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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再次问诊
“顾小姐，这段时间，是否食之无味，夜不能寐？”程无漪脸色凝重。
“没错，自从那日我从医馆回来之后，身体便好受了些，且脸上的伤，也有所淡退，但是没过几日，我便卧床不起，一日三餐没有了食欲，晚上也睡不好觉。”顾碟如实回复，说着说着，手不知不觉地抚摸脸颊，嘴角竟浮现苦涩的笑意。
“程大夫，那日我没能赴你的七日之约，其实是我重病不起，父亲命我好好待在院子里养伤，姐姐四处为我求药，我便昏迷了过去，却不料醒来过后，听阿福说，你的医馆被查封了，我想去探望你，可是终究走不出去这府邸。”
顾碟苦笑着提起半月之前的事情，程无漪倒是没多去在意医馆，只是从她的口中注意到了顾烟，更加肯定了，心里对于顾烟就是幕后黑手的想法。当初，顾烟站在公堂之上，公然指证她卖假药害人，还拉来了其他的受害者作证人，害她入牢差点丧命，但如今看来，她的所作所为，与顾碟对自己的信任反差极大。
顾碟见程无漪沉默着，便戚戚地问道：“程大夫，你可曾怪我？”
“顾小姐，我如果怪你的话，如今就不会回来给你看病了。”程无漪眼神坚定地看着她，抽回手替她拉好被子，又说道：“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的病情。”
“我听说我家姐在公堂上指证了你，导致医馆被查封，这一切起源于家姐对我的袒护与担忧，却害了你入牢吃了苦，如今能够得到你的谅解，顾碟感激不尽。但是眼下，我的病想要治愈，怕是……无药可医了吧？”顾碟垂下眼眸，憔悴的面孔尽显黯然。
“顾小姐你放心，不会的。”程无漪笃定地说着，轻轻地摇头否决，手心握上她冷冰冰的手掌，给予坚定的安慰与温暖。纵有一丝希望，再苦，再难，她都不会放弃替患者治疗，这便是身为医者对患者的心态。
顾碟意外地抬眸看向她，灰暗无光的眼底，燃上了一丝火苗，她压抑不住满腔的兴奋，道：“好，我相信你。”
想要重新为她展开治疗，眼下欠缺的药材甚多，顾碟让人下人端来纸墨，程无漪提笔便将所需要的各种药材写下，数量极多，但是分量却都少。
交代完药方，程无漪让顾碟好好休息明日再来替她治疗，期间还特意叮嘱，药全部由阿福去网罗，若由其他人，她不敢肯定不会在里面做手脚。
告别了顾碟，程无漪被吓人请到在顾碟院子隔壁，专门腾出来的小院子里住下，当天，整理好包袱和医书，并将要顾碟施救的医术一一列明，便在屋内睡下。
一觉睡到天亮，一大早，丫鬟便来敲门，说各种药材已经备好。
程无漪洗漱完出了房间，放心不下药材的真实性，便让下人将药材统统都送到庭院里来，不到一刻钟，百味药材被盛放在她的院落里，她亲自过目，一味一味地检查，确认没有参假的之后，让人烧了一大锅开水，便到了隔壁探望顾碟。
一大早的，和她一起吃了顿早饭过后，顾碟依旧是那般吓人的气色，程无漪又喂了她一颗续命丹，回到院子里，将各种药材都倒入煮锅里煮。
接近响午时，才把顾碟从房间里面接出来，安排在了她的院子里，房屋内，早已经备好了一大桶熬了两个时辰的药汤。
“顾小姐，还是和上次一样，到浴桶里浸泡一下身体，好将毒素逼出来。”程无漪将顾碟扶到汤药边，示意她脱掉身上的衣服。
顾碟轻轻应了一声，解开身上的衣裙，而后走到浴桶之中。
程无漪出去取了迷药回到屋内，就看到她浸泡在浴桶之中，脸上隐隐浮现痛苦的神色，便用迷药将她迷昏。
没有了知觉，顾碟便感受不到疼痛，躺在浴桶里脸上一片安详，只是身上的肌肤被灼热的雾气考的发红，身上不停地排除颜色怪异的汗水，将墨绿色的药汤，渐渐染成了黑色。
步骤还是同昔日一样，药汤贴着顾碟的肌肤沸腾着，药力透过她的肌肤钻入体内，将她体内的毒素给逼出来，只是她的病情加重，今日在药汤里，她下浓了分量。
这一躺，便是一天，顾碟她再次醒来时，天色外头天色已经灰暗了下来，而程无漪则站在床边，微笑着看她。
“今日把你体内的毒素逼出来了一些，现在我来为你施针，过程会略疼，但是你要忍住。”程无漪说着，将烛火取来。
顾碟应了声，随后趴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程无漪取出银针，在蜡烛上细细考了一遍，便开始实施针灸治疗，大大小小的银针率先从她的头顶各个穴位上插入，当针缓缓插上她的脑补穴位时，顾碟全身一颤，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却咬紧了压根坚持了下来。
前半夜里程无漪不敢睡，生怕顾碟不好受时叫不到人，后半夜见她沉沉睡去，才放下心来，拿来一件大裘衣，披在身上，躺在躺椅上阖眼轻眠。
又一夜过去了，天还未亮，程无漪便被鸡鸣声给吵醒，醒来时赶紧将顾碟身上的银针一一收回。
“顾小姐，感觉如何？”顾碟将银针收回，顺手将她的袄衣拿了过来。
“比起前些日子，确实好多了，程大夫，多谢你千里之外，还愿意冒着危险赶回来帮助我调理身子。”顾碟接过衣服，感激不尽地看着她，脸上露出这半月以来，一个难得的微笑。
“先将衣服穿上，免得着凉。”程无漪笑了笑，没有过多言语，起身便出了屋子。
看着外面屋檐上的那一定纯白色的雪帽，程无漪的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肚子，垂眉叹了一口气。
经过一天一夜的药汤辅助加针灸，顾碟体内的毒才逼出了一点，倘若要将毒全部驱散掉，还要好长一段时间，期间要时刻照顾好顾碟，还要搜罗顾烟的犯罪证据，以防她再次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