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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动了坟帽子
大个子大声吼着,下车的司机更是脸色苍白,自己撞死了乘客的父亲?
周围的人,看到一个人被撞飞在地,浑身都是血,都吓得不敢动。
“别插嘴!”我妈看出我想要说什么,拉住了我。
司机是吓得手足无措了,旁边的年轻人已经打电话报警了,那个大个子大声吼着,可是他的父亲不可能再次醒过来。
站在最后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冷眼看着这一切,从开始到现在,他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人,长得平常,穿的普通人,最主要的是他对这些根本不关心的样子。
“妈……怎么办?”我低声问着。
“看看再说!”我妈叹了口气,“没想到一路上这么不太平,我就说不要回来,你还非要回来!”
我沉默着,没说话,看着警车呼啸而来,这里毕竟已经到了乡里的街上,派出所并不远,我们所有人都被带到了警局里,有什么说什么。
那司机就是说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相信司机什么都没看到,对我们几个人,警察问的也很简单,我们毕竟没坐在前面,也没有伸出头看前面,根本不知道司机和大个子,到底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们才被放出去。
再出去的时候,我耳朵分明听到两个警察在议论,说是刚被撞死的那个人,前一天就死了,他们的户籍记录里是那个样子。
外面天气很闷,闷得人焦躁,我却觉到毛骨悚然,一个死了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车子前面,再一次被撞?
“妈”
“我们走回去,没事就回城里,再也不要回来了。”我妈走的很快,从小在山里,几十里山里对妈来说没什么,我也不是没走过。
只是出了乡里的范围,就没有路灯了,路上风吹着,天上满天星斗却好像落不下光芒,脚下看的不是很真切。
越是往村里走,路就越窄,越不好走,周围很多田地都荒废了。
几十里的山路走得快也要几个小时,等到我们快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一切好像都很平静,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可是越是平静,我越是担心。
我爸是个老实人,就算是担心家里,如果家里不出事,他是不会真的扔下我和我妈一个人回去的,还郑重其事的写了字条让我们也回去。
听到公鸡打鸣,我们已经到了村口。
光明村,为什么叫鬼村?
可不单单是背靠的大山全都是坟墓,而是村里好多地方都有坟,有些人家的房子和房子中间还有坟地。
像这个村口,就是十来个坟头,周围有几棵青松树立。
我走到这里,呼了口气,这里感觉到都有些陌生了,可是我好歹是这里长大的。
村里现在也只有百十户人家,而且每一家,隔得并不近,一路走进去,也没有遇到什么人。
只是在快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几个人从家里走了出来,迎面看到我和我妈愣了下,转而马上叫起来:“你们怎么回来了,快进去吧,老两口怕是要不行了。”
我妈还真是惊讶了,我听了也是一震。
不行了?什么叫不行了?
我们两个人加快速度,走进家里。
屋子外面的院子,那是用大小石头摞起来的,里面的房子,下面有一半也是石头,从窗户向上才是砖头。
走进去,屋里有几个女人,正在用黄纸、锡箔叠元宝,爸和几个人,忧心忡忡的坐在一边。
“回来了!”我爸一抬头就看到了我们,“赶夜路了?”
我妈点点头:“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嫂子,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快吃午饭的时候,我们才坐下来,突然间全都倒了下去。”三叔在一边叹了口气。
“倒了下去?”我妈听不明白,我也听不明白。
“对,倒了下去,我在工地上,也倒了下去!”我爸说着,“醒过来已经是二十分钟过去了,工友都以为我是中暑,把我抬到了工地上的办公室,醒过来之后没两分钟,小弟就给我打电话过来,只是我们醒了过来,爸妈还是没醒。”
我还是不明白:“都倒了?婶子和妹妹都倒了吗?”
看到我说话,我二叔似乎并不像看到我,瞥了我一眼,转过头去。
我爸道:“都倒了下去。”
“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就你没有倒下去是吧?你是鬼盯上的人,和我们是不同的。”我二叔冷冷的说着,“你们不是不回来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回来又怎么样,我们没倒又怎样!”我妈更冷的说着,“楚大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说是有人上山砍树,不小心碰掉了我们家祖坟的坟头,所以所有人都倒下了,后来他们重新弄了个坟帽子,然后恭恭敬敬的放上了,所以我们才醒了过来。”
我妈冷笑道:“你们家的祖坟还真是金贵。”
“你……”
“你什么你,不是和你说话,你最好闭嘴!”我妈朝着我二叔说着,“既然你们都好了,他们两个为什么没有醒,没有醒你们不找医生,在这里叠元宝,难道他们就死定了?”
旁边几个女人都停了下来,看了看旁边兄弟两个人,一个比较年轻的人道:“我说兄弟,你媳妇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还是请医生看看,现在不是以前了。”
“没用的,我们醒了,他们都没有醒,他们是没救了!”我二叔冒出来这句话,我顿时就怒了,“二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想要救爷爷奶奶?外面医学发达,不过是晕倒而已,有你这么做儿子的吗!”
“你给我闭嘴。”我二叔马上站了起来,指着我大声道,“这还不都是你害的,你个丧门星,自己被鬼盯上了,被鬼上了,害得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我问你,你怎么会没有死呢!”
“你……楚小山,你有种再说一遍。”我妈瞬间就不干了,“你咒我女儿去死,你怎么不去死,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爹娘就倒在床上,你不想办法救他们,却在这里帮他们准备后事?!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两个人吵着,我却注意到旁边几个女人,看着我的目光都有些异样,畏惧,不屑,嘲讽?
“妈……”我把我妈拉住,却转向我三叔问道,“三叔,被鬼盯上的人,就一定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