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困兽

宫蓦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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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曦在墨卿强硬吻她的时候早就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和女人之间最大的差距竟是这样的。谁说女子不如男,讲的也只是其他方面罢了,若是在这时候和师兄拼力气,那无疑就是自讨苦吃。长孙曦也只能瞪大了眼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动的承受着,来自师兄的愤怒,还有悲伤……

    墨卿也知道自己太猴急了,可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若是还能心无旁骛,还能只在远处看着长孙曦,那他就是圣人了!更何况,圣人如果碰到了自己特别爱的人,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的的忍得住呢?他控制不住自己,每每一想到曦儿可能会离他而去,他就觉得像是有人在活生生的剜他的心头肉一样,怎么会不痛呢?

    看似在惩罚长孙曦,可墨卿知道,他是在折磨自己。他知道,依照曦儿的性子,也许他强迫了这次后,她就会疏远自己了。之前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很多时候都放手让曦儿去,绝对不做她讨厌的事情,可到了最后他才发现,越是这样的放纵,越是让出自己的位置,曦儿就离他越来越远了。

    这么久了,他已经难受的受不了了,只是,曦儿又会懂吗?不会吧!若是会的话,怎会舍得让他如此难过?她也没反抗不是么,说不定在曦儿的心中,也是有他的一方天地的,只是,比其他人少一些吧。

    墨卿越这样想,力度就越重,越是不容许长孙曦反抗,直到尝到了长孙曦唇上的血珠,才拉回了他的理智,他才渐渐醒过来,才知道刚才他究竟在做什么。

    长孙曦想说什么,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慢慢晓得了,她和师兄不过只是两只困兽,渴望有人陪着的困兽,可两只困兽都同样孤独的时候,又怎么去安慰别人呢?也好比两只刺猬,想相互依偎,却是和着血的拥抱,既然都痛了,那在再一起不是互相折磨么?这种幸福,真的就是他们想要的,这种折磨,真的可以到白头么?

    她不知道她和师兄这样算什么,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很难过,为自己难过,为师兄难过。

    师兄不晓得这其中有多痛苦么?不见得吧!她所承受的痛,不及师兄的十分之一,又怎么说呢?师兄是真的痛了,可还是舍不得放下。若是当时没有那么多孽缘,许就不会这样了;如若没有发生那么多的这些那些,他们之间也不会来渐渐地走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或许也会幸福吧。

    “师兄,如果只是这样的话,真的是你想要的么?只是肌肤之亲,师兄就觉得是幸福了?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经历过的所有,你对我的所有好我都记在了心里,可却无能为力。师兄,你想要我怎样?这样?”

    长孙曦很平静的亲吻了一下墨卿的脸,又直愣愣的看着墨卿,像是没有生气的娃娃。或者说,她太平静了,就好像,无论是什么,都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可是,真的就像表面上的那样,什么都无所谓了么?大概连长孙曦自己都不知道了。

    “曦儿,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不会还手的,只求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越这样我越觉得害怕。”

    说到最后,墨卿的话都变成了乞求。他在长孙曦的面前,早就已经没什么尊严了,长孙曦就是他的全部,只是这全部好像也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事到如今,又有什么话能回到当初呢?

    “师兄,何必呢?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了,我知道你心里也很累,为什么心里已经觉得很累了,还逼着自己让自己更累呢?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是么?步步紧逼,曦儿心里又怎会好受?师兄,别逼我了好吗?我也很怕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变成陌生人……”

    “曦儿是觉得我的爱于你来说只是累赘么?是不是觉得,从头到尾只是我一个人像一个傻子一样唱独角戏,你只是陪着我胡闹是么?说什么害怕变成陌生人,可实际上,你也早就想与我划清界限了吧?你我之间,究竟是谁没有打开心扉,曦儿觉得,到底是谁?如果你现在就对我说,你很讨厌我,觉得我这人很恶心,我保证,会在你眼前消失的干干净净,还你的清净,也不会再来打扰你,我们只做师兄妹,只要你说。”

    墨卿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是顺着他的,唯独在曦儿的这件事上,他无从下手,也没什么办法。只有长孙曦才让他一下子摔得这么惨,也是曦儿让他明白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管你是否掏心掏肺,也只是给她添加了麻烦罢了。

    只是当了麻烦的感觉,还真是哭笑不得呢。

    让长孙曦说这些伤透人心的话,她又怎么忍心呢?如果换做别人的话她大概会说的,可这人是她的师兄,对她最好的人,让她说出这些话,她又算什么呢?师兄待她这般好,再狠狠地伤师兄,她真的做不到。

    “师兄,你别这样,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的,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与你划清界限!我现在心里真的很乱,乱到我根本没办法理清楚这些思绪!我真的不想,因为这些事情,毁了这一切!再等等我吧,等到我想通的时候一定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的!师兄,你别逼我好吗?”

    “可我等不了了,这么久了,真的好累啊。大概也是我想多了吧,只要你对我有一点的好,我就觉得在你心中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可事实证明,我真的想错了呢!”

    明明墨卿是想好好的跟长孙曦说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只要一吵起来,所有伤人的话根本就控制不住,绕是他再能控制自己,在听到长孙曦这般说了之后,也控制不住了。

    他可以接受长孙曦不爱他,不喜欢他,可绝对接受不了在他把一颗真心掏出来后,曦儿笑着跟他说,我只是开玩笑的罢了。这些所谓的玩笑,在他的眼中,真的笑不起来。

    “师兄,你误会我了!我不知道我们之间为什么突然间多了这么多的误会,我也不想的,我不想伤你的。”

    长孙曦想拉住墨卿,可刚才的那些话都是她说的,她的自尊根本不允许她低头。她发现,有时候自己真的不会说话,明明不想这般说,可话说完了,就变成了另外的样子。她也不想和师兄吵的,已经冷战这么久了,再多的自尊也该放下了,可真是两人面对面的时候,说出口的却都是伤人的话。

    “嗯。曦儿,我不想和你吵架了,我们和好吧,和之前一样也好。”

    墨卿一下子抱住了长孙曦,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只想抱紧她。长孙曦没有反抗,她知道,这是师兄在她面前最后的尊严。

    墨卿觉得尊严在长孙曦面前,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他想,如果一个人真的很爱很爱一个人的话,大概就是舍下了所有尊严吧,爱到连自我都逐渐消失殆尽了。

    “从今以后,我们也不吵架了,更不要随便就说出伤人的话,好好的,就这样慢慢地下去。师兄妹也好,还是什么关系都好,我们不吵架了,不离不弃吧。”

    长孙曦感受到了墨卿的隐忍、难过,还有他的那滴眼泪。她虽然没有看到墨卿的脸,可脖子上的凉意提醒着她,师兄所有的情绪。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师兄终归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释放出自己的情绪的时候,是不是特别难过,是不是很无助,是不是很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此刻的脆弱?

    长孙曦沉默了一会儿后,轻声说了一句,“好。”

    墨卿也装不了随意了,他以为曦儿这一次是真的要和他决裂了,他已经做好了所有最坏的打算,可当听到曦儿说好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了,也控制不住眼泪了。早在抱住曦儿的时候,他已经红了眼眶。明明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少年,可竟然像刚涉世的少年,根本接受不了这些。

    墨卿无声的哭泣让长孙曦觉得特别的心疼,可她什么都做不了。这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她才起的,那些决绝的话也是她先开口的,把师兄伤的最深的人也是她,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再挽留些什么呢?也许师兄早就应该离她远远的了,这样也不用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了。

    如果一开始他们不曾遇见,他依旧是弦月谷高高在上的尊上,而她继续做她的空白,或许从来都不可能交集,也不可能让彼此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也不用在这样满身伤痕,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多说了什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失去了自认为的全部。

    “曦儿,陪我一会儿吧,等我情绪好了就好了。我现在只是太高兴了,或者说是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