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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两声巨响,顾深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嘴巴微微张开,表情上写着不可置信。他缓缓的转回头去,看见对他开了两枪的人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时,终是不甘愿的阖上了不甘心的眼睛。
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当场死在我面前,吓得浑身都像抖赛康子一样。苏珊娜也脸色惨白,看起来也十分害怕。作为惹事人,这件事不应该让苏珊娜替我承担任何风险。
我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将她抱在了怀里,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没事的,娜娜,没事的。”苏珊娜全身都在发抖,一遍又一遍的小声问我,“素素,他死了吗?我杀人了吗?我,我会不会坐牢?”
此时,杀人犯法这样的心理恐惧还是深深的萦绕在我们心间。依我在银政这么久以来的经验,我知道,只有有权有势,杀死一个人根本不算什么。但难就难在,我没有什么权势,顾深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主儿。
“娜娜,你先走。”我一把夺过了苏珊娜手中的枪支,小心翼翼的藏在了大衣内。甚至镇静的送苏珊娜上了出租,心中的恐惧这才缓缓出来,一点一点吞噬着我。
将枪支拆解,仍在了垃圾站旁。随后才掏出了手机拨打了120.我知道打这个电话也许一点用也没有,但如果不这么做,我无法原谅自己。
顾深是我的仇人,但也是一条人命。我不想,也不愿他就这样死去。一来,是我还没有替银政报仇;二来,是因为如果就这样让他死去会不会太便宜他了一点?
我站在黑暗中,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缓缓走出了阴暗,回到了到处都是灯光的,看似平静的世界。
独自一个人走在曾经熟悉的街道上,这时候才明白那个一直守护在身边,看似不那么重要的人,其实最重要。而我的手,悄悄握紧了手提包的提手,眼神晦明晦暗。男人们永远都不可能懂,有时候女人狠起来,比他们更恐怖。
那时候的我也不懂,有些人看似对你好,其实是另有所图。
回到别墅里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在这个大家都进入熟睡的时刻,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时间太多了,我根本来不及细细思考。
而我的这份自以为是,害死了最深爱的人。可我现在竟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困意才辗转的来到我身边。只是我脑海中一直浮现的,是银政一把将孩子扔在我怀里,随后大力把我推开,紧接着就是炸弹爆炸的声音。
他柔和的脸,在我脑海中慢慢放大。直到最后时间停滞在他看着我,嘴唇微启的那一刹那。我知道,他是要叫我好好活下去。可没有他的日子,我要如何好好活下去?
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可是我却浑然不知,直到突然从梦中惊醒那一刻,身旁的被子冰凉。一种巨大的失落、孤独笼罩着我。它变成一条巨龙,一点一点吞噬着我的理智。
我坐了起来,身子却挨着床头柜。狠狠的抽动着。直到一个人的手从黑暗中抚/摸着我的背后。虽然对方没有说话,但我心中的那股孤独无助的感受却大大的降低。
我知道,我不再是一个人,不会孤军奋战。
“别难过了。”苏珊娜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是那么的动听。可我在听见这句安慰的话以后,突然失控的大声哭了出来。抱着她含糊其辞。
在外人面前,我可以坚强。我可以做到即使内心早已千疮百孔,面上仍然保持恰到好处的微笑。在黑暗里,我的难过和无助不会让我太狼狈。
黑色的夜,是最好的掩藏。然而我还是忘记了人生的至理名言:永远都不要在夜里做任何决定。
那一晚,我和苏珊娜推心置腹。像是回到了少年时代,我们彼此都觉得十分感慨。纵然物是人非,我们也依旧好好的在一起。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在某一刹那,苏珊娜是有悔意的。
第二天一大早,老周便带着珏儿过来了。他一脸歉疚的看着我,吞吞吐吐的说道,“白小姐,对不起。我还得上班,这孩子我可能带不了了。”
“啊,没事没事。”我笑了起来,忙将孩子抱在怀里,感激涕零的看着老周,“对不起啊,这段时间是我太麻烦你们了。要不是我,你和娜娜都不会这么累的。”
“哪里的话,你要是不出现,我恐怕永远都见不到娜娜这么高兴得的时候。”老周憨厚的摸了摸鼻子,对我笑笑,拉着苏珊娜便走。但他们帮了我这么多的忙,又怎么好意思就这样让他们走?
遂强留他们吃早餐,但却没有想到,吃一个早餐,都能让我刚刚好气来的心情变得十分沉重。
就在早餐刚结束时,老周绅士有礼的擦了擦嘴,看着我认真的询问道,“白素,你知不知道昨天制造炸弹的凶手就是顾深?”
老周的话让我的手停滞在半空中,思想告诉我要回答他的问题,可一提起爆炸的事,我便觉得喉咙发痒,鼻子发酸。我怕自己一开口说话,就哭了出来。
苏珊娜看出了我的不正常,用眼神警告了一下老周。老周会意后诚惶诚恐的看着我,满脸的不好意思,“对不起,白小姐,我不是故意提起的。我知道看到了今天的新闻……”
“新闻?”我蓦地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拉着老周的西装,“什么新闻?”
老周恐惧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自己失态了。松开手向他赔了个不是,这才按捺住性子,耐心的再问了一遍,“你看到了什么样的新闻?”
“有电视台在报道昨天的新闻,说是顾深主动承认炸弹是他放的。但他只是为了反抗这场婚姻,没有想到竟然会误杀了纽约的第一把手银政。”老周看了我一眼,才继续说道,“他说他无能为力并且感到抱歉。”
“他会觉得抱歉?”我的声音尖锐起来。这话也许别人会听,但我绝不相信。
婚礼是他逼的,人是他故意杀的,现在他告诉所有的媒体记者,这一切都只是一场美丽的意外?
顾深,你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