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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命的紧要关头,余昔突然伸出手抓住我的手,组织我的进一步动作。我以为是女孩子在紧要关头的矜持,手挣扎着,企图再次挺近。
余昔忽然睁开眼,摆脱我的嘴唇喘息着说:“等等,别,现在还不行。”
这时候就好像一个人坐过山车,刚到了半空中突然一个急刹车,被紧急叫停,挂在了正中天上,那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憋屈完全无法形容。我睁开眼睛,穿着粗气心急火燎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不行?”
余昔的脸蛋红扑扑的,烫得吓人,她咬紧牙关说:“不要问为什么,现在就是不行,反正不能在拉萨。你可是答应过我,我们还要去西南呢,等到了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把自己完整交给你的。”
我急赤白脸地说:“这有什么区别啊,这种事情又不是一辈子只能做一次,到了西南照样可以继续做啊,我们先演练演练。”
余昔躺在我身下,紧咬着嘴唇说:“这种事对你来说只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对我来说却是一个仪式,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
仪式?这是什么意思?我纳闷地问:“什么仪式?你能把话说清楚点嘛。”
余昔几乎是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地说:“告别青春。”
告别青春!?听到这四个字,我的身体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击中了一般,瞬间泄了气,刚才所有的欲望在一瞬间消失了。
我颓丧地放开余昔,仰面躺在床上,吐出一口气说:“告别青春。你的青春期有这么长吗?从十六岁到三十岁?”
余昔也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吊灯说:“你现在也许还不懂,但我相信慢慢你就会明白了。”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余昔翻过身,自下而上俯视着我,认真地问道:“你很失望吗?”
我说:“不是失望,是沮丧。我这刚上了房顶,你这边突然上房抽梯,把我扔在了半道上,上不去,也下来,这种感觉真的很要命。”
余昔噗嗤一声乐了,眼睛里都含着笑意,略显愧疚地说:“不好意思呀,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那么猴急。你以为我就不难受吗?”
我苦笑着说:“你当然也难受,可你怎么就能忍得住啊,我好佩服你的毅力。”
余昔笑着说:“因为我没你这么禽兽。你耐心等着吧,有耐心的人有好果子吃。”她一边说,一边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拉起来,柔声说:“走吧,陪我去逛逛街,看看拉萨的夜景。”
我从床上站起来,看着余昔又走到梳妆镜前整理了一下头发,拿出唇膏补了点唇膏,回过头跨住我的胳膊,笑眯眯地说:“走吧。”
和余昔一起坐电梯下楼,从酒店大堂出门后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布达拉宫广场。据说布达拉宫的夜景非常美丽,到了夜晚,这个“日光城”就变成了“灯光城”,各个角落都是灯。
“拉萨的夜景是人间天上的灯市!”到了布达拉宫广场,才发现这句话真的是名副其实。我和余昔登上广场上的一个高台,俯视着这个灯光城。拉萨的夜晚亮如白昼,各种各样的彩灯赋予了她这多情的亮丽。路边镶着灯,公园闪着灯,树丛中藏着灯,商铺里亮着灯,楼角处旋着灯,广场上吊着灯,八廓街内绕着灯,河里流着灯……五彩缤纷的灯光把影子拉长,填满了拉萨的每个地方。
余昔长叹道:“好美呀!”然后拿出手机拍照,我也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正拍照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广场上留恋徘徊,她抱着双臂走路时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这个灯火迷离的夜晚显得异常的孤单。
“李嘉文,”我嘀咕道:“她怎么也跑到了这里?”
余昔扭头看着我纳闷地问:“你嘀咕什么呢,看到什么了?”
我手指着不远处在广场上漫无目的游走的李嘉文说:“你看那个是不是李嘉文,她不在酒店好好休息,怎么跑到这来游魂来了。”
余昔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沉吟片刻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轻描淡写地说:“她不是到这里来游魂,而是来这里缅怀。哎,我真不知道是该替你惋惜,还是应该恭喜你。”
我诧异地望着余昔,不解地问道:“你什么意思,能把话说明白点吗?”
余昔轻蔑地冷哼了一声,神情淡漠地说:“你先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和李嘉文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者换个问法,李嘉文是不是追过你?”
尼玛的,这女人太敏锐了,作为长期在纪检口工作的人,总能通过一些细微的神态和表情动作看到更深层的问题,所以在余昔面前,我最好还是实话实说。我点点头,避开余昔的目光说:“算是吧,不过我很清楚,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为什么?”余昔眼睛盯着我问道:“是因为李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体来说,李嘉文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其实这样的女孩子蛮适合做老婆的。”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正确的时间和地点,遇到正确的人,才能构成一段婚姻。这些都是缘分,冥冥之中注定的,谁都控制不了。更何况,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还得有父母之命,老爷子有老爷子的考虑,李红三番两次救过我的命,他都一直在犹豫,更别提李嘉文了。”
我这段话说完,余昔好半天没有吭声,沉默良久她才幽幽地说:“也许你说得对,缘分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好的,强求不来,所以最好的选择还是顺其自然。”
我说:“是的,顺其自然,不过还是需要努力。对了,你刚才的话说了一半就打岔说到这来了,你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余昔说:“现在看来我应该恭喜你,李嘉文现在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以后你不用再为这件事烦心了。”
听到这句话我忽然有点明白余昔的所指了,我苦笑着摇摇头,在如释重负的同时,心里微微有一点泛酸,这种滋味还真不太好受。
虽说男人和女人都是感性动物,但男女之间在选择爱人上是有差异的。无论任何种族,男人选择女人的首要标准几乎无一例外是美丽善良,美丽自不用说,男人希望女人善良其实隐含着道德诉求,或者说是一种是非观的表现。
但女人往往是没有什么是非观的,她不会因为你是个好男人而爱你,也不会因为你恶贯满盈就不爱你。她们要的是那种要生要死的感觉,一瞬间那种击穿灵魂的力量,今天奕君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她,也许就在那一瞬间,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一块软肉被击中了。
见我迟迟没有说话,余昔心知肚明地哂笑了一声,歪着头问道:“怎么不说话了,你现在心里是不是酸溜溜的,感觉很无语?哎,也是,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找她,托人情找关系,自己还身赴险境,冒着生命危险,九死一生才把她抢救出来,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会不会有点想不通,而且还有点不甘心?”
妈的,我真怀疑余昔到底是不是一个女人,她怎么能把男人的心理揣摩得这么透彻?太可怕了,我的后背突然一阵发冷,这个女人的智力和洞察力绝对在李红之上,哪个男人娶了这样的老婆回去,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沉默就相当于默认,我辩解道:“瞧你说的,我是那样小心眼的人嘛。我来找她不过是求个心安,不需要她感激我。现在主要目的达到了,我还能有什么不甘心的。”
余昔浅笑着走下高台,我也尾随在她身后从高台上往下面走。余昔一边走一边叹了口气说:“其实你确实应该伤心,换了我是你也是一样的心情。你的本意可能确实如你所说,可每个人做了好事,心底还是希望别人能记住自己的好。这才是人之常情,如果你非说不在乎,那你就不是人了。”
被人说穿心事,面子上总是有点挂不住,我有点烦躁地说:“争论这个你觉得很有意义么?我帮了朋友,我骄傲。”
余昔嘻嘻地笑了起来,不以为然地说:“真不经逗,怎么还急眼啦?我告诉你,对你来说或许意义不大,但对我来说却很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