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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夏侯徽?曹苗刻意盯着夏侯徽看了两眼,心里有些惋惜。
这么好的白菜,怎么就让司马师那头心狠手辣的黑心猪拱了呢?
看到眼前的一切,夏侯徽明显有些诧异。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先和夏侯序见了礼,然后又打量了一曹苗一眼。“你是……允良兄长?”
曹苗咧着嘴乐了。“你还记得我啊?十年不见,我可认不出你了。女大十八变,古人诚不我欺。”
夏侯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随即又觉得不妥,连忙用袖子挡着脸,心里忍不住唾弃曹苗。没学问就没学问,装什么装,还古人诚人我欺,哪个古人说过女大十八变的?
夏侯徽也有点绷不住,瞬间表情有些扭曲。不过她很快转换了话题。“宫里派人到处找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宫里?”
“嗯,我刚刚在路上,遇到一个黄门侍郎,带着诏书赶往城门。”
曹苗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阵势吓住了。曹叡这是要杀人灭口吗?大清早的这么大阵仗。
德阳公主也紧张起来。“允良,既然陛下有召,你还是赶紧去吧。”
曹苗眨眨眼睛,神情有些紧张,怯怯地站了起来。“我……我……宫里找我……作甚?”
德阳公主一见,更加不安。曹苗这是要发病的征兆。她叫过锦儿,示意她去叫人,防止曹苗发疯伤人。夏侯徽却不清楚,又问道:“听说是偃师的尸乡发生凶杀案,包括故东郡太守王机在内的三十八人被杀,其中一人被活埋,还被砍走了首级,和你有关吗?”
曹苗大声说道:“为什么和我有关?”
因为紧张,他的声音有些尖利,神情也略显狰狞,看得夏侯徽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向后退了一步。德阳公主也更加不安,连连向夏侯徽使眼色。夏侯徽却一时没注意到,又说了一句。
“有人看到你几天前向东去了,一行七八人。”
“七八人能杀三十八人?”曹苗说着,爬起身,连告辞都没有,匆匆下堂。
夏侯序见状,连忙起身告辞,追了出去。
夏侯徽神情疑惑,对德阳公主说道:“他这是怎么了?”
德阳公主没好气的瞪了夏侯徽一眼。“你也真是,一见面就说这些,吓着他了。万一他又发了病,伤着你,可如何是好?”
“真是他干的?”夏侯徽吃了一惊。她原本只是想想,却没真以为是曹苗干的,毕竟人数相差悬殊,一看就是高手所为,怎么想,也和曹苗一个疯子联系不到一起去。
“是他干的。不过,这是宫里下的诏书,你兄长也参与了,另外还有宫里的校事。媛容,这件事干系甚大,你千万别外传,就当不知道。”德阳公主想了想,又说道:“出了这个门,谁都不要说,包括子元。”
夏侯徽瞥了德阳公主一眼,嘴角轻挑。“怎么,见司马氏要失势,母亲也想和女儿划清界限了?”
德阳公主微怔,随即愠道:“你这孩子,乱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要和你划清界限了。事涉朝廷,就连曹苗一个疯子都知道厉害,不想连累我们,你就不知道怕?”
夏侯徽惊骇不已。“王机究竟牵涉到了什么事,这么严重?”
德阳公主想了想,摇摇头。“我也是刚听曹苗说这件事是他做的,具体是什么事,他不敢说,我也没敢问。媛容,你突然回家,是为这件事?”
“这倒不是。”夏侯徽招了招手,德阳公主连忙让身边的婢女拿来凭几,又扶着夏侯徽坐了下来。夏侯徽刚刚生养不久,按理说还要静养,突然说要回来,让德阳公主很是不安。
夏侯徽坐好,说明来意。大司马曹休惨败的消息传来后,洛阳便暗流涌动,不少人说,这次曹休惨败和司马懿纵敌有关,正是因为陆逊到了扬州战场,这才导致曹休一败涂地。天子有心惩治司马懿,却又担心司马懿趁着曹休新败之际拥兵作乱,所以迟迟不决。
骠骑将军府处在漩涡中心,自然成了焦点,每天都有大量的消息涌入府中。司马师应接不暇,本想向叔父司马孚求援,偏偏又收到了天子因军费开支的问题切责司马孚的消息,甚至有人说,天子有罢免司马孚的可能。
司马师尚未入仕,现在就是个布衣。没有了司马孚的支持,既不清楚宫里的动向,也无法向宫里表达自己的态度,一下子乱了阵脚。不得已,只好请夏侯徽回府打听消息。
夏侯玄是天子近臣,最近又刚刚实授,他的耳目自然要比司马师灵通得多。
夏侯玄外放后,德阳公主大部分时间都在府中,没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根本不知道最近洛阳都在说些什么。听了夏侯徽的叙述,才知道这场战事已经波及到了骠骑将军府,形势远比她以为的严重。
她不由得想起了曹苗和司马师说的话,心生疑惑。曹苗是怎么能未卜先知,知道司马懿会怠战的?
“媛容,你说……骠骑将军是有意怠战纵敌吗?”
夏侯徽垂下了眼皮,半晌没说话。在别人面前,她会矢口否认。可是在母亲面前,她张不开口。
德阳公主明白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允良坚决不肯和骠骑将军府联姻,还说子元要害他。你父亲聪明一世,却在这件事上犯了大错,还不如一个疯子明智。”
涉及到亡父夏侯尚,夏侯徽忍不住说道:“阿母,不是父亲犯了错,而是大势如此,不得不然。”
德阳公主瞅了夏侯徽一眼。“我说不过你。可是正如允良所言,说得再好有什么用?你兄长读书万卷,下笔千言,当不得他一拳。我不知道什么大势不大势,只知道骠骑将军若是失了势,你也要跟着倒霉。依我说啊,你……”
夏侯徽越听越不是滋味,忍不住打断了德阳公主。“阿母,允良究竟和你说了些什么,你这么相信他?”
德阳公主眨了眨眼睛。“你不如去问问你阿兄,他应该比我更清楚。”
“阿兄又怎么了?”
德阳公主无声地笑了。“你阿兄能实授洛阳典农,就是拜允良所赐。”
“啊?”夏侯徽惊讶不已,好奇心大涨。那疯子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不仅搅出这么多风浪,居然还说服夏侯玄?自家的兄长自家清楚,夏侯玄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