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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莫寒话一说完,钱元宝眼中阴毒的光一闪而过,连忙敛下眼皮,遮住了其中的毒辣。
雪花望着跪在地上始终没起来的少年,心里团成了一团毛线。
目前这种情况来说,大姐能许给馒头哥哥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她为什么总觉得大姐应该配更成熟英俊、清雅绝伦、富贵无比的人,就象、对,就象男神大叔一样。
雪花眼睛一亮,对着席莫寒大声道:“大叔。”
“大叔?”席莫寒一皱眉,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他有这么老吗?
雪花吐了吐舌头,她一激动就把对偶像的称呼喊出来了。
“不是,席大哥。”雪花连忙改口。
席莫寒微微一笑,面带温柔地望着雪花,等着她下一句话。
“……”雪花却卡壳了。
她总不能当众推销大姐吧?
不由地,两条清秀地小眉毛纠成了一团。
席莫寒望着精致的小脸上那副苦恼的样子,眼前浮现出了另一个同样蹙着眉毛的小丫头。
心中忽的一痛。
雪花没有注意到席莫寒的变化,仍沉浸在自己的矛盾纠结中。
馒头却会把握时机,膝行转过身对着席莫寒就是一叩,“多谢大人!”
他哪会不明白席莫寒的用意。
李达、夏氏、张连生、黄氏,几人互相看了看,也都面带激动,一起跪在了席莫寒面前,齐声道:“多谢大人!”
席莫寒双手轻抬,“快快请起。”
雪花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她从几个大人的目光中发现,她大姐貌似已经在大人们无声的交流中许配给馒头哥哥了。
黄氏站起身来笑着对馒头道:“还不快叩拜岳父、岳母?”
馒头脸一红,眼里的喜悦也不遮掩,对着李达和夏氏朗声道:“拜见岳父、岳母。”
“好、好。”李达和夏氏是彻底合不上嘴了。
“哼!李达,今天的事本少爷记下了!”钱金宝冷哼一声,肥脸上满是狰狞。
说罢,狠狠地盯了兴高采烈地几人眼,一挥手,带着几个家丁大步向外走去。
李达几人的脸又变了。
雪花一见事无挽回,不再纠结,震慑钱家是首要的。
“席大哥,今天是我大姐定亲的日子,今天的饭菜肯定好,席大哥就留下用饭吧?不过,不许嫌弃没有县衙的饭菜精致哟。”
雪花说着,几步跳到席莫寒面前,语带撒娇、口气亲热。
晒亲热,刷密切,刷给钱元宝看,还是很必要的。
钱家想对付她家,也要考虑一下自家和县令大人的关系。
雪花本就一说,没奢望席莫寒会答应的,毕竟刚才钱元宝请就被拒绝了。她的目的不过是在钱元宝面前刷刷关系罢了。
没想席莫寒听后,眉梢一挑、嘴角微扬,“好,不过,你可要亲自给席大哥做几个菜尝尝,糊了可不行。”
雪花双眼放光,男神大叔也太配合了!
“嗯、嗯!”雪花拼命点头。
“想不到席大人和三姑娘如此熟稔。”钱元宝皮笑肉不笑地道,“有了席大人的关照,以后李掌柜一家在青河县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席莫寒一皱眉,刚想开言,雪花却抢先道:“钱少爷此言差矣,我们家一向奉公守法,走路也一向只走行人该走之路,横着走的王八之路,我们家是不会走的。”
席莫寒赞许的一点头,目光犀利地扫向钱元宝,钱元宝一惊,干笑道:“是,三姑娘所言极是,是在下言辞不当了。”
席莫寒收回目光,淡淡地道:“本官辖下不允许有恶行之事发生。”
“当然,大人一向是公正廉明、大公无私。”钱元宝连拍马屁。好像席莫寒不是刚刚上任,他也不是刚刚认识席莫寒。
“钱少爷知道就好。”席莫寒淡定地接下了这个高帽。
钱元宝脸色一变,连忙干咳一声,对李达抱拳道:“恭喜李掌柜爱女得配良缘,在下告辞了。”
李达连忙回礼,“多谢钱少爷,还请您把这些礼物带回去。”
李达说着指了指地上的几个箱子。
“这些就当是恭贺李掌柜喜得佳婿的贺礼了。”
李家还是要拉拢的。他虽然栽了面子,却没象钱金宝似的丧失理智,没忘了来此的初衷。
钱元宝说完,转头对席莫寒一抱拳,“席大人,后会有期。”
席莫寒淡漠地一颔首。
“这哪儿行?钱少爷,还请您带回去……”李达着急地追着钱元宝,钱元宝却大步出门,上马而去。
*
钱府,钱通化的书房内。
“啪!”地一声,精致昂贵的青花瓷官窑茶杯落在地上,碎片四溅。
“岂有此理!这李家也太不识抬举了!”钱通化万没想到,他的两个儿子竟然都挧杀而归,李家竟然把闺女许给了一个他眼中的小小的贱民。
“就是,还有那个该死的席莫寒,要不是他从中阻挠,李家哪敢如此!”钱金宝恨恨地道。
“席莫寒?!”钱通化双眼微眯,看来他要马上派人入京,好好地查查这个新任县令的底细了。
“爹,这个席莫寒和李家的三闺女关系非浅呀。”钱元宝沉吟了一下道。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竟然真有本事,先是攀上了定远侯府,现在又攀上了才来几天的县令,哈哈,我倒想会会她了。”钱通化冷冷地嗤笑一声。
“爹,您要是看到那个小丫头,肯定……”钱金宝yin秽一笑,“那小丫头,够辣、够机灵,要是躺在您身下被您收拾上几天,保证乖乖地被我们所用。”
“爹,那个小丫头可动不得。”钱元宝一听,还真怕他爹色令智昏。
“放肆,爹还用你说?”钱通化一皱眉,觉得在儿子面前栽了面子,“还有你,凡事多动动脑子,那小丫头扒着侯府和席莫寒是能随便动的吗?”钱通化说着,瞪了钱金宝一眼。
“我也就说说嘛。”钱金宝嘟囔了一句,随后又小声道,“您难道就不想吗?”
钱通化心下一痒,他确实想。但现在想也是白想,不过,若是将来李家背后没有了靠山,那可就不一样了。
那个小丫头,他可是要尝尝味的。
钱元宝一看他爹的脸色,就知道是被钱金宝的话勾起兴趣来了,连忙转移钱通化的注意力,“爹,现在怎么办?”
钱通化的心果然被拉了回来,“李家现在不能动,张家吗……”钱通化略一沉吟,“先过一段时间再说,先去查清席莫寒的底细。”
“爹,干嘛要过一段时间?张家那小子我看是活腻了,竟敢当众和爷抢女人!”钱金宝一提起馒头,恨得咬牙切齿。
“笨!张家那小子要是现在出了事,任谁都会怀疑我们家的。”钱通化怒斥一声。
一见钱金宝挨了训斥,钱元宝连忙上前一步,“就是,大哥,此事还须从长计议,万不可鲁莽行事。”
钱元宝是不会放过贬低钱金宝的机会的。
钱家要是没了钱金宝,那一切还不都是他的了。
他虽然常常恨自己为什么是老二,但也庆幸钱金宝长了一副猪脑子。
“我鲁莽?你好!”钱金宝一见钱通化听了钱元宝的话面露满意,立刻开始反击,“你对着那个席莫寒奴颜婢膝,象缩头乌龟一样不敢说话,结果怎么样?人家卖你面子吗?李家卖你面子吗?还不是一样被人摆了一通?”
“那又怎样?总比大哥冲动而走,还要留下话柄要强。”钱元宝也不甘示弱。
“你……”
“够了!”钱通化一见两个儿子要吵起来,恨铁不成钢地怒喝一声,“你们现在还有脸吵?今天钱家的脸面都丢尽了。今天这事这是赤luo裸地打我钱家的脸呀!”
“就是,爹,所以这巴掌我们一定要打回去嘛。”一见钱通化生气,钱金宝连忙附和。
“打是一定要打的,但要选对了时间和地点。不仅要打回去,还要让全镇的知道我们钱家的厉害。”钱元宝也卖聪明。
钱通化满意地点点头,冷哼一声,“定了亲又怎样,娶不娶得成可就另说了。”说罢,阴狠地一笑。
“爹,我们不但要让他们娶不成,还要让两家反目成仇,成为全镇的笑柄。”钱元宝就象一条吐着毒信子的毒蛇,浑身散发着阴毒之气。
钱通化听罢,哈哈大笑。
*
和钱府的阴暗肮脏不同,雪花家是一片欢声笑语。
“想不到大姐竟然成了大嫂,这下我放心了,哥哥绝不会被大嫂带坏,成为一个不孝子了。”包子托着下巴,坐在炕边上,象小大人似的松了一口气。
“瞎说什么呀!”馒头哭笑不得,眉宇间的喜悦却是怎么也遮不住,“哥哥是那样的人吗?”
“就是。”黄氏宠溺地瞪了包子一眼。
她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无论娶个怎样的媳妇,都会一辈子孝顺她夫妻二人的。当然,对金花这个儿媳妇她更是百分之一千的满意,除了对钱家有些隐忧。但有县令大人做靠山,她的担心也就埋在了心底,钱家虽然忌恨,应该也会有所顾忌,不敢太过分。
包子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
雪花眼珠一转道:“馒头哥哥,那我们以后是叫哥哥呢,还是叫姐夫?”
馒头摸了摸头,嘿嘿笑着道:“都行,都行。”
毕竟才十几岁,饶是平时沉稳,现在也有点美得懵头了。
“都行呀,叫哥哥可是不能娶大姐的,只有姐夫才可以娶大姐嘛。”雪花说着,对银花几人眨了眨眼。
姐妹几个也算心有灵犀了,银花接到雪花的暗号,立刻道:“那就叫哥哥吧,正好我们也舍不得大姐嫁出去。”
“嗯。”、“嗯”。梨花和荷花永远是附和着姐姐的。
“嘿嘿,明天姐夫去镇上送货,你们想吃什么?姐夫给你们买来。”
馒头一句话,一屋子人都乐了。
欢乐的气氛持续着。
雪花偷偷去了西屋。
西屋里金花正坐在炕上做棉衣。
因为商定了定亲的事,金花当然要避嫌了,不能象以前一样随便了。
“大姐,你……”雪花犹豫地道。
“怎么了?”金花抬起头,秀美的脸上,皮肤在透窗而入的阳光照射下,如白瓷般白净细腻。剪水含雾的秋瞳,莹莹地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雪花开始犯花痴,“大姐,你太美了。”
金花哭笑不得,嗔道:“哪儿有总夸自己姐姐的?”
“不嘛,我就夸,谁让大姐长得这么好看。”雪花说着,撒娇地戏了过去。
金花连忙把针别到布上,“小心,别扎着你。”
她怎么觉得雪花爱撒娇了。
话说,这个妹妹可是最懂事的,很少有撒娇的时候。
“怎么了?”金花说着,摸了摸雪花的头。
什么事也没有,雪花不可能这样。
“大姐,人家舍不得大姐嫁出去。”雪花偎着金花,蹭了蹭金花的前胸,顺便吃豆腐。
“你呀,大姐哪就嫁出去了,娘不是说了嘛,等明年年底,大姐及笄后才商量婚事吗?”
金花语气平静,并没有露出姑娘家说到婚事会露出的那种脸红害羞的表情。
雪花心中一动,“大姐,你……愿意这门亲事吗?”
“这……”金花犹豫了。
“大姐,你不愿意吗?”雪花没等金花回答就要下炕,“我去和爹娘说。”
金花一把拉住了雪花。
“怎么,你不喜欢馒头哥哥?”提到未婚夫的名字,金花的脸终于红了一下。
“不是。馒头哥哥是个好的,待我们也都好,就算有亲哥哥,也不过如此罢了,我只是觉得大姐应该过更好的日子,过那种锦衣玉食、雍容华贵的日子,不应该埋没在乡间。”
“你呀,那种日子是普通人能过得吗?那种大宅院里的是是非非是大姐能应付的吗?大姐过不来那种日子。这种乡间简单平凡的日子才是大姐想过的。”金花的语调轻柔,面色平静。
是呀,那种日子伴随的总是勾心斗角,阴谋阳谋,善良的大姐哪儿过得来那种日子。
雪花气馁了。
“那,大姐你……”
金花苦笑一声,“今天上午的事大姐在屋里都看见了。钱家这些年在镇上一直作威作福,今天却栽了这么大的面子,他们能善罢甘休吗?虽然现在有县令大人压着,他们不敢怎么样,可将来呢?县令大人调离之后呢?钱家来报复我们招架得住吗?”金花徐缓地说着,绝美的面容上笼着一层淡淡的忧愁,“大姐本该终身不嫁,一辈子守着爹娘的,可是,大姐不嫁,会影响你们的亲事,爹娘也会伤心难过。大姐嫁了,钱家恨我们,也恨干姨家,干姨就一个儿子,万一馒头哥哥有点什么事,大姐也是万死难辞其责的。”
柔和的语调平铺直诉,说出的却是雪花没想道的。
雪花望着金花,西子蹙眉,美人哀伤,雪花看到了,于是也受不了。
愤怒如一条无形的线,栓住了雪花的心,“大姐,你放心,咱家一定会很快强大起来的,强大到足以和钱家抗衡,不但抗衡……”雪花冷笑一声,声音里露出了原本那个年龄才会有的冷酷,“还要把他们钱家连根拔了!”
金花被雪花稚嫩清秀的小脸上流露出的那种狠毒吓了一跳。
“雪花,你……”
雪花一见金花的表情,立刻知道自己吓到她了,连忙恢复了天真可爱的样子,“大姐,只要你喜欢馒头哥哥,你就安心等着做新娘,其它的你都不要管,若是你不喜欢馒头哥哥,你就直说,我去跟爹娘说,总之,我的姐姐妹妹,我一定要让她得到她最想要的,嫁她最想嫁的。”
雪花小脸上的坚定让金花动容。
“嗯。”金花点了点头,她相信自己的妹妹。
“那,大姐,你到底喜不喜欢馒头哥哥呀?”雪花又开始撒娇,说了半天,最初的问题还没弄明白呢。
金花的脸终于有了点红晕,“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大姐不懂。大姐只知道嫁给馒头哥哥,大姐这辈子不用担心会受公婆的气,不用担心小姑不好相处,不用惦记爹娘却又不敢回来,妹妹们也是想见就见,嫁人和不嫁人,也不过是换个房间住罢了。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其实是大姐上辈子修来的。”
说了半天,雪花还是没看出金花到底喜不喜欢馒头。
终于明白了。
大姐,你真牛掰,在这个早熟嫁人的时代,你竟然还没熟!
害她白着急了半天,真是伤不起。
算了,让她静静地哭会儿吧。
雪花想装逼,装哭,但有人不让她如愿。
“李达、夏云,我看你们的心是被牛屎糊住了!”
院子中一句尖锐的骂声传来,吓得姐妹两人连忙向外看去。
屋外连氏、李秀莲打头,李贵、方氏殿后,四人气势汹汹地坐着火箭炮般冲了进来。
“娘。”李达一见连氏的样子,皱起了眉头。连氏为何而来,他心里是有底的,但他不可能妥协。
“别喊我娘,我不是你娘,我没你这样害人的儿子!”连氏容长的脸上挂满了寒霜,指着李达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自己想死,你就去死,你别连累别人!”
“娘,我没有。”李达开始冒汗。
连氏一撒泼,他就犯怵。
“你没有?钱家少爷能看上金花,那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呀,你竟给拒了!?钱家那是什么样的人家你不知道吗?你想害死一家子吗?”连氏的声调越来越尖锐高昂,快把房顶掀了。
“娘,您也知道钱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我怎么能把金花嫁进去?!”李达也急了,终于迈出了他顶撞连氏说话的第一步。
连氏怔住了。
自从连氏进门,李达就没顶撞过她,至于当初要求休夏氏,那是连氏故意逼李富把李达分出去,基本上都是连氏在后,李富在前,李达直接对上的是李富。所以,这一次,是李达第一次和连氏对上。
“大哥,有你这样对娘说话的吗?”李贵在后面扇风,“娘也是为了全家人好。再说了,把金花嫁进钱府,那是送她去享福,这说出去也体面,总比现在嫁给一个乡下小子要强。”
这话黄氏不爱听了,“乡下小子怎么了?乡下小子行得正、坐得直,自己辛辛苦苦挣钱养家,没想着靠卖侄女享富贵。”
“你……”李贵毕竟是个男人,话茬子可说不过黄氏,况且还被人说中了心思。
李贵败了阵,本来方氏想上的,却被李秀莲抢了先,“哎哟,我说怎么有人那么大岁数了还巴巴地上赶着来拜什么干姐妹呢,原来是看上人家如花似玉的女儿了,知道自己儿子讨不到媳妇,提前预谋想要近水楼台呀。”
阴阳怪气的声调刺得黄氏大怒,“你放屁!我儿子讨不到媳妇?给我儿子说亲的都排了半个村子!”
“你才放屁!给你儿子说亲的那么多,你干嘛还来抢我侄女?”
“你……”黄氏气结。
是她抢的吗?
“她小姑,是我上赶着和大姐拜干姐妹的。也是我们上赶着和大姐结亲的,能和大姐结亲,是我们烧了几辈子高香求来的。”夏氏一见黄氏气得脸色变了,虽然面对李秀莲头皮发麻,还是ying侹着开了口。
“娘,您听听,我们李家的女儿嫁不出去了咋的,竟然上赶着嫁人?”
连氏被李秀莲的话拉回了神智,立刻抖擞起精神,火力十足地开始炮轰夏氏,“就是你这个丧门婆娘,都是你这个该挨千刀的贼婆子捣的鬼,我好好的孙女却要嫁给一个穷小子,放着那么大的富贵享不了。老天爷呀,您真是心明眼亮呀,你就知道这种人该让她生不出儿子!”
夏氏的脸“刷!”地变得苍白。
‘生不出儿子’这句话,对夏氏来说就是一把刀,这把刀因为这两年连氏对雪花家扫荡得比较满意,已经许久没拿出来了。
就因为这是一把捅进去不见血的刀,雪花才一直忍着连氏的扫荡。
现在,这把刀又拿出来了,依旧锃亮锋利。
“奶,我不愿去享那种富贵。”金花因为连氏的到来,也顾不得避嫌了。
“奶,我大姑姑可是也没有生儿子。”雪花也忍不下去了。
“你!你们……”连氏指了指金花,又指了指雪花,扬起手就招呼了下去。当然,起初奔的是金花的脸,但被李贵碰了一下后就转向了雪花的脸。
她要是一开始打的就是雪花,还真没准雪花躲不开,但她一转弯,雪花就有了机会,“噌”地一下向后跳了一步。
连氏没打上,一趔趄,差点把自己晃倒。
可见她使了多大的劲。
雪花眼神微眯。
这个老太婆是这两年自己对她太容忍了吗?
李秀莲一见连氏没打上雪花,立刻就扯住雪花,“死丫头,还敢躲!”说着,扯着雪花就向连氏跟前送。
新仇旧恨她可是恨死雪花了。若是没有雪花,就没有今天的县令大人掺一脚,金花也不可能许配给张家那小子,她也不会被她婆婆……
想到这儿,李秀莲一使劲,一下子就把雪花推到了连氏面前,“娘,打死这个死丫头!”
其实她想自己打的,但她打李达和夏氏肯定会拦着,而且,她还指着金花嫁进钱府她跟着沾光呢,金花和几个妹妹感情一向好,打了雪花她怕金花忌恨她,所以,她让连氏打。
李达一见连氏的手又扬了起来,连忙站到了雪花面前,“娘,您要打就打我吧,雪花还是个孩子。”
“怎么?我打个丫头都不行吗?”连氏尖声道。
她也想打李达,恨不得把李达打死了事,那样金花的亲事就是她说了算了,可她打不死李达,打李达身上,李达不疼不痒的,她却要手疼,所以,她就是要打雪花,她就是要打得李达和夏氏心疼肝也疼。
你们不是最疼孩子吗?你们不是最看重这个丫头吗?她今天就要打她个半死。
李达脸涨得通红,不说话,可就是站在雪花面前不动。
“好、好!李达,有你的,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连氏指着李达,气的脸色发白,忽然转过身向院子里跑去。
“大家快来看呀!快来看看这个不孝子,白眼狼!我老婆子辛辛苦苦把他养大,给他吃,给他喝,给他娶媳妇,他有了媳妇忘了娘,大家快来看看这个忤逆的不孝子呀!”
连氏站在院子里拍着巴掌的大叫。
“呼啦”一下子,雪花家院子围满了人。
其实,连氏等人杀来时,身后就跟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了。李达家现在可是整个小河村的焦点了。上午那一闹,已经够这个不知沉寂了多少年的村庄口口相诵不知多少年了。那么激烈争夺,那么你死我活的求亲场面谁见过呀?而且还有县太爷,整个小河村也没人见过县太爷,结果县太爷一下子到了他们村,人们能不群情激动吗?上午村里只要动了的人,差不多都到了李达家了。即便下了地的,听到风声也赶了回来。
结果,人们还没从上午激烈的对决中清醒过来,连氏带着儿女又杀过去了。连氏的心思谁不明白,一见有热闹瞧,人们能不争先恐后的去吗?有的甚至搬了个小板凳。听戏还得买票花钱呢,这可比听戏热闹多了。
果然,连氏没让人们失望,进屋没一会儿就拍着大腿大骂着出来了,不但出来了,还把他们往院子里招呼。
简直太随人意了!
“大家快来看看这个忤逆不孝的畜生哟!”连氏拍着巴掌,叫的那是一个歇斯底里。
李达跟在连氏身后,脸红脖子粗的分辩,“娘,我没有。”
“你没有?我教训个死丫头你都不让,你这叫没有?”连氏今天是铁了心要打雪花了。要是没有雪花,哪儿来的这么些事?她可是连钱家大少爷的孙女婿礼都受了。
上午当着席莫寒的面她不敢闹,瞄着席莫寒走了,她立刻就带着儿女杀上门来了。
“奶,您教训雪花当然行,但教训也要师出有名,您为什么要教训雪花?”雪花毫不示弱的昂着头。
说吧,只要你说得出来。
“你听听,就你这个说话的样子,就该教训!”连氏远远地指着雪花怒声道。
“奶,那您说我该怎么说话?张嘴就不明所以的向您磕头请罪?就算请罪也得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罪呀。”雪花恢复了无辜天真的样子。在这个以“孝”为本的年代,她还是装小白菜吧。
“你?”连氏咬了咬牙,金花的亲事不能说,只能说李秀兰的事了,“你大姑姑的事也是你能说的?”
“我为什么不能说?我又没说瞎话,我大姑姑本来就没有生儿子嘛。”
雪花声音清脆,一脸童真,歪着小脑袋,仿佛既不满又疑惑。
“你大姑姑不过是暂时没生,下一个一定是儿子!”连氏的口气是斩钉截铁。
如果说“生不出儿子”这句话是连氏对付夏氏的一把刀,那么别人口中这句话就是对付连氏的一把刀。
雪花撇了撇小嘴,“反正现在还没生嘛。以后,谁知道呢?谁知道还能不能生?”
“你胡说!我打死你个死丫头!”雪花这几句话就是一把刀,直插连氏的心。
她最怕的就是李秀兰生不出儿子。
连氏向雪花冲,雪花当然不会乖乖地站着,反正现在院子里人多,她往哪儿钻都容易。
李秀莲一见连氏一人很难抓住雪花,立刻加入进去。
李秀莲进去了,黄氏当然不会看着,也加了进去。
夏氏当然也要护着女儿,跟在连氏身后连连哀求,顺带着阻连氏一阻。
银花姐妹当然也不会看着雪花挨打,于是有给雪花开路的,有帮着对连氏等人堵路的,人们也大都明白连氏打雪花的想法,和连氏好的提前给连氏让路,和李达家好的,帮着银花姐妹堵路,霎时,院子中你推我搡,你嚷他喊,乱成一团。
“娘!我不活了!”凄厉尖锐的叫声猛地从院门口传来,院子中的众人耳朵一疼,立刻被打上了方向标般,无论干什么的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把头转向了大门口。
“李达、夏云,我今天死给你们!”李秀兰披头散发地跑了进来。
“秀兰,这是怎么了?”连氏一见慌了,连忙迎了上去。
“娘,我活不下去了。我要被他们害死了。”李秀兰两行鼻涕三行泪,指着李达和夏氏就要上去拼命。
“到底怎么了?”连氏拉住李秀兰,心开始“砰砰”乱跳。
“他们高家、高家把我休了!”李秀兰哇哇大哭。
连氏差点坐地上,她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自从李秀兰两年前又生了一个女儿,高家就有了休妻的意思,但李达家条件好了,连氏三天两头的来扫荡,雪花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几斤米、几斤面的争吵上,有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只要连氏不拿“儿子”那把刀捅夏氏,雪花多数时还是不和她计较的。于是,连氏这两年扫荡的也是很顺心,不过扫荡来的东西她却都偷偷给了李秀兰,别说李富了,连李贵夫妻她都瞒着,因为李贵和方氏早就把雪花家的东西看成他们家的了。
虽然是亲兄妹,连氏也怕李贵知道了不愿意,所以,她常常是偷着给李秀兰送去。
高家看在李秀兰娘家的这些东西上面,也就没再说什么。
“不是前天才给了你二十斤白面带回去吗?怎么……”连氏一着急把偷着给李秀兰东西的事说了出来。
李贵和方氏一听,立刻变了脸色。
“娘,你给大姐白面,怎么不给我?”李秀莲一听她娘给了姐姐白面,立刻不干了。
她倒是不关心她姐姐被休的事。
连氏横了她一眼,心下有点后悔说漏了嘴,“你姐姐都被休回来了,你添什么乱?”
“姐姐被休不是早晚的事嘛。”李秀莲嘟囔道。
李秀兰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恨声道:“要不是李达和夏云推了钱家的提亲,我能被休吗?”
方氏本来一听说李秀兰被休了,正暗自恼火,这小的回不去了,大的又被休回来了,这一下子添了两口人吃饭不说,还等于添了两婆婆,这日子可怎么过,结果,李秀兰一句话,让她找到了目标,“大嫂,不是我说你,你说钱家那是多好的一门亲事,你们竟给拒了,结果害得她姑姑被休,这以后你们可得养她姑姑一辈子。”
李贵听了方氏的话,瞪了她一眼,愚蠢!这话能当着外人说吗?再说了,大哥家养着,吃的不还是他家的吗?大哥家的家产可都是自家儿子的。
“我就知道,这就是一家子害人精!”连氏听了李秀兰的话,立刻又把矛头转向了李达,“你们自己活够了想死,扎尿盆子憋死就算了,干嘛还要连累别人?”
“娘!您怎能这样说?”李达脸通红,额上青筋乱跳。
“我怎么不能这样说?”连氏尖锐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疼,“你们拒了钱家的提亲,害得秀莲被她婆婆留在了娘家不准回去,害得高家怕钱家报复休了秀兰,我真恨为什么小时候没把你掐死!”
“娘,那您现在掐死我吧!”李达的眼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