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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承受,我没资格
第三百二十六章承受,我没资格
我保持一个姿式站在窗边已经几个小时了,手里紧紧握着手机。我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在害怕什么,又在期盼什么。
只觉得自己很可笑,居然连简单的爱恨都分不清。夜钧天应该接受惩罚,可是自己呢?真的就那么无辜?之前,我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到自己头上,一点点看清夜钧天后,又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以为这样就能洗清自己的愧疚。
我已经分不清对夜钧天的恨到底是因为他伤了何翊飞,还是欺骗了自己的感情,抑或者,是因为发现自己付出再多,也不是他心中的唯一,那样的失落与痛苦让我发了疯,才会把那个视频发给宁松涛。
所有这一切纠葛在一起,让我越来越慌,我不想承认,自己也是自私而卑鄙的。
突然,守在院子周围的黑衣人不再安静,他们开始走来走去,交头接耳,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们焦燥起来。被领头的低低呵斥了一句后,才又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依旧安静的站好警戒。
我拔给宁松涛,线音一声又一声急促地响着,他却始终没有接。
我的心好像要跳出喉咙,我冲下楼去,李艳看我慌张的样子,过来想拦住我。我绕开她,冲进院子,立刻有保镖挡在门口。
“我要见夜钧天,快,带我去见他~”我焦急地推搡着向外面张望。
“夜总吩咐了,安小姐要在家里休息!”黑衣保镖面无表情地挡住我的去路。
“我要见他,我说我要见他~”我冲不出去,左眼皮又开始紧张的抽搐起来,我无法再保持淡定,眼神慌乱,双手胡乱的推搡着,“让我出去,我必须见他~”
我推不开人墙,可我的心已经快跳出来了,不安与恐惧已经让我丧失了理智,我开始咆哮,开始失声痛哭,李艳从后面抱住我,我仿佛听见远远的呼喊,安然~
我颓然地跪倒在地,匍匐哀哭着,“让我见他~我有话要问他~”
趴在冰冷的地上,寒意传遍周身,人群缓缓分开,一双黑色皮鞋停在我面前,我昂起头,入眼的是南风那张冷冷的冰块脸。
“南风,夜钧天呢?他人呢?”我拉着他的裤管,艰难地站起来,惊恐地盯着他。
“他在哪儿,你不是应该更清楚?”南风连一点温度都没有,连说话都像冰块一样干巴巴的。
“南风,我有话想问他,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瞪着眼睛,不在乎他的冰冷敌意,“他去港口了对不对,你为什么没在他身边?”
南风冰冷的视线扫过我紧攥着他衣襟的双手,“夜总有话让我转告你,他欠你的,用命还够不够?”
瞬间,我身体中的血液似乎凝固了,寒冷从脚底袭遍全身,我惊恐地望着南风,双唇抖动,却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害怕。
在南风冷冷的注视下,我哆哆嗦嗦地拔通了夜钧天的电话,线音清晰而刺耳,响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无人接听。
我不死心,不停拔不停拔,口中不断喃喃着,“夜钧天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
我越来越慌,手开始抖得无法按下按键,手忙脚乱中手机掉到地上,我连忙去捡,手肘又撞到门框,我却连一丝感觉都没有。
李艳过来扶我,“安然姐,你怎么了?”她哭着唤我。我却混然不觉。周围的人只是冷冷看着,眼神冷的像冰。
好不在乎,好不容易捡起手机,我又一次拔了出去,咔,电话接通了。
“夜钧天,夜钧天,你在哪?你在哪儿?”我双手紧握着手机,开始不停呼唤,“夜钧天~”
听筒中传来嘈杂的声音,粗重的喘息,还有一波一波海浪拍打礁石发出的轰鸣声。恐惧已经攀升到了顶点,他却一直不肯说话,紧接着听筒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吧嗒,手机好像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便是嘈杂的人声。
通话断了,刺耳的线音从听筒中传出,我呆住了,手机落地,心头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尖锐的痛瞬间袭卷了全身。我蹲下身子,紧紧抱住自己,似乎只要稍一松手,灵魂与血液便都会从我的身体抽空。
下一刻,南风的声音传来,“喂~”
我抬起头,盯着他,他接通了手机,然后怔了一下,低头瞪着我,寒冷从他的眼底像利箭一样将我刺穿,我却已经没有痛感,只是急切地望着他,希望他能告诉我夜钧天在哪儿!
“我知道了。”南风挂断手机,盯着我,半晌,才一字一顿道,“他死了!”
他死了?!
我的心被掏空了,再没什么力量能够支撑着我,我瘫软在地上,木然地喃喃着,“他死~了~”
周围所有人都陷入死寂,不知道是真的寂静了,还是我根本再听不到了,我的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空了。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清醒的,我只是颓然地坐着,脸上一片冰冷,我抬手,发现脸颊一片濡湿。
这不是他的报应吗?这不是我的诅咒吗?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为什么那么悲伤那么冷?夜钧天真的死了吗?
他那样的男人怎么会死?我瞪大眼睛,无法相信。
挣扎着起身,四处摸索着去寻找我的手机,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我冲下楼去,除了李艳,整个夜宅空无一人。寂静的像这座宅子也死了一样。
这是我要的结果吗?为什么他的笑容在心底越来越清晰?
我开始在整座宅子疯狂地寻找,外面已经很晚了。
“安然姐~”李艳想阻止我的疯狂。
我抬起头,勾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几点了,先生怎么还没回来?”
李艳过来扶着我到沙发边坐下,“安然姐,先生还没找到,我们再等一等~”
我起身,有些怀疑地看着她,“他早上说让我不要等他了,可是我有事情要问他!”
“安然姐~”李艳开始哭。
我伸出手,不解地看着她,“哭什么?先生责备你了?”
看着她的眼泪,我的脑海开始混乱,很多事情开始一幕幕涌现,从很久以前的,到最近发生的,完全没有章法,被打乱了顺序,胡乱的出现在我的脑海。
一直到最后,一声巨大而沉闷的枪声,我倒吸一口冷气,蓦地瞪大眼睛,“夜钧天~”我尖叫着冲出门去。
外面很黑,只有极微弱的光线,我什么也听不见,只一路呼喊着他的名字,向外奔去。
对了,他去港口了,我可以去那儿找他。
我一口气跑到大路,边跑边伸手拦车,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我钻了进去,“去港口,拉我去港口。”
“小姐,这是市内出租,不能出城,要去港口你得去坐长途车!”司机不耐烦地回头赶我下车。
我开始摸索,“我给你钱,我给你很多钱,把钱都给你。”我翻找了半天,身上却一分钱都没有。
最终,不管我如何哀求,我还是被司机赶下了车,我站在冬日的街头,微弱的路灯在我脚下投射下长长的影子,那么孤寂,那么悲伤。
我无法分辨方向,不知道我要去往何方。就像我的生命也失去了方向,之前的勇气荡然无存。原来对夜钧天的爱恨,早已成了我生命的支撑。
我踉踉跄跄地走着,不知道前方是哪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得见见他,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要听他亲口告诉我。
一道尖锐的刹车声刺破夜空,却没能让我停下脚步,直到他拉住我的胳膊,我才怔怔回头望去。
不是夜钧天,我甩开他,继续前行。
“安然,你在为他悲伤吗?”宁松涛站在身后向我吼着。
我停下脚步,我在为他悲伤吗?这难道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一手促成的结果?
“夜钧天呢?”我回头轻轻地问他。
宁松涛的脸很疲倦,头发也脏兮兮地胡乱卷着,身上粘着各种乱七八糟的颜色,其中最刺眼的就是那些已经黯淡的血红色。
“他拒捕。”
我专注地望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答案。
“被击毙了!”他生涩的声音碾压过我的心,我想勾唇笑一笑,却发现自己的脸绷得很紧,根本做不出任何表情。
“没人能伤他,他是夜钧天!”我死寂的眸子中,凝出一点火光,随即便被潮水般的悲伤扑灭。
宁松涛静静地看着我,“别勉强自己了!”
“我没勉强?”我只是想反驳一句,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失了音,在黑夜里透着撕裂声带一样的尖锐。我又肩抖动着,我明明是恨他的,是我亲手把视频发给宁松涛,我有什么好勉强的?!
“安然~”宁松涛向我跨近一步,满眼的痛心。
我后退,闭上眼睛,不想被他发现我的内心深处,爱恨在煎熬,兴奋与疼痛在同时叫嚣。
“你没有做错,别惩罚自己!”宁松涛颤着声音向我伸出手。
我紧紧咬着下唇,没让眼泪流下,我知道我没资格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