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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纸做出来的,自然是烧给死人的,”程恪的桃花大眼望着那个梳子,说道:“一般,梳子只给未婚夭折的少女烧。”
对了,据说在以前,女人未婚之前是垂着头发,而结婚之后,才会将头发给收成了发髻,好像,叫做“上头”还是什么来着,倒是记不清楚了。
给未婚夭折少女烧这种东西,估计着也是家人一个美好的祝愿,希望少女在泉下也能寻找到了姻缘吗?
这样说来:“耳钉被一个未婚少女的鬼魂给迷了?”
“真是难以想象……”龚贝贝一根手指头在耳钉脑门上就戳:“他是不是傻?身为一个养鬼师,怎么就能被鬼给迷了?搞笑不搞笑啊?”
我却沉下了心思来,耳钉这一路上,可是耽误了不少时间了,每次事情都出在了他身上,要说凑巧,也太凑巧了。
想到了这里,我就偷偷的把四姑姥姥给我的那个锦囊给拿出来,用里面带着的那银针在喜羊羊的脑门上狠狠的戳了一针。
但是耳钉毫无反应。
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我将针给收起来,问道:“那,现在咱们怎么救他啊?”
“先把他的头发给掏出来吧,这样下去,窒息了也说不好。”罗蔚蓝叹口气,掰开了耳钉的嘴就往外面拉扯那长头发,可是源源不断的,怎么掏也掏不完。
那些头发尤其古怪,像是得到了什么滋养一样,完全是洗发水广告里面的那种感觉,乌黑油亮,特别顺滑。
正在这个时候,昨天过来的那个少年给来了,一看见这个光景,脸色就给白了,一张嘴唇也颤了起来:“这个居士……这个居士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我一看就想起来了,昨天不正是这个少年将耳钉给带到了厕所那边去的,最后又把耳钉领进来,显然知道点什么内幕啊,就赶紧问道:“小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啊?”
“是不是……”那个少年小心翼翼的问道:“他身后,压着了一个黄纸梳子?”
“没错没错!”龚贝贝赶紧把那个黄纸梳子给拿出来了:“就是这个。”
“造孽啊造孽……”那个少年偷眼望了一下外面的棺材,说道:“还是……还是惹上了梳子女了。”
“梳子女?”我忙问道:“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个地方有这样的一个传说,那就是未婚夭折的少女,因为一生没有成家,等于花朵没开就枯萎了,心里会积存着怨气,总要不得安息,不肯往生,要给自己寻找了一个男人,这才能达成了心愿,变成了亦鬼亦妖的怪物。
她们会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出来,四处寻找孤身的男人,结一个夫妻之缘,弥补一下生前的遗憾,如果男人被她给迷了,那就会昏迷不醒,阳气损耗干净,危在旦夕。
梳子女因为会拿下梳子行事,在男人眼中,散开了满头的长发,男人自以为是跟梳子女共赴巫山了,其实,满肚子里都塞上了梳子女的头发。
这个黄纸梳子,就是梳子女来过的象征。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梳子女会一次一次的上门,直到把这个男人阳气吸干净,带到地下跟自己作伴为止。
简单来说,就是女鬼给自己找个鬼丈夫啊……
“我昨天跟他说了,有人敲门倒是可以,但是如果对方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一开口又是不正经的话,可千万不要上当,”少年说道:“他也满口答应,说自己也是干这个营生的,什么鬼怪也不会放在了眼睛里面,让我放心,我就把他给送进来了,这一回来,别的居士们早已经睡下,我就没有再打扰。谁知道……今天还是出了这种事……”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外面的那些个棺材说道:“那些个无人认领的旅客遗骨,也有不少,就是被梳子女给害死的。”
“死了……”龚贝贝一愣,忙问罗蔚蓝道:“那耳钉……”
“耳钉运气好,还有气,”罗蔚蓝转头望着那个少年:“请问小师父,被梳子女缠上了的人,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她们还会再来的……”那个少年摇摇头,说道:“被梳子女给盯上的,好像没有能跑得了的,也只希望这个耳钉居士,能够福大命大了……”
罗蔚蓝叹了口气,转头望着程恪,说道:“这头发……用手掏不完。”
程恪略略点了点头,跟那个少年说道:“请问你们这里有南瓜吗?”
少年一愣,显然以为程恪心大,朋友眼瞧着危在旦夕,还有心思吃,不由也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神色,但是出于礼貌,还是说道:“有……居士想蒸着吃,还是煮着吃?”
“生的就可以。”程恪说道:“多谢。”
少年这就怜悯的看了耳钉一眼,转身过去取南瓜了。
我偷偷的拉了拉程恪:“不对劲儿啊……”
“自然,”程恪说道:“早就知道,这一次的路不会好走,尽量将咱们在路上拖延的久一些,大概在‘龑’那里,就能多准备准备了。”
不管这次事情,是耳钉的苦肉计,还是什么别的,理由就跟上次去潭深镇的路上一样,让我们在路上耽误一段时间,他们好准备好了,在祖坟下面设了套。
明知山有虎,可还是得偏向虎山行,跟闯关游戏差不多。耳钉是个定时炸弹,同时也是个护身符,人生啊,就是这么复杂。
还没等我感慨完了, 那个少年已经来了,手里捧着了一个大南瓜,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个行吗?”
程恪点了点头,将南瓜给接过来了,找了刀子将南瓜给剖开,那南瓜特别新鲜,带着一股子清香味道,里面还有洁白莹润的南瓜子。
不过程恪倒是没看南瓜肉和南瓜子,反而将南瓜的瓤挖出来了,盛满了一小碗,让罗蔚蓝掰开了耳钉的嘴,直接捏了耳钉的鼻子,将那南瓜嚷灌到了耳钉的嘴里去了。
“这个……”龚贝贝小心翼翼的问道:“一点南瓜瓤,能管用吗?”
程恪还没答话,忽然耳钉那一双眼一下子就瞪了起来,一手握住喉咙,歪头就吐了,场面惨不忍睹。
接着,他又捂着肚子,一边呻吟,一边往茅房去了。
那个少年见状,望着程恪瞪圆了眼睛:“哎呀,这位居士,原来居然是个神医!”
“南瓜瓤正克人头发。”程恪淡然的说道:“不过是试试看,倒是管用。”
少年十分佩服:“这样的话, 那以后再有人受到了梳子女的伤害,那我们不就可以用这种法子来救他们了……”
“光是这样也还不够,”程恪说道:“你不是也说了,只要人不死,那梳子女还会再来的。”
少年一听,又是个挺忧虑的表情:“这倒也是……”
等我们将屋子收拾干净了,少年又弄了点香来点上了,将屋子里面不愉快的味道刚驱散了,耳钉又带着一身的异味,扶着墙,一副腿软绵绵的样子回来了,一屁股坐在了竹椅子上,满口只剩下了“哎哟”。
“你这就是自作自受,”龚贝贝瞪了耳钉一眼,说道:“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你摸摸女人还不够,鬼也不放过。”
耳钉又哎呦了几声,我叹口气给了他一杯热茶:“该。”
耳钉拿过茶杯喝了一口,这才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罗蔚蓝敲了敲桌子,说道:“你赶紧说一遍。”
原来昨天晚上,引路的少年不说还好,这一说,有少女给自己找鬼丈夫,耳钉的心思立刻就活络了起来,照着他的话,那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真要是有这种事……女鬼他还没泡过呢!
于是,他晚上诚心不睡觉,还将窗户给开了一条缝,果然,半夜等别人都睡着了,真的有人从外面轻轻的敲门:“我冷……”
果然是个少女软绵娇嫩的声音。
耳钉当时就激动了,心想那少年还真没骗人,赶紧就把门给打开了。
这一打开,耳钉可就更满意了,只见外面的那个姑娘杏眼桃腮,虽然不施粉黛,可是长得是一种原生态的美感,那根大城市里面的蛇精网红脸截然不同,很有味道,就赶紧将那个姑娘给迎进来了:“来来来,欧巴可以给你点温暖。”
那个姑娘也不知道什么是个“欧巴”,反正照着耳钉的话,是看着耳钉这个“英俊潇洒”,也显然是芳心暗许,两个人顺理成章的滚在了一起。
耳钉的重口味从他在我过敏的时候还肯摸手就看出来了,可是谁知道,他能重到了这个程度,鬼也不放过,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所以……昨天晚上我听到的喘息声,也有了解释了。
耳钉只觉得靠着自己的本事,大不了将这个女鬼给泡过了之后,收起来,以后永远陪着自己就行了,谁知道那个女鬼早在他兴奋的乐不思蜀的时候,事情偏偏就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