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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97世界真的很小
站在病房门口，顾以晴的心情是相当复杂的，韩莫已经非常确定地告诉她，顾培衍失明的事实，可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
推开这扇门，无疑就是要面对这个事实，而不进门显然又是不现实的。
顾以晴想要敲门的手举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她干脆直接把门推开，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顾培衍坐在靠窗边的沙发上，即使顾以晴的动作很轻，她似乎还是惊动了他。
他本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因为听到了脚步声，便抬起头，目光精准地落在她的身上。
顾以晴一下子停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眸子很黑，很深邃，她要如何相信他失明了？
不，她不相信。
“以晴？”就在顾以晴心思纠结的时候，突然听到顾培衍叫她的名字，她不禁一下子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这时听顾培衍再度开口，“以晴，是你吗？”
此时此刻，顾以晴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刚刚进来的时候，她还抱有疑惑的话，顾培衍喊她的那一声给了她十足的惊喜，可下一秒的这一问，又让她失望至极。
怎么回事？
他的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以晴满腹疑惑的冲上前，“哥哥，你的眼睛……”
“呵……果然是你！”顾培衍轻轻地笑了。
“你……看不见我？”顾以晴伸出手，在顾培衍的面前晃了晃。
顾培衍伸手拨了一下，“好了，别晃了！”
顾以晴越发糊涂了，“哥哥，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究竟是能看到，还是看不到啊？”
“呵呵，能看到一个影子，但不够清楚！”顾培衍缓缓道出了真相。
“什么？哥哥，这么说……你的眼睛真的……”顾以晴不忍说出那两个字，看着顾培衍，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真的双目失明了，这一段日子里，她时常会接到顾培衍打给她的电话，但是，电话里，他从来不曾提及，她听到他的声音，也永远都是如平常一般，有着一丝清冷，又有着哥哥对妹妹的关心与偶尔的责备，可她却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此时，顾以睛说不出的自责，她为了一个不可能的男人，连家人和亲人都忽视了，她回国这大半年，究竟都做了什么呀！
“好了，小丫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的眼睛已经好多了！”顾培衍笑了笑，“再过不久，应该就能看到你了！”
“哥哥……什么……意思？”顾以晴有些懵，“你是说，你的眼睛……已经治好了？”
“还没有！”顾培衍顿了一下，“应该说还没有彻底地治好，不过……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轮廓了！不然……我刚刚怎么认出你的？”
“真……真的吗？”顾以晴觉得，刚刚所有的难过都因为顾培衍这一句话而顿时烟消云散了，她拉着顾培衍的胳膊，兴奋地叫起来，“哥，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还以为你真的……”
“我真的瞎了？”顾培衍接话，“然后……你以后就没人管了，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顾以晴此时差一点就哭出声了，但却是说不出的开心，“哥哥，你快点好起来，我可不想没人管！”说着，她直接靠在他的身上。
“哎……那么大的姑娘，别拉拉扯扯的。”顾培衍扯开她的手。
顾以晴却不肯撒手，“干嘛啦，我是你妹妹。再大怎么了？”说完，再度固执地抱住他的胳膊，靠了过去。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当看到沙发上的两个人时，脚步猛的一顿，脸的表情也瞬间变得僵硬而震惊！
顾以晴背对着门，自然是什么也没有看到，而顾培衍则正迎着门，一下子就看到了门口的身影，他几乎是一把就推开了顾以晴，而毫没有准备的顾以晴一愣，“你干嘛？”
再一看顾培衍，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滞在门口，“烟烟……”
顾以晴一怔，也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一看彻底傻掉了。
而宁烟在看到顾以晴的脸时，也是僵住了，一时间，三个人都怔在了那里。
“你……”
“你……”
下一秒，两人几乎同时指向对方，接着顾以晴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迎上前，“宁烟，真……真的是你啊？”
“以晴？”宁烟也是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
只是，话还没说完，宁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将目光转向顾培衍，接着又看了看顾以晴。
顾培衍。
顾以晴。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记得以晴说过，她有一个哥哥的，难道他们……
“宁烟，你怎么在这儿啊？”顾以晴又诧异地问道。
听到两人叫着彼此的名字，顾培衍也是格外的惊讶，“你们……认识？”
“是啊！”顾以晴回过头看了顾培衍一眼，“哥，你知道吗？她就是我在T市认识的……”话未说完，她突然恍然大悟，再次震惊不已地看了看两人，“你们……你们俩……”
顾培衍和宁烟都没有说话，顾以晴意识到，她认为不可能的那个猜测，从两人的表情上基本可以确定了，可她仍然是怔愣了半晌才试着开口，“哥哥，难道宁烟就是……”
“叫嫂子！”不等顾以晴说完，顾培衍便开口说道。
“天啊？”顾以晴一声惊呼，“真的是……你娶的人原来就是宁烟？”
“怎么？”顾培衍扬了扬眉，“你有意见？”虽然顾培衍声音淡淡，但明显是染着笑意的。
顾以晴这才真的敢相信这个事实，她走上前，一把拉住宁烟的手，“哎呀，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你竟然做了我的嫂子！天啊，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哥哥，你怎么会和宁烟……”她看了顾培衍一眼，转而又看向宁烟，“你不是T市人吗？什么时候来的C城？又是什么时候认识我哥哥的？以前……可没听你说过啊！”
“……”顾以晴一连串问了这么多问题，倒是让宁烟不知道从哪里回答才好，这时顾培衍接过话，“你查户口呢！”
“呀，哥哥……”顾以晴撅起了嘴巴，“有你这么护着自己老婆的吗？我问几句都不行啊？”
“问什么？”顾培衍淡淡道：“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还有，我护着我老婆，难道护着你？”
“啊啊啊，果然是有了妻子没了妹妹，可是……哥哥，你要不要这么明显啊？”顾以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宁烟直到这会儿才回过神，看着这两个人斗嘴，这才真的相信，原来他们是兄妹，可是……这世界还真是小不是吗？谁能想到，顾以晴就是顾培衍的妹妹呢！
虽然在T市的时候，和顾以晴聊天的时候，就知道她有个哥哥，可是……就算他们都姓顾，她也没有把她和顾培衍往一起扯，可偏偏，一切就是这么的巧合。
“宁烟，你在发什么呆啊？”顾以晴挽着她的胳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早知道你是我的未来嫂子，那时候……我该多让你多请我吃几顿的，反正可以找我哥报销。”
“……”宁烟听着，不由地弯了弯嘴角，笑起来。
顾培衍却是直接插话，“都说了，有话问我，你难为她做什么？你胆子还真不小，从下个月起，零用钱少给三分之一。”
“哎……”顾以晴赶忙叫了起来，“凭什么呀！为什么降了我的零用钱？”
顾培衍说道：“这个问题……需要你自我反省。”
“哼，小气的哥哥。”顾以晴不满地说道：“不就是要多吃你几顿吗？就这样！”
“对啊，我一直都是小心眼，所以，要降你的零用钱，不可以吗？”顾培衍一本正经地说道。
“哥哥，你……还真降啊？”顾以晴喊道。
“……”顾培衍丝毫不为所动，“这是你自己说的，怪不得我！”
“哎呀，宁烟，你看我哥啊？”顾培衍那里没了招，顾以晴赶忙去找帮手。
顾培衍赶忙说道：“你找她也没用！零花钱我说了算！”
顾以晴冲他做了个鬼脸，又拉着宁烟问：“我哥哥的眼睛……真的会治好吗？”
“嗯。”宁烟点点头，“你就放心吧！针灸的治疗对他很有效果，比预计的时间还要快，从最初的有光感，到最近可以看到模糊的人影，真的有很大的进步，相信用不了太久，就一定会康复。”
顾以晴听了这话，不由地松了口气，“真的太好了！吓死我了，我知道哥哥的眼睛出了问题，我真的快吓死了！总算……总算万幸。”
在旁边听着的顾培衍突然发话，“是父亲告诉你的？”
“不是。”顾以晴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不打算瞒着顾培衍，随即摇摇头，“不是！是……大哥哥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