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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她回来,外面吵嚷不休的摄制组也一下子全傻了眼,露出了十分惊骇的样子来。
而老婆婆低下头,正看见了,枣树下面的土,被人松动过的痕迹!
我赶紧从屋里跑了出来,这个时候,老婆婆的眼睛,已经阴骛了下来,那个阴森森的气势,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我想要跟老婆婆解释一下这些人的来历,而老婆婆则直接低下头,只是盯着那大枣树下面的土,蹲下摸了摸,才抬起头来,重新看着那一行人,显然带了点敌意。
“快,按着刚才说的……”那个编导推了推一个工作人员。
那个工作人员身上都在打颤,但还是上前去了,冲着老婆婆一番比划。
原来,是这个工作人员会点手语,他照着编导的意思,编导说一句,他就跟老婆婆用手语“翻译”一句,自报家门了一下,说清楚了自己的来意,还有对老婆婆的歉意,包括也讲了一下自己的困难什么的。
怪不得刚才在我说了老婆婆的情况之后,他们那群人还是预备着跟老婆婆问路呢,原来有专业人才。
老婆婆听了他们的难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这才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背篓放了起来,又跟那个工作人员比划了一下。
工作人员看了,转脸求助似的望着编导,编导更是一头雾水,问道:“什么意思?”
工作人员苦恼的说道:“老婆婆说,让咱们留在了这里,多住一天,明天再走,说是看着天色,还得下了大雨。老大,你看……”
看见了刚才枣树下面的那个场景,谁还愿意留在了这里,大家的表情都很微妙,全盯着了编导。
编导显然也有点想不到,就跟那个工作人员说道:“你就说,咱们不怕下雨,只要给指路,就行了。”
我抬起头来,也确实看见了早上的那一轮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又被云彩给遮住了,又是云朵四合的模样。
我忍不住问程恪:“咱们怎么办?这个地方,好像跟长生有关系……”
“既然跟长生有关系,那咱们就留下来看看。”程恪抬起头,亮闪闪的桃花大眼映出了天上的乌云,倒是一个旁人难以企及的气势:“万事有我。”
那一边,工作人员得了编导的令,还想再跟老婆婆比划比划,谁知道不偏不倚,这天上真的淋淋漓漓的下起了雨来!而且,还啪嗒啪嗒的夹杂着冰雹!
程恪一手拢在了我头上,一手拉着我往屋子里去,十分随意的说道:“何况,不舍得让你淋雨。”
这被人疼,被人宠的感觉,真好……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对待我的好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自己得到了的这一切,全是因为跟菖蒲的相似,从菖蒲那里偷过来的,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怕留不住。
如果留不住,我不敢投入太多,因为,我可能接受不了那种挖心挖肺一样的空洞失落。
可是现在,程恪这个感觉,忽然像是融入了命里,贴到皮肉,不舍得再分开。
我不舍得再分开。
下意识的,握紧了程恪的冰冷修长的手,程恪微微一怔,侧头看着我,忽然笑了。
那个笑容,像是春日的冰川融化,好看的让人目眩神迷。
“你笑什么?”我心跳有点过速,奇怪,为什么我看他那张脸看了那么久,还是没法习惯这个容颜?
“你,第一次主动握住我的手啊。”程恪的桃花大眼眯起来,说道:“为此,值得添酒加餐。”
“行了,你们别在一个单身病狗面前秀恩爱了!”罗蔚蓝早耐不住了,说道:“我都听见了,估摸着,大概老婆婆有什么大事,才要留下这么多人呢!”
“大事……”我侧过头,望着那扇被老婆婆紧紧关上了的门口,心里想着,会不会,跟那个黑狗的主人有关系?
那一行摄制组人员也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器材,这会儿带着几分狼狈的也进了屋。
老婆婆也跟着进来了,帮着一众人找好了毛巾送上去,咿咿呀呀的指明了哪里有热水。
我心里暗想着,老婆婆那天晚上喂枣树下面莫名其妙的东西的时候,不是开口说话了么!她装一个聋哑人,是不是有什么自己的用意?
可是我又想起来那天传来了夜半敲门声的时候,老婆婆躲在了橱柜里面吃东西,显然确实被我吓了一跳,她如果听得见,绝对不可能那么猝不及防啊。
我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了什么所以然,问程恪,程恪又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模棱两可,让人心里很不爽。
摄制组擦干净了头发和器材,一人手里捧着一杯老婆婆拿过来的热茶,却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并没有人敢动嘴喝。
初雪也过来了,靠近了我,带着点惧意,低低的说道:“你说,老婆婆把我们留下来,是不是,也想着把我们给……埋在了那枣树下面去?”
我忙说道:“你先别害怕,这个……怎么说呢,现在也确实是形势所迫,不得不留下,只能说,自己尽力警醒一点吧。”
“你们也是,多留个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初雪犹豫了一下,就算老婆婆在大家面前,绝对是一个真正的聋哑人的模样,她也还是怕老婆婆听见似的,靠在我耳畔说道:“我总觉得,这里哪里哪里都是诡异的,就连这一场雨,也来的这么诡异,之前,还是好日头呢!该不会,是老婆婆神通广大,连雨水也能操控吧?”
“这也太玄乎了吧?她再厉害,也不是龙王爷啊。”我只得说道:“不过,也是来的挺巧的……”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摄影师也挤过来了,压着惊慌的说道:“现在怎么办啊?”
“我们两个女流之辈能有什么办法 。”初雪有点泄气的说道:“现在,完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哎呀!”没成想床上的罗蔚蓝看见了初雪,倒是一副惊喜的模样,连自己身上的伤口也完全顾不上了,挣扎这就要起来:“你……你是不是西川旅游卫视的那个节目主持人初雪啊?”
结果这一挣扎,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初雪这才留意到满身是伤的罗蔚蓝,客套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好。”
“哎呀我是你的粉丝啊!”罗蔚蓝赶紧说道:“你主持的节目,我几乎每一期都看!比如说‘美食西川’‘乐活西川’ ‘行走西川’从来不落下……”
看着罗蔚蓝那个如数家珍的模样,我叹了口气。
初雪大概也是觉得,在惊骇的时候,能多一个人陪着也是好的,为了分散紧张的情绪,就跟摄制组的人员一起,与罗蔚蓝聊起来了关于节目的事情。
我回过了头去,看见了程恪一双眼睛,还是跟在了老婆婆的身上,而老婆婆无声无息的,弯着身子,在橱柜里面像是折腾着什么似的。
“怎么啦?”我低低的问了一句。
“有血腥气。”
程恪扬起了形状完美的下巴,说道:“好像,多了什么不速之客。”
我扫过了这个阴暗潮湿的堂屋,仔细的一看,只见这个地方,确实也笼罩着淡淡的阴气,再聚精会神一点,就能勉强的分辨了出来,那阴气在地上,是形成了一串一串的脚印形状。
是赤足的脚印,足弓的部位还微微的残缺,痕迹十分新鲜。
我拧起了眉头来,以前看过的侦探小说桥段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面乱晃,我想起来,辨认足迹分三类,是步长,步宽,和步角,这是赤足的,所以应该更简单一些。
我过去比了比,脚的大小和步伐的长度,跟我很类似,但是比我的幅度稍微小一点,看得出来,应该是一个比我矮小一点的女人留下来的。
那个阴气脚印脚趾的地方圆润饱满,应该,是个年轻女人。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厕所里面那个脸色苍白的鬼来。
也不知道,她跟老婆婆,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枣树的枝叶在大雨下面不停的震颤着,外面的泥地已经被冰雹砸出了许多的小坑来。
罗蔚蓝从跟摄制组人员的谈话之中抽了空,往外面看了一眼,喃喃说道:“这个天气,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过不去啊……”
听了他这话,摄制组的人员,都露出了忧心忡忡的模样来,只有那个咬开了枣子的工作人员,一副冷漠的表情,像是盘算着什么心事一样。
在雨幕之中熬了一天,入了夜,老婆婆很热情的打了地铺给大家睡,并邀请我和初雪跟她同屋住,初雪吓的面如土色,可又怕触怒了老婆婆,来点什么无妄之灾,所以也不敢拒绝,只把全部希望都压到了我身上来了。
罗蔚蓝想了想,忽然说道:“陆荞,你过来,我给你个东西。”
我忙走了过去:“什么呀?”
罗蔚蓝神神秘秘的从破烂不堪的衣袋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来,低声说道:”万一看到了什么,把这个撒在在你们俩身边一圈,那些东西,就碰不到你们。”
我望向了程恪,程恪点了点头,我知道他心里有底,也就接过来答应了。
老婆婆的屋子,就是橱柜所在的那个屋子,细细的嗅闻,还是能闻到了那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我忍不住多看了那橱柜一眼。
躺在了冰冷的芦苇席子上,因为没跟程恪在一起,哪里哪里都不习惯,听着外面沥沥不绝的雨声,我不知不觉就叹了口气。
结果我这一叹气不要紧,初雪也不知怎么,一下就哭了,但是她不敢让那个老婆婆听见,只压着嗓子,低低的说道:“我想回家。”
望着她那断了线似的泪珠,我心里也不好受起来,往西川来了这么久,电话是完全没电没网络,跟我爸妈,也好久没有联系了,报个平安都不行,不知道他们旅游这一回来,会有多担心,再说了,姥爷如果再跟我爸妈说起了这个那个的来,他们会有多害怕?
尤其,是那个为了逃脱养鬼师这个身份,一心往西川躲避的母上大人,知道女儿还是躲不过这个家族传承的命运,她会怎么想……
哎……
但是眼下,我也只好撑住了,宽慰初雪说道:“你别想太多,雨又不是一辈子都不停,明天雨停轮到时候,让你们那个会手语的同事过来了,跟老婆婆打听好了,一定就能出去了。”
说到了这里,我故意的转头跟躺在了我们身侧的老婆婆说道:“您说是吧?”
但是老婆婆还是侧着身子,什么也没说。
我之所以故意这么问,是因为侦探小说里面经常说起,一般人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听到了别人的喊自己的时候,眼睛总会先做出反应,眨动或者转动。
可是我留意着, 老婆婆半闭着眼睛,听了我喊她之后,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确实是个听不见的模样。
我心里面的狐疑,越来越深了。
初雪倒是说道:“你忘了,老婆婆是聋哑人。”
我笑了笑,说道:“我这个人,还真是的,经常犯了糊涂,累了一天,睡吧,睡着了,做个好梦。”
初雪知道我也是想着宽慰她,就只好也闭上了眼睛,也许这一整天,都是紧张和惊惧之中渡过了,好不容易放松了一点,她很快就睡着了。
我却实在是不习惯没有程恪冰冷怀抱的时候,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程恪像是一包毒品,沾上了,就戒不掉。
他跟我,不过隔着一个堂屋,不知怎么的,却觉得,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一样。
他现在身边没有我,会不会也不习惯?
分开的感觉,哪怕这么短暂,也足以让人失眠。
“滴答……”慢慢的,外面的雨逐渐停了下来, 又变成了万籁俱寂的样子,远远的,另一个屋子,还传来了打鼾的声音,不知道是谁。
忽然,我觉得屋子里面,突然有点冷。
奇怪,门窗没关好,透进了夜风?
我睁开了眼睛,却吓的僵住了。
那个厕所里面出现过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正悄无声息的站在了窗边,弯着腰,低头看着床上躺着的我们这三个人!
我一口大气也没敢出,那张惨白的脸,正挂在了我面前!
而且,之所以这么凉,是因为她正撅着嘴,冲着我的头顶吸气!
“呼……嗤……”
我顿时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觉得身边这凉气,越来越盛了!
那个女人的眼神很空洞,惨白的脸上也没带着什么表情, 只是这么默默的吸着,宛如嘴里有一根看不见的烟似的。
她到底……想干什么?
“咳咳……”
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老婆婆坐起来了。
她转过头,望着那个女人,口中还是依依哦哦的那个声音,像是跟那个女人,在闲话家常!
那个女人没有作声,直起了身子,幽幽的说道:“他们来了。”
这是怎么个意思?谁来了?
我还没来的及做出什么反应, 老婆婆先摆了摆手,往外面指了指,那个意思,像是要让那个女人出去,自己,也倒是取代了那个女人的位置,站在了我面前。
我赶紧一动不动的继续装睡。
果然,眯着眼睛,能看出来老婆婆的脸,正探到了我的面前,一双阴骛的眼睛在团团黑影下面,诡异的盯着我看。
接着,嘴一咧,低低的“依依哦哦”说起了我听不懂的音节。
我努力让呼吸比平时粗重一些,装成了酣睡的样子,而初雪是真的睡着了,所以老婆婆看了看,并没有看出了什么端倪来,也就放心的下床了。
接着,就是门板掀动的声音,她跟那个女人一起出去了。
我撑起身子来,从窗子的缝隙之中,看见老婆婆那佝偻的身躯,果然往枣树下面去了。
而那个神秘的白衣女人,再一次的消失不见了。
难道她刚才是在吞吃我的阴气吗?
还没想出什么来,只听又有一阵脚步声,像是蹑手蹑脚似的,从程恪他们所在的卧室,小心翼翼的响了起来。
我拧起眉头,是谁?偏偏这个时候起夜吗?
接着,那个脚步声到了堂屋里面,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其中一个胆怯的先说道:“老大,这样真的能行吗?”
是摄影师的声音,我记得他,他好像胆子挺小的。
“怎么不行。”另一个声音说道:“这种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也是西川人,看得出来,这个老妖婆子的蛊术的蛊灶,就在那大枣树下面,你没看,她选择了半夜十二点,也就是子时的时候去么!就是因为蛊虫昼伏夜出,现在正欢实!”
这个声音……是编导!怪不得白天看着编导是个指点江山的样子,还觉得他挺靠谱的,想不到,还真是个懂行的。
“哥,你们家真的也会这种东西?”那个摄影师的声音战战兢兢的说道:“总觉得,有点……”
“废话,就是因为村子里面发展不好,养蛊没有前景,我们家才搬迁到了山外面的,但是小时候我姥姥养蛊,我怎么也耳濡目染了一些,绝对错不了。”编导的声音信心十足:“我绝对不会弄错,现在她正预备害咱们呢!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你明白吗?”
“那……那就好……”摄影师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是……老大,你真不叫小王?”
小王就是白天咬开了枣子,还闹了一场情绪的那个工作人员。
“废话,叫他干嘛?坏事!再说了,也不能惊动那几个别的客人,”编导的声音虽然压得低,也是中气十足:“女的倒是没看出什么来,不过那俩男的,一个病歪歪的,一个连影子也没有!谁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没准儿,还是养鬼师呢!千万不能信他们。”
编导倒是真挺厉害的,连程恪的来历也看出来了,却还是一直泰然自若,按兵不动,真是让人佩服。
“嗯……”摄影师估计也是被挤兑的没办法了,只好说道:“那就听哥的。你说,咱们怎么办?从后面把老婆婆压住?”
“嗯,你一会儿看见了老妖婆子,先压住了,养蛊的人不会弯膝盖,你踩住了她的脚,她就动不了,”编导说道:“趁着这个功夫,我把那老妖婆子的蛊灶给捣了,她就没法害人了。”
“事已至此,全听老大的。”那个摄影师也像是下定了决心,摩拳擦掌。
“嗯,”编导像是热了热身, “咔哒……”只听堂屋那虚掩的门板开了,编导沉下了声音,说道:“走……”
就这么贸然出去了? 耐不住性子,我爬了起来,打开了门,刚悄悄的把头探了出去,就一头撞进了程恪的怀里;“诶……”
“别出声,”程恪说道:“咱们去看看,枣树下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见了站在我面前的程恪,短短的分别,居然也像是隔了好久一样,莫名其妙的,心里欢喜了起来。
“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不习惯。”程恪拉住了我的手,轻轻的说道:“我知道。”
他知道,会不会,也是因为他跟我一样?
唇角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弯起来了,是啊,我很高兴。
到了门口,摄影师和编导已经到了那枣树下面去了,而刚才还在外面的老婆婆却已经不见了。
“我饿……我饿……”忽然,枣树下面,又传来了那个声音!
我愣了一下,这才想明白了,昨天那个声音,原来根本不是老婆婆发出来的,而是,在这口缸里发出来的!
“老大……”摄影师那个样子,吓的脚也软了:“这……这缸里怎么还有说话的声音?”
“怕什么?”编导沉声说道:“那肯定是人蛊,趁着老妖婆子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咱们赶紧打开了,烧了一了百了!估摸着,雨也就停了,咱们也就能走了。”
原来这个编导,也当那一场大雨和冰雹,是老婆婆为了留下他们,施展的法术了。
“打开了,如果放出了什么东西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程恪清越的开了口:“我劝你,想清楚。”
那两个人没想到我们也醒了,自然大大的吓了一跳,摄影师哆哆嗦嗦的看着编导,编导死死的盯着我们,已经是个破釜沉舟的样子:“我知道,这里就是蛊灶,破了这里,术立刻就停止了,你是养鬼师的鬼吧?咱们虽然没交情,可也没仇,我们总不能,就被那老婆子留在了这里当了枣树的肥料!”
怪不得能过来当这个“巫蛊西川”的编导,果然懂的很多!
说着,那个编导生怕我们拦着他似的,先走过去了,掀开了那个大缸的盖子来!
我忽然听到了不对劲儿的声音。
这个……像是 是有人在用扫帚扫落叶似的沙沙声!
那个编导先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接着忽然狠狠的把盖子给掩上了,还惊骇的往后面退了几步!
“老大……那……那是……”摄影师的声音透的满满的惊骇:“是不是……”
而编导还没来得及答话,只听“哄”的一声,那口缸的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开了,很多灰茫茫的东西,一下子冲着外面,潮水似的涌出了进来!
我眯着眼睛,这才看清楚了,涌出来的,居然全是灰色的大老鼠!
这么说,刚才的那个扫落叶似的“哗哗”声,是老鼠攀爬过来的声音?不,问题是,那口缸本来就不大,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老鼠?
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些老鼠,跟死在了树下,被老婆婆收走了的老鼠,是一模一样的,都是干瘪细长,极度营养不良的样子,分明跟干尸一样,抖动着细细的四条腿,张开了满嘴的白牙,跑的飞快飞快的!
“叽叽叽……”那些老鼠欢快的冲了过来,冲着摄影师和编导就扑,摄影师和编导躲避不及,一下子就全摔倒在了地上!
我赶紧跑了过去,顺手就把罗蔚蓝给的那些个小瓶子拿了出来,将里面的东西,撒在了摄影师和编导的身侧,围成了一个小圈子,自己也站了进去。
瓶子里面,是一种带着浓重香气的药粉,黄褐色的,不愧是罗蔚蓝的东西,果然是十分管用的,那些个老鼠碰到了药粉,全跟中毒了一样,当即就翻了肚皮不动了。
但是挡得住一些老鼠,挡不住全部的老鼠,那些老鼠跟发了疯的似的,冲着小房子就过去了!
“程恪……”我赶紧就把小药瓶丢给了程恪。
程恪修长的手一扬,早把那小药瓶给接着了,白皙的指头十分利落的握紧了瓶子,将药粉洒在了门口上。
那些药粉宛如一道无法逾越的大坝,老鼠们一过去,成片成片的就死在了药粉外侧。
与此同时,我发现那些老鼠的尾巴,似乎都挂着点绿色的东西,错不了,正是阴气!
而那阴气一碰到了药粉,立刻就跟灯火一样的熄灭了,与此同时,老鼠也就不动了。
不大一会,那些个老鼠的尸体,在药粉前面堆的跟小山一样,全没了动静。
我这才吐了一口气,对程恪说道:“ 这种东西来当老鼠药卖,那一定是大大的赚钱啊!”
程恪却侧过头来,说道:“这不是毒药,只是吸取阴气的净阴粉, 这些老鼠,本来就是干尸,是被蛊术驱动了,才出来跑跳的。”
我大吃一惊,这个意思就是,这是老鼠僵尸?
摄影师和编导早吓的哆哆嗦嗦的,还要说话,忽然大门忽然自己给开了。
程恪侧过头来,露出了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我顺着程恪的眼光望过去,却发现, 门外的,并不是老婆婆,而是一大群陌生的少年少女。
那些少男少女站得整整齐齐的,像是在排队搞一个什么欢迎仪式一样,看上去,虽然整齐,却异常的诡异。
我瞪大了眼睛,空村子里,怎么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还都是……那么年轻的人? 他们之中,岁数最大的,也不会超过了二十五岁左右的模样。
摄影师和那个编导,也愣住了:“这……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而那些少男少女们抬起头来,望着我们,咧开红润的嘴唇,露出了满口白惨惨的牙,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开口说道:“这下子,终于能进来了。”
我忽然醒悟了过来,这些人,难道,就是刚才那个女人跟老婆婆说过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