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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里除了大舅母哭得撕心裂肺，其它人都没有开口，林晨挨着林妈妈坐在一起，眼睛一直盯着王蓉，前世这大舅刚死了一个月大舅母就又重新找了一个男人，并且还把人带回家了，不过还好，至少没有跟着那男人跑了，但是两人在一起过了几年的日子就又散伙了。
那男人比她要小三岁，听说出去打工又找了一个。
“好了，当时这老大说要去捞沙我就不同意，怎么你还0让他去。”外公听着大舅母一直哭个不停，顿时就有些气极，当初如果不是她指使，这老大也定不会去的。
“我也劝他别去啊，可是他爸不是说这工钱高么，这两个孩子都读初中了，不挣钱怎么办？”
“那挣钱也不是这样挣的，现在好，这人都没了。”
大舅母还在一旁啜泣着，时不时用手摸摸泪，这陈婷与陈江也纷纷呆坐在一旁。
“还不是怪玉华，前些日子找你借钱你不答应，呵，你们一家子现在是好过了，他爸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王蓉此时话风一转，矛头指向一旁的林妈妈。
原来前些日子这王蓉在镇看上了一台电视，可这要花一千五百多。
回到家时就找这大舅商量把她买回来，大舅是个妻管严，也只得同意，可这家里的钱都是外公管着，大舅也不好开口。
于是第二日大舅母就找上了林妈妈，说是两借两千，其实说是借还不是有借无还，这几年娘家的兄妹些年隔不了多久又会找林妈妈借钱，可从来就没还过。
就拿修了房子过后来说吧，小舅的小食店生意不好又觉得太累所以就关门了，又准备开个副食店，于是又在林妈妈这借了一千五。
而没多久这小妹结婚，外公说家里钱不够办喜酒，又找林妈妈拿了一千，而林妈妈还给了一个五百元的大红包，还添了些嫁妆，买了一对金耳环。
这一年后小舅母有孕了，小舅说要补身子，又找林妈妈借了五百。
十月后生下陈青又找林妈妈借了五百。
前年这外公上六十，说是要做大寿，又找林妈妈拿了两千，结果又没做大寿，事后大舅母说是那两千就当孝敬两老。
去年这外公家说把房子装修一遍，因为刚修好那会没钱就没装，还是清水房，所以又找林妈妈拿了一千。
这些年每逢过年过节都少不了给外公拿钱，一给至少都是二百，在九十年代二百块钱也许就是普通农民几个月的收入，那时物价低，肉最贵也才两元一斤，因此并不少了，有时还会买新衣服新鞋。而每年过年时，林妈妈给陈江他们的红包都是五十，而他们包的往往只有五块。
然而这外公家从来就没还过，甚至还觉得很应该一样。
前世林晨十岁的样子，林爸爸在外地打工，因为是工地上干活，这要到了年关才会发工钱，因此林妈妈找外公家借了一千块钱，还是算了利息的，当时连本带利还了一千三。
原本外公还不愿借，怕自家还不让，最后还是隔壁邻居说林爸爸在的那个工地工钱高，到了年关能拿一万多才同意的。因为邻居家的儿子与林爸爸在一起干活。
那年林爸爸是大年三十晚上回来的，而大舅母是大年初一早上来要钱的，农村里有习俗，如果这大年初一上门要债，这新一年的日子都不会太过顺利。
这一次大舅之所以会去捞沙完全是大舅母让他去的，只想着这做二十天就有一千六，到时电视买了回来就不去干就是了，那知人算不如天算。
而此时林妈妈一听大舅母如此说道，顿时这脸就有些白，手紧紧的抓着大腿道：“嫂嫂，这怎么能怪我，我当时确是没钱。”
“你没钱，谁信，这云罗村除了那李家就数你家最有钱了，这不仅山头买了，还养了那么多的兔子，这连镇上的铺子也买了的，你还有没有良心，啊，这哥哥找你借钱你都不借。”大舅母越说越激动，猛的站起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林妈妈就吼道，还将身后的凳子踢倒了。
“嫂嫂，话不能这样说……这玉华那没良心了，你不能因为这事就将这屎盆子往她身上倒。”林爸爸在一旁听着，顿时就开口了。这些年玉华对她娘家也不薄了，怎么还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样子。
“怎么不是她，要是她肯借钱孩子他爸就不出这事的，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个扫把星。”这时大舅越骂越泼，越骂越难听。
“王蓉，你别骂了玉华了。”这时外婆站了起来想去拉大舅母，结果外公一吼，吓得又不敢动了。
“老婆子你给我坐下。”
顿时大舅母气熖更高了：“我看这陈家就是将你白养了，白眼狼。”
“妈，你别骂二姨了。”陈江站了起来，伸出手就想拉大舅母，谁知大舅母一用力就将人给推倒了，还好是屁股先着地，也没伤到哪。
“你这女人心这么歹毒，以后会有报应的。”大舅母还在放泼的骂着，声音极为刺耳，听得林晨格外的难受。
四下看了一眼，除了外婆满脸担心外，其它人都是无动于衷。
人心果然是暖不热的。
这时林爸爸想拉着林妈妈走，被林晨给拦住了。
“大舅母。”林晨大喊了出来，顿时王蓉就停了下是，而这嘴里还包着满嘴的话。
“你凭什么骂我妈，再说我们家凭什么要给你借钱，这些年借得还少吗，你们有还过吗，当时我快要死了的时候你们支过援手么，我们家被罚款逼得快要家破的时候你们帮过么，你都如此无义，凭什么要求别人掏心的对你，你们只知道借钱，又可知道这些年我爸妈挣钱有多幸苦，刚开始这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前几年他们累得每日腰痛得睡不着觉，为了多挣点钱，我妈一边干农活一边还要照顾我们两姐弟，天不亮就要往镇上赶，每日傍晚还要回来，前后几十里路，连脚心都走烂了，这破了的皮与袜子连在一起要用剪刀剪才能脱下来，而我爸吧，为了多挣钱，铺子上再忙也不愿请帮手，每天忙到深夜，次日四点又要起来，冬天你们还在睡觉，我爸这已经干了二三小时的活了。”
此时全屋的人都愣住了，包括林家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