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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动，几枝柳条在空中舒展着身姿。
长安街本是众仙悠游玩乐的瑶池台子，往昔本有三四仙子在此作乐寻欢，今日却不见一人。
左玖玖长叹一声，估计是前天索九殿下被殴打吓得，全天宫都开始戒备着。
柔弱一点的仙子们听闻那幽寂和若苏苏仙子残暴不仁，最喜欢以打人为乐，皆是躲在家里不复出门，只因怕了她。
连索九殿下都敢打的人，胆子不小啊。并且玉帝陛下还没有治罪于她，真是赤裸裸的包庇有木有！
就是因为这样，众仙深以为她们二人在天宫横行霸道，此时还是不要出门招惹得好。
于是就出现了此番情景——
长安街寂静无声，连叶子落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
因为左玖玖还是戴罪之身，这一个月的时间，只是玉帝陛下给她的期限，如果时辰一到，她还是会被惩处。当然，这个内幕，除了当日在场的仙家，没人知道。
不知情的人都认为是左玖玖有后台，所以打残了索九殿下也不用被处罚。
“大哥，你在哪儿啊，小妹心脏不好，你快出来吧！”一望无际的仙台烟雾缭绕，别说是人，就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在左玖玖看来，这便是鸟不拉屎了。
“本尊说了，你该叫本尊凤宸。”一袭黑衣男人身沐星点光辉，周身仙气缭绕，丝丝缕缕扣着他半面金边面具。
啊呦，出来了。
“说吧，什么事？”左玖玖惊了惊，这男人走无声，出无神，令人根本不能发现他所在。
左玖玖眯了眯眸子，不禁捏紧了手中的银针，这男人，实力应该可以和铭离媲美。
她桀桀，似笑非笑的想要揭开他的面具。
男人轻巧的躲开她的手，沉闷了一会儿，语气中充满试探，“你真不记得？”
记得什么，自己该记住什么？
开玩笑，左玖玖一个现代重生过来的特工，能知道些什么？她唯一知道的，便是这个男人很不好惹。
“我该记得什么。”左玖玖顽笑，心里实在疑惑这凤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男人没有说话，长袖一挥，锁住了四方天地，灵力乍泄，缓缓注入她的天灵盖。
“啊喂，你干哈！？”强大的灵力不容得她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打开了一样。
为什么！不公平啊！左玖玖悲愤地哭泣，为毛人家穿越重生就是美男左拥右抱，开启杀天下的女主模式，而自己却这么苦逼的被多个人压榨。
父亲不疼，母亲懦弱，姐姐们都是白莲花，旁边还围着绿茶婊，前有狼后有虎，腹背受敌被所有人压榨。
在这个没有人权，啊，不对，仙权的世界里，灵力不够，后台没有，生存下去怎么破？
现在还沦落到被人强迫抠脑的地步……左玖昏厥前一秒脑子里环绕一首歌：如果能重来，我要做女主，整天抱着美男调戏小倌倌~
烟雾缭绕，弥漫着细碎花香，
成林成片的绿树环绕湖水一片清明。
清冷的男子抱着一名女子在湖中沐浴。
一片模糊。
左玖玖双眼迷蒙，只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男子一把将女子压倒，在她耳边低语喃喃。
左玖玖想要看得更清楚，场景却突然变换——
“你不信我，你不信我！”女子赤裸双脚跪倒在地，胸前是冰冷的长剑，娇艳的血滴顺着剑柄一路往下，渐渐汇聚成一滩红色液体。
男子面容阴冷，眉角锋利如剑，不近人情，“本尊已经信过你很多次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骗。”
男子暴怒，突然扼住她的喉咙，“可是你，杀了柒柒！本尊不会饶你！”
悲从中来，女子几近绝望，双眸空洞的看向他，目光灼灼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呵呵的笑起来，“哈哈哈……你又何曾信过我？！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你何曾信我？！”
男子嫌恶的抽出长剑，用雪白的丝绢擦拭，嫣红的血迹赫然显于其上。
眉目间染尽风霜，女子突然泪盈，“来世善隐定要化作柒柒左肩之蝶，缠她一世苦厄，谁也别想好过。”
左玖玖突然惊觉，这……这是梦么？
为什么，自己好像做过这个梦。
“柒柒……”左玖玖喃喃出声。她记得，和倾醉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自己梦见过这个场景，梦见过这个名字。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凤宸的声音像是从远处飘来，带有强大的蛊惑人心的力量。
“柒柒，你还要装多久？”凤宸语气冷漠如冰，带着好不掩藏的厌恶。
左玖玖真是欲哭无泪啊，什么玩意儿？老娘没有装啊喂，你绝逼认错人了！
头疼欲裂，左玖玖只觉得脑袋像是要爆了一样，“我不……不是柒柒，凤宸……你认错人了，你特么的……认错人了。”
凤宸面不改色，似乎早已经料到她会如此说，“柒柒，你化成灰本尊也会认得你，你负了善隐的，今日便一笔一笔账的还了罢！”
艹！
威压，赤裸裸的威压。
周身弥漫着狂热的杀气，发丝微扬。
凤宸话中带有寒意，提起左玖玖的领子就是冷笑。
“老娘若是今日还有命回去，绝不会放过你……”左玖玖奋力捏出袖子里的银针，狠狠地刺进他的左胸。
来这之前，左玖玖便知道其意不轨。自己如果真是不知晓其中的利害性，枉为特工。
“针上有剧毒，除了我，谁也解不开……”左玖玖狡黠一笑，若自己真是死了，有个垫背的也好，大不了鱼死网破，斗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吧！
“天宫之中，任何毒对本尊都没有用。”凤宸淡淡的说道，似乎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巧了……这毒……恰好不是天宫的。”左玖玖虽然眯着眼睛，却能让人感觉到她话中的挑衅意味。
凤宸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说，生生的在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卑鄙。”
搞清楚到底是谁卑鄙好不好！左玖玖嘴角勾起一丝冷漠嘲弄的笑，似乎是对凤宸的藐视。
“多谢……夸奖，不胜荣幸……”
“凤宸，你真要杀了她吗。”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出现，手中提着一个笨重的酒葫芦。
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酒香，夹杂着些许桃瓣的馨香，“她的左肩，可是你最爱的人啊——”
是啊。
她的左肩有善隐。
她若是死了，她身上的任何寄体也绝不可能存活，包括左肩的暗纹蝶。
左玖玖模模糊糊地闭上眼睛，好像听见了倾醉的声音，想要看看眼前的情况，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她明显的感觉到，捏住她的领子突然一顿，径直松开来。
左玖玖冷笑，自己赌的这把算是半赢……无力倒在地上，只觉得脑子里被什么东西搅了一通，杂糅的合成一团。
凤宸负手没有说话，冷漠的看着树上的倾醉。
自在飘香的桃瓣卷起一阵微风，倾醉悠然品着新酿制的千年酿。
鼓肿的酒葫芦在他白皙手指的玩弄下显得灵活，丝毫不觉有沉重之感。
“凤宸，你给她看的那些东西，本君，早就给她看过了。”倾醉顿了顿，半眯眼看着远方的雾，“迷茫不知，真不是装的。”
凤宸束手，似乎也是沉默着认同。
按理来说，看了这些东西，多少会勾起她千年之前的记忆，而眼前这个女子却无动于衷。
好似所有的尘世都与她没有关系。
地上的女童微微瑟缩着身子，早已不省人事。
这副模样，真是跟千年之前恶毒的柒柒不一样。
“可是，她……”凤宸长叹一口气。
可是她的眼睛和她左肩上的暗纹蝶，绝不可能是巧合。
因为她有的，柒柒也有。
“倾醉，她身上有善隐的灵魂碎片，左肩上的暗纹蝶便是证据。”
善隐跳下诛仙台的时候说过，来世必做柒柒左肩上的暗纹蝶缠她一世苦厄谁也别想好过。
倾醉悠然一笑，广袖一挥便将地上的左玖玖带入自己的怀里，“谁又说过神之子的预言就一定准确。”
凤宸收手，没有再开口，任凭倾醉将她带走。
“那毒，是含笑散，凤宸尊上还是在冷水中泡个三五时辰吧。”倾醉呵呵一笑，也不再去看凤宸脸上精彩的表情。
极尽奢华的宫殿仙雾缭绕，四角方宫吊着酿酒用的红布，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层层罗幔帐幕遮掩，使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倾醉叹了一口气，将她放在自己的冰玉床上，给她渡入灵力以安定根基。
“不管你是柒柒也好幽寂也罢，你既然跟本君痛饮过千年酿了，便算得上是本君的知己。”倾醉撩了撩发丝，吐出的热气都是带着熏熏的酒味，撩人心弦。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倾醉好奇的摸了摸她的肚子。
衣衫尽褪，罗幔帐幕极尽奢靡气息。
仙娥纷纷退下。
“幽寂……”倾醉喃喃，白皙修长的手指撩开她的衣带，“玉佩……”
只见倾醉的食指挑起那一枚铭文玉佩，眼角带笑，眼中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