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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5顾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宁烟倏地抬起头，看向顾培衍，她知道这件事瞒不过他，只是没想到，他会主动问她。
“对，工作调动。”宁烟回答。
“是你主动要求的？”顾培衍又问。
宁烟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呵……韩莫那么在意你，如果不是你要求的，他会让你离开C城吗？”顾培衍微微冷笑道。
宁烟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忽然就明白他暗指什么，立刻说道：“没有的事，你不要胡说。”
顾培衍也不坚持，依然笑着，“但愿我是胡说。”
宁烟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起身站了起来，“既然没事了，顾先生能送我回去吗？”
“……”顾培衍掀起眼帘瞥了她一眼，却并未动，宁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或者把我送到公车站就好，你这里我不熟悉！”
顾培衍却仍然只是看着她，仿佛丝毫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宁烟不由地皱了皱眉，他究竟要干什么？不送她，也不说话，难道就这么耗着吗？
其实……一份转让房产所有权的合同而已，干嘛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签？更何况，徐磊人就在市区，还大老远地跑过来，简直是浪费了精力和时间。
在宁烟看来，他根本就是以签合同为借口，让她来给他做饭的，现在……饭也吃了，合同也签了，她不走，难道还要等着吃晚饭吗？
想到这里，宁烟突然就觉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她拿起包，抬脚就往外面走。
不就是走回去吗？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人还没走到门口，她的手腕就被握住了，宁烟挣脱了一下，没有抽回，顾培衍一步上前，低头蹙眉凝视着她，那双沉晦无波的眸子此刻隐藏着呼之欲出的情绪……
“做什么？”宁烟瞪大眼睛看着他，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这样的顾培衍让她觉得陌生，毕竟……他一向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可此刻，他却一失平常的沉静，轻易就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在她面前，这让她很惊讶！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那些情绪便从顾培衍的眼中瞬间消退，继而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让宁烟觉得，会不会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而下一秒，顾培衍勾唇一笑，“急什么？现在送你也不迟。”
说完，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她被他握着的手腕，接着便松开了手，转身向门口走去。
宁烟站在门口，僵怔了好一会儿，这才快步跟了出去。
别墅门口，他已经打开了车门，坐进了车里，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一抹金色的余晖映到车窗上，她看到他静静地坐在驾驶里，看起来耐心十足。
宁烟顿了顿，走上前，拉开后座的门，就要坐进去，却听到顾培衍沉声说道：“坐前面。”
宁烟看了他一眼，那人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背对着她，一言不发。
宁烟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关上了后车门，转而打开副驾的门，默默地坐了进去。
车门刚刚关上，顾培衍就将车子开了出去。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车子停在了公寓楼下。
车厢里依然沉默，宁烟没有立刻下车，顾培衍也没有催她，就这样直到过了良久，她终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才缓缓开口，“那个……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走了！”
说完，她伸手便要推门，却听到顾培衍叫住她。
宁烟的手一顿，回过头看他，却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等着他开口。
顾培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她，接着忽地一笑，“宁烟，在你眼里……我们在一起的这两年算什么？”
“……”宁烟闻言，微怔地看着顾培衍，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更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一起这两年算什么？
难道，这个问题不是早就达成共识的吗？他们彼此依存，各取所需，互不干扰，为什么现在……他会问她算什么？
“怎么，回答不上来吗？”顾培衍笑看着他。
“培衍，你……”
宁烟刚一开口，他又打断，“出了这么多事，你可曾问过我？”
“……”
宁烟怔怔地看着他，问他？问他什么？
问他为何在那个时候和裴欣桐联手发表那样的声？问他为何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哪怕他知会一声，让她有所准备，她也不会那样的难堪。
事到如今，他这样质问她，是不是太可笑了！
看到宁烟浅勾的嘴角，顾培衍不由地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宁烟沉吟了一下，终于开口，“何必呢？终究都是我的事，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那一瞬间，顾培衍漆黑的眼底仿佛聚起风暴，他眯起眼睛，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终是冷冷一笑，“下车！”
宁烟与他对视，那犀利的视线犹如一把冰刀，让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在一起两年多，顾培衍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那一眼，让她觉得陌生，更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里涌动，却又让她难以捕捉。
不过，终究是与她无关的，她和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今天分手后，再见就是路人了。
这样想着，宁烟也就觉得释然了，她对着顾培衍微微一笑，“那我走了！”
推开门，宁烟却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稍稍顿了一下，回过头，轻声道：“培衍，保重。”
说完这句，她头也不回地下了车，一闪身就走进了公寓。
身后的车子里，顾培衍的身体为之一僵，就那么怔愣在座位上，盯着宁烟消失的地方，久久凝视着。
宁烟坐着电梯，一路回到公寓，进了门，她背倚着门，久久站在玄关口，脑子里却是混乱一片。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下车的时候，说完那句话的瞬间，竟然喉头发紧，眼睛酸酸的，按说她和顾培衍之间只是一种利益关系，如今，到了利益相冲突的时候，也确实应该分道扬镳了，可是……为什么心里却没有想像中那么轻松，反而有些难过，有些依依不舍呢！
她自认为不会对他产生任何感情，可是，现在这种情绪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日久生情？
不！
几乎脑子里刚刚冒出这个想法，她就立刻否定了，虽然他们相处合谐，虽然这两年他待她很好，但是……她不可能会爱上他。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对于这个男人是不能够付出心的，所以，即使他们有着最亲密的关系，即使她在他面前婉转乖巧，但心里时刻绷着一根弦，那就是要与这个男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习惯。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真的已经融入了心灵与血液，成为了下意识的一种习惯。
就算养只小宠物，有一天分离了，也会难过不已，更何况是同床共枕的两个人。
所以，这只是习惯，而与感情无关。
顾培衍坐在会所的专属包厢里，一杯又一杯地灌着红酒，不多一会儿，眼前已经摆了两个空酒瓶，醒酒器的酒也所剩不多。
当他要第三瓶酒的时候，推门进来的不是服务员，而是五官耀眼，一脸笑意的韩锐。
“我去……刚刚领班告诉我，有人在这里喝光了两瓶红酒，又要第三瓶，我还当是谁呢？所以，抽个空亲自送过来，不曾想，居然是顾二少！”
顾培衍冷冷地瞥他一眼，目光转而落在韩锐手中的那瓶红酒上，伸手便一把夺过，兀自打开，倒入醒酒器中，一个人继续喝了起来，仿佛韩锐完全不存在一般。
“靠，你当我是死的啊？不跟我说话，也不跟我喝一杯！小爷白给你送酒了！”韩锐的脸上是大写的不满，一屁股坐在了顾培衍对面，叨逼起来。
顾培衍依然不理会他，甚至看也不看，继续喝自己的酒，韩锐这个委屈啊，他干脆自己伺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主动碰了一下他的杯子，仰头一口饮尽。
“我说顾二，究竟是谁招惹你了？看样子，心情极度不爽！”韩锐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刚想放下，顾培衍把手中的空杯推到他面有，他微微一笑，继而给他也倒了一杯，这才又问道：“你该不会……是为了小烟烟吧？”
提到这个名字，顾培衍握着酒杯的手为之一顿，他倏地抬起头，冷眼睨着韩锐，眸子里的那把寒凉，几乎要将韩锐冻死。
韩锐被他的眼光逼得往后一闪，“我靠，我又不是你的情敌，你这是什么眼神？”
“闭嘴！”顾培衍冷冷出口，说完，又灌了一口酒。
韩锐摇遥头，“你这是何苦，既然舍不得小烟烟就跟她解释啊！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娶裴大小姐啊？”
顾培衍抬起头，再次冷冷地看他一眼，“你话太多了！”
韩锐不以为意地撇撇嘴，“难道像你那样，有苦往肚子里咽才好？顾二，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