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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们来 寻火芝,其实也还有另外一层原因。马亮脸色难看归难看,心头却是渐渐的轻松了,同时不由得想起两个月前发生的一件事。那一天他跟马冲正在家中吃酒,忽然间就闯进来一个白头发白胡须,手持打狗棒的叫花子,叫花子要讨吃喝,马冲心情好便邀他一同吃酒,吃喝完毕之后,叫花子说为报恩,给他们指一条明路,便是来开阳山寻火芝,说不定还会有奇缘。
想到那件事,再看看 脚边的碧桂枝灵晶,马亮心头忽然想道:“难道这小子就是我们的奇缘?”
他将戚风上 上下下仔细打量一遍,竟忘记了收起灵晶。
“怎么,你不愿意要?不要的话我便收回了,这东西市场上价格可是高的很呢。”戚风淡淡一笑,伸手就要抓起灵晶。
“要,要!我们要!”马亮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弯腰拾起灵晶,当个宝贝似的捧着,心里暗道:“罢了,什么熊胆蛇丹,跟我兄弟二人的身体比起来都算个屁,有了这宝贝,我们便有了传宗接代的能力,我马家也不至于绝后了!”
一时间各种感慨都是涌上心头,马亮居然是当场就流下泪来。
“熊皮呢?”戚风看看脚下被剥掉皮的妖熊,开口问道,“我只要一块就好。”
“有,有!”马亮连忙将熊皮割下一块给戚风,同时犹豫着,“能否将我兄弟放开,他身体不如我好……”
“这个自然。”戚风点头,松手将马冲一掌推到马亮身前。
马亮连忙接住弟弟,松开那网子,小心翼翼为他擦着身上的伤,同时轻轻呼唤着他。被唤醒的马冲一个趔趄坐到在妖熊身上,回过神来之后便是要冲向戚风跟他拼命。
马亮一把拉住她:“我说兄弟,算啦!”
“算啦?凭什么?咱们的宝贝……”马冲暴怒,呲着眼珠子不愿意就此作罢。
马亮附耳与他说了几句话,他脸上顿时也是浮现出如马亮之前的表情,现实难看,而后是兴奋,紧接着就是好奇的打量戚风。
“就是这个,兄弟,你先吃吧,他说还有呢。”马亮小心翼翼的把灵晶递给马冲,骗他道。
“还有?”马冲不敢相信,一把抓过灵晶就要往嘴里丢,临了还特地看了哥哥一眼,“真的有吗?”
“真的有。”马亮咽了口唾沫,点头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马冲这才兴奋的将灵晶一把掩到嘴里,大口咀嚼着。
戚风在旁看到这一幕,心中已经是知道为什么了,只是暗暗的叹息:“可惜我只有这一颗碧桂枝灵晶,也难得这世上还有如此相亲的两兄弟了。”
事情既然结束,戚风也便打算离开,他心里记挂着留在山门里的药罐子,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刚走了没百丈,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喘息声和呼唤声,回头一看,却是马氏两兄弟追了上来。
“那个,我们能不能跟在你身边?”马亮有些尴尬的说道。
戚风自然是知道他为何要跟在自己身边,便是哈哈笑道:“我六方门广开山门,来去自由,你们若要跟来,跟来便是。”
“多谢,多谢!”马氏两兄弟一听便是欢喜不已,连连作揖,喜滋滋的跟着戚风就回去了。
“你这混球,去哪里也不跟我说一声,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不?”古大山提着酒葫芦,每天都在山门前守着,就想看到戚风平安归来,当戚风的身影真的出现时,他便又暴怒了,也不管人家现在是否是一门之主,也不管戚风身后是跟了两个人,直直把葫芦就搂了上去。
这两天天降异象,不断的有碎石子枯树枝从天而降,整个开阳山似乎也一直处在摇晃的状态,远处还能听到妖兽的怒吼,天空不断有飞鸟群飞过,似乎是在惶恐逃离。所有的一切都让古大山十分担忧,还怕徒弟出什么事,所以见到戚风自然就会大怒。
“师傅,嘿嘿。”戚风伸手架住那酒葫芦,冲古大山嘿嘿笑了笑,“您还担心什么,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么?”
戚风如今的身形已经高达七尺,比古大山足足高出一个头,古大山站在高一阶的台阶上才勉强与他齐平。他摸着戚风的脑袋道:“唉,你终究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翅膀硬了不好么?可以保护您了。”戚风笑道,又从怀里摸出那蛮鬃妖熊的熊皮对他道,“您大寿快到了,我这就给您缝制一件新袍子好做贺礼。”
蛮鬃妖熊熊皮虽然是新剥下来的,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异味散发,相反,还带着一股子幽香,普天之下,大概也就只有这蛮鬃妖熊才能有这样的皮子了。古大山一看这皮子就知道其价值不菲,便摇头道:“你常年出门在外,需要东西防身,我老胳膊老腿了没关系,你要保护好自己,这皮子自己留着吧。”
“说给您,就给您。”戚风断然道。
“咳咳!”身后传来马冲两声咳嗽,“门主,不知这位是……”
“我师傅。”戚风道。
“原来是门主的师傅。”马冲马亮连忙施礼。
戚风这才想起为马氏两兄弟和古大山相互介绍,认识的过程也就不说了,只说是两位想来投靠六方门的武道朋友。古大山素来好客,又见这两人面善,便呵呵笑着道:“既入了我六方门,便是一家人,何须客套?”
一行人进了山门,安顿好了马氏兄弟,戚风便拜别师父要去看那药罐子。却说戚风在前头急匆匆的行走,古大山在后面看了就觉得奇怪,不由暗暗琢磨:“这小子最近有些古怪,院子里也不许别人进,听说他在开阳宗地牢里救出一个人来,我来到这里这么久都还没见过,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人呢?”
想到这里,古大山也就暗暗的跟了上去,他也是怕徒弟一个不留神走错了路。戚风这些年一路走来,其中蕴含了多少的艰辛他这个做师傅的最是清楚不过,是以非常害怕徒弟走错一步,弄个粉身碎骨。
戚风一心想着如何医治药罐子,加上古大山脚上功夫又极为厉害,这些年修炼的也是不差,因此竟未曾察觉其跟了过来。
进得门来,戚风首先就是去检查那药缸,闻了闻药气,知道自己走后那些弟子们不曾投篮,这才略略放了点心。
关上院门,戚风来到树下坐定,反手取出火芝娃娃,那娃娃便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下,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多谢恩公救命,大恩容后再报,我这就告辞了!”火芝娃娃虽然是个植物精灵,但是天生灵体,却也是有些智慧的。尤其是它浑身都是宝,千百年来不知被多少人觊觎,逃跑的本领、察言观色的本领那也是极为厉害,更加难以相信别人,所以一旦得了自由,便巴不得马上脚底抹油,有多远就溜多远。
“等一等。”戚风手指一敲桌面,那桌面便如同平地起波澜一般,原本平整的石头表面竟是起了一圈圈的波纹,将那正要开溜的火芝娃娃给掀翻,打了几个滚,又滚回到戚风手边。他一手握着火芝娃娃,一手敲着桌子不说话。
“你,你想做什么?”火芝娃娃本就胆小如鼠,此刻更是连声音都变了腔调,一个劲的打抖,浑身上下的须子都在扑簌颤抖,它睁着那双惊恐的小眼睛看着戚风,就像是兔子看着饿狼一般。
“你别怕。”戚风淡淡一笑,“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真怕你吃了我,你们都当我好吃,其实我的肉很苦的。”火芝娃娃忙解释道。
“你就这样跑了,不怕半路上又被什么人抓住么?而且你的根须都在我这里,就算跑又能怎样呢?没了根须滋养,只怕你这往后想要成长也很困难了吧?”戚风道。
火芝娃娃低头不语,弃须逃跑,对于它来说本来就是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事,但是在它这一生中也是发生过数次了。每一次弃须,都像是丢弃了自己的半条命,要养个几百年才能重新长出根须,但是跟原来的比也是差的很远了。若不是有这么几次经历,它现在将会是另外一副样子。
“我其实并不想杀你。”戚风道。
一听这话,火芝娃娃立刻就抬起头看着戚风,那双乌黑的小眼珠子不住的转动着,眼神中满是惊奇和期待,还带着几分感激,它也是逐渐发现,戚风似乎与别人有些不同。
“你不杀我,又要捉我,那是为什么?”火芝娃娃好奇的问道。
“大家都要捉你吃你,你可知是为什么?”戚风不答反问,他现在越发觉得这个小娃娃有趣了,尤其是在他身中巨蟒之毒后,火芝娃娃吐气救他之后。
“唉!”火芝娃娃自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并不做回答。
“我有一个朋友,他已经病重太久,唯一能救他的就是你。”戚风道。
“我知道,我就知道!”火芝娃娃忽然尖叫起来,挣扎着就要逃走。
“可我并不愿意杀死你或者让他吃掉你。”戚风握着火芝娃娃,有些无奈的说道,“所以你能给我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么?”
火芝娃娃愣住了,它眨巴着眼睛看着戚风,就像是看一个天外来客,片刻之后,抱着小胳膊用小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沉思道:“这个么,办法当然是有,只是……”
“只是怎样?”戚风追问。
“只是我会很痛啊,还不是要割肉饲虎?你们就不能对我仁慈一点吗?”火芝娃娃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冲戚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