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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荒唐断案
起初，对于她的唠叨罗尚岩还好脾气地忍耐，到后来被她缠得没法，罗尚岩转脸盯着她，恶狠狠地一字一句说道：“我比谁都希望皇上和娘娘安全，所以你现在马上闭嘴行不行？！”
月影听了这话，一双杏核眼中转眼间盛满泪水，盈盈欲坠。
平淡无奇的脸也因为这双泫然欲泣的眼而变得妩媚起来。
罗尚岩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他低下头，闷声说道：“找不到皇上和娘娘，我也着急才会这样，月影姑娘，对不住了。”
说罢，他有些别扭地朝前走去。
月影微微一怔，紧接着加快脚步赶了上去：“罗将军，我跟你一起去清河县吧！”
罗尚岩微带讶然地看着她。
“我会骑马……而且，多一个人也能多个照应啊！”她看着罗尚岩，语气近乎祈求。
两人来到村口，罗尚岩吹了一声口哨，不多时便一前一后跑来两匹马来。
他飞身上马，坐稳了后转头看向月影：“还愣着干什么？快上马啊！”
月影连忙点了点头，手脚不甚利索地上了马，二人绝尘而去。
宁静的清河县城之中，突然多了一群奇怪的人，还抬着尸体，一时间，县中的百姓都围到街上，好奇地张望着郑殊一行人。
见此机会，王婆连忙对周遭的人哭诉道：“天杀的呀！我好心收留他们两个，这对夫妇竟狠心把我家大儿子打死了！”
程无漪微微蹙眉，加快脚步，只想快点找到县衙了结这件事情！
到了清河县衙门前，王婆猛烈地拍打着鸣冤鼓，却因用力过头激起厚厚一层浮尘，呛得咳嗽不止。
她擂鼓擂了许久，终于一个神色恹恹的师爷从县衙之中踅了出来，拖长声音问道：“是何人擂鼓啊？”
程无漪抬眸看去，倒被吓了一跳，只见这个师爷形销骨立，一身长袍穿在他身上将落未落，看着甚是吓人。
但他那张脸却是雪白红润，日光之下，血管都依稀可见，可见是长期服用铅粉和朱砂的结果。
王婆见了那师爷，把鼓锤将地上一丢，跪坐在地上哭闹道：“民妇要状告这对夫妇，残忍杀害了我的孩儿，青天大老爷，求求你一定要主持公道啊！”
说罢，她便拼命地磕头，直到脑门上渗出血来。
围观的百姓们见她这样，都纷纷掩袖唏嘘起来，更有甚者，指着程无漪和郑殊窃窃私语起来。
师爷皱着眉头叫道：“别磕了！把衙门前搅得一团乱，你这成什么体统！依我看先治你一个扰乱公堂的罪名！”
这师爷说话的语调尤为奇怪，就像是唱戏一样吊着嗓子，咿咿呀呀的。
注意到程无漪审视的目光，师爷抬手指着她的鼻尖：“谁准你盯着本师爷看的？还不快给我跪下。”
她这才回过神来，从他的种种反应来看，此人应该是长期服用五石散的，所以造成精神亢奋，皮肤又软又薄。
怎么会找这样一个人当师爷呢？
见程无漪毫无反应，师爷跳起脚来，走到她面前，几乎是贴着她的鼻尖叫道：“你听见本师爷说话没有？本师爷让、你、跪！”
郑殊剑眉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一闪身挡在程无漪身前：“你是师爷，有人击鼓，是不是应该先回去禀明县令？”
“你——”那师爷愣了愣，仰起头去看高他一头的郑殊，正要发火时，身后却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
“不必禀报了！”
众人的眼光一齐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县衙穿着青衣，戴着乌纱帽，立在那里。
程无漪一看，此人的情况可比师爷要严重得多了：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又泛着奇异的通红。
“这个案子，本官现在就审！”他提高嗓门，尖声喊道。
程无漪抬起脚，走进县衙之中，看着这大堂内的陈设，四处挂着八卦图，墙上黄符纷飞，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香灰味道。
她和郑殊对视一眼，这清河县衙之中，住着的到底是哪路神仙？
县令在上首落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惊堂木一拍：“你们，谁是原告谁是被告啊？”
“是我是我！”王婆上前一步跪倒：“就在前天，这对夫妇来我家投宿，老身看在那天下雨，好心收留了他们，没想到昨天他们突然发起狂来，杀了我的大儿子！”
说着，她用袖子掩住口鼻，哭哭啼啼起来。
县令看一眼停在大堂中的尸体，沉吟半晌，又将惊堂木一拍：“来人，快把嫌犯夫妇抓起来！”
话音未落，郑殊向前跨一步，声音清冷：“县令大人，我也有冤要申！”
县令眉头一皱：“你见了本官，如何不跪？”
“无罪之人，何故要跪？”郑殊一脸淡然，转身一指那王婆：“我要状告这妇人，图财害命不成，反而来诬告！”
“我诬告你什么了？大家都看着我的儿子死在村里！”王婆尖喊起来。
郑殊淡然：“我要杀你儿子，为何不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动手，为什么会选在村子里？你敢说吗？”
他步步紧逼地问道，一双深若寒潭的眼中泛起冰冷的怒意，看着王婆。
王婆有些心虚地坐在地上，躲闪：“这个……”
这一来一去，县令脸上已经挂上疲惫神色，恨不得赶快结束审理，关在屋中再吃几粒长生不老丹。
“行了行了！”他皱着眉头，迷蒙的双眼在堂下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程无漪的身上，眼神突然间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珍宝一样：“就她吧！”
他指着程无漪，乐得几乎拍起手来：“她就是杀人凶手！来人将她收监，结案！”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几乎要被他气笑了，从没听说过哪个官是这样断案的。
郑殊脸色一沉，挡在程无漪面前：“县令大人，这罪名可不是谁都能当的，我方才说的话句句属实，你若是不信的话，请传她的二儿子王二来问。”
“我是县令你是县令啊？”县令皱着眉头，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不断敲着桌面，精神亢奋地叫道：“本官说是这个妇人，就是这个妇人，来人，把她收监！”
说着，他抽出一块令牌，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