,乔唯欢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许夫人蹲大牢。不过再多的,她恐怕做不出来。
当初许夫人说,贺正骁允诺过她一件事,这样也算贺正骁兑现诺言了。
从曼彻斯特到约克,只开了一个多小时。
车子在精致古典的建筑外停下,外面有佣人等着,恭敬低下头:“先生,夫人。”
乔唯欢先一步下车,跟着飞快的走到另外一边,背朝车厢弯下腰,“病人,我背你吧。”
她那个皮哈哈的劲儿,有时候让人很是心痒。就想把她的尾巴抓起来,看她炸毛再捋顺。
简单来说,是很招人欺负。
贺正骁低笑了声,长腿迈出车厢,手臂揽过她的腰,微微使力,“是不是欠收拾了,嗯?”
乔唯欢感觉贺正骁像是要把她抱起来,生怕他动作太大扯到伤口,赶快直起身跑开。
旁边的忠叔见缝插针的跟上,“少爷,伦敦开始了。”
贺正骁长指拂过外套领口,深黑的眼眸追着那道细影进了房子,“不急,让保守/党和工/党闭好嘴。”
乔唯欢跟在佣人身后去了卧室,上下打量了圈新环境,觉得这里还挺适合度假的。她关上门,从包里拿出精致的小盒子放进外套口袋。指尖摸到手机,她想了想,干脆把手机放到桌上,没有再带着它。
关上门的瞬间,手机开始震动,亮起来的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Lisi”。
远在伦敦的Lisi,此刻十分心慌,只想找乔唯欢说说话。她在走廊上绕着圈圈,久久等不来回应,Lisi只好挂断,又拎着裙子回去。
大厅里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女王平静的坐在首位,见Lisi回来,和蔼的朝她招手:“Lisi。”
满室的人齐齐望向Lisi,包括她的哥哥,和哥哥的同性/爱人。
Lisi呼出口气,漂亮的眼睛里,清亮的纯粹逐渐散开,透出一股凛然的坚定。
……
乔唯欢下了楼,贺正骁正侧身伫立在门边,垂眸看了眼腕表,抬眼问她:“想去哪?”
“来这里肯定要去约克大教堂吧?”她一手挽上男人的手臂,另一手放进口袋里,“不然去别的地方也行,我没来过这里,听你的。”
约克大教堂,也叫圣彼得堡大教堂,欧洲现存的最大的中世纪时期教堂,也是哈利波特拍摄地之一。乔唯欢不是哈利迷,而且觉得贺正骁的身体恐怕不适合做运动,爬约克城墙和逛大街的事,好像没什么必要。
不过直接说去教堂,似乎很容易引人遐思。
贺正骁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心思,“那就先去谢姆伯。”
乔唯欢瞥着他:“人多。”
长指捏捏她的鼻尖,还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下,“不是听我的?”
最后到底是去了谢姆伯,还在附近转了转。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街道上游人很少,天气愈发的冷了,本地人也不太愿意出来闲逛。
偶尔有路人瞧见肤色明显又很亮眼的一对,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乔唯欢见到跨越过几个世纪的街道,没多少感慨和惊艳,只是觉得,有身侧的人陪着,去哪里都挺不错的。
等到离开谢姆伯,车子还是在约克大教堂外停下。
乔唯欢仰头望着恢弘的哥特式建筑,从扑面而来的历史的深邃和庄严之中,感觉到震撼人心的力量。
贺正骁替她挽起耳边的一缕碎发,嗓音低缓绵长的问她:“不进去?”
乔唯欢耳尖发痒,拉着他的手便进了教堂。
教堂里基本不见人影,乔唯欢脚步放得很轻,空旷寂静的长廊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回荡起脚步声。
经受住岁月洗礼的大教堂、异彩纷呈的玻璃窗、刀痕深邃的雕塑、一轻一重的呼吸声……
手指被握住,乔唯欢低下头,看见交缠在一起的十根手指。
时间在这里变得极慢,仿佛他们会成为这里意味隽永的一部分。
乔唯欢慢慢的笑了,偏头看了眼贺正骁,跟着她松开手。
贺正骁脚步微顿,看她快步站到讲台上,回身背手,轻缓的问他:“斯图亚特·德姆维尔先生,无论健康、疾病、贫困、富有、痛苦、幸福,你都愿意对乔唯欢不离不弃,一生一世爱护她吗?”
这套誓词说得不怎么标准,她可能没有存太多的心思,乌黑的眼仁上,有一点狭促的晶亮。
但上方有室外的天然光,穿过明窗徐徐飘落,在她身上洇出深浅不一的流光。
贺正骁缓慢地单手放进西裤口袋,笔直的长腿不疾不徐地迈开。
“不愿意也晚了。”
说的也是,他们结婚证都领了。
乔唯欢轻咳一声,食指刮蹭过脸颊,“你这样我很尴尬,不能配合……”一下?
“我愿意。”
不轻不重的三个字,就这么打断了乔唯欢的话。
醇厚磁沉的嗓音,低低的在教堂的每个角落盘旋,并且久久不散。
“……那我继续。”乔唯欢莫名心跳漏掉一拍,她低头摸摸口袋,从里面翻出小盒子,打开了递过去,“现在我以神的名义宣布,你们正式成为夫妻,可以交换袖扣了。”
贺正骁:“……”
他不可抑制的笑出声,深邃的眉目舒展开来,眼底浓墨般的夜色,不期然的浮上层细碎的柔和。
“欢欢。”贺正骁慢条斯理的摘掉手套,长指缓缓向她递过,“我们结婚。”
乔唯欢手指轻颤,手里的盒子倏地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