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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目前的形势,我大概明白了,这些人应该跟武田直野那些家伙是一伙儿的,也就是武田口中的另一队人马。只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所谓的寻找,居然是如此蛮横不讲理的抢夺,而且动辄杀人,执枪明火,这种流氓行径,实在是太嚣张了!老子要不教训一下他们,简直都不配当这中华子民。
我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大声地喊道,所有人注意,自由找寻目标,无差别攻击!
说完这话,我将肥虫子这个大杀器给放了出来,小妖朵朵也蹦跶了出来,这个暴力女撅着嘴巴就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得到了我的命令,所有隐藏着的队员也都开始忙碌起来,各自找到位置,等待接敌临战的机会。拥有飞针等远程攻击手段的朱晨晨,已然抽空射出了两记——她总共有九根精心铸就的飞针,都是可以回收再利用的,不过这两日来的战斗,加上刚才被手雷轰击的那一根,她现在只剩下七根了。
当然,所有的手段中,最为见效的并不是其他,而是一直担当配角的肥虫子。
偷偷摸摸靠近追击者的它终于担当了一次主角,在一片惊叫和哀嚎声中,原本以碾压之势前冲而来的追击者遭遇了滑铁卢,发出了只属于弱者的哀鸣。
当枪声开始稀疏的时候,我、秦振、滕晓、老赵和几名女队员开始从道旁林中各处冒出头来,小心翼翼地接近,然后果断前冲,到达了追击者潜伏的地点。只见烂泥地上,横七竖八地躺倒好几个男人,而一个身穿黑色和服的中年男人,则沉着脸在与小妖朵朵的青木乙罡在作僵持。
野草游动,却始终也近不了这个浑身冒着红光的男人身子。
也就在我们围上来的时候,那个刚才还在做困兽之斗的中年男人脸容突然一紧,鼻子眼睛都凑到了一块儿去,双手捂着裤裆,跪倒在地。
Chapter 13 你能帮我卖钱么?
肥虫子偷袭得手,那中年神官痛苦万分跪倒在地,额头上尽是豆大的汗水。
滕晓脚快,已然冲到了近前,抬腿就想把那个家伙给踹倒在地,好捆起来。然而就要踹到那中年神官的肩膀上时,跪倒在地的那家伙突然抬起了头来,嘴唇红艳如火,咯咯地笑。
他使劲儿大声叫唤起来,音波震动,面上的黑气也就散开了一些。
伸出手,这人接住了滕晓的猛然一脚,抱着滕晓,往地上翻滚而去。
这个家伙似乎受过系统而高深的柔术训练,七手八脚,翻滚间,竟然将滕晓给擒拿住。不过作为广南民族大学年年都拿奖学金的高才生,面相老实的滕晓并非易与之辈,在被中年神官锁住关节的瞬间,他也是一声呐喊,就如同小猫叫春,咿呀一声,浑身的肌肉一收一胀,整个身子似乎胀大了一圈,脖子都短了一截,原本被锁住的关节立刻交错开来,反身压在了中年神官的身上。
被反骑压住,那中年神官也是一阵急促,手往怀里伸,似乎捏破了什么,结果滕晓被一股巨力给猛地弹开一边去,骨碌碌地在泥地里翻滚。
我瞳孔骤然一缩,视线中,中年神官怀中冲出一头青色蛮牛的影子,离头一米,又骤然钻入他的天灵盖里。此人浑身一震,眼睛变得炽红一片——式神附身,大荒野!
这头青色蛮牛便是日本民间传闻已久的“大荒野”,是个厉害的灵物。如此看来,这个家伙并不是无名之辈,相反十分辣手。我眼见中年神官似乎还在与那青色蛮牛契合,时机不可丢,当下也不管不顾,双手结大金刚轮印,前冲直突,一印击在了那个家伙的胸口,口喝曰:“镖!”
同时,中年神官的听宫穴、翳风穴分别被打入了一根飞针,针尖在与这神官的红光一阵相搏之后,入体一分,将这个家伙的反应力给降低了一成。王小加、老赵、滕晓、秦振、白露潭分别将自家驱镇灵体的法子快速使上,将这个中年神官齐刷刷地狂轮了一遍。
就在我们将这个中年神官打得摇摇欲坠的时候,那头大荒野终于融入了他的身子里。式神从无尽灵界中引来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流入了中年神官的身体里。
他浑身一震,气劲飞扬,一股巨力将周遭的这些人都给震散到了一边,脚步踉跄地朝着后面退去。这里面唯一没有后退的,只有我,因为这个时候,我的双手已经亮了起来,深蓝透亮,如同梦幻一般,将这反震而来的气息给屏蔽于外。
恶魔巫手能够吸收大部分来自所谓“灵界”的力量,又遭受所有灵界生物的唾弃。
我一巴掌,扇到了这个连中国话都不会说的中年神官的老脸上。
啪——
他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道青紫色的手印子,身形都有些不稳,往后一退。在大荒野最初降临的时候,他便已然遭受了众多的攻击,而此刻更是碰到了我这灵界克星恶魔巫手,顿时满腹的怨气,强烈喷发,左脚一顿地,几米之内,地皮摇动,我们的心神都不由得一阵颤动。
一道消瘦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是王小加,她利用中年神官制造出来的颤动,顺势引导,将这力量积聚于自己的手掌之上,然后使劲一拍,以彼之力,还施于人。果然,中年神官被一掌拍得往前跌来。我已然站稳脚跟,双手积蓄力量,又往前一击,将其打返回去。其他人见得有趣,纷纷你出一拳,我出一脚,太平拳打得不亦乐乎。
可怜这中年神官,身携著名式神大荒野,必然是日本业界赫赫有名的人物,然而内有肥虫子牵扯困扰,外有我们这一伙初出茅庐的集训营学员千奇百怪的招数攻击,被欺辱得欲哭无泪。
不过人的名,树的影,大荒野能够出现在日本的民间传说中,必然是名不虚传的。
他开始反击了。
双手一抖,青光外放,肋下仿佛伸出了四只胳膊一般,四根青光带浮飘飞动,将围殴而来的集训队学员给一把扫开。这像彩带一般的玩意儿阴森森的,碰到人的身上,先是又阴又冷,然后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十分阴毒,好几人都中了招,老赵的桃木剑与这青光缠绕,竟然冒出了几缕黑烟来。
这一下,大家都认真了,后退几步,宽宽围起,然后准备念咒画符,再次围殴。
唯有我并不惧怕这东西,揪住一根,犹如普通灵体,并无半分疼痛。
正当我想要表现一番,大显身手的时候,一直插不上手的暴力女终于忍耐不住了,一个前冲,来到了中年神官的身前,抬手就是一个冲天锤,将这个中年神官打得牙齿脱落;然而这个可怜的家伙灾难并没有结束,因为我紧紧拽住了他的青光带,走脱不得,于是被小妖朵朵一连串的组合拳,给打得嗷嗷叫唤。
更加让人绝望的是,小妖的出手并不光针对肉体本身,每一次出拳都附带有震灵的效果,中年神官身上的那青色蛮牛本来就不是很稳固,之前被大家一阵驱灵,此刻又被小妖朵朵暴风骤雨般地击打,根本就稳定不下来。
这些麻烦,还不计算上在中年神官体内奋力捣乱的肥虫子。
于是,我们根本就插不上手了。两分钟之后,这个中年神官发出一声悲惨的嚎叫,一股青色之气被震出了体外,然后小妖朵朵双手一卷,将那股气息揉捏挤压,一番动作,最后将那意识支配的暴戾之气给摒弃之后,一股脑地灌注到了我胸前的槐木牌中。
原来这股纯净的气息可以为朵朵所用,怪不得小妖朵朵如此卖力。
我突然有些明了起这个小狐媚子的心思来——她总觉得自己夺走了朵朵行走于阳光之下的机会,所以什么都让着朵朵,有好东西,都拼命地给那个傻乎乎的丫头争取。一想到这里,我的眼眶不由得一酸,这个倔强的小妮子啊,还真的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心肝儿宝贝。
式神被驱,接着又灰飞烟灭,被揍得跟个猪头似的中年神官跪倒在地,浑身直颤抖,仿佛在抽筋。
不过长久以来形成的骄傲和武士道精神,让他重新又站了起来,这个男人悲愤地狂叫着一个日本名字,那个名字似乎就是他的式神之名,然后他用无比怨毒的眼神,看向了得意洋洋的小妖朵朵。下一秒,他踉踉跄跄地朝我这边张牙舞爪地扑来,看这架势,似乎想要把小妖朵朵给生嚼了。
不过我并没有在意他的情绪,没了式神的他就如同一头拔了牙的老虎——甚至连老虎都不算,一只病猫而已,留着他,我们可以问到很多事情。
有一个人从我后面冲出,手提长刀向这个中年神官疾奔而去。
唰——
刀光一闪,头颅飞扬,一具无头尸体在狂喷着鲜血;而一个男人则跪在地上,痛苦而畅意地哭嚎着。
刘明的手上,拿着的正是魏沫沫手上的那把苗刀。这把苗刀在大胖子魏沫沫手上就像小孩的玩具,只能够用来吓唬人,但是刘明却用它亲手斩下了仇人的头颅。好快的刀,好悲愤的英雄泪。我望着这个哭得像孩子一样的男人,看着地上翻滚哀号的六个追击者,看着队员们将地上散落的手枪和武器给收拾起来,心想,终于结束了。
情绪宣泄完毕之后的刘明,跟我一同来到了魏沫沫那肥壮如山丘一般的尸体前,检查了一番,发现他早已断了气。
杀过人之后的刘明手一直在抖,不知是伤心、恐惧,还是难过。他从怀里抽出一根劣质烟,递给我,我摇摇手,他给自己点上,然后深深地吸了几口。
我看着他鼻子里喷出来的青色烟雾,问他,刘明,你上次说要回家来干事业,帮助乡民做点事情,怎么就跑到这深山里来了?他看了我一眼,含泪说这里就是我的老家啊,你不记得了?我和沫沫还说让你过来这里玩呢,没想到我们居然会是这样子见面……
我点头,说这段日子太多事情,记岔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刘明沉默了一会儿,说他回到家乡,本来准备大干一场,奈何这里的老爷们……唉,不说这些腌臜事,反正他把这些年赚的钱都捐给了村里的一所小学,然后和魏沫沫在那里当起了老师。后来二月暴雨,学校教室成危房,学生不能开课,重建钱又不够,上面也批不下来,他就琢磨着进山里来淘弄些东西。结果,唉……
他脸色晦暗,说:“我懂法,我杀人了,但是我有不得不杀的理由。你们是官家人,我认栽。不过我这里有个好东西,你能够帮我卖出去,换点钱来帮我重建学校吗?嗯……要是能有多余,给沫沫家里面也寄一点吧,这死胖子家里也很困难的。”
他带着沉重的心情往身后掏去,然而摸到一半,脸色就变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来。
Chapter 14 第一个死亡名额
见到刘明眼神骤变,我立刻察觉出不妙,忙问,怎么了?
刘明把身后的那个铁盒子整个掀开来,瞧见里面除了一些青草之外,别无他物,整个人顿时仿佛虚脱了一般,瘫坐在地下,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我打量这个铁盒子,它是用薄铁粗糙焊成,造型像一个小提琴盒子。不过让人失望的是,这里面只有青草和一些黄色的黏液。
从刚才双方的对话来看,我知道刘明所说的这个宝贝,应该就是加藤亚也所需的肉灵芝,只不过在刚才一番追击的过程中,刘明不小心将那玩意儿给弄丢了——难道那肉灵芝也成了精,自己长脚走了不成?
沉默了一会儿,刘明突然趴在死去的魏沫沫身上,大声哭嚎起来,说沫沫老弟,看来我们这一个多月的辛苦,都是白费了,你死得不值啊……
女人哭娇媚心疼,男人哭悲怆心酸,这哭声把我们的心都给揪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劝慰才好。
刘明哭了一阵,突然站起来,大步朝着地上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走过去,大骂道:“古搓,要不是你这个狗日的引狼入室,还想要独吞钱财,沫沫至于死吗?你他妈的下去给沫沫陪葬吧!”看他凶狠地又要杀人,我们连忙架住他。不过看来刘明之前当过特种兵的传言并不作假,这力气,贼大,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给拉开来。我手捏智拳印,一下顶在了他的脑门上,口中高喝一声:“裂!”
音波嗡动,刘明满是红色血丝的眼睛终于回复了一些清明,长吐了一口浊气。
我对着这个汉子叹了一口气说,刘明,一切因果,都会有法律来制裁,你不要太冲动了,得不偿失。那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也附和说,就是,刘明,一切自有政府帮我们做主,没有人会听你这一面之词的,你杀了赤松阁下,你是要赔命的,哈哈……
听到这个恬不知耻的狗汉奸在这里嗤笑,刚刚还在劝慰刘明的我顿时压不住心头这股邪火,将地上这个家伙一把揪起来,啪啪就是两巴掌,扇得他晕头转向,不知南北。他半边槽牙都松动了,一口的血,大声地叫,你知法犯法,不讲人权……
结果脾气火爆的朱晨晨给了他一记窝心脚,顿时躺倒在地。
而这个时候,他口中的赤松阁下,那具没头尸体突然肚子炸开,冒出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虫子来。眼镜男吓得目瞪口呆,半天没敢说话。
所有人都被恶心到了,我也是。看着那堆翻滚的虫子,我四处打量,找寻肥虫子的身影,真想把这个恶心的家伙揪出来,打一顿。不过看到这伙被吓得脸色变青的俘虏,我心情又好转了些,将这几个家伙给分开捆绑各处,然后由王小加作翻译,挨个儿审问。
我则把刘明拉到一边说,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是你在那个家伙没有反抗力的情况下把他搞死,实在是太没有智商了——我要么把这一伙人都杀了消灭证据,要么就只有把你给拘了,你说怎么搞?
刘明叹气,说算了,不要枉造杀孽了,你把我拘了就是。
我没有接茬,说,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跑去当个山村老师的呢,而且连魏沫沫也跟着你去了?
刘明的情绪开始好了一点,他说:“还不是那学校里没人肯教了,所以才赶驴子上磨呗,沫沫也是。也许以前在部队里面受到的压抑太多,也许是在江城昧着良心做事太久,我总感觉自己不是个好人,后来在村子里面教书,看着那群求知欲强烈的孩子,看着他们晶晶亮的大眼睛,我才知道自己这么容易就满足,学会了简单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