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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清扬“噗嗤”一笑,“姐姐这是哄我还是骗自个呢?这天下间有了富贵荣华还守着糟糠之妻的有几个?要真有许多双双对对的,宋弘的故事也不会从后汉传到现在,司空见惯的事情谁稀罕传啊?就像那陈世美要不是因为负心被斩也不会人尽皆知,可那到底是戏文里唱的,哄可怜女子的。”
“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莫说龙子凤孙,世家子弟,便是穷汉手里得了几个银钱,还想着娶小妾呢,咱们要为此不自在,那胡姐姐岂不更应该不自在?你所想男子一心一意,得有那么一日,律法规定一夫一妻不许娶妾纳婢了,或许还行,就是那样,也不过是因为律法,男人的本性啊,就算心里喜欢自己的嫡妻,也还是愿意多纳几个漂亮的小姑娘。”
“男子可不像咱们女子,他们是妻妾成群,越多女人越有面子,咱们是从一而终忠贞守节才被人称道。我还是相信没有律法的时候,那些个寒门中人会守着原配,不过是因为没有能力去享齐人之福。别说男子了,就是我也喜欢看娇滴滴的美人呢,那嬷嬷里长得面善的还好,面容悲苦凶恶的,都不会多看一眼,况且是男子们!”
赵瑶影被她一番话说得心慌意乱,“照你这么说,男女之间岂非没有真情了?那相伴到老的夫妻都是不得已了?”
孙清扬嘻嘻笑抚平她眉宇间因为不悦而皱出的纹,“那倒也不是。姐姐你若是不盼着男子身心守一,他们的心里倒也是念着结发之情的,毕竟那夫妻还是原配为佳,年轻的女孩子没和他们经过风雨,共过患难,这上面毕竟是差了一层,可你若是想着他眼里没别的女人,不想别的女人身子,那样的真情纵然有,也不真吧。不信姐姐去问问哪些个白头到老的夫妻,可有一个没动过其他心思的?无非是机缘不凑巧罢了。年轻的时候或许他们确实真心实意相对过,但每日里看着对方的皮肤打皱,衰老,肚皮堆得一层层,就是真情也还是挡不住想小姑娘们啊,只一夫一妻到老,无非是不得不如此罢了。”
“可是,若你是真心喜欢殿下,如何能想的开,见他依红偎翠半点也不吃味?”
看来赵姐姐还是不明白,孙清扬的眼眸里里除开怜悯之外,又生出些清冷之意,“这男子七老八十还有纳小妾生幼子的,女子可不成,宫里的后妃五十就不让侍寝,这本就说明了男女有别,何苦和他纠缠谁的真心多一些,他疼谁爱谁多一点呢?这世为人,都在这情爱上挣扎,每天过着猜心度意的日子,还有何快乐可言?殿下人在我跟前,就和他甜甜蜜蜜相处着,他不在时,我就过好一个人的自在光景,才不会去自寻烦恼。还有呢,若真喜欢一个人,岂不该爱屋及乌?就算不能,也不应生妒生恨吧,佛经上说妒恨源于占有欲,你看佛之大爱就是爱众生。若是一味痴恋捻酸,也叫真心喜欢吗?”
赵瑶影听得有些魔障,孙清扬这种敞亮的鲜活,不是她能够理解的,她所知所晓的不妒,是压着本性的,违着本意的,是因为礼法所困不能去妒,但孙妹妹的不妒却真是想通透了。
自己能够像她一般嘛?赵瑶影摇摇头,也许现在还不能,但至少可以试着像她一样,去喜欢皇太孙殿下的子嗣,即使,那个孩子并不是在自己的腹中。
何嘉瑜听说胡善祥有了身孕,面上神情竟然像是很有几分欢喜,又是吩咐丫鬟拿香又是唤人端新鲜的瓜果供奉菩萨。
“难怪这些天晨昏定省太孙妃在母妃跟前行礼都只是福一福,原来是有了身孕。”她的俏脸上满是笑容,“这可是昭和殿里的大喜事,我要到菩萨面前谢一谢才好,为那孩子祈福求个平安。”说着,还特意叫人给了封红与她报信的小丫鬟,转身进了西暖阁去上香。
只有她贴身的丫鬟看出来,面上满是笑容的何贵嫔,手里那张锦帕被扭成了麻花。
袁瑗薇望着自己衣衫上的萱草绣样,瓶上的童子跨骑麒麟图,眼圈渐渐红了起来。
先是太孙妃……跟着就该轮到她们几个了吧,只自己一个不得宠的,不知道何时才能怀上一男半女!
不光萱草宜男,麒麟送子,还有这屋里墙上挂的葫芦藤蔓,桌上摆的瓜瓞绵绵,每一样都意味着子孙繁衍,人丁昌茂,从这些个物件都能看出,她想要孩子的心有多急切,想起那帮她当上太孙嫔的人所说,若没有子嗣,这宫中妃嫔不是进冷宫就是被殉葬,叫她好自为之时的怜悯之意,袁瑗薇不由打了个冷颤。
“可不就是怀了身孕!”一个老嬷嬷低声对坐在窗前摆弄五子登科金锁的宁司帐说,“不光是太医那已经确了诊,听太孙妃院里的小丫鬟说,晌午吃了些葡萄,都吐得一塌糊涂,现如今梧桐院里丫鬟婆子们都不许涂脂抹粉,有那和肚里孩子属相相冲的,都调到了别处。”
宁司帐手不由一抖,金锁锁上了,夹住了她指腹间的一丁点肉,疼得她汗都下来。
“这可怎么好!”老嬷嬷忙帮着把金锁退开,只见那食指已经夹出血来,又赶紧寻了帕子按住。
宁司帐按着帕子,声音里隐隐透着几分兴奋地说:“主母怀孕之时,碰巧有个司帐也有了身孕,嬷嬷你说这是不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老嬷嬷惊讶,“是有这么个说法,可你是灌了药的,哪里能怀上孩子?”
宁司帐悄声说:“我听人说暖宫孕子,只要将这小腹保养起来,也不是没有希望,不育的人脚冷宫寒所以不易受孕,我已经求了个方子,夜里睡着用艾灸中脘、关元、足三里、太溪、涌泉五穴各一刻钟,说是若那脚不冷了自然就能怀上,调理了这两三个月,我的脚现在不再是寒冰一块了,说不定有希望呢。”
老嬷嬷双掌合十直向菩萨拜谢,“要真是那样,你也算有造化了,能怀上孩子太子妃殿下定会让皇太孙擢升你为嫔的,她可是最重子嗣。”
宁司帐粉面含威,“要是那样,我必不会忘记嬷嬷的好。”
老嬷嬷怔怔地看着她,“只要你好,嬷嬷就怎么都好了。”
皇太孙朱瞻基初听到这消息时,狠狠将书案上的研台,茶盅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陈会福挥了挥手,让跟着伺候的人赶紧收拾东西退下去,小心翼翼地看着朱瞻基的神情,“殿下,您消消气,这十月怀胎日子可长着呢......”
想了半天,朱瞻基摇摇头,“既然已经怀上,好歹是条命,她若真有这福就生下吧。”
不过就是多费些周折,母妃还真以为凭这个就能将自己拿捏住了?
虽然心里有了成算,但朱瞻基也知道胡善祥一旦生下嫡长子,自己将来要想如意得有多困难,想了半天,又另生了一个主意。
“去,今晚掌灯菡萏院。”
陈会福见他听了太孙妃怀孕的消息,虽然没有让对那孩子不利,却也并不急着去看,反倒让掌灯菡萏院,心里越发肯定那位主子才是爷心尖尖上的人,低眉顺眼地应道,“奴才这就去让菡萏院准备着。”
进了菡萏院门,见孙清扬穿着杏黄织金对襟纱袄,遍地金的柳黄裙,从廊下款款行来环佩叮咚,裙摆儿轻摇,端庄中带着妩媚,飞仙髻乌鸦鸦地堆着,越发显得一张鹅蛋脸白净净的好看,朱瞻基高兴地打量了一番,才拉着她的手问,“怎么今个打扮的这样喜庆,不似往日素净?”
“今个太医确诊胡姐姐有了身孕,大伙都高兴啊,所以穿的喜庆些。”
见丫鬟们都没有跟进屋里,朱瞻基将孙清扬搂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清扬也给我生个孩子吧。”
孙清扬推开他,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倒了一盅茶递到他手里,“朱哥哥不是说我年纪小,此时不易生产吗?怎么今个又变了主意。”
朱瞻基走到她身后,伸手在她腰间揉了一把,“我的心肝,她生的孩子哪比得上你?你也给我生一个吧,今个咱们就怀一个,正好双喜临门。”喝了茶将盅儿放桌上一放,伸手把孙清扬抱到美人榻上按住,急巴巴地扯开她腰间的裙带。
孙清扬还没见过他对自己如此急色色的模样,不由愣了一愣,只片刻的功夫,她柳黄裙衫下的月白色亵裤就被褪了干净,朱瞻基举起她两只白生生,细嫩嫩的脚,扛在肩上就想进去。
孙清扬闭紧嘴巴,将头偏在一边,表示自己的不情愿。她这样子,倒更勾起朱瞻基的兴致来,他低笑一声,捏住她浑圆笔挺的小鼻子,孙清扬撑不住,一张嘴就被他扔了个东西进去,还没等她警醒,就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你给我吃什么了?”
朱瞻基亲了亲她的脚,“帮助你怀孕的,吃了这个咱们行房就容易受孕。”
“我不要怀孕,先前说好的,过几年再生的。”孙清扬细细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唇,身子拧来拧去,不让他成意,却因挣扎瓷白的面孔泛起点点红晕,越发添了几分艳色,更加惹人心动。
朱瞻基俯身向下用力压住她,在她耳边笑说:“你不怀个孩子,谁来承继我的大统?”
孙清扬一听他竟然怀了这个心思,用力一把将他推到旁边,滚到一边用锦被裹着身子,“朱哥哥,你这是要害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