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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无日月,夜幕降临没多久,便悄然而逝,朝阳的光辉,逐渐照耀在每个人的身上。
在众人的等待下,卯时终于来临了,与此相应而来的,还有风起云涌的天象变化。
轰隆!
天空中闷雷响起,风声大作,一时间,云团尽数被吹乱,但依旧还有更多的云团涌了过来,远远看去犹如潮水,汇聚成一片大海。
随着狂风涌动,那云海慢慢地呈现出扭曲之状,紧接着,云海各处都开始翻腾,一时如万马奔腾,一时又如日月星辰,形状变幻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万般变化来得太快,普通人只能看到一小部分,而且看了一小段时间后就会感到头疼,毕竟一个人精神力有限,如此剧烈的变化,对于精神力的消耗极为严重。
但柳枫却完全没有这个隐忧,他打开灵魂之眼后,整个云海都在他的观测范围内,也就是说,他比别人多了一种大局眼光,能够将眼前的万象变化尽收眼底。
“不对,”
柳枫目露异色,“这一变一化,并非是什么精妙剑法,武学招式,而是残招,诸多残招汇集在一处,加之以交替变化。”
一般武学招式,一招一式讲究流畅、承接,如行云流水一般,一脉相承,所以才会一招胜过一招,一气呵成地施展出来,才会说是一套剑法。
而这万象云海中包含的,并非是一整套剑法的结合,而是无数的残招,而且其中不仅有剑招,还有刀招,甚至于拳法、掌法、棍法……无所不有,但偏偏都是残缺的。
所以,这是许多招式杂糅而成的一副天象,难怪许多强者会说这里面藏有玄机,恐怕他们也应当是看到了什么武学招式。
武学秘籍……那是完整招式的组合,好让人学习参悟,所以价值无量。
而这万象云海中的残招,已经被融入到了天象之中,诸多混合,虽说广博,但也杂乱无章,无法从其中找到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虽说拥有强大的灵魂,但如此混乱的万象,也让柳枫有些费神费脑,心神完全沉入其中,无法分神。
“这柳兄弟果然不凡,第一天观摩这万象云海,就能沉浸在里面,难道他已经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卫清也一直在旁瞭望,不过当他看到柳枫已经完全将心神投入的时候,不禁讶然,要知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的才是门道,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只能看到表象的变化,却无法做到像柳枫那样,将心神投入。
“哼,万象云海的玄机,岂是那么容易发现的?更何况你们才刚来而已,要发现,也是我们这些先来的人发现才对。”旁边不远,一名秃顶老者冷眼笑道。
另外一位赭衣男子也开口道:“鹿老说得对,若是那么好参悟,我等又何须整日枯坐在这里?况且你们这同伴似乎已将全心神都投入观察,这可不是良法,恐怕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心神耗竭,甚至灵魂受创,眩晕过去。”
秃顶老者嘲弄道:“你何必提醒他们,年轻人就该吃点亏,才能长记性。”
这种年轻人他在这里见得多了,一开始心急火燎地想要参悟云海中的玄机,到后来都是心神耗损,吃了大亏后,方才醒悟。
“师兄,我们用不用照他们说的,叫醒柳枫?”卫明有些疑虑地道,若真是那样,灵魂受损可不是小事。
“不必,人与人皆有不同,不管是福是祸,总要看过之后才知道,说不定这是柳枫的机缘,我们不用插手。”看柳枫的眉心睁开的奇异光眼,卫清还是打算先不惊醒柳枫,静观其变。
半个时辰后,云海开始消散,而柳枫却依旧没有摆脱出来的迹象。
“嗯?这小子倒是有些不凡,能坚持这么长时间。”那鹿老有些诧异地看了柳枫一眼,他还从未见过能在云海中坚持这么久的,可见精神力不同寻常。
良久,等云海彻底散去之时,柳枫方才回过神来,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不过,动用灵魂之眼观察这云海的变化,对于精神力的消耗着实恐怖,柳枫在观察之后,竟是觉得头脑有些眩晕,这是精神力耗竭的表现。
“怎么样,没事吧柳枫。”卫清见柳枫脸色略微发白,状态不佳,忍不住问道。
“没事,”柳枫摆了摆手,“只是精神力消耗过度,有些疲累了。”
说完,翻手取出一枚炼神丹吞入口中,缓缓炼化,补充着脑海中耗失的精神力。
卫清望着空荡荡的天际,偏过头道:“今天的云海已经消散,要想再看的话,必须要等到明日卯时了。”
万象云海一日只出现一次,而且只有半个时辰,所以这些整日静坐在此地的人,都只能在卯时那半个时辰观测到万象云海,至于其他时间,就只能枯坐在原地,闭息修炼。
柳枫点了点头,“这万象云海的确奥妙非常,一天时间,远远不够用来参悟它,我准备在这里再静坐几天,短时间内不会离开了,你们呢?”
“我们打算离开了。”
卫清笑了笑道:“这万象云海玄奇是玄奇,可惜我看不出什么端倪来,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日,再说我和我师弟还要四处游历闯荡呢,这紫霞之巅,我们也只是好奇来看看罢了。”
“没错,我和师兄还要去别的地方历练呢,这里太枯燥,不好玩。”卫明也是摇了摇头道。
柳枫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顺着两人的话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就此分别了吧,你们一路也需小心,日后有缘再见。”
“后会有期。”
卫清二人对着柳枫微微抱拳,便转身洒脱而去,转眼间就消失了人影,已经远去。
目送二人离开,柳枫脑子里面开始回想出刚才在云海中感悟到的残招,虽说他已经几乎能做到过目不忘的地步,但这种高频率的变化,却很难做到能够重复一遍,而且还要从里面寻找出剑招,那就更复杂了。
这样一来,精神力就容易紊乱,导致大脑混乱,伤及灵魂。
“算了,不能急于求成,我现在每天看一次云海中的万象变化,一直这样下去,就不信会没有收获。”
放下心头所想,柳枫暂时不去管云海残招的事情,而是运起了风帝典,顺着经脉将魔元催动而起,顺着四肢百骸流散开来,以灵石为媒介,炼化着其中的杂质。
现在,柳枫身上的魔元总量还比较少,只有丹田周围的部分经脉贮存着魔元,有这当然跟境界有关,毕竟还只是一阶后期,境界尚浅。
照着功法秘籍上的口诀,柳枫要想修炼到第四重,毕竟将魔元储存于上半身全部经脉中,这是一个魔元扩散的过程,当然很有可能伤及经脉,所以必须分外小心。
功法进阶不像武学秘籍,能够依靠天赋的领悟,而只能靠长时间的积累,一点一滴地堆积而起。
清晨卯时观看万象云海,其他时间修炼风帝典,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一个月后。
随着季节的变换,万象云海持续的时间也变长了许多,与此同时,来到落霞山巅的武者自然越来越多,几座山峰上都是有些人满为患,修为低的人只能靠边站,到低矮的山头上去。
一批人来到了柳枫周围,目光不善。
“有事?”柳枫睁开了眼睛,目光斜斜地看着几人。
五人中,为首的虬髯壮汉走了出来,冷笑道:“当然有事,小子,你没见到周围的山头都已经被人占满了?像你这种修为的,只能去那种低矮山头,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滚开吧。”
“那我要是不走呢?”柳枫嘴角泛起了一丝冷意,笑问道。
“不走?”虬髯壮汉咧嘴一笑,“那就只能把你揍一顿,再把你从这里丢下去了。”
“呵,那你何不试试?”柳枫脸色没有分毫变化,反倒是掠上了一抹颇为灿烂的笑容,看着虬髯壮汉。
“试就试,你就一个废物而已,看我不把你打成残废!”
虬髯壮汉一脸狰狞之意,汹涌澎湃的真元爆发出来,一刀劈向柳枫头顶。
唰!
白衣猎猎作响,柳枫拔剑的速度可谓快绝,出剑、挥剑更是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
在此处观察了一个月的万象云海,柳枫对剑的领悟更加深了,看过无数高明的残破剑招,虽说不可能仅仅看一眼就学会,但从这么多的剑招中,却是能汲取其营养,发现其高明之处,用在自己的剑上,这才是高明的剑客。
嗡!
剑吟声响起,一道剑气贯若惊鸿,如雾似幻,仿佛是不真实的存在,但那凌厉的气息却毋庸置疑,这一招,正是柳枫前不久掌握的云霄三才剑的第一招,镜花水月。
面对这仿佛没有形体般的剑气,虬髯壮汉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不知道该如何出手应对,“噗嗤”一声,眼前他所发出的刀芒瞬间破碎。
情急之下,虬髯壮汉将大刀挡在胸前,将真元催动起来,团团防御住自身。
砰!
看似轻巧的一剑,落在虬髯壮汉身上的上却猛然爆发开来,威力惊人,重如泰山,一举将他掀翻了出去,鲜血狂喷了一地。
噗嗤!噗嗤!
剩下的剑气四处挥洒,将地面切割出一道道裂痕,柳枫仗剑而立,居高临下地服侍其余四人,道:“还不滚?”
“是是是……”
连最强的虬髯大汉都被柳枫秒杀,其他人哪里还敢去捋老虎的胡须,立即扶起了虬髯大汉,狼狈逃去。
柳枫刚欲坐下,却不料旁边又响起了那虬髯壮汉的声音,“你们两个,速速给我滚开,否则我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闻言,他不得不转过身去,只见得这虬髯壮汉虽说受了不轻的伤,但却依旧嚣张,他所呵斥之人,正是那鹿老和赭衣男子二人。
虬髯壮汉也是暗叫晦气,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居然会踩到柳枫这个硬点子,不过惹不起柳枫,他还不能惹其他人么,他现在就要把气撒在这两个人身上。
而那鹿老和赭衣男子,也是没料到这家伙没拿自己二人撒气,然而有气也没办法,对方人多势众,他们这边势单力薄,哪里会是对手。
这时候,柳枫却是发话了,语气中带着森森冷意,“这座山峰上的人,你们都不要动了,限你们三个呼吸内离开我的视线,三个呼吸后若还不滚,那就都别走了。”
“你!”
虬髯壮汉肺都要气炸了,不过还是在旁边手下拖着拽着给带走了,既然很明显不是对手,何必找虐。
“多谢。”鹿老和赭衣男子连忙道谢。
“不必,这群人眼不见为净,若不给点颜色看看,如何能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这段日子新来了不少武者,恐怕觊觎此处山峰的人不在少数,有了这群人的前车之鉴,后面的人再敢来找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我还要继续修炼,你们自便。”
这些日子,柳枫感悟不少,脑子里面许多新的东西等着整合,刚才就是在领悟着云霄三才剑的第二式,结果被硬生生打断,这才惹得柳枫极端不爽,没杀了那几人已算是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