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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虽然惊诧于郭良娣的消息,但这多年来,她已经养成了遇大事更有静气的本事,同时因为相处日久,也知道郭良娣颇有些消息的来路,知道她此举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出其不意,所以并不问消息来源于何处,只道:“清儿有个小恋人,怎么我倒不知晓此事?他们如何个藕断丝连法,你看见了吗?”
尽管,郭良娣深知太子妃的心思难以揣测,还是为她这样无所谓的态度着急,“臣妾知道姐姐您不信,平日里又很是喜欢那孙贵嫔,可您想想啊,这无风不起浪,听说那孙贵嫔的小恋人还和她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呢,这样的情份,旁人可比得?”
“虽说我没有亲见,但他们若没有藕断丝连,怎么她屋里的杜若偷偷拿了首饰去当,还说是孙贵嫔让换了银子给她弟弟,听说还有一千两的银票,孙贵嫔一年的月例才六百两,竟然拿出这么多银子给一个外人,要说他们之间没事,谁信啊?”
虽然郭良娣说的藏头露尾,太子妃还是听明白了,“你是说,清儿的小恋人,就是她屋里杜若的弟弟,她让杜若偷偷拿了首饰去当,还给了银子给杜若的弟弟使?只是真有这样的事情,那她们不是该瞒着人背着说的吗,怎么倒被你知道了。”
郭良娣哪能说自己也是听人说的,正是因为连这样私密的事情都能被那人知晓,她才佩服那人的手段,相信那人给自己的好处一定能够兑现。
听到太子妃这么问,她笑着解释,“这世上的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哪儿有半点风声都不露的可能?想那杜若,又是当首饰,又是和跟前的人借银子,早被那有眼力的看在眼里了,她们主仆当然是背着人的,不过还是有小丫鬟听了一句半句,这前后一联系,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
“且不说这样的事情瞒不了人,就说那一千两白银,就是要臣妾拿出来给人,臣妾也舍不得的,他们之间要是清清白白,孙贵嫔怎么舍得就给了一个奴才的弟弟?”
太子妃笑起来,像是笑郭良娣大惊小怪,“也许是杜若帮她弟弟求的,清儿待那杜若,情同姐妹一般,拿银子给她家人,也不足为奇。况且杜若的弟弟,从小也和她一同长大,如同家人一般,有急事需要用些银子,她帮衬点,也不足为奇。”
郭良娣冷笑起来,“要真是这么简单,臣妾又何必到您面前说嘴。就算孙贵嫔是借银子给那杜若的弟弟,难不成还需要见他本人?总不会是为了打欠条吧。”
“见他本人?你说清儿要见那杜若的弟弟?”
“对啊,就在今个中午,腊月二十一,我听守着西角门的董婆子说,那杜若许了她好些银子,让她到时开了门,放她弟弟进来。若只是她们姐弟见面,角门那儿说了话就是,何必要放进来?可不就是孙贵嫔要见他吗,这内宅女子私会外男,说出去可羞死人了。”
看了看太子妃的神色,脸上红晕未退的郭良娣解释道:“董婆子是我院里一个媳妇子的婆婆,那媳妇子觉得这个事情有些大,所以悄悄禀了臣妾知道,那董婆子已经知道错了,臣妾来时,她就在院里跪着请罪呢。”
太子妃淡淡地说:“妹妹操心了,这么大个东宫,我有些事确实管不过来,先前就叫你和李良娣一起担着点,你总是推说几个郡王小不理事,而今他们也大些,你自是该拿出三当家的威风来。她回禀了你也是一样的,何至于需要跪着请罪?”
转头对单嬷嬷说:“嬷嬷,你出去叫那董婆子起来吧,就说她回了话给郭良娣和在我面前说是一样的,不用赔罪,以后也是如此,捡要紧的报到我这儿来,一般的事情,请李良娣、郭良娣拿主意即可。”
单嬷嬷应了一声,住了手,轻轻给太子妃拂晓了拂晓望月头,把刚才按摩捏皱的衣衫理平。
郭良娣听太子妃竟然就手就将一些权利给了自己,喜不自胜,但面上却半分不显,仍然柔弱地束手垂立,连连推辞,“像这样不分轻重的奴才,就该好好教训,姐姐您就是太体恤她们了,要依妹妹的意思,就该打她十个嘴巴。”
太子妃抬眼看了她一下,“嬷嬷,你出去的时候说,郭良娣讲董婆子不分轻重,掌嘴十下。”
单嬷嬷应了一声退出去。
郭良娣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给董婆子许的好处还没给,这下倒先打了她,但她不好阻拦,也阻拦不及,沉默了片刻,方才试探地说:“孙贵嫔那边,我怕出事,已经使人去瞧瞧盯着,看她是否有什么动静。不知道这事妥当与否,还请姐姐示下。”
太子妃朝郭良娣点点头,“你做的很好,若这事是真的,早做打算才是趋吉避凶的良策。但也要防着有那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无中生有,毕竟清儿是你我看着长大的,她的为人我们多少还是知道的,我是不信她会做出哪种自失身份,没羞没臊的事情来,难道妹妹你信吗?”
见太子妃轻描淡写地就把自己的话风转了方向,郭良娣强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毕竟这人心隔肚皮的,臣妾倒不好说孙贵嫔究竟会不会做出那下作之事,早知姐姐如此信她,我何苦自找没趣?臣妾这就叫人撤了回来,不管那捕风捉影的事了。”
“你也说无风不起浪,既然这也快到中午了,走吧,我们就亲自去看看,究竟清儿是怎么个私会外男。毕竟瞻儿不在,咱们得把他的内宅盯好了。”
见太子妃站起身,郭良娣早去了心里的忐忑不安,眼底多了几分得意,上前扶着太子妃。
进了屋的单嬷嬷见此情形,连忙招呼外面候着的丫鬟们进来给她们穿衣戴帽,等太子妃气定神闲地同郭良娣一起出了门,早有一旁伺候的丫鬟送了大毛的斗蓬上来,二人分别披了,带着大队人马朝西角门方向去了。
西角北门和菡萏院有一小甬道相连,路旁种了不少的冬青,淡灰色的树皮,形同龙胆的叶片肥厚阔长,有的树干高耸入云,有的只有半人高,但无论高矮,都是脆茎粗短,枝叶碧绿青翠,在冬日里看着十分可人,冬青树淡黄色或橙红色果实汁浓浆多,在冬季里是鸟儿们饥饿时的好食物。
孙清扬和杜若到西北角门时,冬青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叫得正欢。
已经等在角门等候的董婆子,见了她俩眉开眼笑地请安,“贵嫔、杜若姑娘,你们等的人还没有来呢?”
孙清扬看了看董婆子襦裙上膝头部位隐约可见的泥印,红肿的脸,抬眼问杜若,“你今个到这里来,是要等什么人吗?”
杜若一脸愕然,“等人?不是贵嫔说冬日里萧杀无趣,到处都灰蒙蒙的,要奴婢陪您来选些冬青的枝叶回去插瓶吗?”又转头看向董婆子,“我今个不等什么人啊,嬷嬷你是不是记错了?”
董婆子看她俩的神情,摇了摇头,像是想把自己摇明白些,“不是前个杜若姑娘来让我腊月二十一预留着角门,看到您弟弟来了,让放进来,说他有事和贵嫔要谈吗?”
孙清扬面色一沉。
杜若怒喝,“好你个董婆子,满嘴胡说八道,就是我叫你留角门见我弟弟,又干贵嫔什么事?内宅女子不得与外男相见的规矩,你不知道吗?贵嫔岂会做这等自失身份的事情?你这样编排贵嫔,是谁许了你什么好处不成?我们到太子妃殿下跟前去辨一辨,不打烂你这张欺上瞒下,乱嚼舌头的嘴巴,你都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辨一辨?怎么辨,当时的情形只有杜若和她两人知道,现在杜若推的干干净净,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董婆子也知道自己的话不妥当,这里面牵扯着孙贵嫔,就算是真有其事,只要没有当场逮着,自己说出来,就是造谣生事,肯定会被打嘴。
董婆子慌得忙跪到在地,“许是奴婢听错了,求贵嫔饶了奴婢这一回,下次不敢了。只是采这枝叶,自可吩咐下人们来做,怎么倒叫贵嫔出来受冻?”
杜若冷冷地扫了董婆子一眼,“说起来你也不是不懂规矩吗?还知道这些事情该下人来做,可主子们的事情,是你该打听的吗?我倒不怕告诉你,只是怕你再听错了,就像你听错了话,这么混讲乱说的编排贵嫔,害了我家贵嫔的名头不说,也坏了咱们做下人的规矩,还想着饶了你,你觉得可能吗?”
董婆子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正寻思如何开脱,却听到杜若突然话峰一转,“要饶你也不是不可以,去,开了那门。”
原来,杜若正训董婆子,转眼看到福枝走了过来,又看到她对自己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知道事情正按她们计划的进行,也就不再和董婆子多啰嗦,所以才让她直接开门。
董婆子心里正在七上八下,突然听杜若叫她开门,有些晕乎,惊讶地抬起头说:“不是说不等人吗?怎么还要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