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宿命(一)

墨瑾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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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七章宿命(一)

    蝶儿第一次见到段木涯这等杀意毕露的凶狠眼神,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向身边的戊心,亦是眉头紧锁,看来不论他人如何劝诫,段木涯对蔑天教之恨,只有血债血偿这一条路可走了。

    南疆,游魂涧。

    自段木涯一行人进入这游魂涧起,已是有了四个时辰之久,鬼心渡给四人的死息也基本消耗殆尽,一行人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启程向进入这游魂涧时的平台处飞去,毕竟这游魂涧的死灵不似他物,他们尽是些生前执念颇深的冤魂,虽不能往生,却也是不死不灭之身,若是被他们团团围困,想必就难以全身而退了。

    一路上四人倒也颇为沉默,一来是情势紧急,众人都无暇说笑,这二来,却是平日里最为活跃的蝶儿忽然间也变得郁郁寡欢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身边的戊心也是颇感不安,毕竟蝶儿方才在游魂涧底曾毫无征兆的昏倒过,看样子现在虽然醒来,脸色却也没有比方才好多少,反而更是愁云密布,似是颇为担忧。戊心不由得靠向了蝶儿身边,生怕蝶儿在发生什么意外。蝶儿见戊心靠了过来,只是淡淡一笑,便将头转向了他处,却是让戊心尴尬不已。

    温瑶曦不似另外三人各有心思,只是也颇为担心段木涯的状况,段木涯虽说嘴上没说什么,但段芪对他来说也算是这世间最后的亲人,如今他也离去,段木涯想必正是难过不已,而段芪临逝前却又偏偏告诫他不要与龙嬴为敌,这对段木涯来说,也可谓是个不大不小的煎熬吧。

    幽暗甬道,默然不语。四人就这般飞了许久许久,终于是看到了那处悬空于巨石之内的平台,这游魂涧唯一一处可以安心落脚之所。

    四人各自收起法器,跃上平台站定,虽说这来回只有短短五个时辰,但对段木涯来说却是恍如隔世一般,这五个时辰里,他终于清楚了段氏一族族灭之谜,也终于从叔父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的父亲到底是怎样的人,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找到父亲就能真相大白的一切,又被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疑云:枯心,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现今身在何方,是否还在人世?还有便是父亲留下的那句遗训‘三生琴断、幻冥池涸,九天玄火、凤凰涅槃’,到底又是何旨意,难道自己此生,注定是逃不脱与三生琴的干系了吗?

    这万千愁丝汇聚在脑海,却只换得段木涯苦笑一声,缓缓道:“没了鬼心,我们该如何离开这游魂涧才是?”

    见段木涯开口,温瑶曦连忙附和道:“段师兄,鬼心往生前留给我们一魂一魄,说不定我们还能用它来送我们出去呢。”

    戊心亦是缓缓点头道:“不错,既然鬼心是催动那巨石法阵的关键,我想我们若要离开这游魂涧,应该也离不开它的助力。”

    段木涯见两人都坚持用鬼心一试,便从袖中取出了鬼心留给自己的一魂一魄。看着鬼心的魂魄在空中游荡,却并无什么反应,段木涯也便反手一招,将鬼心又收入了袖中,不知为何,自己对鬼心的这一魂一魄忽然间极为珍视,一来是鬼心曾数度救自己于危难之间,这二来嘛,鬼心也是父亲留给自己最后的念想,自己也委实不想要在失去了。

    鬼心的一魂一魄未能再次催动这巨石内的法阵,四人亦是面面相觑,虽说四人本来打算是要悄无声息的潜出巨石,躲开蔑天教的监视,伺机返回猿啼山再做商议,只是眼下看来,如何出得这巨石都成了问题,又谈何秘密潜出。

    段木涯见这巨石四周除了脚下的平台却也再无什么特别之处,便四下望去,若有所思。片刻过后,段木涯也便缓缓道:“这巨石下面乃是南疆游魂栖息之所,那上面又会是何种光景呢?说不定我们一路攀到巨石顶部,还能发现什么出去的方法才是。”

    戊心闻言沉思片刻,亦是缓缓点头道:“段师弟所言倒也有理,这巨石下方是死人待得地方,话句话说,这巨石的上面岂不就是通向重生的途径吗?”

    见两人都有此想法,温瑶曦也便和声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上去一探究竟就是了。”

    说罢,三人又御起各自的法器向那巨石顶部飞去,只剩蝶儿犹豫了片刻,也御起法器追了上去。

    戊心见蝶儿自昏倒转醒之后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禁反身问道:“蝶儿姑娘,你..你可是还有不舒服?”

    没想到戊心会忽然间这么关心自己,蝶儿心头暗喜之余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她心中自然清楚,若是出了这巨石,等待着段木涯的,怕会是他最最不想面对的人,而自己,也会做回那个在南疆呼风唤雨的蔑天教公主龙雨蝶,只是,为何自己面对这即将回归的一切时,竟会如此局促,原来,只是为了眼前这个记挂着自己的男子吗?

    见蝶儿不语,戊心也便不再多言,刚欲转身追段木涯而去,却不想蝶儿竟是紧紧地拉住了自己的衣袖。戊心见蝶儿泪眼朦胧,也只得定下身形,和声道:“蝶儿姑娘,你..你为何如此,是我冒犯于你了吗?”

    蝶儿只是紧紧地拉着戊心,低声道:“戊心大哥,我们可否在这巨石内待上一辈子,就你我二人,永不分开。”

    蝶儿这淡淡的一语对戊心而言却是如晴天霹雳一般,戊心只得干咳一声,缓缓道:“蝶儿姑娘,你可是对我们隐瞒了什么,若是难言之隐,我绝不多问,只是若你能讲与我听,戊某却也不胜荣幸。”

    蝶儿刚要开口,便回想起来临行前父亲与师傅的嘱托,只得又将话生生的咽回到了肚子里,只是轻叹道:“我之于你,是为何人?你之于我,又有何意。只是缘也命也,总逃不过冥冥中的定数,只不过,这天道定数为何偏偏又如此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