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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硕一直不说话,我却一直干着急。
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好大一会儿,我沉不住性子,情绪越发激动,我说:“秦硕,我当你是好朋友,你就应该跟我实话实话,如果我直接告诉叶寒声的话,他有的是办法查清楚,可是我没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的话或许有些过激,但是秦硕跟叶寒声这么多年,两个人的兄弟情义很深,如果真的是秦硕,说不定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如果我直接告诉了叶寒声,那么按照叶寒声的性格,秦硕从此就被拉入黑名单了。
秦硕凝重的目光看向我,接着他低了低头,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像是十分为难一样。
秦硕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才不紧不慢嗯了声:“是我。”
秦硕承认了。
为什么明明知道一定是他,可在听到他说出是我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种期望他的回答是不是他。
我用力抿了抿唇不出声,眼睛一直盯着秦硕看。
片刻之后,我才开口问:“为什么会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秦硕抬眼看着我,他说:“沈惑,原因你就别问了,这件事情,我自己会跟三哥说,其实憋在我心里也这么久了,我每天都被这件事情困扰,我就觉得自己是个无情无义的东西,你也别骂我,怀着孩子呢!我自己骂自己就够了。”
秦硕牵强地笑着,他这样使我特别的难受。
秦硕这样做的原因,他始终不肯说,可是我心里就特别想知道。
我没有理会秦硕的话,而是追问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没有。”他摇了摇头,回答的很坚定。
其实我多希望他说是,这样我心里至少可以想的过去,不然叫我如何接受啊?
我说:“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又要这样做?难道仅仅是为了整叶寒声吗?或者是整我?可叶寒声才是法律代表人,如果我不去修改名字,坐牢摊上官司的人就是叶寒声,秦硕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我说的有些沉重,回想起那时候,我现在还倍感压力,心里各种恐慌,当初点心坊出事儿的事情,叶寒声还在外地出差,我本想承担所有,但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事情其实是我无法预料的。
关于法律的东西我不太懂,所以这一切到后来的时候我才明白。
在我跟徐荣衍偷偷修改掉法律代表人的时候,我将面临的是承担一切,现在想想,如果说一点儿都没有退缩,我自己都不会信,但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叶寒声要是进去了,恐怕我什么也做不了,可我进去之后,叶寒声却什么都可以做。
幸好后来没事,但没事的背后,秦硕又做了什么呢?
我突然想起秦硕当时提议我开个点心坊,去学习烘焙的时候,我问他:“秦硕,你是不是从建议我去学习烘焙开始,就已经打算好了要来这么一出?”
“不是,沈惑,我跟你保证,我建议你去学习烘焙开点心坊,真的是认为你喜欢就去做,是真心给你的建议,当时我.....”秦硕欲言又止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他脸上堆积的表情让我无法猜测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秦硕说完,我沉默了。
我在努力仔细回想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点心坊出事之后,我记得秦硕问过我好多次,是不是真的打算要帮叶寒声承担,他问我后不后悔?对他问过我后不后悔。
我追问,我说:“你是不是下定决心要整叶寒声?”
“沈惑,你别问了,这件事情我会跟三哥说,我已经想好了,我坦白一切之后就辞职,公司的股份转让书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三哥签个字我就可以走人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我不能说,你就别再问了。”秦硕很坚持。
我不再问,而是说:“法庭宣判之后,我们准备翻盘的时候,是不是因为你撤销了起诉,所以没等到我们翻盘法院就撤销了一切?”
“是。”
“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了,又为什么做到一半不继续了呢?”
我问住了秦硕,他心里一定是下不去手,所以才会这样。
可是他这样到底图什么啊?
我就只想知道他图什么?
我的话问完,秦硕始终不肯说,他的心里到底隐藏了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啊?
我跟秦硕对视彼此坐了好大一会儿,他在我的目光逼视下,只说了一句话:“我是不得已,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时候,沈惑,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再说了,真的,你也别再问了,我不会说的,沈惑,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给我吃,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没有任何能力去改变,我只能一步步往下走。”
秦硕说完,他便以工作很忙的接口先离开了。
我自己一个人待到将近中午,如果不是叶寒声打电话给我的话,或许我会一直坐下去。
叶寒声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哪里?我没敢跟他说实话,就说自己大街上瞎逛。
叶寒声有些不高兴,说外面太阳大,还说车多人多不安全,还不够两个月,可却被叶寒声像个国宝一样对待,我本应该很高兴,但却因为秦硕的事情,我无法高兴起来。
我深吸了口气,从咖啡店离开。
叶寒声约我一起吃午饭,他带我去喝骨头汤,喝过汤之后,又陪着我去超市走了走路。
然后把我送回家之后,他才去了公司。
秦硕应该是下午就跟叶寒声摊牌了,因为叶寒声晚上下班回来,脸色特别的难看。
我虽然知道,但却不好开口问。
晚饭叶寒声没吃什么,喝了两口汤就说饱了,我估计如果不是陪着我吃,他肯定连碗筷都不会动一下。
吃过饭之后,叶寒声去书房磨蹭了很晚才出来,回到卧室看见我还没睡觉,就问:“怎么还不睡觉啊?”
“等你!”
“乖,赶紧睡觉。”
叶寒声说完,走进浴室,很快便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等叶寒声出来的时候,看到我还没有睡觉,他微微皱了皱,直接过来掀开被子躺上来,然后单手搂着我,我可以感受到他心里压着事情。
我靠在叶寒声怀中,手不老实的搭在他胸膛,叶寒声被我撩起火了,他死死按住我的手一路下滑,停留在.....然后吻也跟着落下来,但他始终都保持不会压倒我的肚子,他的手握住我的手来回磨蹭。
我在唇齿之间说了一个字:“想.....”
“我很少会这么主动,可怀孕之后不知道怎么了,我总是会想到这些事情,虽然想,但是不敢啊!我觉得有阴影,平时做都是两个人,可怀孕之后,有三个人了,我总觉得孩子在肚子里面会感觉到,所以我有点接受不了。
叶寒声听到我说出这个字,立刻松开我,然后轻声说:“现在还不行。”说完,叶寒声给我盖好被子,单手抱着我轻声说了句晚安然后便把灯给关掉了。
这已经不是一次了。
他的控制力就真的这么好?
我有点不信,因为他身体的反应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我忍不住问叶寒声:“叶寒声,你是不是......”
“不许胡乱猜想,没有你想说的那种事情,医生说了,你现在才怀孕不久,前三个月尽量不要做,等三个月过后就可以了。”
没等我的话说完,叶寒声就打断了,然后他就给我解释了这么一大通,不过我好奇的是,叶寒声什么时候问过医生这些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我嘟了嘟嘴,对于他的回答还算满意。
我不知道你们怀孕的人会不会跟我有一样的想法,总觉得在怀孕期间这男人的生理需求怎么解决啊?我甚至会乱想叶寒声会不会喜欢别人了?
也许是我太过神经质了吧?
第二天,我特地打电话给乔薇,问了一下叶寒声是不是心情不好?乔薇支支吾吾没说什么,但我感觉有事儿,然后就收到秦硕发来的短信,秦硕在短信里说:沈惑,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问我,或许我还没有勇气这么快跟三哥坦白,我这段时间会去处理桂林的事情,等回来之后就离开公司,也算是在走之前帮三哥做最后一点事情,也希望你跟三哥能够幸福,我希望你的孩子以后可以喊我一声舅舅,你知道你身上什么东西最吸引我吗?就是你的勇气跟身上的韧劲儿,如果可以,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秦硕的短信很长,我看完之后过了好久才删掉,但我并没有回复,因为我心里还有些生气,如果他始终不告诉我原因,我永远都不会回复。
我有我的坚持。
我没了妈。叶寒声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他是我的依靠,也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所以面对朋友跟他,我毫无条件的选择他,也许你们会觉得我重色轻友,但试问,在失去挚亲的时候,只有叶寒声陪在我身边,是他给了我陪伴跟支撑,所以我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跟选择有什么不对。
因为我不是人民币,做不到谁都喜欢,我只需要对在乎我我在乎的人有所交代就够了。
又是一个周五,住校的叶子就要从学习回来了。
下午去接她的时候,叶寒声没有时间,所以我就跟着司机去接她了。
到了学校门口,我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叶子出来,我便让司机在门口等着,我自己就去学校里头找叶子。
我刚走进校园,就看到叶子跟几个女孩子站在校园花坛的角落里,她们团团围住一个女生,然后还在指手画脚的对其打骂。
我赶紧走过去,然后大声喊了句:“叶子。”
听到我声音的叶子,立刻回了头,但她一点儿都不畏惧我,她身边的其他几个女生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然后都推到一旁不敢在继续了,但叶子反而抬起手用力打在那个女生脸上,然后指着她说了一些乱七八糟我听不太明白的话。
我走上前,一把拉住叶子,我说:“叶子,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叶子的回答让我无言以对。
我深吸了口气说:“那我现在就告诉你爸爸!”
说完,我拿出手机,作势要拨打给叶寒声,叶子这才妥协了,她丢下我站在原地然后自己先走了,我看了看被叶子欺负的女孩,小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赶紧更上叶子。
上车之后,我主动开口问:“叶子,你为什么要打人家?”
“不为什么。”她看向窗外,然后不再理睬我。
可我也不介意,我继续说:“打人是不对的,这件事情我会跟你爸爸实话实话。”
现在想想,我刚刚的处理方式应该有点不对,我刚刚应该带上那个被打的女孩一块走,可看了看叶子这样,我要是带着那女孩一起的话,叶子肯定会连车都不上。
本来因为这只是小孩子们的小打小闹,但是我没想到,很快就传到对方家长耳里了。
在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叶寒声的时候,叶寒声就已经被老师的电话通知去到医院了。
直到叶寒声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这一切,叶寒声在电话里质问我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我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因为我想的是等他晚上回来之后再说,可反而弄巧成拙了。
没等我回答,叶寒声便把电话给挂了。
这么久以来他头一次这样,我心里呯呯直响,我看了看叶子,她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可我却很紧张,感觉就像是打人的是我一样。
叶寒声处理完事情回来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一同前来的还有陈洁。
一进门,陈洁就让叶子跪下,叶子不肯,陈洁抬起手就要打她,我见状连忙拦住,我说:“陈洁,今天这事儿我也有责任,你别打叶子,她承认错误就行了。”
陈洁估计是真有些生气,所以跟我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很好,她说:“沈惑,我说过了,让你教导叶子,哪怕是你打骂我都可以接受,小孩子不好好教育,以后是害了她。”
我连声点头,然后陈洁的声音继续在说:“你也是要做妈妈的人了,你应该明白,谁家的孩子都是宝贝,叶子已经不小了,如果她这样继续叛逆下去,以后她会变本加厉,这也都怪我,是我太惯着她了。”
陈洁说着说着就哭了,然后叶子就从地上爬起来去拿纸巾给陈洁,但陈洁没有接,而是用力推开叶子,大声责骂叶子不听话,我第一次看到陈洁失控发脾气。
我也有些难以启齿,心里听自责的。
叶寒声皱了皱眉,在一旁沉默了好久才说:“这件事情我来处理,时间不早了,今晚你就跟叶子一起住客房,明天一早我送你去医院。”
叶寒声的话,让我愣了愣,他的意思是让陈洁住下?
在听到叶寒声说出这句话之后,我整个人都怔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是陈洁冲我说话我才回过神,她说:“沈惑,打扰你了。”
我摇着头说她见外,然后便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可我只能这样说,我总不能说不行,叶寒声你要把陈洁送回去吧?
陈洁住下我其实是没什么意见的,只是这样同住一屋檐我觉得好尴尬,就连坐也不太方便。
叶子主动认了错,然后把陈洁推到客厅一起看电视,因为陈洁的到来,叶子开怀了很多,可我却不那么自在了,站也不是坐也不对,我总觉得自己是鸠占鹊巢,然后鹊回来了,我却有点无法融入进去了。
因为陈洁跟叶寒声还没吃过晚饭,阿姨也走了,陈洁腿脚也不方便,所以就只能我去做饭,我煮了点面条给他俩,叶寒声从进屋一直没跟我说话,我知道他肯定是在生气,所以我也没有理会。
等他俩吃面的时候,叶子也要吃,然后我给他们盛好,看到他们三个人坐在桌前的画面,我找了个借口去了徐荣衍家。
我把事情跟宋仿说了,宋仿的反应比我还大,徐荣衍却说:“沈惑,你也比往心里去,三哥对陈洁没什么感情,可陈洁的双脚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三哥才成这样的,所以你就多担待点儿。”
我摇了摇头说徐荣衍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并不是不赞同叶寒声对陈洁的所作所为,而是觉得让陈洁留下来住,有点太不考虑我的感受了。
我跟叶寒声的关系,加上陈洁跟叶子,本身就特别尴尬,现在还住一屋,这叫我如何接受啊?
也许叶寒声只是见时间晚了,所以才这样做,可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我暗自问自己,是不是我太矫情了啊?