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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21日的黑夜降临以后,22日的黎明将不会到来。玛雅人预言的世界末日是否会来临?”科教频道里,主持人嗓音略沉地说道。
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削苹果的秦优下意识地抬了抬头,电视机的画面已经换上了《2012》这部灾难片的截图,头转向握着遥控板,双眸晶晶发亮的秦宇道:“秦小宇,你就不能像个正常小朋友吗?”喜欢点可爱的玩偶和动画片,脑子里想的事情少一点,让她少担几分心?
可他偏偏喜欢探秘节目,胆子还出奇的大,经常吓唬其他小朋友。为此,她不止一次被请到学校给家长道歉,昨日又去过一回。
正说着,一阵尖锐的疼痛从手上传来,令她不自觉地“嘶”了一声。
低头一看,握着苹果的手被水果刀割破了,血珠正从伤口处渗出来。秦宇见状,慌忙从沙发另一头爬过来,“姐,你没事吧?”他看着秦优的伤口紧张地道。
她将水果刀放在玻璃茶几上,叹了口气,“没事。”
秦宇立马变成听话的好孩子,巴巴地望着秦优,眼神像小鹿斑比一样无辜。
每次见到弟弟这种表情,她的心就软了,叹口气站起身来,“我去贴张创口贴,赶紧起来收拾收拾,出门买东西去。”说完,就转身进了房间。
她刚打开医药箱,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一面翻找酒精、创口贴,一面对外面的秦宇道:“小宇,接电话。”
“嗯,”秦宇答应了一声,将遥控器放下,爬到桌子旁,拿起座机听筒,“喂,我是秦宇,你找谁?”
“小宇……”电话里传来一个十分好听的男声,带着些微的笑意。
“姐夫……”秦宇欢快地叫了一声。
“嘘,别让你姐姐听见了。”沈奕握着手机,提着行李箱走到M国的街道上,高大挺拔的身影引来无数金发碧眼的美女打量,可他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容,似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
“姐姐听不见,姐姐在……”秦宇本来要脱口而出姐姐在贴创口贴,可是眼珠一转,害怕姐夫知道自己经常惹姐姐生气还害她受伤不给自己带礼物,立马转而说道:“在给我做饭。”
沈奕微微一笑,“我下午的航班回国,先别告诉你姐姐,等姐夫回来给你带礼物,”
“哦也……”秦宇高兴地叫了一声。
秦优听到,在房里询问,“谁的电话,你这么高兴?”
秦宇赶紧捂了捂嘴,才回答道:“是我同学。”回答完,立马压低了声音对电话那头的沈奕道:“姐夫,我要挂电话了,记着给小宇带礼物哦。”
“好,”沈奕笑着回答,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嘟嘟”声后,才收了电话。
一年了,想到快要见到她,沈奕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让冷峻的脸部线条也变得柔和下来。
秦优翻找出酒精等物,用棉签蘸了酒精往伤口擦去。一阵细微的红芒一闪,钻进了她手腕上那只老坑玻璃种的翡翠镯子里。
她眨了眨眼,红芒已经不见。她以为自己眼花,正要用棉签继续擦拭伤口,却发现手指上的血液已经完全消失,只有一个小伤口。
下意识地看了看棉签,棉签上却没有血液。
她疑惑了,难道自己近段时间打工累花了眼?
过了一会儿,没见到其他异常,她便也没有多想,将创口贴贴上后,就离开了卧室。
走出房间,看到弟弟正坐在沙发上开心地看着动画片,心中一阵怅惘。父母离开时,小宇只有不到两岁,对父母没有印象,但她却清清楚楚记得。
她用手握住左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财物,据母亲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而其他的财产除了这套房子都被父亲的弟弟、她的三叔骗去了。
这些年幸好有卖房子得到的钱支撑,加上打工,自己和小宇倒也熬过来了。再过两年,等自己大学毕业和沈奕结婚以后,小宇也会得到更好的照顾。
想到沈奕,她嘴角牵起一丝幸福的笑容。然后收起心思冲着秦宇道:“小宇,电视关了,我们该出门了,”
她一面说一面转身去拿包,手指刚触碰到包,包里就一阵响动。
翻开包,将电话拿出来,按下接听键,还没说话,就听到夏可可火急火燎的声音传来:“小优,我完了!我把刘导放我这里的资料弄丢了。”
秦优有些失笑,夏可可粗心大意,将资料放到了她的书本中,被她给带回了家。她昨天就发现了,准备上学给她带过去,没想到她要得这么急,“可可同学,你没弄丢,你只是放错了地方,放到我包里了。”
“啊?”夏可可先是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后狂喜地道:“小优,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福星,赶紧地给我带过来吧,刘导现在就要。”说到后面,换上了撒娇的语调。
秦优一面接电话,一面转头看向正准备关电视的秦宇,做了个动作让他停下,然后对电话中的夏可可道:“我正打算和小宇出去买点东西呢,真的很急?”
夏可可瘪着嘴,“很急很急。”
“好吧……”秦优冲着秦宇摊了摊手,然后道:“小宇,姐姐现在有事要去学校一趟,你先在家看电视,姐姐一会儿给你电话。”
秦宇明显不乐意,撇了撇嘴,从秦优和夏可可的对话中也听明白了,鄙视地道:“可可姐姐总是粗心大意的,连我这个小朋友都比她好。”
电话传音效果十分好,夏可可将秦宇的话一字不漏的听清了,磨了磨牙,对着电话吼道:“秦小宇!你小子给我记着,下次不给你买冰激凌了。”
秦宇小朋友没听到夏可可发飙,否则他肯定变了嘴脸立马很狗腿地跑过来抱夏可可的大腿了。
秦优失笑地摇了摇头,对着电话道:“好了,可可,我马上过来。”说完,就挂了电话,提上包,一面换鞋一面对秦宇道:“陌生人敲门,别开门,别一个人跑出去……”
“嗯,知道了。”秦宇嘟着嘴表达自己的不满,靠回沙发上。
秦优不厌其烦地念叨完每一次出门都要说一遍的话后,才又道:“今天可可姐姐有事,下一次姐姐补偿你,好吧?”
“好!”秦宇终于缓了脸色,开心地叫了一声。
秦优这才放心地拉开防盗门走了出去。
从家里出来,她坐公车往学校赶,为了照顾弟弟,当初考大学时便留在了C城C大。夏可可是她高中的同桌,两人关系十分好。夏可可父母是商人,不想让女儿走太远,最后夏可可也留在了C大。
大学这一年多的时间,有夏可可相陪,让她弥补了一些由于沈奕出国惹来的空虚和思念。
刚走到校门附近,就见一身浅蓝色连衣裙的夏可可迎面走来,夏可可容貌秀丽,肌肤白皙,喜欢时尚名牌,衣服全都是prada,CHANEL,Gucci等等奢侈品牌,而秦优全身上下加起来却不足两百块。
夏可可不自傲,秦优也不自卑,两人几乎同进同出。
“小优,你终于来了,快点,快点,刘导的电话响个不停,催死我了……”夏可可急急地催促秦优。
秦优也没拖沓,直接将一小叠A4纸从包里取出来,交给夏可可。
夏可可接过资料,“吧唧”一声亲在秦优脸上,然后笑嘻嘻的道:“小优,爱死你了!”
秦优抹了抹一脸的口水,“你属狗的啊?”
夏可可“嘿嘿”一笑,转身就往校门里跑去,一面跑一面回头,“等会儿说,我去去就来。”
夏可可风一样蹿进校门,她根本来不及回话,只好无奈地站在门口等她。
校门口来来往往许多人,见到有认识的人,秦优就笑着点头招呼。
大约过了十分钟,夏可可还没出来,天色却慢慢暗沉下来。身边不少学生嘟囔着要下雨了,加快了步子往学校里走。
又等了十分钟,夏可可终于跑了出来。
“又要下雨了?”夏可可嘟囔一声,挽住秦优的手臂。
秦优点头,“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她的话才说完,原本已经十分暗沉的天色更加暗淡,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将阳光一点点吞噬。
“怎么回事?”秦优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空。
这时,周围也响起了一阵阵惊呼声,“看,日全食……”
挂在天空中的硕大太阳正一点点被黑暗侵蚀,就像被人一点点啃掉。
秦优的眼皮没来由地一跳。
不过短短一分钟,天空由明亮变得完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夏可可使劲拉着秦优的衣袖,“小优,怎么回事?”
“可能是日全食,一会儿就好了,”她随意答了一句,可是心却不受控制地胡乱跳动,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两人在黑暗中站了一分钟,天还没变亮,秦优便摸索着从包中掏出手机,准备拨家里电话问问情况,哪知道拨通后,电话里传来一片忙音。
试了几次无果,秦优只好放弃,然后借着手机的光,拉着夏可可走到路边的屋檐下背靠着墙壁。
时间一点点过去,周围传来各种声音,惊呼声,脚步声叠杂响起。
“啪”“啪”……
陆续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的心跳不自觉地频率变快,夏可可在一旁紧紧握着她的手,“小优,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优在黑暗中皱着眉,她也察觉了不对劲,“啪”“啪”的声音在她周围不远的地方连续响起,到底是什么?
两人屏住呼吸,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试图从对方身上汲取几分安全感。
黑暗中,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终于……漆黑的天幕仿佛被人用力撕开,露出了一丝光亮。
秦优呼了口气,夏可可也有些脱力。
那一丝光亮洒落,慢慢地击退了黑暗。
秦优有些不适应突来的阳光,闭了闭眼,当再睁开的时候,四周已经完全明朗。可当两人看清四周的状况时,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校门口来往的学生本来就十分多,此时竟有一大半倒在地上,情况不明,而站着的学生们或去探看倒下去的学生,或打急救电话。
“他们怎么回事?”夏可可说着正要上前,却被秦优拉住,“可可,先别去。”她总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
夏可可听了她的话,站在她身边没有再往前。
秦优心中一转,“可可,我得回家看看小宇去,我觉得今日这事挺奇怪的,你也赶紧回家去。”
大事上,夏可可没什么主见,听了秦优的话,连连点头,看到遍地昏迷不醒的同学们,心头仿佛笼上了一层迷雾,挥散不去。
“那你也小心点,”夏可可愁眉苦脸地与秦优道别后,两人就分别回家。
秦优走在街道上,看到瘫痪的交通,不安的感觉一层一层叠加,缭绕在心头。她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仍旧是忙音。越发着急,赶紧翻找出沈奕的电话,却是关机状态。
她失望地收了手机,转头看着四周的环境,原来不止学校,就连公车上,路边,商店里,到处都有人昏迷。本想坐车快些到家,但眼下只能够走路回去。
她速度十分快,跑着回到小区里只用了十五分钟不到。高中那件事情后,她去学了跆拳道,所以体力比一般女生要好很多。当她达到小区,也只是微微气喘。
刚刚走进小区,就发现情况不对,小区里也有许多人昏迷,他们的亲属都焦急地守在一旁。
原来的房子被她卖了,为了上学和生活,她只能换一个偏僻点的旧小区。她也是近一年才搬到这里的,与太多人不是很熟,只是见面点头的交情。
这小区里都是九层的小高楼,没有电梯,他们家在最顶层。
刚走到自家楼下,就听到秦宇的稚嫩的声音在大声喊着,“姐姐,姐姐……”
听到弟弟的声音,秦优陡然松了口气,仰头冲着他摆了摆手,一口气冲到九楼。
回到家中,才急急地喘了几口气。两姐弟见对方无事,都放了心。
“姐姐,外面那些叔叔阿姨,还有婆婆公公怎么都倒在地上?”秦宇又趴上了窗户,看着下面的情况询问道。
秦优心中有了些猜测,那些昏迷的人或许是因为某种传染病毒导致的,就像当年的SARS一样。
想到这里,她刚喘均了气,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小宇,在家里等姐姐,姐姐下去买点吃的回来。”
说完,从医药箱中翻出两个口罩,一个自己戴上,一个给小宇戴上,这才出了门。
在她看来,这么大规模的传染性疾病,肯定无法立马控制住,那么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在家隔离,以防染上,学校肯定开不了课了,所以这些天她就在家,哪儿也不去。
她在家里和附近的商店来来回回走了近十次,终于囤积了近2周的粮食和各种食物,这才累得像只狗一样趴在沙发上。
秦宇帮着秦优收拾好东西后,又趴到了窗户上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刚将粮食一点点归置好,就听到秦宇一声惊叫。
她忙伸出头来,看向秦宇,却见秦宇脸色惨白地指着窗外,声音颤抖地道:“姐……有,有妖怪……”
妖怪?秦优疾步走到秦宇身边,撩起窗帘从窗户看下去。
这一看就看到了让她永远无法忘怀的一幕。那些昏迷的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一个个皮肤变成了青白色,露出尖利的獠牙,朝着最近的人咬去。
秦优脸色一白,那些怪物的模样像极了《生化危机》里丧尸的模样。
小区里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惨呼,她下意识地将秦宇的眼睛蒙住,心尖却在不停地颤抖,那些青色皮肤怪物还是人吗?
若她没看错,在他们张开嘴的时候,里面露出了一排尖牙,嘴角竟然可以咧到耳后,甚至将人头直接吞进去。
不过一两分钟,院子里本来活着的人,全部被这种妖怪撕裂,吞噬,血液洒满了绿色的草地,灰白的石路,看起来简直就如一个炼狱场。
她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额头冒出大颗的汗,抱着秦宇滑到在地。
片刻时间,小区的院子里,已经没有一个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